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婚姻、死亡以及其他 Part 1 周末的夜晚。一个人。坐在漆黑的礼堂里看王家卫的《堕落天使》。颓靡的音 乐,孤独的表情,空洞的欲望,摇晃的场景,还有歇斯底里的哭和笑。 中途走掉了大半的人,因为无法理解和接受这样的寂寞和颓废。我安静地坐着, 眼睛是干涸的,心里是潮湿的。 戏中,黎明对莫文蔚说,我没有说过喜欢你,我只是想找个伴儿。但是当他决 绝地离去时,她倚在墙壁上哭得不能自己。 金城武在空旷的公路上把车开至疯狂的速度,路灯从头顶飞快地掠过,李嘉欣 将脸贴在他的背上。虽然路很短,马上就会到家,但是只希望这一刻,可以找个温 暖的地方靠一靠。 要求少的人,才能够快乐。 Part 2 我过着一成不变的平静生活。 每天下午去超市买回食物和水,晚上在灯光昏暗的盥洗室里一面哼着歌一面洗 衣服。熄灯以后开始阅读。枕边有大叠的书,从村上春树、杜拉斯到余华、安妮宝 贝。还有一本《英语词汇突破10000 》,断断续续地背,开学到现在才背掉一半。 深夜地时候合上书,然后下床喝水,去洗手间。走廊里灯光很暗,我听着自己 孤零零的脚步声,想像着会有一个女人从拐角处闪出来。是那种日本恐怖片里地女 幽灵,雪白的衣服,长长的头发,还有一张没有表情的脸。我一直想会有这样一个 女人,捉着我把我从这里带走,但是从来没有。每次我都会安全地回到床上,然后 关掉应急灯,睡觉。 我是有一点失望的。 Part 3 很多写字的孩子,他们从表面看来,都很普通。但是我知道这样的孩子很快就 会变得苍老。在同龄人正忙着谈风花雪月的恋爱时,他们心里渴望的是婚姻,在尚 未到婚龄或刚到婚龄的年纪。也许早已不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会有天长地久的永远 和至死不渝的忠贞,但是想要一个人陪伴,想让灵魂不再漂泊,想在安逸平淡中磨 去不羁的棱角,想在温暖中渐渐腐烂。 就算是一种堕落也好,只是没有力气再走更远的路,再等更多的人。 有人问我如果失恋了会怎么样。我随口说,我会发狠念TOEFL ,然后离开这个 城市,不再回来。 这里有太多太多回忆,一触便要溃散。 可是如果真的有这样一天,我不知道自己究竟会如何。我是个不够勇敢且过于 极端的人,我害怕自己做出的决定,不仅伤害到自己,亦伤害到身边的人。 Part 4 也许最完美的感情应该是没有结局的。 我常常想像自己在某一天死去,于是,我深爱的那个人,他开始想念我,非常 想念。他会一个字一个字地看我写的日记,他会把我的戒指套在自己的手指上,他 会一面喝着酒一面注视着IRC 里的名单。从白昼到黑夜,从黑夜到白昼,始终等不 到那个名字。然后忽然有一天,他终于意识到,这个名字已经消失,永远不再出现。 于是他的眼泪无声地滴落。 这是我喜欢的一种想像,虽然有点残忍。我一直认为死亡是一种很好的方式, 至少它可以让一个人开始珍惜并永远地怀念你。 而婚姻却可以轻易地让彼此爱着的人屡次反目成仇。 Part 5 死了以后会怎样?这是我经常思考的一个问题。我认为人死掉之后不过是去另 一个空间以另一种方式生活,虽然我并没有经验。我害怕自己想要在这里逃避的东 西,到了那里一样要再面对一次,所以不轻易选择死亡。 安妮说死亡是我们手中的一张底牌,应该到最后才亮出。而我只是出于害怕无 可逃避的怯懦。 曾经看过一部电影,讲的是女囚。赵薇在里面演一个护士,丈夫得了绝症,花 光了所有的钱被逼到走投无路。最后她不得不去偷医院里的药,结果身陷囹圄。 看完以后说给男朋友听,他问,如果有一天我也得了绝症,而且必死无疑,你 是否还花钱来救我?我回答说,纵然毫无希望,就算倾家荡产,也是要救的。 没有办法眼睁睁看自己爱的人死去,只希望他,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Part 6 哥哥准备结婚了。 三个月前他说要带女朋友回家我已有所预感。和她见面的前一天晚上,我在回 家的路途中,一面慢慢地走,一面湿了眼眶。我该高兴才是,32岁的他终于收拾起 天性中的混乱不羁,准备安定下来了。 可是从今以后,他不再属于我。他要成为一个陌生女孩的丈夫,和她厮守。 他温暖的手掌不会再抚过我的头,他买了美丽的衣服不再是送给我,他可以倾 倒世界的微笑不再为我绽放。 22年从血液里流淌过的手足之情,渐渐模糊。我不再是他可以为之付出性命的 至亲至爱的小妹妹。有一个女人比我更重要。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男友第一次上门吃饭时,爸爸称病躲在房间里不肯见他, 为什么之后哥哥也会冷冷地说,你们根本不懂爱情,不过是小孩子的胡闹,不会长 久的。 我终于明白。是一时无法接受,自己最亲爱的人,被一个陌生的人忽然夺走。 Part 7 两个人成为眷属,是件奇妙的事。 那个你不过认识了几年甚至几个月的人,忽然成为你的亲人,要和你一起过几 十年。 在你肚子饿的时候给你准备食物,在你感觉寒冷时为你添衣加被,在你生病的 时候又彻夜守候。最重要的是,他会在你犯下错误时宽容你。 有朋友说想因为物质和一个人结合,如果没有爱,就要纯粹物质的婚姻。但是 我想那一定不会幸福。因为没有宽容的婚姻不会幸福,而宽容正是源于内心的爱。 所以没有爱的婚姻绝不会幸福。 所以即使在挫败面前,也要冷静,想清楚什么才是自己真正需要的。不仅是我, 也希望我身边所有的人,可以做到。为一时的气愤,毁掉自己一生的幸福,是不明 智的。 而我的心里一直记得我的爱人对我说过的一句话。 他说,爱是唯一的出路。 爱是唯一的出路。 后记:这是在周末的夜晚写下的一些文字。零碎的片断,略带跳跃的思维。 我不知道如何在整体上把握他们,只是记录下来,那一刻的心情和体会。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