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滩两夜谈 作者:闯入城市的狼 老了,老了,我们这一代人就要彻底的老了。青春已经跑得无影无踪。爱老 了,歌老了,心老了! 是的!爱老了。年少时那种痴狂,那种浪漫,那种火焰似的激情早已不复存 在。婚姻似乎真的是爱情的坟墓,日复一日地相对令两人之间再也没有了距离, 一种足以产生美感的距离。许许多多的美好憧憬已经变成了赤裸裸的现实,失去 了朦胧的诱惑,失去了想象的空间。 当两个人真的短兵相接时是的,婚姻是两个人的一场短兵相接,面对着彼此 不加掩饰,未经包装从而也缺乏美感的的绝对真实,天长日久,那些如爆发的火 山般曾经汹涌喷射的激情,终于慢慢地冷却。于是,爱情死了,变成了一座已经 沉睡了的死火山。 难道人世间的爱情果真是如此地折磨人?得不到,是一种遗憾,得到了之后, 曾经美好的爱情必将慢慢地变淡,慢慢地死亡,同样是一种遗憾,爱神果真是如 此的残酷,将爱情设计成了一道二难命题? 我是如此的痛苦,为了那些失却的激情,为了爱情这个二难命题而痛苦。我 陷入其中,无力自拔。 是的!歌老了。我年少时那两位偶像歌手他们都老了,他们已经累了,倦了, 但却还兀自挣扎在舞台上,在舞台那灿烂的灯火下,远望去,他们依稀还是旧日 那模样,青春逼人,光芒四射,然而,当镜头无情地拉近了时,我终于看见了他 们眼角的鱼尾纹,纵使化妆师有一双魔手,也无法掩饰这岁月深深的刻痕。 他们老了!的确老了。他们怎么能不老呢?这世上没有人可以不老。当我还 是个二十不到的热血少年时,他们红遍歌坛已有好几个年头。正是哼唱着他们的 歌,我在朦朦胧胧中开始了对“爱情”的憧憬,而如今,连我的爱,我的人都已 经快老了,他们又怎么能不老? 他们的双眼已不再有神,那原本是雄浑不失圆润清亮的嗓音如今已经干涩了。 舞台上,MTV 里,他们在竭力地伪装出一副神采飞扬的样子。然而,我深深地知 道,他们的灵魂深处绝非是神采飞扬的,只因青春早已经远去,青春是不可以伪 装的,它是年轻的本色,而他们早已经失去了这种本色。 曾经,在无数的夜里,听着他们的歌,唱着他们的歌,心里想着一个人。可 是何其浪漫的一件事情啊!那时,我深深地为了那些歌而感动!因为,我觉得那 些歌真真切切地道出了我的心声,在年轻的心里最强烈地共鸣着。那时的他们, 多么年轻多么风光无限啊!那时,他们的的确确是我的偶像,我做梦都想有那么 一天可以像他们一样,仅仅凭一个浅浅的微笑或是不经意的眼神,就可以轻易地 令那些平素里在我辈凡夫俗子们面前趾高气扬的靓丽女孩们神魂颠倒,心跳不已。 但是我知道我做不到。只因我并不是他们,我没有他们那种无与伦比的魔力。 我的微笑永远也无法像他们那样蕴意无穷。我的眼神永远也无法像他们那样摄人 心魄!但是,时代已经变了,当新人辈出,光彩照人之时,他们还强自挣扎在这 舞台,竭力地掩饰着老态,拼命地伪装出一副青春的样子。但这一切是多么的勉 强!他们早已是昨日黄花。 渐渐地,我开始埋怨他们,极端地憎恨他们。恨他们是如此固执地坚持着, 不肯在当初辉煌时急流勇退。象一颗星星,在它最亮丽的时候消失在天穹,留下 一段永恒的记忆。他们是如此无情地破坏了一种美好,让世人亲眼目睹了一种伟 大是如何渐渐地沉沦,慢慢地变为凡俗沦为平庸,这简直是对我们青春信仰的一 种否定,是对我们这代人曾经的少年热血的一种否定。现在的他们让我觉得,原 来少年时所疯狂追逐过的,自以为是无比美好的东西原来是如此的平淡无奇,我 们的青春竟然是一个错,竟然将太多的热情虚耗在一件根本不值得的事情上。我 甚至开始怀疑,当初他们是否曾经真正的辉煌过,真正的令我们感动过? 爱已老,歌已老,心怎么能不老? 歌唱尽了,歌手应当退场,爱到尽头却又能如何?这世上有没有不老的爱, 不老的歌?这世上有没有永不淡漠的激情?青春不能永恒,爱情不能永恒,为曾 经充满了年轻生命力的浪漫情歌不能永恒,那么在这个一切美好都会老去的世界 上还有什么东西可以躲过岁月之刀无情的摧残在生命里永恒?我想了很久,得不 到任何答案。 在那段日子里,我时常从日落时开始独自徘徊于海滩,望那满天的晚霞,看 着一轮红日慢慢地消失在海平面以下,坐在海滩上,看潮起潮落,看月圆月缺, 看繁星满天,思索着这世上是否还会有什么美好的东西可以永恒,永存?难道时 光真的是如此残酷,要摧毁所有曾经的美丽? 躺在海滩上,我沉思,沉思着造物的残酷。青春、爱、激情、梦想。它把这 一切世间最美好的东西统统地给予我们,但却又无情的让时光将它们统统地收回。 美丽的光阴是如此短促,漫漫的余生又还有什么意义?不知道我们的余生应该是 为了什么而存在的?如此一来,生命岂非变成了折磨,变成了一段苦旅,一场苦 刑?难怪歌手卡本特的一曲《昨日再现》成为世纪经典。只因为青春的昨日早已 经远去永不会重来。“昨日重现”只能是一个美好的梦想,不可能实现,卡本特 正是唱出了人们心中的梦想。若昨日真的可以重现,这支曲子也就不成其为经典 之作了。躺在海滩上,心中除了失望还是失望。一次次地站起来,在夜的寂静中 疯狂地投向大海,愤怒地大叫着“为什么”。 但是,大海无语,夜空无语。大海只是柔柔地接纳我,然后依旧是柔柔地将 随波逐流的我送回岸边。也不知这是一种冷漠,还是温柔?我陷入了极度的困惑 与迷惘。 那一夜,我又一次坐在海滩上,在月下抱头苦思。蓦然地,我发现在不远处 有一个人也如同我一样独坐在海滩上,从他身体的轮廓上看上去,是个中年人。 只见他也是抱头冥思了很久,忽然一跃而起,如同前几日的我一样,冲入了大海 之中。大海是不变的,它像对待我一样对待他,柔柔地接纳了他,然后依旧是柔 柔地将随波逐流的他送回岸边,那人被海水送了回来之后便一直仰躺在沙滩上一 动不动。我走到了他那边去,只见他睁大眼睛望着明月,月光下隐约可见他眼中 依稀的泪痕。我突然觉得这人好面熟,似乎在那儿见过,定睛一看,却发现原来 是我少年时的那个偶像之一的“火焰王子”。 难道他也如我一般,感到了一些深深的迷惘与困惑? 我静静地望着他,他也静静地望着我。四目交投,目光中俱都是一片空洞, 一片可怕的、无意义的空洞。他的眼神是灰蒙蒙的,那是一种无生机的,带着死 亡气息的颜色,看不到任何属于青春生命的炽热渴望与燥动。 我听过你的歌,年轻的时候,我听过你几乎是所有的歌。淡淡地,我对火焰 说。 他微微牵动嘴角,轻轻一笑算是因回应。笑意里竟似有三分自嘲。 我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紧紧地抓着他,说,你为什么还不走开,还要舞台 上挣扎着继续歌唱?难道你不知道你的歌已经没有多少人听了吗?难道你不知道 当青春消逝,好歌唱尽时,歌手就应该谢幕退场,悄悄地离去,从而在人们心中 留下一个永恒的美丽印象的吗?看着那些年轻人一个接一个冒出来,在舞台上得 到比你多得多的掌声与欢呼,在排行榜上占据着比你高得多的名次,媒体的娱乐 记者全都跑去追捧他们,已经没人理你了,可你却还赖在那儿继续唱着,你不觉 得悲哀,不觉得耻辱吗?看着我们当年的偶像被人打得一败涂地地那种灰溜溜的 样子,真让人难受。连我们的脸也让你给丢尽了。你代表着我们的青春,你怎么 可以失败呢?该走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走,要留下来丢人现眼?我已经抑制不住自 己的愤怒了,那不仅仅是对他的愤怒,更是对残酷的时光无情地夺走了我们的青 春与爱情的一种愤怒。这愤怒压抑得太久,如今一古脑儿的冲他发泄出来。 他听了我的话,并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他依旧跌坐在沙滩上,痴痴地望着 天空,眼里有一抹幽怨。轻轻地,他说:你以为我愿意吗? 你以为我不想早点儿离开这舞台?你知不知道,其实最痛苦的人是我。 多在舞台上呆一天,我就多受一天折磨。从顶峰上跌落下来那种伤,那种痛, 那种苦有谁能体会?所有的骄傲与荣耀都已经失去,从万众瞩目众星捧月到备受 冷落少人问津,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可是,我的歌虽然已经不再象从前那 么火爆叫座了,却还是依然有人在听,有人在买,依然还能赚到了一点钱。只要 还能赚钱,那些在背后操纵着我的力量就绝不会允许我离开这舞台!你知不知道 什么叫骑虎难下,欲罢不能?只有到舞台彻底抛弃了我,观众彻底抛弃了我,我 的歌再也没有了任何的价值,连一个铜板都赚不到了的时候,我才能退场。我是 没有资格去抛弃市场的,只能被动地等待着市场抛弃我。 我不是不想走,而是不能走。我只能被迫地继续画蛇添足,狗尾续貂,亲自 用拙劣的表现去破坏自己多年的奋斗,历尽了千辛万苦才在歌迷们心中树立起来 的完美形象。看着那些歌迷们渐渐地抛弃了我,离我远去我又何尝不是心如刀割? 谁又愿意被无情淡忘?我又何尝不怀念青春?然而,仅仅是怀念。青春永不再来 了。再也没有过去的好时光了。这就是人在江湖的悲哀。从前,为了青春,为了 荣耀,为了爱的激情而歌唱,那是多么的快乐!发自内心的快乐!而如今,歌唱 成了一种被迫,一种责任,一种义务,一种负担,再也没有一星半点儿的快乐了, 如今的我仿佛是被一根鞭子抽打着,被迫的苟延残喘,但却已经是日薄西山,时 日无多了。 听了他的话,我的心一阵哆嗦。好歌已唱尽,歌手却不能退场! 只因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只是被一种强大的力量所操纵的工具,受着 难以摆脱的束缚,没有自由。而我们每一个人又何尝不是受着极大的,难以摆脱 的束缚的呢?我们也是不自由的。我们对青春梦想,对爱之激情的追求是无限的, 然而,时光束缚着我们,它让青春如此短暂,轻易地白了少年头,让寻梦的脚步 变得力不从心;道德束缚着我们,让我们难以下定决心去彻底地背叛那早已不复 存在的激情;儿女束缚着我们,让我们有了太多的牵挂,不再有如风般的自由。 我们早已经被这些束缚牢牢地捆绑地起来,不能动弹,难以挣扎。 我们完了! 世上本无不老的歌,不老的爱,这是一种莫大的悲哀。 然而,当歌已老,爱已老之时,太多的束缚让我们难以去开始一种新的追求, 甚至连退出也不可能,这更是悲哀中的悲哀。 生命果真是如此哀苦,如此无聊?那一夜,我们对坐在沙滩上,形影相吊, 同病相怜,黯然无语。 人生难道真的是一场无解的悲剧? 接下来的那段日子,我每天都喝得酩酊大醉,酒精暂时麻醉了我的灵魂。那 样的情形一直持续了一个月左右。不知不觉又到了一个月圆之夜。 据说月亮的阴晴圆缺与人的情绪的起伏波动有很大的关系。月圆之夜,有心 事的人总是心潮澎湃,难以平静下来。那一夜,我的心里很不安宁,又跑到了海 滩上去。我不再投向大海了,因为我知道,大海它听不懂我的愤怒,我投奔它, 它总是礼貌地暂时容纳我一下,然后又温柔地婉拒我,它不肯作我的知音,与我 作深入的交谈。我只是匍伏在海滩上,控好一个小坑,把头埋进去。我希望就此 与这尘世隔绝,从前的那个自己就此从世间消灭,再不留下一星半点的痕迹,而 当我重新抬起头来的时候,早已经获得了新生,便变成了一个崭新的,依旧如从 前那般青春焕发的少年人,重新拥有一颗未留下任何痕迹的依旧如白纸一张可作 大好文章的纯洁的心灵,一种美好的,对未来充满了希望的心境。 那一刻,我的确是那知的希望着的。 然而良久之后,当我抬起头来的时候,却不由得深深地失望了。 月亮依然是那个月亮,大海依然是那片大海,而我,依然是原来的那个我, 那个苍老的我。我的心情极度的失落。 恰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悠扬的口琴声,吹的是那支耳熟能详的世界名 曲《友谊地久天长》,那曲子里透着一点儿淡淡的忧伤,但更多的却是歌颂着真 挚的友谊给人心里的浓浓温馨。 听着这支意韵悠扬,充满祥和的曲子,我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循着琴声去找 寻那位吹奏者,欲与他聊上几句。吹口琴的是个中年男人,他一边吹着曲子,一 边含笑望着夜空,似乎感悟到了一些什么,看上去很快乐。 月光下仔细看清楚了他的容颜,我不禁大吃一惊,天哪,今天在这片海滩上, 我竟然又看到了我的另一个偶像,春风! 他比之从前也苍老了许多,细细看去的确已经人到中年,额上眼角已有了许 多细小的皱纹。不再有从前那种青春的风采。只是,他的眼神里却依然还能看到 生命力的存在。如果说火焰的眼神看上去如一潭死水毫无生机的话,那么春风的 眼神则如同一眼清泉,依然充满了活力。 我问,春风,真的是你吗? 是的,他冲我微笑点头。 我听过你的歌,年轻的时候,我听过你几乎所有的歌。我对他说。 谢谢你那么支持我,但愿我的歌曾经带给你快乐。 我望着春风感到很奇怪,他看上去竟然是那么的祥和和安乐,一点儿也不像 火焰那样颓废、沮丧。难道他一点儿也不为自己失去了最为宝贵的青春而悲哀? 难道他一点儿也不怀念那些失去的荣耀。 我不相信他真的能够心静如水,于是,我问他,春风,你快乐吗? 快乐,为什么不快乐呢?他说。 难道你一点儿也不痛苦? 痛苦?我为什么要痛苦?你能给我找出痛苦的理由吗? 难道你不明白,你已经失去最宝贵的青春,你已经失去了从前的荣耀与辉煌。 你的歌已经没有多少人听了,你再也没有从前那么受欢迎了。看着那些年轻人一 个接一个的冒出来,在舞台上得到比你多得多的掌声与欢呼,在排行榜上占据着 比你高得多的名次,记者们、歌迷们争先恐后都去追捧他们,已经没有多少人理 你了,可你却还在舞台上无聊地唱着,你不觉得悲哀,不觉得耻辱吗?难道你不 觉得自己应该早点儿激流勇退,留下一个光辉的形象吗? 春风听了我的话,笑了。他说,看来,你并不是我真正的知音。 你并不明白我是为了什么而歌唱的。青春的确是十分美好,充满了激情的, 失去了十分可惜。可是你想过没有,光阴是有限的,终有一天我们会失去青春, 失去激情,人是不可能一辈子生活在燃烧的激情中的,人的生命力是有限的,长 时间的生活在燃烧的激情中,那点儿有限的生命力会很快的消耗殚尽。所以青春、 激情注定了只能是短暂的,并不是生命的主旋律。若为了它们而歌唱,注定了只 能昙花一现,辉煌一时之后,就会从顶峰跌落,受尽日后漫漫的痛苦。 那么,你是为什么而歌唱的?我问。 温情,人世间的温情。人与人之间那种默默的关怀,它并不像激情那样轰轰 烈烈,只是淡淡的,但却是真诚的,恒久的。激情如火,它燃烧着消耗着生命, 而温情如水,它默默的滋润着我们的生命!激情使人喜悦,而温情却令人感到温 暖,比之喜悦,温暖对一个人来说更加的重要。 那么,什么是激情,什么又是温情呢?我问。 春风说,从歌里边说吧,那些节奏强烈、激情四射的曲子往往能流行一时, 但真正永恒不朽的名曲都是淡淡的,默默的传达着一种温馨的意境。听着这样的 曲子永远都能让人获得一种灵魂上的安宁。比如《友谊地久天长》,《昨日重现》、 《卡萨布兰卡》。从爱里边儿来说吧!一对年轻的恋人充满激情的当街拥吻固然 感人,但更可贵的是相濡以沫的老夫妻之间的那默契,那种淡淡的关怀。天冷了, 默默地为老伴添上一件毛衣,生病了,尽心尽力毫无怨言地照顾对方;过马路时, 银发如霜的两个人手牵着手相互搀扶。人世间真正能永恒,真正感人的正是这些 渗透着点点温情的东西。诗经里有两段名句,一段是“山无棱、天地合,冬雷震 震,夏雨雪,乃敢与君绝。”的确感人,写尽了男女之间那种生死相许的激情。 但我以为真真正正的最高境界却是平平淡淡的一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与情人当街拥吻的冲动不可能每天都有,然而,你若在夜里回家,看着自家 窗口透出的灯火,想着灯下有一个牵挂着你的女人,每一次,你的心里都会感到 一种温馨。我的歌唱也是一样的,不可能永远都在为自己的爱之激情唱着热辣辣 的情歌。占据年轻歌迷的心,占据排行榜的最高位置。然而,真正令我感动的是 我最忠实的那一帮歌迷朋友。 这么些年以来,不管我是处于高峰还是低谷,是红得发紫,还是备受冷落, 他们始终都对我不离不弃。这些年来正是为了他们我才一直在歌唱着。不管我的 人是否老了,不再青春了,他们始终都支持着我。 这种支持比起一些少女歌迷的疯狂来难道不是要宝贵得多吗?所以我说我快 乐,因为我的确有快乐的理由。 听了春风的话,我的心结被打开了,感到豁然开朗。青春是会老的,疯狂、 浪漫的激情也是会老的。这是自然的规律。 然而,世上也的确还有一些不老的歌,不老的爱。那就是温情之歌,温情之 爱。温情是淡淡的,温情的牵挂也是淡淡的。只因为情到浓时情转薄,当火焰般 的激情在短暂得如一个刹那的时空瞬间里燃烧了,爆炸了,消耗殆尽了,死亡了, 不复存在了的时候,只有这淡淡的温情淡淡的牵挂穿越了千年的时空,永恒的存 在着,就好比化作两颗星星隔着银河遥遥相望的牛郎织女;就好象射日的后羿对 月中嫦娥那一份千载不变刻骨铭心的思念。 我们又何必为了那必将逝去的青春与激情而痛苦不已呢?世上原本有比青春 与激情更为可贵得多的东西。“山无棱,天地合,冬雪震震,夏雨雪”的日子一 辈子难得一次。真正日复一日,长此一生的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每一天。 温情恒久远,一生永相伴。温情之歌永远也唱不尽。温情的歌手永远也不需 要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