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夜色下的长春,曾经给我无数的浮动,但现在的我又是如此平静。走在路上, 两旁的建筑与场所像是一首首抒发爱情的歌曲,在我们激烈爱着的时候每首歌都像 是自己爱情的表达。但时过境迁之后再听到时你只能笑笑地迎接回忆,对于自己来 说都已成为无味之感。 开车在市内绕了几圈,没有方向更无目的。最后走进了一个小酒吧。昏黄的灯 光影射着一群群放荡的人,烦杂的音乐无法让我陶醉,只有酒精这时是我的爱人。 一个戴着绿色头套,身穿低胸短袖的小姑娘走到我的桌子旁坐下。瞪着眼睛看着我 好半天,才说道:“哥,我看见你很闷。我陪你聊会儿,怎么样?”我上下打量了 她一眼,年龄20左右浓妆艳抹,明显的兼职妓女。“你能陪我聊什么?”她好像 发现我不是哑巴,非常高兴地凑到我耳旁小声说:“你想聊什么都可以。” “是吗?不错不错。我限你在一分钟之内在我面前消失。马上!” 她的脸上就象晴天霹雳一样,虽未听到咔嚓一声但脸色马上阴云密布。白了我 一眼,留下一句“傻逼”走了。我还是自己坐在那喝酒,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心情 杂乱无比。模糊中好像那个小姑娘带着几个男人又回来了,小姑娘一根长长的手指 指着我对那几个男人说:“就是他,贼他妈能装逼。”我拿起烟转身向酒吧门口走 去,后面一个男人在骂:“你他妈有种别走。”还有一个男人在叫:“雨山,是你 吧?老同学不认识我啦!”我没有抬头,没有看任何人开车离开了那里。路上利凯 打电话说他和他女朋友请我喝酒让我马上过去。 我来到了一家新开的夜总会,名字没看,径直来到二楼包房。利凯和他女朋友 在那里唱着歌,看见我进来利凯忙站起来给我介绍。“这个是我女朋友,李叶”李 叶这个名字听着好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来了。他女朋友很不耐烦地站起来伸出手, 不屑的目光跟我碰撞时马上扔开了我的手。利凯当时尴尬得满脸通红,拽起他女朋 友就是一顿骂。那个女的解释了一句说,她只是着急唱歌。我拉着利凯坐下来喝酒。 这个女人的反映我心里很清楚原因,因为我以前就认识她。 那是好多年前在电影厂的时候,那时在那里什么都干,导演助理,摄像,剧务, 美工,都让我干。导演说我刚来多干点学习学习,其实他妈的还是为了省钱。李叶 当时还是个艺术学院的学生,被我们副厂长包了。后来副厂长找我让我在片子里面 给她安排角色,我当时没理副厂长让他去找导演。平时我就看不上他,腆着个狗屎 肚子,到处不懂装懂招摇撞骗。所以那时李叶跟着他,我看她也就是个吮痈舐痔的 主,傍大款眼睛也不放亮点。后来那个副厂长来找过我很多次,他不敢去找导演, 原因是导演是他小舅子,他怕挨揍。最后一次他和李叶一起来找我,我叼着根烟正 在拍片,他没说话李叶却在旁边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开事儿,这么容易的小事, 让你交下个厂长你都不干。你是不傻呀!”那时年轻气盛一听我的火就不打一处来, 但看她是女人的份上,没跟她一般计较。可是这个副厂长还跟我找茬说什么我不懂 规矩等一类的屁话,最后拽着我说个我没完。到后来我实在受不了了,就把我摄像 的那架摄像机在他身上来个玉石俱焚。砸得他满身是血,我记得走之前我还给这个 李叶一顿侮辱带臭骂,当时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我,这个仇她算永记在心了。这件 事后来解决了好长时间,那个厂长又是要告我又找什么老三的跟我算帐,这些我倒 一点都不在乎。年轻时就是这样,头脑一热我就干,干了我就认为对,对就什么也 不怕。只是从那以后我就告别了自己梦想已久的电影生涯。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碰到 她,而且这时她已经成为一个有点小名气的模特了,还靠上了我最好的朋友。对于 这个女人的长相和体型我肯定赞赏,但这个人的品格我有所怀疑。瑕瑜互见吗!只 是不知道她瑕多还是瑜多。但这些都不是我该说的,只有当作不认识她了。 利凯给我满上杯酒,满脸歉意地说:“别理她,小家子女人。回家我再收拾她” 这时候我只能装大度。“算了吧!利凯,没什么的,不影响咱哥俩的关系。来 喝酒吧!” 今天本来自己在那个小酒吧就没少喝,现在已经有点头晕脑胀了。那个女人还 背对着我们自己在那里唱着歌。 “利凯,前两天我跟你说那个事儿,你想了吗?我这么呆着真不是个办法。” “雨山,就是前两天你不跟我说。我也想了,我想开间酒吧,要大点的豪华点 的。第一是为了自己没是有个地方消遣,第二在长春这个市场也不错。这里这几年 虽然起来了不少酒吧,但真正像样点的还真没几个。你看这事儿怎么样?” “行,以后咱们这些人有地方喝酒了。大约得投多少钱?” “昨天我算了一下,有二百万够了。咱俩一人一半。” “利凯,你别怪我。你给我出的主意我都听。但是从此以后做买卖,我再也不 会跟哥们合伙干了。主要一点是怕伤了我们的感情,你能理解吗?” “雨山,这我明白。我也就是给你出个主意。其实谁掏钱干还不是一样,都等 于大家的。听你的。”利凯端起酒杯,用手拽了一下他女朋友,他女朋友没理他接 着唱。我猛然发现,我们真的都已经面目全非了,换了几年前,利凯早就拳脚对待 了。而现在的我在女人面前,更是狼狈不堪。 这种气氛让我不想再多呆,利凯一直送到我们口。今天确实让他很下不来台, 我要上车的时候他说:“雨山,今天对不住了。”我白了他一眼:“这么多年了, 说那些没用,走了。明天开始准备开酒吧。” 开车回到我家的小区门口,看到孟姐的车停在那里。孟姐靠在座椅上好像已经 睡了过去。我打开车门想把她抱上去睡,可是却把她弄醒了。她从车里出来抱住了 我,什么话也没有说。小区门口的门卫看着我们俩的行动好像很茫然,目光像考试 作弊时看老师的神态。一辆辆车的灯光从我们身前滑过,映出我们俩的影子,影子 从长变短又从短变长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跟我上去睡吧!”我在梦姐的耳边轻 轻地说。孟姐点了点头,车也就都扔到了小区门口。我搂着她走回家中。 进屋之后我把孟姐扶到卧室的床上。“你吃饭了吗?”我问孟姐。 “不想吃,吃不下。”孟姐趴在床上,没有抬头地回答。 “出什么事了?”我又问“纪检委在查他,恐怕这次是躲不过去了。难道这就 是我等了十多年想要的结果吗?” “想开点吧!孟姐。我去给你煮碗面,你吃一口。” 其实像她那位领导,共产党早就该收拾他了,但这对梦姐确实是一个残酷的事 实。也可能是对她错误选择的解脱,可是这以后的路说不清是好还是不好。或者可 以说这是我想看到的。煮了碗面煎了两个鸡蛋,端到卧室的时候,看见孟姐坐在地 上,眼睛直直地盯着墙上我画的她。而我的眼睛却也被这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 体粘住了,孟姐俨然已经不再年轻,但她的体形和韵味在我眼里任何都无法替代。 一条紧身纯白色的长裤穿在她的身上是那么完美,上身天蓝色的薄毛无袖衫外加一 个同样颜色的大披肩,头发柔顺地从脸的两旁泻下。绝对可以和任何一个年轻美貌 的女子媲美。但是孟姐的心会比与她同样年龄的女人衰老得多。她好像在荒凉无度 的旷野,忍受着风吹雨打爬行了很多年,一开始没有目标,后来我可能算上了一个 她短暂的居所。之后她又向前爬,向着一个她自己设立的目标努力。但是现在连这 个目标也将消失。我希望她可以返回,因为我还在这里。 这一晚没有月光,外面淋洒着秋雨打落在玻璃上,发出啪啪啪的声音。伴随着 这样的声音我和孟姐柔情地配合着对方,我的唇在梦姐的身体上轻轻地走动,上唇 和下唇像两条腿一样踏过她身体的每一细腻之处。我们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流畅而又 不乏激情,孟姐能唤醒我深处的渴望。我不懂什么是真正做爱的升华,更不懂什么 灵魂与肉体的相交,但和孟姐的每一次都让我陶醉让我心神安逸。一次结束的续语, 并不是发泄的爽朗,而是内心又一次被一种感觉拂平。她趴在我的胸前,头发铺落 在我的身上,手指在我胸前慢慢地滑动,划出我胸肌的轮廓。一个细小声音从她的 嘴里淡淡地道出:“我奢望老天能让我这时离开这个世界,我将会幸福地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