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酷的阴谋 作者:孟海港 作者的话:究竟有没有人知道,爱情在这个世俗的世界里面价值几何? 天热的象一个大烤炉,连树叶都热焉了,偶尔还能听到几声“知了”有气无 力的嘶鸣声,这破太阳。忠实的老黄狗无精打采的跟在我身后,还有我那温婉可 人的恋人小伊。 到了那个我俩经常约会的小树林,我问,小伊,是不是想我了,来抱抱。我 厚颜无耻的过去强行从背后抱住小伊,男人不无耻怎么能让女人喜欢那。小伊嘴 巴撇了撇,突然大声哭起来,那样子悲痛欲绝。我楞住了,傻傻的抱着她。怎么 了,难道在我面前还装淑女吗? 我说小伊你怎么了?不愿意和我好吗?我觉得十分尴尬,抱也不是,放也不 是。她狂乱的摇摇头,即不肯定,也不反对,就是一个劲的痛哭。我说小伊,发 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谁欺负你了?小伊她转过身来,痛苦的看了我好久,两道 装满委屈的泪痕让我感到心惊肉跳,然后伏在我肩膀上。我发觉她是真的悲痛欲 绝,以前虽然也哭过,但是从来没有象今天这么痛心,似乎还带着做错了事的样 子。 我说小伊,究竟怎么了,我感觉声音柔软的可以让树叶卷起来。文生,我… …,小伊似乎有难言之隐,欲言又止,拿不定主意的样子。我知道肯定是有事情 发生了,而且不是好事,难道是她的家里反对我们两个在一起吗?文生,你一定 要原谅我,原谅我……,她脸上泪花飞溅,痛苦不堪。我紧紧的抱着她,不安的 安慰着她。小伊,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你不说,我心里觉得糁的慌,是不是你 爸妈反对我们在一起。凭心论,在周围村庄里,我绝对是年轻人里面的佼佼者, 好多给我介绍对象的,我就喜欢小伊,而且我们觉得感情已经成熟,打算订婚了。 文生,我昨天晚上……昨天晚上……。哎呀你快说,昨天晚上怎么了,我有点烦 了,怎么婆婆***.小伊抽了口气,咬着嘴唇说道,我昨天晚上去邻庄我姑姑家, 很晚才回来,在路上……在路上我……。小伊没有说出来,但是我眼皮不住的跳, 心里扑腾的厉害,我似乎有预感了,但那是多么可怕。我紧张的抓住小伊的胳膊, 使劲摇晃着她,我的指头好象掐进她的肉里了。我说小伊,昨天晚上你到底怎么 了?你快说呀。我昨天晚上被人……被人侮辱了,小伊瞪着我说,刹那间,我觉 得眼前一阵发黑,“扑通”一声坐在地上,小伊只是号啕大哭。“为什么会是你 啊——”,我撕心烈肺的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叫声,小伊惊恐的看着我,忘了哭泣。 我觉得眼前好模糊,什么东西都看不清楚,如虚幻世界里,光怪陆离,色彩斑斓。 我死命的爬起来,跑出了树林,身后,传来小伊牵挂的呼喊声。 我一口气跑到离树林不远的的水库,一头扎了进去,任水托着我上下浮动, 任水呛进我的鼻子,喉咙。那一刻我觉得万念俱灰,真想一死了之。我无法呼吸, 两鳃鼓的象金鱼嘴,突然有水进入我的鼻孔,痛苦的感觉激发我本能的求生欲望。 我“扑腾”了两下,飘了起来。我朦胧的看到,小伊站在岸边慌乱的呼喊着,不 住的跺脚。文生,你这个懦夫,你不管我了,你不要我了,小伊用尽全身气力大 声的说。是呀,我死了,小伊怎么办?本来她就够伤心的了,现在正是需要安慰 的时候,我怎么忘了一个男人的职责呀。想到这里,我脑子清醒了一下,连忙游 起来,但依然呛的手脚慌乱。我爬上岸去,小伊定定的看着我,不再哭泣,眼睛 里是复杂的神色,我抱着她,哭的滴泪横流。她始终木木的,不再哭,也不在闹, 死人一般。 晚上躺在炕上,我真该好好的想想了。小伊在我的心里犹如纯洁的天使般, 可转眼,这一切都坍塌了。我的小伊已经不是处女了,我的小伊已经不是处女了, 我清醒的告诉自己,太可怕了。前几年邻庄一个女孩也是被人侮辱,结果以后招 人非议,男朋友也抬不起头来,最后迫于家里压力,抛弃了她,然后她自杀了。 自杀?我的心颤抖着。如果没有这事情多好呀,如果我的恋人不是小伊多好呀。 我失魂落魄的望着屋顶,屋顶的梁上结满了被风吹破的蜘蛛网,蜘蛛可能早已死 亡了。 娘,前几年邻庄那个被人侮辱的女孩子为什么死了?几天后的晚上吃饭的时 候我问妈。娘惊诧的看着我,孩子你这几天是怎么了,怎么掉了魂似的。我急忙 低头喝稀饭,没怎么,我问问,这几天我有点不舒服。不舒服就早点去看看,娘 说。哪个女孩子呀,命苦。在我们农村,女人的贞操比生命更重要,唉,作孽呀。 我的心颤抖着。娘,如果我找个失了身的姑娘,你们愿意吗?娘瞪大了眼睛看着 我,看怪物似的。孩子你是不是发烧了,叫娘摸摸头。我把头偏到一边,强挤出 比哭还难看得笑脸。娘,我这是和你开玩笑,你看你。孩子呀,咱可不能找那种 坏女人,叫人家骂死的。可是娘,她们也是被人侮辱的,不是自己坏。不管是谁 坏,就是不能找这种女人,你看邻庄那家子那孩子,到现在还怕见人,就怕没得 精神病了。你怎么忽然对这个感兴趣?娘疑惑的问,可能有所察觉,要看出我心 事般的眼光。我说孩子呀,你别胡思乱想,你要找了这种女人,我和你爸爸跳河 去。你是不是对人家小伊不满意呀,别不干正事,早点把人家娶进来,啊。恩恩 恩,我含糊的答应着。此刻,我的心沉了下去,小伊呀,我该怎么办!这天晚上 我来到小树林,小伊早已经在那里了。我是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才来得,今天, 我决定给小伊个结果。 来了,走走吧,小伊看起来没有我伤心,是不是麻木了?我很同情她。我站 着没动,小伊走了几步,回头诧异的瞪着我。小伊,我们分手吧。我不敢看她, 我是多么的无耻,我是多么的混蛋。哼哼,我早知道你会这么做,分手就分手。 她居然笑着看着我,那笑容里似乎藏着一个阴谋。小伊,我的父母不会容忍她的 儿媳妇不是处女,那样我父母会死的。小伊,不能怪我……不能怪我……,我羞 愧的喃喃的说。我在心里狂烈的骂着自己,文生你这个伪君子,懦夫,混蛋。如 果你晚上老实的呆在家里,就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我喃喃的说。小伊轻蔑的 看着我,笑容里是看一个动物表演的眼神,根本不是在看一个人。我无法再装平 静了,我必须狠下心来做个了断。我不老实?文生你是说我不老实吗?小伊大怒 的问我,你怪我下贱。我痛苦的大叫起来,如果你晚上在家里老实的呆着,能有 这种事情发生吗?我知道我不能忍受众人的非议,我是个懦夫。好呀李文生,淑 琴说的一点也不假,你果然是这样得人。我告诉你,其实你喜欢的不是我,你喜 欢的是我的贞操,真叫淑琴说准了。 淑琴是我和小伊的死党,平常我们玩都在一起,自从我和小伊打算订婚以来, 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显得微妙了,小伊也不准我独自去找她。 不管我喜欢什么,我和你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我是个混蛋,我对不起你,小 伊,我给你跪下了。我的心在滴血,谁说我不爱她,可是为了我的父母,我只好 这样做,或许,这是我在找借口。我象个疯子,我太无地自容了,我知道,我必 须象个流氓一样才能把这件事情办好。什么也不要说了,文生你想好了,你不在 乎我们的感情了?小伊阴险的笑着问我。我的心难受的很,脸扭曲变形。小伊, 我对不起你,我跪在地上说。李文生,我不会缠着你的,现在,你已经不值得我 爱了。对于一个不爱我得人,我怎么可能缠着你呢。听到小伊说不爱我,我真的 有种虚脱的感觉,可为了家里,我只好这样做。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 走我的独木桥,我们谁也不认识谁,我就当做了一场恶梦。小伊回头就走,临走 时,她意味深长的抛下一句话:你会后悔的。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我瘫倒在地上。 我的最珍惜的爱情就这样结束了,它使我度过了两三年行尸走肉般的生活, 受到家里人的责难和村里人的笑话。好好的媳妇不要了,这孩子杂想的,村里人 都这么说。一帮混蛋,你们知道什么,就知道看人热闹才高兴。 幸好后来淑琴不嫌弃我,百般的安慰我,百般的逗我开心。不管我烦躁还是 沉闷,她总是静静的陪伴在我的身边,很乖。她对我说,小伊其实根本不爱你, 你又何必去爱她,你真傻呀,人家耍你玩那。时间长了,琢磨琢磨也是这么个理, 于是,我的心好受了许多。虽然我不爱她,但是我父母已经很喜欢她。同时,我 的父母也很欣慰的希望她是儿媳妇。农村不比城市,说的过去就可以。就这样, 我与淑琴结婚了。 我结婚后的两个月,小伊也结婚了,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她的老公是本村 的王大良,自从结婚后,王大良很满足的样子。农村结婚都有队里干部带着结婚 的双方去体检,是不是处女是瞒不住的。这时我想起小伊临走的时候说的那句话 :你会后悔的。我真后悔了,原来当初她是在考验我。我又开始失魂落魄了,想 着她的好,我悔恨万千。 这天,我下班回家,正好碰到小伊,我不顾羞耻的拉住她。你做什么?小伊 没有恼怒,只是哀怨的望着我。小伊,你当初为什么要那样做,难道你不知道那 是很傻的举动吗?我一直是爱你的,可你的考验太残酷了。小伊的眼里开始出现 泪花,当初是淑琴劝着我考验你的,那时我以为你会经的住考验,谁知道,我们 两个都太年轻了。只有淑琴有心机,她才是最大的赢家。现在我才明白,淑琴喜 欢你,所以耍阴谋把我们两个分开,我和你,都……。小伊说不下去了,伤心的 抽噎起来,她还是对我有感情的。 我张口结舌:当初竟然是淑琴给她出的主意。我想起那时侯淑琴对我说的话, 刹那间我也明白了什么。 一切的一切,都是淑琴耍了个阴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