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如雪的年代,一段MTV 作者:闯入城市的狼 一段MTV 告别白衣如雪的年代,走在分手的季节里,我问:在男女之间的爱 情里,必须要加入“金钱”这个第三者吗? 不需要吗? 需要吗? 不需要吗? 需要吗?若是真的需要的话,要多少金钱方才足够? 黄昏,离了婚的他独坐在路边的一家小店,叫了几个小菜开始喝起了闷酒, 带着三分酒意,他用惺忪的醉眼看着街景,行人们匆匆走过,陆陆续续地驶过一 些平凡或是名贵的车辆。天色渐昏沉,路灯亮了! 他的心情极度的郁闷。事隔多年之后,他再一次孤独了。残酷的现实告诉他, 人世间好象的确并没有他所向往的那一种爱情。他已经快要彻底地绝望了。 他的灵魂,已经处于一种病态。酒意慢慢地涌了上来,眼前的世界,仿佛是 一个已经失真的世界。 蓦然,他的眼睛一亮,只见从街的转角处走来了一对青年男女,他们那情况 看上去显然是一对情侣。两个小情人年纪很轻,大概只有二十左右,两人脸上洋 溢着青春的光彩,手挽着手,白衣如雪,亲亲密密地同行在夜街上。 白T 恤,牛仔裤,运动鞋,那对小情人打扮得是如此的青春靓丽,更要命的 是,他们那种忽略了全世界,眼里,心里都仅仅只有对方是唯一的存在的那种热 乎劲儿,看着他们旁若无人,兴高采烈的言笑晏晏,路边那个孤独的酒客羡慕极 了。看着他们,他仿佛又看到了从前的自己。 白衣如雪!白衣如雪!那是最美妙的一种感觉,那是一个极其美好的,无可 救药的相信爱情的年代。白色大概是这世间最具魅力的一种颜色了吧!它最是纯 洁,作为一片最恰当的背景,它可以把青春的风采与浪漫的爱情映衬得更加美丽 迷人。白色也最是残酷,一切被岁月之刀留下的那怕是最细微的痕迹,在它那儿 都得不到一星半点儿的掩饰。所以当年华逝去心境已老时,就切莫再身着白衣了, 因为只有最纯最美的青春,才配得上白衣如雪。白衣如雪的年代,注定了是短暂 的。 那一对白衣如雪的少年人,他们今夜要到哪里去?卡拉OK,电影院,网吧, 迪厅,溜冰场或是某一间咖啡小屋?不管他们去哪里,今夜的他们都必将是欢乐 的。只因他们拥有青春,拥有那份白衣如雪的美丽心境。今夜他们白衣如雪。而 自己呢?自己今夜又到哪里去?无论今夜的自己去向何地,都必将是寂寞的,因 为自己的心,早已经老去。 望着那对少年人远去的身影,他不由得模糊了双眼,他喃喃地说:这一路还 长,祝你们好运,年轻人! 不禁又想起了他与她曾经最爱的那一段出自女词人朱淑真笔下的名句:去年 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树梢头,人约黄昏后…… 年轻的爱情,年轻的相约是多么的美丽,相约在白衣如雪的年代,是这世间 最大的浪漫。 若这一切能永恒,那人生将是何其快乐的一段旅程! 酒意中,他又想起了那段尘封在记忆里的遥远的从前。那是属于他自己的一 场曾经美丽的相恋,一个曾经白衣如雪的年代。 那段情,曾经同样的美妙,只是,万万不曾想到,女人,竟然是如此的多变! 那时他与她都才刚刚跨入大学的校门,也是二十出头的年华。那时她是那么 的单纯,他们相互深深地吸引着,彼此都觉得真实的爱情是人生最大最基本的需 要。那时的他喜欢在夕阳西下时,站在她的楼下痴痴地等待她。而她却喜欢故意 逗他,久久地不下来。直到他等得实在焦急难耐了,才蓦然地出现在他面前,让 他欣喜若狂。然后两个人欢喜无尽地手牵着手,白衣如雪,在旁人羡慕的目光之 中,亲密地漫步在校园的黄昏里,她喜欢听他在情到浓时狂热地大叫“我爱你”。 他的叫声让她觉得无比的幸福,那种幸福感足以让灵魂颤抖。她会在初秋刚 至时开始为他织毛衣,让他穿上它去抵卸那一冬的寒冷。周末,相约去电影院看 午夜场。依偎在一起一边嚼着爆米花一边为剧中人的喜怒哀乐而感动着。散场后, 同行在都市的夜街上,那一刻,天地悠悠,但却仿佛只有彼此真实地存在着。两 个人心里涌动着一种浪漫的激情:相爱真好。无限的欢乐之中。他们像一对琼瑶 小说的男女主角一样,海誓山盟。 白衣如雪的年代,何其美丽!那时在他心中,她是一位天使。那时的他们都 是琼瑶小说的忠实信徒。 然而,一切结束得是那么的突然与迅速,改变得是那么的仓促。 仅仅是一个暑假而已,大学三年级的那个暑假,他回了家,而她却留下来在 那座城市的一家房地产公司打了一个多月的工,担任售楼小姐。 重新开学后,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她就明确地向他提出了分手。 并且给他上了生动的一课。他永远都会记得那一次见面。永远都会记得当时 自己是如何吃惊地望着她,犹如望着一个陌生人。那一个刹那,他前所未有的震 动了,惊愕了。 那天下午四点半,他刚回到学校就去找她,见到了他,她并没有如他所料的 表现出一种欣喜,只是淡淡地跟他打了个招呼。她说:出去坐坐,我有话跟你说。 于是就拉了他的手走出了校门,拦下一辆出租车。在城里的一家酒吧中,他们进 行了一次长谈。 她极为直截了当地对他说,我们分手吧! 他听了她的话,简直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盯着她的脸,他说:你不 是开玩笑? 她却并不言语,只是沉默地望着他,他用好长的一段时间才相信,她说的话 是真的。像所有的处于这种情形下的男人一样,他问了一句为什么。 因为我变了。她坦然地告诉他,经过这一个多月,她已经有了一个全方位的 彻底的改变。她不再喜欢从前与他的那样一种爱情,因为那过于幼稚。男女之间 是需要一些实实在在的东西来维持彼此的亲密关系,而并不是仅仅依靠一种单纯 的狂热。 现在的她喜欢坐在酒吧里,听着柔柔的音乐,品着价格不菲的高档饮料来消 磨一个良夜。她喜欢出入名店去挑选华贵的衣饰,然后穿戴上它们走在大街上, 引来路人们羡慕与惊艳的目光。她喜欢玩玩保龄球然后坐上名车在都市的夜街上 飙上一段,那感觉的确拉风。她喜欢在夜色来临以后,独立在豪宅的阳台上,打 开宅子里所有的灯火,再去远望这座城市里那无数闪烁着的美丽霓虹,她觉得此 刻的自己处身于人间的一片星河之中,如同一位仙女,与天上那片星河里的月中 嫦娥遥相呼应,一切美极了。 她觉得这些才是真正的浪漫才是真正的人生。她渴望着毕业以后,能留下来, 留在这座城市,享受这样的人生。 他听了她这一番话,呆住了。他知道自己是没有能力让她过上这样的生活的。 这样的生活是以金钱为基石铺垫而成的。他只是一个来自异乡小镇的一文不名的 穷小子,他是苍白无力的。 接下来,她给他上了极为生动的一堂课。她说,一个多月以来的经历告诉她, 金钱是这个世界的基础,一切都必须依附于它而存在着,包括人类所最珍视的生 命与爱情。人类社会的两性关系从来就不是男女之间单纯的直线条接触,而是由 男人、女人与金钱三者之间共同构成的一个复杂的三角关系。金钱在两性之间的 感情世界里是一个永恒的第三者。从前我们都很迷琼瑶的小说,相信她在书中所 描写的那种单纯的感情。然而,她错了,她误导了我们。没有第三点的存在,男 女两人之间那种直线条的关系是极不牢固的,没有稳定性的。三角形才是牢固的, 这是几何学里的基本原理,初中数学的内容,难道你忘了吗?只有加上金钱这个 第三点,才能构成一个牢固的三角形。 但是,那种情人的感觉呢?那种独一无二的生物电呢?难道你都统统的没有 了吗? 我对你已经没有感觉了,已经不产生生物电了! 听了她的话,他们心痛苦得一阵巨烈的收缩。从前他们相爱时,曾经在一本 杂志上读到这么一个小段子,说的是一见钟情的两个人相遇时,生理上会产生一 种奇妙的变化,下丘脑中的某个腺体会分泌一种特殊的激素,产生独一无二的生 物电,使得人发生心跳加速,脸红等现象。而如今,眼前的她的确是改变了,他 相信她所说的是事实,她已经变成了一个连内分泌都已经被金钱所彻底的控制了 的女人!那一刻,他知道他们之间的确是彻底的结束了,再也难以挽回。他难过 得久久地说不出话来。 一种异常强大的难以抗拒的力量在短短的一个多月里,轻易地从他身边夺走 了她。是谁拥有这种魔鬼般的力量呢?金钱?另一个男人? 都不是,应该是一个金钱与男人的混合体。男人+ 金钱= 魔鬼力量! 是这世上永恒的规律。 良久,他终于喃喃低语道:错了?从前的我错了?不,我不相信。 并不是每一个女孩都会像你那样的改变的。这个世界应该有那么一种完全不 依赖于金钱的纯粹的感情存在着,我一定要找到它。 她望着他,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心中充满了对他的怜悯。她说,你注定 了会碰得头破血流的。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与金钱无关。 任何一段感情的任何一个细节都是掺杂着金钱的因素的。不信你试试看。 他久久地望着她,如同是望着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默默地,他走了,并 未曾与她道别,站起来走了。他想,我一定要找到一段与金钱毫无关联的感情。 这将是我今后人生唯一的信念!我会证明我是对的,她错了! 走出那家酒吧,他知道,从前的那个白衣如雪的年代结束了。 转眼间又是大半年,大学四年级的他们快要毕业了。那段日子他始终都是郁 郁寡欢的,失魂落魄。最后一个夏天,是分手的时节,那个夏天校园里游荡关太 多太多的伤心人。那段日子好友F 时常来找他喝闷酒。F 的女友也是因为相似的 原因与他分手了。他俩是同级不同系的老乡。 一个燥热难当的午后,他们又聚在一起喝酒,一直喝到残阳如血方才一同去 学校食堂吃晚饭。一边吃饭,一边继续饮酒。慢慢的,太阳下山了,采光条件很 差的食堂饭厅里一片昏暗。大部分的人吃了饭已经走了,空空荡荡的大厅里只是 零零星星地坐了几个人,散布在各个角落里。每一个人都在喝着闷酒,大约都是 些失意的伤心人。每一个人都是神情木然地沉默着,在那一片昏暗里看去仿佛是 游荡在阴间的一群孤魂野鬼。 寂静里,忽然响起了歌声,一个头发蓬乱的小子正赤红着双眼,用一种沙哑 而低沉的声音在唱着张学友的一曲《吻别》,那是那年最流行的一支曲子。“前 尘往事成云烟,消散在彼此眼前,……我和你吻别,在无人的街……我和你吻别, 在狂乱的夜……”那曲子本就颇为凄凉,在那一刻,那种伤感的意境下听来更觉 悲苦,分明就是一阙挽歌,爱情的挽歌!那小子唱着唱着,不由得泪湿了双眼, 抓起酒瓶子狂灌了一通之后,头一歪,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F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轻轻骂了一句,“没出息的东西,跟个娘们儿似的。” 话音未落,自己也早已是满面的泪痕,也是抓起酒瓶冲自己一通猛灌。然后咬牙 切齿地说,好歌,真是一首好歌,一定得把她们给拍下来,做一段MTV ! 第二天,F 跑去租了一台微型摄像机,F 的家境比他好一点儿,拿得出这笔 钱。F 说把她们给拍下来,配上那支《吻别》,一定是一段不错的MTV.他想,是 啊!留下一点纪念也好,虽然她已经变了,但这段记忆却依然是最真最美的。于 是两人开始了行动。F 先去约了他的前女友出来。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在 校园里风景最美的那片莲池边,他们开始了拍摄。|F如同是一位专业影楼的摄影 师,不厌其烦的让那女孩摆出了很多造型。他对她说,我得把最真最美的你给拍 下来。作为永远的纪念,那怕有一点儿不完美的地方都会让我感到很遗憾的。那 女孩显然受到了感动,分别的时候,主动吻了F 一下。然后就轮到了他。 他知道,这也许是最后的一次相约了,从今往后便分道扬镳了。 他怀着极其复杂的心情走向她的那幢宿舍楼,在楼下打通了她的寝室的电话。 白衣如雪!那天的她居然是白衣如雪的。与他分手之后的这段日子,她从未 身着白衣,然而,那天的她却居然是白衣如雪的! 最后一次,两人并肩同行在校园里。他说,F 和我弄了台摄像机,我想拍一 段你的带子,留个纪念。 她笑了,说,还要配上一支歌,做成一段MTV ,对吗?你啊你,怎么始终都 是那么地幼稚,相信那种根本不存在的所谓的浪漫爱情。 人都没有了,留下一段录像带有什么用? 他喃喃地说,留个纪念也好,也许以后再也见不着了。 她显然在这一刹那被他的话给感动了,心软了。那一刹那她也回忆起了那段 美好的曾经。她说,没错,留个纪念也好,终归那是一段回忆。 阳光下,他牵着她的手,这一生最后一次牵着她的手,轻轻地,他念着那首 词。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树梢头,人约黄昏后。 而她显然是回忆起了从前的那些浪漫,在那一刻极度温柔地依偎在他身边, 他的心在那一刻悲愤到了极点,望着身畔如许温柔的她,他知道,这只是垂死的 爱情在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一次无奈的回光返照罢了。 他说,想不到我们之间的情形,终于从这首词的上半段变成了下半段。他继 续地念着那首词,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唉,早 知如此,何必当初。 在莲池畔,他举起了摄像机。 …… 那一夜,他与F 一块儿看着那盘带子,喝着酒。当《吻别》的歌声中出现了 丽人的倩影时,F 赤红着双眼死死地盯着屏幕。突然,他疯狂地大笑了起来,按 下了遥控器的定格键,提起酒瓶痛饮了一大口,指着画面上的那张脸竭斯底里地 说:你瞧,这张脸上居然有好大的几颗麻子,从前我怎么就没有发现呢?女人真 是太会化妆了,我被骗了,我被骗了。 望着F ,他长叹了一声。痴痴地,听着那悲凉的歌声,他知道,白衣如雪的 年代彻底地结束了。 往后的日子里,他坚持着他的信念,在生命之路上寻找着真情。 几次碰壁之后,终于又遇上了一位可爱的小妹妹,依旧如当年的她一样的纯 洁无瑕。于是他们结了婚。短暂的幸福之后,随着岁月的流逝,那位小妹妹竟然 也产生了与当年的她同样的变化。坚决地与一贫如洗的他离了婚。这一次,他几 乎是彻底地绝望了。 然而,在痛苦之中,却还有那盘录像带始终在陪伴着他。这盘录像带成了他 最后的寄托。他想,虽然这个世界上的人的感情终究是会被金钱所控制。但总还 会有那么一些美丽的片段是彻底的白壁无瑕。 比如这盘录像带。这支MTV 记录的这一段情。至少,回忆是纯洁的,美丽的 回忆是可以彻底地不依赖于金钱而存在着。 转眼间,大学毕业已有了六个年头。那年的校庆日他回去参加了。 他又重遇了她,此时的她早已是一家房地产公司的老板太太。她是知道他的 遭遇的。因为F 正在他老公的公司里做事。F 现在与省城某位握实权的处长的女 儿结了婚,日子过得很惬意。 那天傍晚,她主动地约他去喝咖啡,去的仍旧是当年他们分手时的那一家酒 吧。这儿的一切都未曾改变,只是当年的两个有情人却已经老了。 捧着热气腾腾的咖啡,她问他,还记得我们当年在这儿的一场争论吗?如今 看来仿佛是你错了,你啊你,醒醒吧!再这样下去你会痛苦而死的,你不觉得自 己像是那个逐日的夸父吗?永远在追求着奢望着不可能的东西,还是回到现实中 来吧! 不,他倔强地说,我并不认为自己错了。虽然在冷酷的现实中我所追求的东 西无法永存,但至少我可以把它留在回忆里,至少这份回忆是最美丽纯洁的,决 不依赖于金钱而存在的。比如,我珍藏着的那盒录像带就记录了这样一段美丽的 回忆。 听了他的话,她的嘴角挂着一抹冷笑。真的吗?她词锋尖锐地追问,你的回 忆真地能不依赖于金钱而存在?如果当年F 拿不出那笔钱来租那台摄像机,你们 能拍下那盘带子,清晰地保存这段回忆吗?没有这盘带子,记忆肯定会变得越来 越模糊。告诉你吧,F 已经把那盘录像带给扔了,只有你这个傻子还在死守着那 些早已经过时东西。 他被击中了,痴痴地,他呆坐着不发一言,对面的那个女人在多年以后又给 他上了生动的一课,这一次他的信念已经彻底地被摧毁了。 他在事实面前不得不相信,这么多年以来他所一直坚持的其实是一个错误的 信念,他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痛苦与绝望。金钱的魔爪的确是渗透到了人类社会 的每一个细小的角落,包括人的思想和灵魂的最深最细微之处,的确是无法逃避 的。 她微笑着继续说道,还记得当年我们最喜欢的那首朱淑真的词吗? 你曾经说过我们之间的情形从那首词的上半段变成了下半段。今年元夜时, 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其实你真的说错了。 跟你分手,我并没有哭,并没有“泪湿春衫袖”。这么多年来,每一个元宵 节我都过得很快乐,从来就没有哭过。 沉默中的他忽然大笑了起来,弄得酒吧里的人纷纷向他们张望,他的面部表 情在大笑中显得极度的狰狞,然而,笑声过后,却在刹那间恢复了平静。他似是 喃喃自语,又似在对她诉说,他说,我现在只想做一件事情,就是对琼瑶说一句, 琼瑶阿姨,你错了,你的书全都是骗人的,你误导了整整一代青年人,害人不浅。 说完这句话,他再一次没有与她道别,就离开了这家酒吧。他知道,这一去, 便的确是永诀了! 走在街上,他的心变得空空荡荡,仿佛回到了少不更事的童年,回到了人生 的起点。 琼瑶错了?仿佛是的。然而,此刻他若回首,会看见玻璃幕墙里那个独坐着 的她,早已是泪痕满面! 再见!白衣如雪的年代,再见,伤心的MTV !这一切不过只是一场游戏一场 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