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 作者:闯入城市的狼 有一次,与几位中学时代的同窗聚会。见面的地点是一个茶楼。在市场经济 时代今天,十几号同学里只有包括我在内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人还在政府机关、教 育部门当公务员。其他的人都闯荡江湖去了。除了当上老板的两个人以外,其余 的都是打工仔。大家刚一见面时,问得最多的一问话就是:你现在跟着谁在混? 跟着!!不知怎么地,我听着这个词语觉得很刺耳。它让我想起了我所认识 的一些女人。 大学时代的我迷过一阵子的摇滚,学过吉它。在学校的卡拉OK比赛里还拿过 奖。走上工作岗位以后,为了增加收入,每到周末我便会跑到离我们这个小城三 十公里的那座大城市去卖唱,出入于夜总会、迪吧等一些灯红酒绿的场所。在这 些地方,我认识了一些女人,一些具有很多共同点的女人。 她们都很美丽,也不乏智慧。她们的消费水平很高,一个晚上花上万儿八千 的不在话下。然而,她们却并没有什么合理的经济来源。她们唯一拥有的财富就 是她们的美丽,堪称极品的美丽。她们一掷千金,她们时常三三两两的跑到迪吧 里,占据着一张桌子,谁也不理(偶尔如果有一两个长得实在太帅气的小伙子搭 讪之后成功地获得了与她们同坐一桌的权力那纯属例外),只是一直喝着啤酒, 时不时的下场去疯狂扭动一番,直到大醉方休。她们的外表看上去很孤傲,其实 她们的内心很空虚脆弱。她们似乎是很矜持的,然而,有时当她们玩性正浓,意 犹未尽时,手机或是传呼机忽然的响起来了,某个特别的号码似乎拥有一种神奇 的魔力,轻易地让她乖乖地离座而去,投入门外的夜色里。每当这样的时候,她 们会让我想起那些富贵人家的宠物,美丽固然美丽,但却始终都是被主人所控制 着的,没有一丁点儿的自由。 没有自由的美丽最是可悲。 有一次,三个这样的美丽女人坐到了一起,喝着人头马,谈着天,忽然,其 中一个的手机响了,她接了电话之后便离去了。那时她正好走到门口,而我也恰 好刚从吧台下来去上卫生间,从那张桌子旁经过。只听留下来的两个女人中的一 个指着离去的那个同伴的背影问另一个女人,“她又换了手机了,最近这一段她 跟着谁,你知道吗?” 被问的女人听了同伴的话,先是沉默了一阵子,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出了 一会儿的神。然后茫然地摇了摇了头,神情黯淡了下来。这一刻,我看见她的眼 里掠过一丝痛苦之色。这一刻,她分明就是一个怨妇,这一刻的她蓦然地让我想 起了一首古诗中的名句“白头宫女在,闲话说玄宗”。这一刻的她好像真的就的 确是大唐天宝年间那些虚度了青春的寂寞深宫中的白头宫女里的一个。 跟着?!听到这个词语,我的心一阵刺痛。 当我从卫生间回来的时候,只见那两个女人正在碰杯,干了满满的一杯酒。 然后,她们一同下场去了,随着刚刚响起的一支奔放的乐曲开始了一种自我发泄 式的疯狂扭动。而那个摆在桌上的人头马酒瓶,早已经空了。 …… “跟着”?!什么意思?为了经济利益而对某个人或某件事所进行的并不是 非常情愿的,带着一点儿被动与迫于无奈的意味的一种追随。用什么去追随?男 人的智慧与能力,女人的青春与美貌。 “跟着”?!这是一个不具备一种归属感的,带着交易色彩的词语。它的潜 台词是:我是一个有钱人,我可以满足你的物欲。如果你想要的话,那么就用你 所拥有的东西来跟我交易吧! 用你的头脑、智慧、能力,用你的青春与美貌来为我服务,满足我的需要。 “跟着”?!这是一种以利益为基础而产生的松散式的联系。当双方都满足 于对方所拥有的交易条件时,这种交易的状况就会发生并持续着。而一旦某一方 因为一些原因丧失了这此可供交易的条件时,这种交易就自然而然的结束了。它 最缺乏的就是一种彼此的忠诚。 然而,今时今日,许许多多的中国人却正是这样的生活着的。这真的是一种 悲哀。 我一直以为,在这个世界上最可贵的东西就是男人以于事业,女人对于爱情 所进行的孜孜不倦的追求。这种追求展现着一种人性的美。为了中国革命的成功, 中国红军进行了可歌可泣的二万五千里长征。为了留给后世一段真实的历史,司 马迁用尽了他的一生全部的心血留下了一部《史记》。望夫崖上,有一个痴情的 女人在一生的等待之后化作了一块石头。……在这样的追求中体现着人性最可贵 的一面:执着与忠诚。我一直以为这样的人生才是真真正正有意义的。男人与他 的事业,女人与她的爱人应该是如水乳交融般紧密地“结合”在一起的,那是一 种从肉体到灵魂的毫无保留的完全奉献。只有在这样的奉献中,我们的灵魂才会 得到一种归属感,不会觉得自己在精神上是孤独的、漂泊无依的。在这样的奉献 中,我们的心才能获得安宁,我们的人生才是未曾虚度的人生。 然而,可怕的是,许许多多的人迷失了自我,迷失了信仰,盲从于金钱。人 性在很大的程度上被扭曲了。 “跟着”,是一种如浮萍般无根的飘泊,大大海茫茫的波涛之中随波逐流, 注定了这一生只能孤苦零仃,得不到片刻真正的安宁。 只有与自己钟爱的事业和爱人紧紧地“结合”在一起时,人生才能真真正正 的如一株枝繁茂的大树一般。深深地在“土壤”中扎下根,享受阳光雨露,茁壮 成长,欣欣向荣。 放弃“跟着”,选择“结合”,重拾信仰,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里,才能 寻觅得到人生的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