减掉39克 2011年3 月22日·巧克力4 条·芝士蛋糕6 块·正餐二人份·不计得失,无非 爱恨 无巧不成书,林嘉辛辛苦苦都没能见到法悠一面,我却在当天早上一上班,就 与她撞了个正着。她看了我一眼,似乎表情带着些尴尬,又有点羞恼,转身就要走。 我忍不住叫住她,“法悠。” 她的脚步一停,转过头来扶了扶眼镜,不耐烦地,“什么?” “法越……”我斟酌着措辞,淡淡地问,“她想见林嘉么?我想听真话。” 法悠眼神闪烁了一下,冷声说,“想他干什么,连房子都能赔掉,我怎么敢让 越越跟着他?” “可是……” 我还没说完,法悠便踩着高跟鞋快步离开了。 “听她的说法,法越对林嘉应该还是有些感情的,不然法悠不会用那种方式说 话……”我咬着筷子窝在总经理办公室,对着面无表情敲键盘的总经理说,“你觉 得呢?” 总经理冷睨我一眼,“我觉得你应该把林嘉赶出门去。” 我怔了一下,干笑起来,“这个……他再住两天就可以滚蛋了,你不要这么小 气……” “哼。”话说到这个份上,总经理也无心工作了,啪地把笔记本电脑一合,皱 着眉看我,“步诚实,你是个女人,他是个男人,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你把我放在 哪里?!” 我立刻立正敬礼,肃穆地说,“总经理是人民的好总理,当然要放在心里……” “坐下!” “哦。” 我又乖乖地坐回了沙发里,只见总经理头痛地揉了揉眉心,“早觉得你缺乏常 识,没想到会这么蠢……这两天你先住我那里好了,把房子借给他。” 我一脸鄙夷地望着他,“安亦深,跟你住和跟他住有什么区别?都是孤男寡女 好不好?双重标准不要太严重啊……” 他瞪我一眼,“连我都还没……如果他……那样的话,我跟他有什么不同?!” 省略号处内容实在很黄很暴力,被我自动屏蔽。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突然嬉皮笑脸地凑过去,对着他的嘴唇就CHU 地亲了一下。 他莫名地怔住,我也有些脸热,毕竟这还是头一次主动献吻,挺不好意思地缩 了回去,低头就往外走,局促地说,“你看,你们之间还是有区别的吧?” 总经理怔了好长时间,突然说,“这算什么区别,林嘉也亲过你的,比刚刚你 亲我的时间还要长。” 我转身皱眉,“什么时候!” 总经理一脸不满,“春节前,林家酒会。” “……哦,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我搔了搔短发,有些不好意思,“我俩那 顶多算是彼此折磨,他估计比我这个被亲的人还恶心呢,根本就不算数,你不要斤 斤计较。” 总经理此时竟傲娇起来,淡淡地哼了一声,“我偏要计较,你过来,再亲一次, 起码要十分钟。” 十分钟,你想憋死我…… 我翻了个白眼,往后缩了缩,“不干。” “过来!” “我不!” 总经理挑了挑眉,突然轻笑起来,“穆罕默德名言——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 山……步诚实,我过去,或者你过来,选择一个。” …… 这红果果的强权主义啊!平时我在他面前只有屈服的份,但文女士最近对我相 当殷勤地进行情感教育,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男人不能宠,宠坏了比女人还矫情。 我低头严肃地深思了一会,终于郑重其事地说,“我想好了。” “什么?” “我还有第三条路,逃跑。” “你……” 话没说完,我跟一尾活鱼似的蹭地窜出了办公室,哪里人多我就往哪里钻,最 后钻进了孙老头的财务部。 才刚停下脚,口袋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我猜是总经理,便看也没看就接起电 话,得意洋洋地接起,“嘿嘿,让你耍流氓,一山还有一山高吧?” “唔,这点我倒是承认,不过流氓……我还真没机会耍过。”电话那头,男人 的嗓音隐然带笑,我的心脏却好像跑着马拉松一样,剧烈地鼓动着,“诚实,我想 见你。” 人们怀念的,往往不是心中的那个人,而是那个人曾经给予你的曾经。 就好像每当我听到迟默的声音,听到别人唤他的名字,心脏就会忍不住骚动起 来,脑子里回荡的全都是相识二十多年对方的一点一滴,温暖的有,伤心的有,一 路走到现在,那些记忆都牢牢锁在我的脑海里,连同当初的心痛,在如今看来,都 显得弥足珍贵。 “诚实,我真想你。” 周遭的声音似乎一瞬间消失了,四周一片死寂,耳边只剩下这样一句话,却是 我心中涌起大片波澜。 “迟默,我说过我们最好不要再见面了,这样对谁都不好,你明知道我这些年 有多难受。” “我知道……”迟默静默了一会,轻声问,“过去都是我的错,可现在这些都 不是问题了,我把所有的包袱都丢掉,只剩下你一个人的诺亚方舟,你还要不要?” “……迟默,没用的。” “诚实,如果我离婚,你还要不要我?” 步诚实似乎又回到了过去的时光里,与迟默两人肩并肩地站在夕阳下的露天平 台,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却仍是温暖而又安心。 那个男人漂亮的侧脸让人怦然心动,笔直的鼻梁,温和的唇部线条,无论怎么 看,都是可靠而温柔的好男人。 我坐在那家咖啡厅靠近落地窗子的位置上,点了他最喜欢喝的茶,然后有一口 没一口地吃着饼干等他。 隔了一会,门口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他颀长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澄 澈的琥珀色瞳仁在大厅扫视一周,最后定格在我的身上,然后他温柔地笑,大步走 了过来。 “等很久了吗?” 他有些气喘,看样子也是急匆匆赶来的,反倒让不紧不慢的我有些不安,摇了 摇头,“我公司离这里近,反正也只是坐着看看风景,比在公司工作要好多了。” 这话绝对是真心的。 在公司不单要与总经理不停进行偷袭与反偷袭,还要时不时承受他耍流氓未果 而恼羞成怒的脾气,实在是让我不敢恭维,早就想逃出生天,奈何没有机会。在这 一点上,我真是非常感谢迟默的出现。 迟默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我突然发现,我们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安静地在一起,共事也好,寒暄也好, 全都没有。甚至没有过对视。如今这样认真地审视着他的面庞,才陡然惊觉他其实 没变,眉眼,笑容,眼底的温柔,没有一丝一毫的清减。 “很久不见了。”迟默低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却没有喝,只望着我,“最近 好不好?” “挺好的。” 然后我们谁都没说话,我没有提过他整林嘉的事情,我也没有提他与罗怡离婚 的事情。我们彼此都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可事实上,我们心底里比谁都还要清楚, 自己想什么,对方想什么。 我想这大概是从小到大养成的默契,即使遥远如现在,也改变不了。 咖啡厅的音乐很好,安静清澈地流淌着,寥寥无几的客人都低声交谈着,或者 独自一人翻着书,满室的咖啡香。 我们无言以对,这样坐了一会,他突然笑着问,“下午有安排吗?” 我摇摇头,“我请了假。” “那走吧。”迟默笑着站了起来,朝我伸出了手,“我记得你一直很想去游乐 场,我们一起去,搭过山车。” 迟默结婚的前三天,是我的生日。我记得之前他问过我想要什么礼物,我说想 去做过山车,他表现得很为难。 别看迟默一副温柔可靠的模样,好像天大的事都撑得起来,事实上他有恐高症, 即使是搭电梯,都不敢看窗外的风景。 生日那天,学长给我打电话,说迟默让我在游乐场等他,他陪我去乘过山车。 我傻兮兮地真的跑去了,人来人往的游乐场门口,我蹲在那里一直等一直等, 好多人进去了又出来,却始终没有见到迟默。 一开始打电话给他,没有人接听。天上开始下起大雨,我躲在商店外的屋檐下, 有些焦急,连连拨了几个电话给他,接电话的却是一个声音甜美的女孩子。 “你好,迟先生正在陪太太试婚纱,请问有什么事情要我转告他吗?” 我恍恍惚惚地挂掉了电话,盯着手机上的日子发呆。 真不巧,那一年我的农历生日,刚好赶上了4 月1 日。 我想,是学长恶作剧在骗我呢,却又知该不该承认这个事实。 承认了,就说明,迟默把我的生日忘记了。不承认,却是必须要认清,他早就 不要我了。 多傻。 我顾不上别人诧异的眼光,蹲在屋檐下,足足哭了一整天。 多傻啊……步诚实。 去柜台结了帐,我坚持付钱,迟默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我笑着解释,“待会 全程你来付账。”可他依然没有半点放轻松,只是无奈地揉着我的头发。 两人走出大门,他的车子就停在不远处,我跟他上了车,却闻到了车子里一种 甜腻的花草香。我拨了拨浅樱花色的汽车香水瓶子,上面挂着的晴天娃娃很可爱地 随风摇摆。 这种女孩子气的东西,应该是罗怡买来的。 我笑着赞美,“真可爱。” 迟默却没笑,抬手把那香水摘下来,打开车窗丢了出去,玻璃摔在地上,发出 狠狠地一声碎响,惊得路边的野猫都跳上了篱藩。 “还很新的。”我诧异地抬头看他。 迟默升起车窗,淡淡地说,“你可以再买给我。” 我心头又是一阵紧缩,避开他笔直的目光,安稳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迟默似 乎叹了口气,脚下油门一踩,车子笔直地驶了出去。 其实我胆子并不大,而且异常爱命,本以为自己能够潇洒自若、好像个冒险家 一样迎接所有挑战,可终究还是怕死。 坐在过山车的椅子里,我好像身上长了跳蚤一样坐立不安,时不时就要检查身 上的安全装置到底是不是完好,会不会中途突然松开。 迟默坐在我身边,低声笑起来,“别紧张,我记得你以前胆子是很大的,蹦极 都不怕。” “我已经25岁了,哪能和以前相比呢?”我撇撇嘴巴,苦笑说,“很多东西, 以前不怕,可现在愈发胆小了……人都是这样吧,年纪越大,顾虑得越多。” 迟默看了我一会,突然伸手握住我的手,“你看,我也是会怕的。” 那只手湿漉漉的,手指冰凉,我受惊了似的想要收回手,却抽不出,迟默执着 地握着,“诚实,我也会怕,所以别放开我。” 车子缓缓开动,我跟迟默双手交握着,他的骨节有些发白。 其实过山车又有什么难的呢?闭上眼睛,放声尖叫,只要把心里头的恐慌豁出 去,车子一动,就再不用回头。 身体在呼啸而过的风中升高又冲下,在高空中转着一个个危险的圈圈,耳边全 是游人们刺激的尖叫,可我和迟默只是紧紧握着彼此的手,已经到了疼痛的程度。 我转过头看着迟默,呼啸的风中我眯起眼,头发乱七八糟地打在脸上,而他闭 着眼睛,脸色惨白。 他终归还是怕的。 害怕是人类最奢侈的一种情绪,因为有它,好多精彩就在眼前,他却选择闭上 眼睛。 好多风景,好多感情,终是错过了。 我静静地看了一会,也默默转回头去,闭上了眼睛。 “好些没?” “唔……没事……”迟默的嗓音相当虚弱,瘫倒在一旁的长椅里,无力地用手 臂搭在额头上。 我笑着递给他一瓶水,他刚刚下来以后就开始干呕,真的是不适合玩这种刺激 游戏,两腿抖得跟筛糠一样。 “这是第一次,多练习一下就会好的。”迟默见我那略带促狭的笑容,似乎有 些羞窘,笨拙地解释,“真的,其实根本不难,闭上眼睛就好了。” “我知道。” 我笑了笑,我怎么会不知道?就好像明明你就在我面前,我以为我这辈子都无 法忘记,其实却没那么难。 只要明白,车子开了,就没有回头路。 “谢谢你,迟默。”我笑着坐在他身边,轻声说,“起码在25岁之前,有你来 陪我搭了过山车,而我不是一个人。” 迟默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我可以一直陪你来。” 我没说话,过了一会,轻声说,“总经理对我很好,我喜欢他……你也要跟罗 怡好好的,不要闹脾气。” 我猜他会皱眉,或者不忿。 可他没有。 他只是沉默了一会,依然用手臂遮住眼睛,“他不如我。” “可他需要我。”我说,“他不需要别人,也不会突然丢了我。” 突然觉得找恋人跟养孩子是一样的道理,人太穷,养不起,即使再痛再不舍, 也要把他丢掉。当有了钱,想要找回当初丢掉的那个孩子,却早就已经不认你了。 听了我这个论调,迟默沉沉地笑了出来,那笑声好像是从胸腔里震荡出的难过, 伴着锥心的疼。 “诚实,再倒退回五年,我们会不会不一样?” 不会。 我知道,他最重要的东西永远不是我。所以,再倒退回五年,迟默依然会选择 罗怡,而不是我。 我想了想,笑着说,“再倒退五年,我会早点找一个男朋友,绝对不让你吻我。” 他便不说话了,只是笑。 夕阳越来越低,颜色却越来越浓烈,我们之间的相处时间变得越来越少,但仍 然谁都没有起身,不想先走。 便都沉默着。 这一天明明过得很平静,可我却忍不住有些心酸。身边报亭老板还在不遗余力 地吆喝着想要把剩下的几份日报卖掉,嘴里一刻不停的都是林氏现在的财务状况和 公关危机。 我轻轻叹了口气,“迟默,林嘉也欺负得差不多了,看在老爷子的份上,轻点 折腾。” 迟默把手臂放下,眼底微微有些泛红,别别扭扭地不肯看我,只哼了一声, “我已经给林老留了面子,不然哪是一块地皮这么简单。” 我嗤笑起来,起身伸了个懒腰,“算了,反正他活该。” 迟默歪着头看我。也许是阳光的关系,他清俊的面庞好像藏在雾里,怎么也看 不清楚,只有一双琥珀色的瞳仁熠熠闪光。 “去跟嫂子道歉吧,夫妻之间,离婚这种话说一次都嫌多。”我低着头笑,突 然抬手扯了扯他的头发,“她很爱你,会原谅你的。” 迟默任由我扯了两下,只微微垂下眼皮,抿住嘴唇。 “好了,回去吧。”我收回手,转身向门口走去,“总经理的假期只有半天, 晚上还要见面的。” 他在我身后笑了,“他会等你吗?” 我挠挠头,“……唔,应该会吧。” “一直等?” 我摇摇头,“我不会让他等那么久,真心喜欢我的人,我怎么舍得。” 真心喜欢的人,怎么能舍得他一直难过?所以我想,迟默,你其实不喜欢我, 因为即使我多么难受的时候,你都不曾出现过。 总经理并没有等我。到家之前,他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要不要紧。我有什么 要紧的?只是跟过去道个别而已,步诚实没心没肺惯了,全世界第一洒脱,又有什 么会想不通? 只是略微的,觉得有点鼻塞。 我对着电话打了个喷嚏,揉着鼻子闷声说,“我没事,就是有些累,想要立刻 回家睡觉。” 总经理似乎变得不太高兴,但仍旧没说什么,只是淡淡地嘱咐了一句好好休息, 便挂掉了电话。 我说了谎,其实我一点都不困。 林嘉竟然不声不响地走了,只留了张“谢谢你”的字条,也不知道他的越越有 没有跟着他。我坐在小公寓里,抱着酒瓶喝了一杯又一杯,哭得稀里哗啦,用纸巾 擦鼻涕擦得鼻尖都发疼,眼睛也又酸又涨,可还是想哭。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只是突然很难过,就好像那年生日,我一个人蹲在 大雨的屋檐下。只是这次明明先走的人是我,为什么还是这么难过。 我曾经那么那么爱迟默。 我一直觉得,爱是个很矫情又很高贵的字,我这样猥琐的人,总不会说出口。 可我爱过。 那种每天思念到胸口都在发疼的日子,就这样过去了,竟然也会变得不舍。看 着一份曾经浓烈的感情眼睁睁在自己眼前散去,莫名的悲伤。 隐约中似乎有音乐在响。 我迷迷糊糊地抱着酒瓶抬起头来,四处扫了一遍,最终固定在门板上——似乎 有人在按门铃。 跌跌撞撞地走到门口,我看都不看人便把门拉开,用肿得睁不开的眼睛朦胧地 望着眼前的男人。 他身上的烟味似乎不比我身上的酒味要淡多少,整个人都有种烟熏火燎的辛辣 气息。 总经理尴尬地站在门口,抿着唇淡淡地说,“我……我听到你好像哭了,有些 不放心……原本不想来的……” 我扑上去拦腰抱住他,“安亦深,你都快醺成金华火腿了——” 楼梯间里有邻居路过,诧异地望着我们两个有伤风化的狗男女。 总经理先是怔了一下,随即皱着眉着敲了敲我的头,抱着我向前一步,关上了 门,“怎么醉成这样。” 我粘着他死皮赖脸地不肯松手,“安亦深,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我从不用香水。” “不是……是你的味道……”我执拗地抬起头,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用力拉下, 把脸埋进他的肩窝蹭了两下,满足地眯起眼睛,“你的味道很好……很安心……” 总经理似乎又笑了,但没说话,只是动作温柔地抱着我坐在了只容一人的小沙 发里。 我赖在他怀里不肯出来,哀伤地说,“安亦深,我想哭。” “你已经哭了。”总经理皱了眉,手指粗鲁笨拙地给我擦了擦眼泪,“哭得丑 死了。” 我更忧伤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我就哭不出来了。” “……” 我借酒壮胆,掐他冷冰冰的脸,“你真讨厌,破坏气氛。” 总经理抓住我的手,挑眉,“我的错?” “哼。” 他静静地看了我一会,突然捧住我的脸,在唇上轻啄了一下,浓浓的烟草味道, 我呛得咳了一声,他却不后退,又吻了一下。 “步诚实,迟默不如我,忘了他。” 我噗嗤一声笑了,“你们两个其实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吧?说话都一样的,他也 说你不如他。” “凭他?”总经理很拽地用鼻孔出气,哼了一声,“我只用一点就能把他比下 去。” 我花痴地眨眨眼,拼命忍笑,心想下一句话大概就是经典的言情台词——“我 比他爱你。” 但总经理再次让我失望,很得意地说,“起码我单身。” 这人还真是不会说话,专挑人家痛处插刀子,我哀怨地望着他,“安亦深,其 实你是来逼我自杀的吧?” “当然不是。”总经理挑挑眉,“你自杀了,我的前期投资不都打水漂了?” 还真是生意人……我愤怒地又掐了他的脸一下,“那你来干嘛?” 他低笑着捏住我的下巴,突然凑上来咬了一口我的下唇,我疼得呜咽一声。 “恋爱专家说,一个女人在告别一段感情的时候,防备最为薄弱。”他轻轻地 啄吻,磨蹭着我的唇瓣,哑声说,“我是来趁虚而入的。” 我傻了眼,“哎?” 他扣住我的后脑,用力堵上了我的嘴巴,火热的舌尖在我的口腔里探寻,摩擦 每一寸最敏感的肌肤,被入侵的感受让我浑身紧绷,我紧张得差点将牙齿咬上他的 舌头,却终归没狠得下心。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动作,慢慢离开了我的嘴唇,自我口中抽离的舌尖拉出一 道淫靡的丝线,我脸色微红,他却又凑过来舔吻了一下,忽然说,“步诚实,我会 比迟默对你好,好得多。” “我不……” 接下来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因为下一刻,一个浓烈的吻再次堵住了我的唇舌。 迷迷糊糊中,我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心里还在想…… 靠的啊,这么喜欢堵人的嘴,这人的嘴巴是皮搋子做的吧? 呸,他是皮搋子,我也不是下水道! 绝对不是!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