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哪里到哪里? 作者:小狼 1 站在闹哄哄的火车站广场上,小刀四顾一片茫然,心里空荡荡的什么感觉都没 有。对面摩天大楼玻璃幕墙反射过来的蓝光,一下子刺痛了小刀的眼,这就是深圳 吗?那个传说充满光荣与梦想,阴险与狡诈,避孕套与妓女,老板与北佬的地方吗? 就是那个称之为改革开最前沿的城市吗?这就是小刀愿意舍弃内地的一切急却要踏 入的城市吗? “我来了”,小刀对自己说。 前几天有人出了一本书,叫作《在深蓝大道上种麦子》。书没看,但这个名字 小刀觉得挺有趣的。花团锦簇的深蓝大道是深圳的样板路,为深圳获得花园城市的 称号起了关键作用,想象着有一台轰隆隆的机器在川流不息的奔驰宝马中间割麦子, 该是一副多么有趣的景象啊!直到有一天小刀在高交会馆对面,也就是深蓝大道边 上,真的看到大片大片的菜地,有白菜,油菜和一些小刀叫不出名字但每天就要割 下来给深圳人吃的菜。小刀把这个恐怖的发现讲给燕儿听的时候,燕儿却很平常的 说,“这就是深圳,看看那些地名,什么翻身村,福中福,什么福星路,福华路。。。 这就是深圳,就是一个刚从田里起来手里却拿着大把大把钞票的人。” 阿兰看看表,快十一点了,她翻了翻身准备起床,看上去正在酣睡的小刀突然 伸出两只手一下子就抓住了阿兰的两只乳房,使劲的捏起来,然后又用嘴轻轻的咬 着左胸的那一颗变硬的紫葡萄。阿兰不自主的呻吟起来,啊。。。啊。。。 “你还要吗?话还没完,小刀却放下手,翻了个身又躺下了。昨天夜里做了五 六遍,凌晨五点又泄了一次,阿兰想,小刀可能真的没有力气了。 看着阿兰光着屁股,晃着两只大奶到洗手间,小刀仍然不明白,他怎么跟这个 女人睡到一张床上来了。她应该是燕儿的女朋友,而燕儿又是他的女朋友。并且这 不是他以前一直都非常讨厌的女人吗?不是一个他觉得异常俗气的女人吗? 我这是怎么了?管它呢,反正今天也不是第一次了,继续睡吧,小刀想,然后 翻了个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我真的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每次和燕儿争吵,十次有八次是为了等她,为了 她迟到去又毫不在意的神情。每次超过约定时间五分钟以后,不知名的火苗就会从 心中生起。都说迟到是女孩子的特权,这么多年来我却一直受不了。小刀抬头看看 天,大块大块的乌云遮住了刚才还火辣辣的太阳,天一下子阴了下来象要下雨的样 子。已经快两个小时了,可燕儿还没有到。于是小刀的火又来了,如果再等五分钟 她还不来我就提着行李走。至于到哪里,小刀却不知道。反正是个陌生的城市,走 到哪里都一样。 “小刀,小刀!”我听见有人在叫我,是燕儿的声音,果然是她正挥着一把伞 在叫我的名字。我赶紧把包提起来,“在这边,在这里,你怎么才来,我都等了两 个小时了,下好几班的列车都已经出站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列车到站的时间,有什 么事情比接我还重要,公司的事儿,公司的事儿就不可以先放一放,我急死了!” 气氛一下子沉了下来,燕儿的眼泪掉下来了。“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确 实是让我等的太长了,哎,现在头发怎么变成这种样子了,很好看,恩,不错,不 错。”我只好低着头安慰她。我自己知道,见着他我其实挺高兴的。 八卦岭站台的地上有一半张谁扔掉的报纸,一个粗黑的标题写着一痴情男子为 失恋从8 楼跳下,因为雨蓬遮挡未死,但半身不隧下半生将在床上度过云云,还有 一个标题是“烂仔华强北当街行抢,路人。。。。”剩下的几个字却见不到了,不 知路人是漠不关心呢还是众力擒凶。就是这样一张报纸,它静静的躺在站台的地上, 没有人里它,刚才的风没有吹跑,那边的女清洁工也没有扫走它,它就静静的躺在 那里,却记录着深圳,这个最现代化城市这一天发生的事,谁也没有去管它,明天 也许又会有一张新的都市报丢在这里。在这个城市,其实也跟其他的城市一样,许 多人已经离不开了都市报。 我是在燕儿为我接风的那个晚上认识小云的,她甜甜的妩媚和软软的声音一下 子俘虏了我,让我觉得真的十分可爱。她是燕儿的死党,是燕儿最初闯南方在东莞 的一家工厂里认识的,燕儿笑告诉我,两个贪图享受的女人一见面就粘在一起了。 她是那种长得小小巧巧带着嗲嗲的声音让男人一看到都想搂到怀里的女人。 那天晚上我见到她时,她还在东莞黄江跟一个男人住在一起。聚会后我就有好 久没见到她了。可是现在,她成了我固定的性伙伴。我早上去上班,她就留在床上 看电视,我混到下午下班就一起去吃饭,然后到迪士高舞厅里面分别跟不同的人一 起跳舞,喝酒,偶尔她不回来,或者是我。如果是一起回来,我们一进屋就发疯似 的互相脱掉衣服,混着跳完迪士高还未干的汗在地板上翻来覆去的做爱。我们把音 响开到最大,然后她就开始永不竭止的叫起来。在那种令人兴奋,令人窒息的尖叫 声里我让自己死去。 生活就是这样,你不用准备,安排,难以预料的事情总是突至而来,你永远都 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尤其是在这个城市,明天会诞生无数百万富翁,也会有许 多老板成为穷光蛋;会有许多纯情少女不再是处女,同样在明天,又会有很多女人 重新变为处女,但谁也不知道明天轮到你,还是我?这就是这个城市,人们永远都 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也永远都不会去关心。人们关心的只是今天钞票拿到手没有, 晚上和情人到哪里幽会,明天股票是涨还是跌。。。。。。这就是深圳。一个充满 “光荣与梦想”的地方!扯远了,还是让我继续向你描述小云吧。 她其实不属于我这样的人,她应该是想包二奶的老板的最佳选择,因为她是那 么的楚楚动人,让人又怜又爱,永远都紧紧的依偎着你,似乎担心你离开她似的。 让人分不清她到底是真的爱你还只是逢场作戏而已。但我不管这些问题,我只 需要她,需要和她做爱,在床上,她全然没有白天那种小鸟依人的感觉,在床上她 与一个荡妇并无二致。她有着丰富的做爱经验,可以弄出几十种玩法,叫出高低长 短不同的颤音,用一波又一波的高潮把你整的死去活来,直到你筋疲力尽,而她那 八十分贝的呻吟还在你耳边回荡。催促着你的下一次雄起。 我深深的着了迷,我也甘愿沉浸在这种生活里,其实,生活对于我还有什么意 义呢,这样不就挺好吗?不谈什么爱情,不谈什么永远,每天就是做爱,从晚上做 到凌晨,就这样,不也挺好吗?我早已不是以前的我了,我就喜欢目前的状态,挺 好的,不是吗?到底是不是?你告诉我。人活着是为着什么呢?为着爱情,哦,瞎 扯,那我们就不要再谈了。我现在早就不是小刀了,我现在就是我。 在那个晚上,噢,对,就是燕儿为我接风的那个晚上,小刀认识了不少人,他 们都是燕儿的朋友,或者是朋友的朋友。他们是小刀在深圳认识的第一批人,有些 到现在还影响着我。 从火车站到市内的路上,小刀一直在四处张望,他要看安全套售卖机在哪里, 内地的报纸说深圳遍地都是这种机器,小刀并不是那种没见过市面要急着看希奇的 人,但他并不理解为什么要这样做,不理解为什么需要这么多的售卖机,如果需要, 谁都可以在商场,药店,性用品店里买到,原来说银行比厕所还多,现在药店比银 行与厕所的总和都还多的多,那为什么要摆那么多的售卖机在大街小巷呢?到底是 为了方便还是纵容?窗外有一个气度不凡的老头正搂着一个看上去挺清纯的小女孩 上的士,吸引了小刀的目光,于是他不再去想什么避孕套的问题了。 “这里的排骨呢,是最有名的,你要好好尝一尝。”在一家叫做“面点王” 的餐厅,燕儿又恢复了温柔,笑盈盈的跟小刀说。“这一桌要多少钱啊?点这 么多干吗?我们有吃不了”,我有些可惜。“你别管那么多,慢慢吃。” “到这里来了,一定要赶紧出去找工作,这里的工作不好找,尤其是你刚来, 一定要放下架子,先稳定下来再说。” “哎,房子帮我租到没有?” “还没呢,昨天我和阿云在岗厦找了一整天,找不到。”“那我怎么办?” “只有等一会儿再去找,你别急,等一下我找人联系一下,看几个朋友有没有 办法。” “不要太贵的,五百块一个月的就可以了” “五百!在深圳,七百块钱都租不到像样的,还五百,五百只能住铁皮屋” 小刀一下子被噎住了,好像是一块什么骨头,堵在喉管还是胸口,赶紧拿起杯 子喝了一口水。“我饱了,你一个人吃吧”。 那天说起高行建,小刀说高行建为华人得到了诺贝尔奖,但国内怎么一点反应 都没有,先把所谓的意识形态放一边,至少起码对他的作品也要评价一下吧。 燕儿才不这样看,她撇着嘴说“嗨,咱们那批人见到别人得诺贝尔奖,才不会 高兴呢,文人相轻嘛!”在深圳,是妒忌者的天堂,因为有太多的东西可以妒忌。 小老板妒忌着大老板,情人间互相妒忌着美貌,小贪官妒忌着大贪官,你永远 都不知道谁比谁有钱,永远都不知道谁比谁更漂亮更性感。我就妒忌那些深圳的土 著居民,妒忌的五体投地。昨天晚上还在地里种菜,今天上午就可以坐在桌上打麻 将,每月等着收上万的房租。我想起《论人类不平等的根源》,这就是吗?那么根 源在哪里,谁又能告诉我。说起房子,我现在还住岗厦,是燕儿走后我自己租的。 也是土著居民的一栋新楼。房子还可以,一室一厅,刚刚五百块钱,不大,但我和 小云做爱足够了。 我现在是极其淡泊了,所谓无欲则刚,我真是做到了。我不再为什么而激动, 为什么而惋惜,而后悔,为什么而夜不能寐,为什么而茶不思饭不饮。甚至连路上 别人打架也不再围观。我只关心小云在不在家等我,只关心她的经期过了没有,今 天又会用什么新姿势。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了,我觉得很好,我完成份内的工作, 与人为善,不给社会增加麻烦,老板不会给我升职,但也不会炒掉我。我的身体一 天天垮下去,但我并不认为我很委靡。我又不是小刀,我为什么要像他那样,像他 那样执迷不悟,像他那样傻乎乎。爱情算什么,这个世界哪里有什么爱情,都是骗 人的鬼话罢了。 从“面点王”出来,外面就下起了倾盆大雨,燕儿赶紧从包里拿出伞来。 “你怎么知道要下雨?” “慢慢你就习惯了,深圳这里每天都有雨,哎,先到"万佳"把你的包存起来, 然后再去找房子。” “你不是想要一只手机吗?我这次带了一点钱,先给你买一只吧!” “不好吧,你找工作需要钱,还没有租房子?” “没事,没事,你需要就买嘛!” “那好,咱们到华强北,那里有很多店” 我极端的讨厌在写字楼里上班的所谓白领。讨厌那种看上去衣冠楚楚,踌躇满 志的样子。那种对别人不屑一顾,目空一切的样子。我尽管也是在一家装修豪华的 习字楼里跟他们一样上班,但我痛恨自己的扮相,我不得不也与他们一样穿着西服, 打领带。但我知道我与他们有着天然的隔阂,我与他们永远不会成为朋友。我不会 谈论前天看了谁的演唱会,昨天又和谁一起吃了饭。什么牌子的手袋既简约又气派, 香港的一个朋友又打了一个什么电话。。。。。。我知道他们都是名牌大学里出来 的,但我就是讨厌名牌大学,我忍受不了那种趾高气扬的神态。我知道我只是毕业 于一个三流的大学,但我不是妒忌他们,我知道我俗。我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做爱, 我并没有别的活动。但我知道他们与我一样,因为他们左手拿着《时尚》,右手是 《都市报》。两种极端的俗. 我沉浸在肉体的欢愉里,享受钻进女人身体被挤压的 感觉,我喜欢在地板上滚来滚去,跟女人紧紧交融,在歇斯底里的叫声里释放自己, 我需要虚脱,需要枯竭,这样我就可以睡去而不是靠酒精的麻醉。我庆辛遇到到了 小云,她永远都不会让我失望,她永远都是那样激情四溢,即使我睡着了,她也会 趴在我身上,用垂下来的两只硕大的乳房轮流拍打着我的脸。让我醒来再继续。这 就是我和我们。你惊奇吗?其实很多人都和我们一样,但我比他们高尚,因为我们 是固定的,而他们不是,他们会每天寻找不同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年轻,性感。但 在白天,他们有着张驰有度的姿态,道貌岸然的装束,一副运筹帷幄,器宇轩昂的 气派,这就是我和他们的区别,所以我觉得我比他们高尚。 布什终于当上总统了。报纸早就在开始分析他上台会采取什么样的核政策,什 么样的外交政策,对中国有什么影响,等等等等,充斥着各大报纸的版面。我觉得 真是无聊,谁上台不一样,你以为谁上台就会怎么样吗?无聊,谁上台还不是一样, 都是想让美国更强大,谁都不想让中国打台湾。不是说是资本主义的代表吗?那么 谁上台还不是一样,反正永远不可能是同一个战壕的。我们在这里无聊透顶的分析, 就是为了养活了一批无聊的人吗?而我们还恬不知耻的嘲笑人家选举,可是我觉得 这才是民主,我们的选举又算什么,咱们也叫选举吗?我又有了许多大逆无道的话 想说,算了,我也不笨,发几句牢骚,可以了,就此打住。 我道现在分析,小刀的死去,完全是纠由自取。记得小时候学会了一句话, “色字头上一把刀。”而他又偏偏取名叫小刀,但小刀总是不明白,色字头上为什 么是一把刀,那个部首一点也不像刀嘛!为什么,色不色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以为自己已经永远的麻木了,以为自己不会再为什么东西感动了,直到那一 天,我才知道并不完全是这样,我内心的心弦永远都没有停过,只是它在我心底的 最深处,像潜流一样暗涌,而我并不知道罢了。 小刀一进人才市场就被汹涌的人流湮没了,其实他对自己还是很自信的,在内 地有近两年的工作经验,自觉长相气质也挺不错,应该很快就可以找到工作的。燕 儿跟他讲了,一定要找一个关内的工作,然后两个人就住到一起,这两年来,总是 聚少离多,燕儿一个人在这边受了不少苦,等找到工作之后,一定要好好补偿一下 燕儿,小刀想。 中央台准备拍《笑傲江湖》了,于是小刀迫不及待的等着看,当然不是捧场的, 小刀下断言一定很难看,所以他要看开播后再决定用什么样的砖头来板。中央台也 拍《笑傲江湖》,省省吧,就凭你们,看看你们拍的《三国》,《水浒》,就够了, 小刀想起中央台拍《笑傲江湖》就觉得是个讽刺,想当年《射雕英雄传》万人空巷 时,不是后来不让播吗?说什么毒害青少年。现在你们拍就可以了吗? 而且,又有了新的说辞,港台武打片格调太低,你们要拍一部真正反映金庸武 侠精髓的片子,大义凛然似的。恶心,什么都是你们说了算吗?这是什么道理?小 刀越想越气,就说每年的春节晚会吧,谁都知道看的人一年比一年少,可是每年正 月初一的某个公司发布的调查都说有百分之九十几的收看率,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吗? 何必要自欺欺人呢。 下午刚从人才市场出来,就有几家公司给小刀联系,小刀觉得很高兴,不过他 觉得也正常,本来就应该这样,就凭我在内地两年的经验。。。。。。燕儿在电话 的那一头也很高兴,约好了一开始工作就要好好庆祝一下,甚至在电话里商量好了 怎样庆祝。小刀要燕儿今天晚上过来,但燕儿却不肯,小刀劝了很多遍,燕儿说他 晚上有事,只好算了。家里给小刀打了传呼,问小刀好不好,小刀回话说一切都好, 燕儿给他租好了房子,吃的也方便,今天刚出去找工作,已经有公司给他联系了, 请家里放心,一切都好。 小刀参加了三家公司的面试,感觉都挺好,有两家香港公司,一家是台湾的, 都是在写字楼里有着很气派的办公室的那种大公司.老板们对小刀也似乎很有诚意, 连住的房子,节日的福利都讲到了,然后让小刀这个星期内等通知.小刀已经不想 再去人才市场了,小刀告诉燕儿,肯定没有问题的,现在就看去哪家.燕儿也很高 兴,她告诉小刀,有两张小梅沙的票,可以吃,玩,住,全包的.等这个星期小刀 选定工作了,周末都到小梅沙去.于是两人约好了,星期五到"家乐福"去买东西, 然后星期六早上出发,星期天回来,还要去买泳衣,对了,照相机一定要带上,别 像上次那样忘了.打完了电话,才下午三点多,早呢!在上海宾馆旁边,有大片大 片的草地,于是小刀在"天虹商场"里买了一瓶百事,找了个阴凉地方坐下来.蓝 蓝的天上飘着大朵大朵的白云,天蓝的没有一丝杂质,白白的云朵站在高楼上触手 可及,深圳真漂亮,小刀不由自住的赞叹起来.小刀想起徐志摩的<偶然>,"我 是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记得那时刚上大学,刚刚见到燕儿, 从不相信缘分的小刀从此夜夜不能寐,那个时候燕儿就像完美的女神,那么的温柔, 大方,善解人意.只有在燕儿身边坐一会儿,和她讲将上几句话,小刀的心才能平 静下来,否则又是整夜整夜的失眠.坐在深圳的草地上,小刀想起了大学里暗恋燕 儿时写的东西, 高高的墙,矮矮的窗, 我坐在教室向外望, 窗外传来的是黑豹和老狼, 我心爱的人儿啊,你现在在何方? 长长的夜,窄窄的床 谁让我翻来覆去整夜的想 宿舍的人早已沉浸在梦香 只有我,仍然舍不得着床前的月光. 高高的她,长长的发 这不正是我心爱的姑娘吗? 看到她是那样的欢畅 我觉得生活真的是很有希望 ........ ........ 这篇<胆小如鼠>是小刀上<政治经济学>时只用了五分钟就写好的.直到现 在小刀还记得.好象还有一篇, 那个她是不是我的那个她 这个问题让我怎么好回答 ...... 我的她美丽如彩霞 散发眩目的光华 高高的身材长长的发 细细的眉毛弯弯的画 ...... 昨晚你和谁出去啦? 今天早上又是谁送的花? 我不敢问她这些话 只好一次又一次的心乱如麻. 小刀都不太记得了,那个时候呀,就像这时候的天,天总是那么的蓝,云总是 那么的白,小刀觉得自己就像这云一样,那样的傻,那样的傻,总在校园里飘来飘 去,为了能有一次蓄意的邂逅.小刀想起那个晚上他差一点死去,因为他把三朵玫 瑰花放到燕儿窗前.小刀想起那个自豪的晚上,只用了三个小时的电话,小刀就第 一次安心的睡去.我那一天正好坐320从田面过,就看见有一个人,好象是小刀, 坐在草地上傻傻的笑,我从来没看见一个人在深圳的草地上那样的笑,一会看看天, 一会又低下头看看地上的草.我就看窗外的他,看他满足,幸福的笑,我似乎认识 他,又似乎不;似乎也在那里坐过,又似乎不;我似乎也那样笑过,又似乎没有; 我就那样望着窗外,任车载着我往前走,我不知道我要在哪里下,我不关心.在华 侨城的草地上我还看见他坐在草地上笑,我傻了,我也笑起来,可是好久没笑过, 我笑的好生硬.那是什么时候,小刀也记不住了,还是很久很久了,好象是两个人 第二次看电影后吧,走到学校花坛那里,小刀实在忍不住了,"答应我,以后嫁给 我! "燕儿吓了一跳,"我们才刚刚开始呢!""我已经决定了,我不管那么多, 答应我."小刀不容置疑的说.燕儿笑起来了,"你真有意思,像个小孩子似的! ""你答应我嘛!,好不好?""好啦,我想一想""我非你不娶",小刀孩子气 的说.我道现在分析,小刀的死去,完全是纠由自取。记得小时候学会了一句话, “色字头上一把刀。”而他又偏偏取名叫小刀,但小刀总是不明白,色字头上为什 么是一把刀,那个部首一点也不像刀嘛!为什么,色不色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也 许,我们必须得相信命运,像我们这样的人,又能够怎样呢?那天我把三菱小菲的 广告词贴在墙上时,小云问他什么意思,我告诉小云,下班的时候别人派发的,你 不觉得是为我写的吗? 能够经历挫折的人 尽力抓住生活的人 内心充满力量的人, 宽容的人 纯洁的人 幸福时刻沉默的人 值得去爱的人 ―――小菲 我告诉小云,我不就是个经历了这么多挫折的人吗?不是个内心充满力量的人, 还有脸活着吗?我什么都宽容,我什么都不去想,别人幸福的时刻除了沉默我还能 干嘛,我不是值得做爱的人吗?我得意的把它贴在墙上,我每天早上读一遍,晚上 再看一遍,我想,我是完了,什么东西都很适合我了,我什么都不怕了,拿开水来 烫我吧,拿开水来烫我吧,我大笑起来,我狂笑起来,我想起那个坐在草地上笑的 小刀.我笑呀笑,笑个不停,我把小云吓坏了.我跟小云说,别担心,我没有疯, 我很好,就是想笑,你看,多么适合我呀,专门写给我的,你知不知道?你好了没 有,再来一次吧,快把衬衣脱了.从三点坐到六点,天还一点都没有黑,小刀还在 草地上.小刀后来跟我说,我当时想,等工作稳定下来,我就租一个好一点的房子, 要把燕儿接过来一起住,然后我每天早早下班买菜,做饭她吃,她一个女孩子家的 在深圳受了这么多苦,现在安定下来后一定要好好对她.燕儿告诉我她想买一块手 表,上次在紫荆城看到一块挺好的,等工作后买给她,给她一个惊喜...... 我那天就和小刀坐在一起,听他讲,讲他和燕儿的往事,讲他的燕儿是多么的好, 直到小云打我呼机,我才不好意思的对小刀说,天也不早了,我要回去了,小云还 在等我呢,你也回去吧! 深圳迅速的市民化了,这个最年轻,最有活力的城市,终于迅速的市民化了。 我所在的那个城市,曾经被称为最市民化的城市,因为那个全国闻名的小商品市场, 因为满街的斤斤计较,因为满眼的小摊小贩,因为满街满巷围观的人群。。。。。。 我就是成长在这样一个城市,在七姑八姨的吵闹声中长起来的。我习惯这样的氛围, 我觉得亲近。所辛,深圳,这个最年轻的城市,也同我的家乡一样了。看看东门吧, 熙熙攘攘的人群都在抢购着三块钱的内裤,五块钱的乳罩到处都是,看看那些天桥 上的游击队吧,看看那些彩票售卖点前的人群吧,华强北,晚上你再去看看吧,我 感到高兴,深圳终于越来越适合我了,我爱深圳,这个月我会更高兴,因为《深圳 都市报》就要创刊了。再也不用看广州来的报纸了,我们自己的都市报就要开张了, 可喜,可贺。 2 寂寞时刻,你到底在哪里? 痛苦时刻,我的肩膀又可以靠在哪里? 燕儿恨死小刀了,从那一天开始恨,一直恨到永远。就在那一天,明亮的夜空, 一颗星星的眼泪从太空跌落,满世界的碎片撒落一地。一株纯净的百合静静的死去。 燕儿恨死小刀了,从那一天开始恨,一直恨到永远。 那一天,那一个晚上,燕儿记得,喝了很多很多的酒,燕儿是清醒的,燕儿有 理智的,但燕儿没有管理智。燕儿听自己的,真的是听自己的吗?燕儿感到自己像 掉到一个漩涡里,燕儿想挣扎出来,却怎么也出不来,燕儿觉得自己就随着那漩涡 旋啊旋,谩慢沉到底,到哪里,燕儿也不知道,也不去管,随它去吧。燕儿真的挣 扎了,但没用,燕儿叫了,也没有用,一切都不听自己的。酒,对,就是酒,它让 燕儿晕乎乎的,晕乎乎的。燕儿觉得自己是清醒的,那个晚上究竟起风没有,那个 晚上下雨没有,燕儿真的记不得了。你不要问我这些了,我求你了,我再也不想活 了,我求你了,我真的记不清了。 其实我是记得的,你问吧,我全都告诉你,那天是跟大宇一起喝的酒,对,没 错,是跟大宇一起喝的酒。我记得我醉了,大宇好象没醉,我不知道他醉了没有。 我以为他是小刀呢,所以我骂他,我打他,我踢他,后来我扑在小刀的身上哭,我 就不停的哭,我骂小刀,你干嘛要抛弃我,你为什么不对我好,你为什么要提出分 手,我再也不发脾气了,我不再小孩子气了,我求你了,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我以 后什么都听你的,求求你不要离开我。。。。。。燕儿觉得自己的声音越来越小, 越来越小。小刀扶着燕儿坐上了出租车,到哪里?燕儿也不知道,燕儿紧紧的抱着 小刀,燕儿记得那天晚上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小刀,我再也不让你离开我了。” 明亮的夜空,一颗星星的眼泪从太空跌落,满世界的碎片撒落一地。一株纯净 的百合静静的死去。 早晨从酒店里出来,燕儿很平静,但她知道,燕儿已经不再是燕儿了,燕儿已 经死去。但有个人还要活着,所以大宇帮他打车的时候,燕儿说,“你不用了,这 里很近,我可以走回去。” 燕儿想起来今天还有一件衣服要洗,是干洗,还是手洗算了,燕儿没想清楚。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