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处不胜寒 我是个平庸之徒,跟红尘中芸芸众生中的80% 没什么两样:打一份普通的工, 吃饭穿衣,看书逛街,为摆不上台面的琐碎而烦恼、开心。跟随大流浑浑噩噩朝前 走,直到有一天,被rong把我从80% 的大流中“踢”了出来,原来我一直不明白自 己,从根本上还是抗拒某些所谓潮流事物的。 那是一天晚上,跟千里之外的死党rong聊QQ时,我洋洋得意地告诉她说:我又 光棍了。“为什么?”我说斌不想遵守游戏规则,把他踢了。屏幕的另一端沉默良 久。于是我懒得理她,在等到一个对手之后就下起象棋来。 下得正有劲,手机响了,一看是rong,我还来不及喂一声,她气急败坏的数落 就把我淹没了:“死脑筋,你今年多少岁了?你24啦!什么游戏规则,全世界的人 都在未婚同居,你还在那坚持什么呀?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你还要什么?要人 家给你个十拿九稳的天长地久啊?不就一个结婚证一张纸吗?结了婚的还有离婚的 ……” “但是……” “但什么是,小姐呀,拜托不要那么清高好不好。碰到一个合适的人不容易。 斌有什么不好?有事业基础有经济来源,年纪轻轻开着自己的公司,你放着老 板娘不当当光棍,真不明白你,老大单身的滋味很好吗?就算是赌你也要去赌一场 啊。 你这脑筋也该换换了。不管你,你看着办吧,如果能挽回你最好给我挽回来… …“ 我一句都插不上嘴。看到屏幕上,棋对手打出一句话:快点下呀,我等到花儿 也谢了。我急了,忍不住砸了一下鼠标,棋盘上那个小兵就朝前蹿了一步。啊,坏 了,连环炮阵破了,于是对手的马踏过来,呜呼,我的炮手光荣牺牲了。对手还打 出一行字:谢谢,好吃极了! 我想跟rong说,他如果真的喜欢我,他会对我说:我尊重你的意愿。但是rong 已经把电话挂掉了。当然我不会像rong说的那样把斌挽回来,除非得让我认为他有 值得挽回的价值。rong对斌的了解都是我告诉她的。我曾经甜甜蜜蜜详详细细告诉 她我和斌如何如何。喜欢他是不错,我知道他也喜欢我。但是因为不肯与之未婚同 居说散就散了,这样的喜欢不知还有什么意义。 “放低你高贵的心吧,回为在这样的时代,高处怕只有你孤单一个人,你将不 胜其寒。女人经不起太多的等待,合适的就好好把握,不要顾忌太多。”rong发来 的QQ,头像灰了,人已经走了。显然是恨铁不成钢。在她看来,就好像是一个儍瓜 放弃了一条垂手可得的大鱼一样。我觉得很好笑,但却笑不出来。 棋对手的花儿已经谢了六次了。 我突然就没了什么心绪,得意洋洋的人一下就变成了垂头丧气的败兵。唉,回 宿舍吧。十二月的风有些凉,走在路上就想起了斌,想起多少次在这条路上兜风, 想起我们手拖手逛商场,一起喜洋洋地赴朋友的婚宴……抬头天上只有一弯冷冷的 月,清冷的月色照着我和我的影子。 敝人从小到大就是一等良民,至今不会麻将,刚学会打升级,还老打光头,这 足以说明我不是个“赌才”。拿着青春去赌一份感情的人,到最后会不会是“输了 你,我输了全部”。我对这样的赌局输了赢了毫无兴趣。别人高兴怎样我无异议, 因为每个人都有权作自己的选择。而我也只是尊重内心的意愿,作了个自己的选择, 自愿承受选择所带来的后果,如此而已。 反正我这样平庸的人,高兴的事就在记忆中放久一点,不高兴的事很快就忘掉。 只要过一些时间就会把斌忘了。至于其它,还能有什么呢,该走的始终会走, 该来的始终会来。 回到宿舍,fat 一般倒头便睡。晚上却发了个奇怪的梦:我被冰冻躺在医院的 病床上,rong身穿白大褂指挥医生说:给病人换一副脑筋。于是医生托盘操刀。我 不明白“脑筋”是一副什么玩意,我想问rong:换了脑筋的我还是我吗?但我不能 动弹也不能言语。只听得“嘣”一声冰块断裂的声音,原来脑筋誓死不肯被取出…… 迷糊中醒来,头痛欲裂。是夜高烧,休假三天。 三天后回去上班,一路博得很多同事关心的问候,我满面堆笑一一谢过。坐在 我的转转椅上摇啊摇,或者rong说得有点道理,也许我将不胜其寒,那么我宁愿让 严寒冰封我心,不教红尘浊流侵化了它。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