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 酒吧里,马老师见到柳林显得有些尴尬。柳林过来招呼了下,把我拉到了旁边 的位子上,他说:“丫头,你想不想接手我的酒吧?” 我的身体随音乐摆动着,“开什么玩笑?你以为我是大款呢,这间酒吧虽说不 大,那也是需要银子的,老兄。”我从手提包里掏出一张大团圆,“这是我本月仅 剩下来银两,够接手这间酒吧的吗,恩?” 他把大团圆从我手中拿过来,在光下照了照,“不是假的吧,好,成交了。” 接着把钱塞进了上衣口袋。 “喂,”我扒拉着他的口袋,“你不是玩儿真的吧,快还我,一会回去打车的 钱都没有了。” “朱丽雅你听我说,我的话决不重复第二遍,你到底有没有兴趣管理这间酒吧, 或者只是先替我管理一下。” 我把钱从他的口袋里抽出来,“为什么让我管,我什么都不懂。” “因为我最信任你,你不用懂什么,其他的事我都已经打理好了,就是经营财 务上的事你给盯着点,你在大学时学过经营管理,又修过会计学,应该没什么问题 吧。” 我搔着脑袋,“我那都是纸上谈兵,大学毕业后我除了会教几句鸟语,不会干 别的。” “这你别担心,我不指望你能把这酒吧推出亚洲,走向世界。” “嘿嘿,你就不怕我把它推出市里,走进郊区?” 他伸手拍了下我的头,“正经点。” “可是,我在ST的工作不能耽误。” “平常就你当你的园丁,每周过来这里溜个一两次,查查帐目就行。反正平常 你来这的频率每周也不只一两次。喂,丫头,怎么样,到底答不答应?” 我低着头用手划着酒杯的杯口,“你真要走吗?” “恩。” “非走不可?” “非走不可。” 突然之间,胸腔难受的说不出话来,“都走吧,都别理我,我耳根就清净了。” “你又怎么了?和他吵架了?”他说。 我摇摇头,“不想提了,喂,我现在也算个小老板了吧。” 他笑,“何止?以后这群小弟都要听你呼来喝去,你整个一大姐大呀。” 我冲吧台上调酒的ABC 眨了眨眼,“是这样的吗?” ABC 冲我点点头,打了个OK的手势。 马老师穿着新买的吊带小裙子走过来,“喂,聊什么呢那么神秘,去跳舞吗?” 我把她手里的酒瓶子拿过来,一饮而尽,“我忘了,你不能喝酒,更不能跳舞。” 她看了看柳林,冲我使了个眼色,“哎呀,你说什么呢?” “我们回去吧。”我说。 “我们才刚来呀。” “那你现在到底要不要走,孕......” 她忙上前用右手抚住我的嘴,“走,走,我们走。” 到了家,我刚用钥匙打开门,一个小女孩蹦跳着过来抱住了我的大腿,“你不 就是送我玫瑰卡子的那个漂亮姐姐吗?”我弯腰把她抱起来,“怎么是你呀,小朋 友?”然后我用手轻捏她的小脸,“真是越来越可爱了。”她很得意的冲站在一边 的苏小航仰了仰小脸,“哥,你听见没,姐姐夸我呢。”苏小航点头笑了下,“是, 你最可爱了。” 我看着他,自从认识他以来,我极少见他笑,每次见我,他都板起一副苦瓜脸, 仿佛随时要进行阶级斗争,把我致于死地的架势。现在我看到他在笑,他在对女孩 笑,但我分明见他的余光落到了我的身上,那些所有积存在我身上的‘冰雪’好象 一下子就融化了。 女孩吵着要我坐下来一起听苏小航讲故事。他把女孩接过来放在腿上,“姐姐, 还有事要做,你要乖,我们去房间继续讲好不好?” 女孩有些扫兴,但还是点了头。 更晚一些的时候,我的头突然有些疼。睡不着,起身去厨房找水喝,然后一头 栽倒在五指沙发上看前两天买来的碟片。收到唐吉德的短信:睡了没?我回:还没, 有事?电话打了过来,“不好意思,那么晚了,没耽误你休息吧。” “别客套了,到底什么事?”我说。 “本想明天回ST再找你,但我怕这事对你有影响,所以先打电话跟你说一声。” 我有些不耐烦,“到底怎么了?” “我今天下班时收到一份匿名信,是关于你的。” “关于我的?是反映我影响市容,还是作风不正派?” “这不是玩笑,”他的声音异常严肃。 “那到底是谁写的,反映我什么了?” “我说了,是一封匿名信,反映你和ST的男学生搞师生恋,还同了居。” 我一时语塞,“啊?” “给你打电话就是想向你求证一下,到底有没有这件事。” 我左手拿着听筒,右手使劲揉着太阳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怎么问这么蠢的问题,听我说,这现在已经不是你个人的问题,实话跟你 说,既然这封匿名信寄到我手里,那么资本家那里肯定还有一份,所以,现在这已 经成了整个ST的问题,你跟什么人交往,甚至和什么人同居,ST是无权过问,问题 是,你现在还是ST的老师,而你的同居对象竟然还是你教过的学生,这直接关乎ST 的形象问题,你到底明不明白?” 唐吉德一直生活在国外,中文一直不是很好,说句话还要组织半天语言,现在 听他那么溜的跟我说出这番话,显然是经过再三思量。我说:“你到底信不信我?” “我信不信你没有用,明天ST将针对你的问题开个讨论会,如果后果严重......” “如果后果严重就会开除我是不是?”我突然提高嗓门,“开就开啊,老娘正 好不乐意干了。” “你不能意气用事,希望明天你能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在ST卖命的时候,谁给过我一次鼓励?你就告诉资本家,我就是跟学生同 居了,我乐意,我辞职,辞职!” 愤怒的挂上电话,我的心跳急速加快,觉得身上很烫,眼前晕晕的,客厅的桌 椅突然飘了起来。我站起身刚走了两步,眼前就黑了下来。苏小航跑上前接住我, “你没事吧?”我强撑着发沉的脑袋站起来,“你刚才都听见了?” 他点点头,“不小心听到了。” 我用双手揉着脑袋,“是你对不对,那匿名信是你写的对不对?” 他楞楞的看着我,“你在说什么?” 我摆摆手,“别装了,除了你和sunny ,没人知道我们住在一起。我知道你恨 我,你在想方设法的折磨我,对不对,对不对?恩?你他妈到是说话啊。” “对。我就是要折磨你,你破坏别人家庭时怎么没想到那是在折磨别人呢?” 我冷笑,“很好,很好,你终于承认了,现在你满意了?只是对你父亲一相情 愿的单相思却换来如此的惩罚,看到我这副狼狈的死样子,你满意了?” “单相思?呵呵,别说的那么好听,在我眼里,你始终是个破坏别人家庭的第 三者。与我和妈妈承受的痛苦比起来,你这又算得了什么?我不满意,你痛苦一千 一万次我也不满意!” 我紧闭双眼再次栽倒在五指沙发上,脸上流淌着两行清泪,“你竟如此恨我, 如此恨我......”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