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春夜柔和,月光弥漫,酒吧里淡淡的歌声飞扬的酒精麻醉着这些寂寞的人。晚 上自己来到这里,坐到门口的椅子上休息了一会儿才走进里边。这几天白天一直在 忙着更换里边的这些音响器材,这些东西时间一长就不灵了,该换的换该修的修忙 了好几天还没弄完。以前晚上没事儿的时候我们一帮人就会找一个酒吧坐一会儿, 那时感觉总是很好,或者有时在想自己如果能拥有一个这样的环境也很不错。现在 我有了,看着酒吧里的一切都随我的意愿,但此时看去似乎有些杂乱无比,幸亏音 乐的点缀使之略见平和。生活也是这样,本来乱七八糟无章无节偶尔加点美丽的因 素,会让你马上误解为生活又变得如此美好,其实任何东西都未曾变化。 我站在酒吧门口看着里边想了很久,这里并没有什么回忆,只代表着我的生活 在延续。不管怎样想怎样说我现在的生活,我都是满足的,而这种满足又无任何东 西可以替代。是我的幻觉也好误解也罢,现在的感觉确实来之不易。好像偶然之间 我跟酒吧里那些喝着酒搂着一个个漂亮小姑娘的男人断层了,不在一个世界不在一 个空间了。我的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停留数秒然后流动过去,一张张陌生而熟悉的 脸孔。陌生于他们欲望的误区,熟悉于隐隐约约的曾经。我还有曾经的冲动吗?有, 在打李叶的时候我发现有很多东西都还保存在我的体内,只是经过时间的积压很难 爆发。我还有欲望吗?也有,只是从梦境走向了实际的自然。 此时我可以平静地去面对一段枯萎的友情或是感情,不会像以前一样又激动地 心跳。随着朋友、亲人、情人的一个个离去,带给自己的只有安然的离别观望,没 了泪水。泪水会尽但这些人你永远送不完,到最后他们把你送走,这一生也就过去 了。快乐的时光太多,就像我们的这些兄弟,在一起大部分的时间是快乐的高兴的, 但此时一切消尽留下的是什么,只是大脑中短短的记忆,摸不着碰不到。 我想不到在我的身上还会有多少人留下痕迹,还会有多少人伤我而去。在思想 中无论什么我都可以想得如此的简单容易,但我唯一不想的就是让我真正去面对。 就像眼前的这些人,他们也许有更加悲痛不愿记起的故事才借助酒精的力量,麻醉 的只是眼前朦胧的一瞬。而后在生活黑暗的泥沼中你还得继续爬行,平坦干净的土 地也许只在你心里存在。 我还在傻傻地站着,突然感觉有人捅我一下,回头一看是舒静站在我的旁边盯 着我看。 “怎么了?傻啦?我看了你好长时间了。”舒静说。 “哦!没有。想点事情,里边坐。”我答。 “有时间吗?陪我喝点酒。” “没问题。” 我带她来到了靠最里边的那张桌子,这里灯光很暗还看不到舞台,一般坐在这 里的都是想躲清静的情侣,算是一个孤僻的角落。刚坐下舒静就从包里掏出一包520 烟扔到了桌子上,自己点上了一根。我叫了一下服务员,让他们马上上酒。 “说说吧!” “说什么?” “心情不好有原因的。”我又问。 “没什么。” “好哇!那就喝酒吧!” 舒静一根烟抽完,又点上了一根。在昏暗的灯光下各色的烟雾从她唇齿间淡淡 飘飞,眼睛一直盯着桌上的酒杯,但是没动。不远处舞台旁几个艺术学院的女孩随 着音乐在狂舞,舒静没有说话把刚抽两口的烟扔到烟灰缸里,拿起酒杯喝光了杯中 的酒。站起身向那几个跳舞的女孩走去,一会儿就已经混杂在那些疯狂的扭动之中。 我自己在那里喝着酒,脑子里很空,这段时间对我来说生活过于平静安逸,确实没 有什么值得我再去想的。如果自己非要胡思乱想,那就是对此时生活和过去的日子 在心中做一个各方面的对比,那无非就是厌倦。但厌倦的是现在还是过去,在这个 问题上有时自己会陷入迷境。其实现在我多么幸福,但又少了些多变的刺激与快乐。 不管怎样能有现在的一切,我还是要静静地享受,并奢望体验得远一些。 舒静跳了很长时间的舞走了回来,没有坐下就拿起酒瓶子咕嘟咕嘟地喝了一大 口。脸上晶莹的汗珠慢慢地流淌,粉红色的T 恤已经被汗水调染出很多花斑,有些 湿露的头发卡在耳后。 “我都28岁了。”她坐下跟我说话。 “我都31了。”我答。 “我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你找到了幸福,而我没有。”她拿起一根烟,但没有点。 “呵呵!你的就放在你的身边,只是你不拿罢了。” “你不懂。” “我是不懂,不可能懂你的恋爱观念。但是我还要说,小全不错,给他一个机 会给你自己一个机会,试试吧!不行再散也没什么。” “你是一个说客,不给你聊了。喝酒。” 舒静不说话了,目光看着外面的人,自己慢慢地喝着酒。我坐在一旁欣赏着她 的侧面,的确一个很漂亮的女子只是骨子里有太强的个性。我突然惊讶地发现我看 她时我自己的心情竟然像欣赏一个精美的艺术品,没有一丝占有的欲望或是冲动。 如此的平静让我害怕自己的感觉,我是真的老了还是看破红尘俗世,根本不可能, 我想顶多是自控能力有所增强。 我和舒静的桌子旁边坐着一男一女,一开始在那里嘻嘻哈哈地喝酒,好像没少 喝。我看见他们已经叫了四五次服务员上酒了,此时好像有些喝高了,那个女的靠 着墙斜躺着男的趴在她的胸前拱来拱去。舒静瞪了他们好几眼,可这两个人四外不 顾继续陶醉于欲望当中。我实在看不下去,再这样下去我估计一会儿那个男的该脱 裤子了,他妈拿我这里当性交舞会了。我站起身拍了那个男的一下,那个男的起身 回过头来,我看见那个女人的半边胸部已经漏了出来。“出去,你们俩马上出去。” 那个男的满身杀气地看着说:“你算他妈干什么吃的,敢让我出去。”我刚要跟他 说道说道,兜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掏出电话向门口走去,姜寒和几个人一直坐在门 口。我告诉姜寒把那两个人给我撵出去,然后到外面接电话去了。 “喂” “雨山吗?” “是。” “你现在马上到紫荆花来,我等你。” “你是谁?” “我是小慧。” “不好意思我没时间,有时间我也不能去。” “我只想跟你谈谈,没别的意思。” “那就更没必要了,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谈的了。” “我会一直在这等,不来你会后悔。” 说完小慧就挂了电话,我站在那里想了一会儿。不是在思考去还是不去,而是 在想她会怎么让我后悔。很久以前我就知道她一定会报复我,但是这么长时间过去 了,一点动静也没有。老太太前一阶段跟我说他就是一个泥罐子,却养了小慧这么 个老鼠,最后的结局可想而知,想不透这个女人。我拿起电话拨了老太太的号码, 刚响一声他就接了。 “老太太,我是雨山。小慧让我告诉你她在紫荆花等你,你快去吧!” 放下电话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仰头望着满天的星辰,一个个弱小的光点闪闪的, 像要随时坠落更像调戏我的眼神。姜寒拉着那个男的从我身边经过,把他扔到了街 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