减掉31克 2011年3 月3 日·巧克力4 条·芝士蛋糕6 块·正餐二人份·安全套的各种用 途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生,我战战兢兢地坐在门边的茶几上,手里端了个茶杯。 茶杯真的是个好东西。 当你感到紧张的时候,它会让你看上去气定神闲。当你想要逃跑的时候,它还 可以充当凶器砸向暴徒的脑袋。 我的眼睛无数次滴溜溜地绕向门口,又无数次有气无力地飘回来,心中关于走 还是不走这个问题着实挣扎了一番,可内心还是在祈祷总经理是个正派人士,他出 来以后就会温温柔柔地对我说,“诚实,我是个非常保守又传统的好男人,不会趁 机对你做什么不规矩的事情,隔壁有一间的高级病房,是我提前预定好的,你可以 去休息……” 好吧,如果这里是酒店,还有些可能,但这里是医院。 真沮丧。 “诚实——”非常应景的,浴室里总经理的声音透过玻璃有些发闷地传了过来, 我浑身一抖,就听他淡淡地说,“把保险套给我拿过来。” …… 去他的正派人士!我炸了毛的猫一样猛地跳起来,那一刻,神马地球引力都是 浮云,我拎着手提包就要往外跑,脑子里还回荡着总经理阴森森的声音,保险套保 险套保险套…… 然而就在我的手指触上门把手的一瞬间,只听刷地一声,浴室门被拉开,夹杂 着湿润声响的脚步声响起,很快就到了我身后。 “你在干什么?” “报、报报报报告总经理,我、我尿急!!!出去找洗手间!” “洗手间?房间里不是有吗?你说一声,我让你进来就是。” 总经理的身体似乎距离我很近,隔着衣服都感觉得到那微弱的暧昧热气,我脑 袋顶着门板不敢回头,抓着门把手的手指都泛了白色,“你在里面我怎么去……” 总经理闻言轻笑一声,那低沉的笑声在我耳边响起的时候,我整个人跟被高压 电轮过似的,瞬间失去了反应的本能,只傻乎乎地用额头碾着门板,“总、总经理, 病房里面冷,你还是回浴室去吧……” 身后又是一阵低笑,我背脊发麻,却感觉到总经理终于距离我远了些,我刚松 了一口气,就听他饶有兴味地说,“你转过身来。” 我腿又开始发软了,生怕入目的是活色生香的美男裸体,别说转身,连眼睛都 死死紧闭着,艰难地摇头,可脑子里却不由地勾勒起总经理的身线来。 那是个衣服架子,必然是宽肩,窄臀,肌肉精壮匀称,健康的小麦色肌肤闪闪 发光……还有腿间的……呃,药店阿姨不是说他要用最大号的么…… 在我脑子胡思乱想的时候,总经理似乎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你转过来。” 我坚定地以头磕门,“不转。” “为什么?” “怕你让我负责。” “……” 背后的气场从暧昧的粉红陡然凝结成黑蓝色寒气,我哆嗦得愈发厉害,胖爪用 力掰着门把手往外推,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推不开,此情此景,跟恐怖电影别无二 致,区别在于里面的变态杀手是要人命,而我身后这个变态老板……很可能是要贞 操。 把手被我掰得嘎达嘎达直响,总经理冷冰冰阴森森的嗓音道,“你给我转过来。” “说不转就不转!长针眼怎么办!”人说垂死关头胆子是最大的,横竖都是个 死,我也懒得装奴才,暴躁地踹着那固若金汤的门板,“靠的呀,这门金子做的?!!!” 总经理嗤笑一声,悠闲地说,“向里面拉。” …… 门板随着吱嘎一声轻飘飘地打开,我条件反射退后一步,却不小心跌进了一个 温暖宽阔的怀里。 我的身高只到总经理的胸口,柔软的浴巾触感贴着我脸颊,他的全身都散发着 干燥清爽的气息,无半点潮湿,我的脸色变了又变,终于还是没忍住刷地涨红起来 ——神啊,我要去死!!! 总经理衣冠楚楚地靠在浴室门边,挑着唇角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的汗毛根根 直竖高唱珠穆朗玛,背后一阵阵地冒凉气,偏生脸还热得要命,难熬堪比冰火两重 天。 我哪知道浴室里还配备着浴袍这种高级的东西,即使再像酒店房间,这也还是 医院啊…… 总经理的脸色始终是那副看不透的模样,“步诚实,你倒是说说,我的行情怎 么就会差到……呃,逼你看我的裸体让你负责的程度?” 我捂着脸往墙角缩了缩,没敢说话,但我怀里紧紧抱着的那一大包保险套已经 表达了我内心的动摇。这屋子里就俩人,还有一大包保险套,你除了玷污我还能玷 污谁?! 总经理挑了挑眉,似乎有些哭笑不得,“你抱着那个干什么,给我。” 我权衡了一下现在的形势。 如果保险套给他,失贞的人是我;如果保险套不给他……TMD 失贞的还是我= = 给了他,好歹是我一个人的事;不给他,很有可能肚子里多出一个人……这事不 好办啊……我纠结地抓了半天头发,还是壮士断腕般地一咬牙一闭眼,随手抓了一 盒就丢给了他。 总经理很及时很顺手地接到了空中炸弹,低头看了看盒子,笑着摇头,“你喜 欢巧克力味道的?” 巧克力你个头!我涨红了脸,只觉得悲催欲死——从来都是我跟别人耍无赖, 如今竟然连步诚实也有被人调戏的时候了?我愤怒地张了张口,刚要抗议,却迎面 被那保险套砸中了脑袋。 总经理轻描淡写地说,“过来,帮我套上。” ……帮我套上帮我套上帮我套上!!!!! 我猛地后退,把背贴到了墙上,冷汗津津,“你还想干嘛!!!” 这男人白了我一眼,走到一旁的椅子里坐下,抬起他那条上了夹板的腿对着我, 拿起茶杯轻啜一口,这才好整以暇地笑道,“孩子妈,就算我再禽兽,也不至于现 在这种情况对你做什么……还是说你怕自己对我做什么?” 我忧郁地望着他,“那你让我套什么……” “腿。”总经理若无其事地喝着茶,“保险套是最防水的东西,你不知道么?” …… 我内心汹涌的恐慌全部消退,一瞬间竟然只能傻愣愣地望着这个囧囧有神的男 人,然后在神游中,我撕开了人生中第一个保险套,并将它郑重其事地套在了一个 男人的……腿上,整个过程中,我面无表情。 他微笑着看了看包裹严实的瘸腿,满意地摸摸我的头发,“我很快就好。” 你还是淹死在里面吧……我阴测测地咬着爪子,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没控制住心 中涌动的神兽,扑上去挠死他。 总经理的很快真是跟常人不同,我房间里从站着到坐着最后到躺着,直到昏昏 欲睡的时候,浴室里还响着哗啦啦的声音。 赶过来实在太辛苦,我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之前,还在担心着,他不会真的在 浴室里淹死了吧?可惜他的魅力终究大不过睡眠,理智之光只是一闪,我终究还在 床边睡着了。 晕陶陶地,我听到浴室的拉门似乎发出咔哒一声响,有人轻轻地拨了拨我的头 发,轻笑着在嘴唇上印下了温暖的触感。 “笨蛋。”我听到那个人这样无奈地叹息,“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啊……” 晚上做了个很久远的梦。 梦里面我被一头长着林嘉的脸的疯狗一路狂追,一路哭一路跑,中途碰上了迟 默,我吓得躲到他背后,却不想迟默竟变成了一只大老虎,朝林嘉嗷唔一声嘶吼, 林嘉立刻夹着尾巴跑掉了。 我看着兽化的迟默感激涕零,正想献上热情的拥抱,然而双臂才刚一展开,就 听砰地一声枪响,迟默在我面前倒下,胸口被打穿一个巨大的血洞。 我惊惧之下猛然转头,就见到小老板骑在总经理的头上,手里端着一杆枪, “爸爸你看,那只老虎想吃掉胖胖,我看到了它在胖胖背后伸出的爪子。” 总经理一身猎人的打扮,朝我淡淡一笑,从腰间抽出一根绳子,镜头一转,我 便成了一只被绑在火堆上的烤猪。 总经理父子蹲在一边往火堆里填柴,顺便朝我阴森森地笑,“什么豺狼和老虎, 你还是乖乖被我吃掉比较好。” 我眼角默默流下两滴鳄鱼的眼泪,被热气腾腾的柴火烤干…… 醒来的过程万分艰辛。 梦境太过惊悚不说,真实感也非常强烈,以至于我现在还觉得热得要命,额头 上都布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胸口被什么东西压着,异常沉重。 我艰难地抬起有点发麻的手臂揉了揉眼睛,眼前是一盏透明的玻璃吊灯,以及 暖黄色的天花板……很陌生。 胸口愈发沉重起来,我皱着眉头伸手往那里按去,却意外地摸到了一颗毛绒绒 的脑袋…… 脑袋?! 我猛地瞪大眼睛,那脑袋在我胸口无意识地蹭了两下,这才缓缓抬起头来,总 经理那张即使睡了一晚也还是俊美得欠揍的大脸就这么近距离地出现在我面前不到 5 公分的位置,两手紧紧圈着我的腰,身体全部压在我的身上。 我滴个神,就这样睡了一整晚,他怎么没把我压死。 我跟他大眼瞪小眼,嚎叫在嗓子眼里转了几个来回,最终还是生生咽了下去— —这里可是医院,人家最多以为我难产,根本不会想到有个可怜的没才没貌的胖妞 此时正被一个衣冠禽兽轻薄着。 总经理的眼睛一开始似乎有些迷糊,但慢慢地终于清醒过来,沉黑的眼瞳困惑 地望着我,又低头看了看我的胸脯——我全身上下哪里肉都很多,胸部当然也不会 贫瘠到哪里去,相信比医院的枕头要舒服多了,不然他也不会还把下巴搁在上面… … 等看清了形势,总经理也愣了一下,我看到他的耳垂瞬间充血,透出微微的粉 红色,干咳一声坐起来,也顺手把我拉了起来。 “早。” 我闭着嘴巴,木然点点头。 他尴尬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的胸部,好半天才把那种不自在的表情甩脱, 最后视线定格在我面无表情的脸上,“你……睡相不太好。” 我依然木讷地点头,我的睡相我自己知道,常常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底下, 连被子都被我拽了进去。 总经理叹了口气,似乎我这副傻乎乎的样子让他很有兴趣,凑过来在我嘴唇上 亲了一下,动作轻柔得好像小狗在舔人,低声道,“怎么了? 我默默捂住嘴巴,支支吾吾地躲开他,“早上起床,口气不清新,俺不说话… …”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一把将我从床上拽起来,拉进了浴室,我摸不着 脑地望着他,他拿出一支崭新的牙刷敲了敲我的头,“刷牙。” 然后,继续刚刚未完成的大业,才放下牙刷,他径自捧起我的脸,轻柔的吻再 次印了上来,从浅啄到深入,唇齿纠缠,相濡以沫,到了最后,几乎是要把我吞食 般激烈。 我有低血压,早上刚睡醒的时候脑子还有些迷糊,当意识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 已经被他压在沙发上亲吻锁骨的时候,身上的衬衫都已经被解开了一半,丰盈白皙 的乳沟袒露在外,总经理冰凉的手指正在那上面不安分地徘徊。 我全身一个激灵,终于觉得大事不好,便想伸手推他,没想到他却先我一步起 了身,站在沙发边喘息地低头看了我一会,他眼底的眸色从未如此深沉,看得我心 里有些打鼓,却见他胸口急促起伏了一会,终究还是倒退了一步,转过身背对我, 嗓音沙哑,“你出去买些早餐来,刚刚让林晓订了的机票,明天我们回家。” 我们回家。 我恍惚了一下,心里不知为何竟升起一种奇异的温暖感,然而刚刚纠缠之间, 热度还未消退,整个病房都布满了一种情谷欠的暧昧气息,大腿处方才被逐渐坚硬 滚烫的东西熨帖到,虽然只有短短的几秒钟,却足够让人面红耳赤。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