翻译与交流 作者:不系之舟 北京郊区有个大熔岩洞,是农民们开发出来做旅游景点的。 我的一个朋友叫托马斯,是个中德混血儿,他受聘北青报到那里去采访,要 求写一篇旅游报道,好在北青报的海外版上刊登。采访回来后,到我的酒吧里和 我讲些他所写的趣闻。其中就有关于翻译的问题。 原来,在大熔洞里,有很多造型独特的熔岩被冠以诸如“唐僧取经”之类的 名字。在一处景观前,立着英文解释标牌是“兄弟二人戏嬉”。因托马斯不太懂 中文,只好看英文注解,但直译英文的结果就是:兄弟二人的同性恋游戏。当时 他一怔,随后便笑得前仰后合,就连在回来给我讲这事时,还大笑不止。 原本旅游景点就是把自己最好的展示给别人看的,吸引更多的人来,达到从 物质到意识形态的交流。如果只是为了有一行外文,给国人看起来觉得有面子, 看,我们这里还可以接待外宾,是和国际接轨。用这样的方式,来太高身价,也 未免给人一种,拉虎皮扯大旗的狐假虎威心理,算是发“洋”财的一种方式吧。 去年圣诞节前的几天,联合圣经公会亚洲事工部的吹吹姐来京,我问过她, 圣经到现在有多少种版本。她告诉我:“在这个星球上,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 有圣经。世界上发行量最大的书籍,就是圣经,而圣经的不同版本的翻译工作, 就显得犹为重要了,圣经公会里每天的工作就是圣经的翻译与校对。” 我不禁想起了熔洞的故事,于是问她:“那这么多圣经版本的翻译,会不会 因翻译者个人对语言的理解出现偏差呢?” “上帝是有智慧的,到现在为止,圣经的翻译工作仍在进行,不同版本但翻 译却是一丝不苟的。你知道吗,全世界到现在为止,圣经的翻译和印刷从没有出 现过差错,这是不是一个奇迹呢?” 翻译是为了交流的需要,交流互通才促进理解与支持,宗教文化能广泛正确 的传播是与那些严谨奉献的布道者有很大关系的。中国人祖先也有如朱子严谨治 学的先哲,可我们能继承下来的有多少? 学习外国的先进知识、和一样的优秀的文化。是应该首先从学习人家的敬业 认真的思想意识学起的,没有这样的自身的修养与品德,学的也只不过是东施效 颦的马戏团的把戏吧。那样的结果只是更让人家看不起。 做这样一个实验:两只杯子,分别倒进三分之二的茶与咖啡。怎样才能将茶 杯的味道与咖啡杯的味道相同呢?首先将咖啡的三分之一倒入茶杯里,搅匀后, 再倒回咖啡杯三分之二,几次下来,当同样的分量的两个杯子再摆在你面前,你 尝到的就是咖啡茶,或者叫茶咖啡。 最近读了一本好书,《花香满径》。是爱尔兰巴克莱博士写的,他是当代著 名的宗教文坛奇才。他的圣经新旧约注释本风行欧美。这本案头小书,是巴克莱 博士谈人生的小品集,文字优美,哲理精深,打动了全世界亿万读者的心灵。 这样一本好书读起来清新淡雅,全然没有读参考消息时那般拗口,想想,这 样的翻译竟不着一丝痕迹,实在令我感到惊讶。译者是香港中文大学的余也鲁教 授,译后记里他这样写到自己做学问的原则:不选写得很玄的书,不读文字艰涩 的书,不译说理说不清楚的书,原因是,玄、艰涩与不清楚都是自己没有先弄明 白的结果。 北京友谊宾馆原来有一处居所,是外国专家局的地方,那里居住了很多混血 儿,都可以讲两国的语言。对他们来说,语言模式从幼年起,就根深蒂固在心里 了。和他们聊天时才发现他们对北京土话的翻译异常精准。学习语言,就是要将 自己的母语与外语相混合,任何一种独立的学习都是只将咖啡倒入空杯子,或将 茶倒入空杯子。常听人说,学语言最好到国外去,那里的语言环境好等等,说的 就是这样的原因。 一部作品翻译的精准程度,与是否富有原汁原味的语言特色,更能反映出译 者的学识渊博程度。互换互动是交流的动力,自身的修养与学识,才是交流的根 本。读一本好的外国作品很难,能从这样的作品中领会作者的写作本意,得到对 自己人生有教益的知识更难。 喝杯咖啡茶,尝尝它的味道,也许你能体味出别样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