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流氓我怕谁? “小六出事了”大勇电话那头语气冰冷。 “怎么回事?” “老五四路的一帮痞子,冒充城管把小六拍了” “靠,在那儿哪?” “人民医院六楼骨科,602 过来吧!” 上电梯的时候正好碰到阿欢一脸的阴郁。“来了,小六怎么这么倒霉?”他象 是自言自语。“走吧”我说“去看看” 大勇插了个兜在走廊里晃,我和阿欢迎上去“怎么样”“身上都是伤,左手让 钢管打骨折了” 推门进去,小六露个花里胡哨的脑袋,和一条裹了夹板缠了绷带的胳膊。小六 的父亲在倒水,手抖的历害,老头才五十多岁几年没见老了许多。小六妈坐在床前 见我们进来忙站起来嘴角挤出一丝笑容“小欢,世杰,来了,来了好,来了好,这 有凳子,坐,坐”。老爷子也转过身朝我们点了点头。“阿姨,别忙了”我和阿欢 说。大勇从旁边拽过两把凳子让我和阿欢坐下了。小六睡着了,还睡得挺香。我看 着小六那张破西红柿脸抓心挠肝的,感觉心直突突。他妈的,那帮兔崽子干的,给 人打成这样,我暗骂。童年一起弹玻璃球偷邻居二大伯黄瓜等种种往事象过电影是 的一瞬闪过,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小六妈看了看我,嘴唇微颤,眼睛里莹光 闪烁“没多大事儿,都是皮外伤,养养就好了,就是胳膊得多养些日子”老太太念 叨着。————。 “怎么办”在离医院不远的小卖部门口我问大勇。我叼了根烟,刚跟大勇要的, 狠狠吸了一口。“报警吧”阿欢说。“报个屁警!以后还在这条街混不混了?那还 不见一回打一回?妈拉个巴子的,坐地户也打,这帮小子疯了吧?”大勇气急败坏。 “这片儿的三驴子我认识啊,听小六说是一帮小痞,十五六岁吧,可能有几个还在 上学。下手这么狠!”“哼,老痞们都下海了,就这帮没事干的小混混在这儿现世, 话又说回来老痞也都怕他们啊,抡起板砖就敢往死里拍,为抢十块钱玩CS就能动刀 子把你往死里攮,太虎了啊!”我说。“楞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我看我们 也别着急找人打了,咱这拨儿人都老了,说实话,打架再也不敢不要命的住前冲了, 结了梁子也不容易了结那就得没完没了的打,咱耗不起”大勇脸色铁青。“那你说 怎么办”我问。“找三驴子,约这帮小兔崽子们吃饭!”大勇把烟头一摔。 进了病房小六已经醒了,斜靠在床头,正啃着个大鸡翅满嘴是油。这家伙被打 的这么惨还英雄不改本色啊,吃的倒挺香。我心情也好了不少,这家伙能吃说明伤 没我看的那么严重。小六看我们进去眼睛冒光笑嘻嘻的,嘴都没停还在那儿啃。我 伏下身去凑到小六耳边轻轻的说“就知道吃,噎死你!”小六嘴咬着骨头,腾出能 动的右手做了个胜利的手势,“耶!”他含糊不清的喊着。我心里发酸“别闹了, 猴精是的。” 小六妈这会也很高兴,拿了个刀子削苹果。“你们这帮孩子,又买东西干什么, 什么都有!” 我们不知道小六这样的病号能吃什么,小卖部能看上眼的划拉了三大包又买了 几样水果,这会儿全都堆在小六病床底下。 “哟,这一大捧花,谁送的?”我问。床头柜上新放了一大束花,雪白的病房 里仿佛有了跳动的音符。 “张明刚来,说两句话就走了”小六说。 阿欢过来给小六摇床想给他把床的角度再调高一点。小六一欠身好象压着一个 什么东西,用手一摸是个信封。小六朝我们望了望,满脸疑惑。打开一看是钱,全 新的百元钞。“瞅我干什么”我笑着说,“不是我”。 “张明!”大勇一拍大腿。 “四毛,给我打听打听,五四路那片谁在那儿混呢?”我想起了老街坊四毛。 “我兄弟让人打了” “靠,谁啊?那边有个大农贸市场吧,前些年二坏在那儿来的”四毛在电话里 扎扎呼呼。“这小子专吃市场,三瓜两枣的也不嫌丢人……” “行了,你给我找找他,龙鑫花园门口卖烧烤的是我兄弟,胳膊让一帮小子打 折了,找着他帮我问问,回头我请吃饭。”放下电话我怔怔的出神,也不知大勇那 边联系的怎么样了。当年张明在校外勾勾搭搭大中午的被人堵在教学楼后面痛打, 大勇拎了个尖锹从二楼直接就跳下去了,小六从楼后的女厕所捡了个大扫帚也跟着 冲上去,乒乓一阵乱拍全给打跑了,当时我在窗户边上看的直吐舌头。回来一领子 血,趴桌子上这家伙又跟狗熊是的继续呼呼大睡,张明呲牙咧嘴的被小六架着瘸着 蹦回来,全班倒有一多半女生看大勇的眼神变了样儿。张明那厮勇哥勇哥的叫了二 年多。想当年,嘿嘿,想当年,啥也别说了,今日不同往日啊!搁上学那会儿,大 勇早带哥几个大棒子抄那帮小子去了,不翻个底朝天才怪! “给谁打电话呢?”刘一梅在边上吃吃的笑。别说这姐们儿打扮打扮还真挺漂 亮。“谁挨打了?说话跟小流氓是的。” “我就是流氓,怎么啦?”我放下手机,从后面一把抱住她,悠了两圈。“放 下,放下,小屁孩,要死啦!”刘一梅脖颈都红了。砰,办公室门开了又砰的一声 关上了。坏了,大老黄!我和刘一梅面面相觑。 要说人真不能得意忘形,这一放松警惕性准出事儿。 冲动啊,太冲动了,瞎逗什么啊,出事了吧!呵呵。 男女同事厮混久了难免有没正形的时候,一天八小时像豆腐块是的面对面坐着 学柳下惠闷也闷死了,不过逗着逗着出事儿的也不少,我和刘一梅要说也只能算社 会主义初级阶段,可千不该万不该让黄总撞见了,你说倒霉不? 要说四毛还真办事儿,半天的功夫给回信儿了。说二坏找着了不过不在街面上 混了,从良了,在光华路派出所当民警。我说约约吧,那天有空出来坐坐。 晚上刚下班就看见大勇开着他那辆出租车在公司门口等我。“上车吧”他说, “小六的事儿有着落了”。“晚上请了三驴子,还有那帮小兔崽子的头儿黄毛,我 订桌了在帝豪。”“黄毛是原来是跟二坏的,二坏的老大是三驴子,二坏不在市场 混了,这小子就带了几个小毛孩在五四路横吃还真没人敢管他们。”我一怔,这里 头还挺复杂。“四毛认识二坏,我托他找过二坏,这就齐活儿了,这帮小子的大哥, 大哥大,都找来了看这小子还尿性!”我很兴奋,“我给四毛打个电话,即然大家 都认识一起吧!” “能都请来最好,今天晚上把事儿了了”大勇一打方向盘,“我去买两条中华” 帝豪三楼这个大雅间陈列华丽金碧辉煌。“聚义厅!”我给四毛打电话,大勇 真能挑地方。厅里是一张16位的大桌,不知道三驴子跟大勇什么交情,两人在沙发 那儿相谈甚欢。 一会功夫四毛陪二坏上来了,二坏一身警服干净利落。“三哥也来了”二坏摘 了帽子,顺手递给了四毛。“这么点屁大事儿还把您惊动了”。三驴子一瞪眼, “我跟朋友叙叙旧,你当我没来!” “您那汽修厂生意还不错吧?”二坏给三驴子上了支烟。三驴子拍拍大勇对二 坏说“我兄弟大勇!” “你他妈的天天都玩啥呢?用用脑子行不,傻呀,猪撞树上了,你撞猪上了吧!” 二坏拿着菜谱使劲拍着黄毛的脑袋。“三哥的朋友你也打,脑袋让驴踢了吧!”这 二坏口无遮拦的胡骂乱打我听得直想乐,看一看三驴子坐在那象没事儿人儿是的, 咂着小茶水儿。大勇站起来“算了,算了,不知者不怪吗,都是自家兄弟。别站着 了,入座入座。” “上菜,小姐!”我冲走廊喊。要给黄毛留点面子,不然这小子下去还怎么混? 二坏杀鸡给猴看也是给三哥的面子。我兄弟胳膊折了,这小子不痛不痒的挨两下算 便宜他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