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不是意淫的工具 那是一个曾经每天都要与我联络的电话,可这半年多来没有半点音讯。我犹豫 着,当我点燃了第三支Mild Seven第四次拿起听筒的时候…… “嘟 嘟 嘟……” 那是一部有来电显示功能的手机,买那部手机的钱是我付的,它的主人现在也 许不愿接听我的电话。那手机的号码是我选的,我本以为自己会和它现在的主人天 长地久在一起的。这半年来我没有了信心,一丁点儿都没有了。我想就算是一个猪 八戒的二姨一样的女人也不会和我有什么天长地久。 “嘟 嘟 嘟……” 一支Mild Seven在我的指间随着这嘟嘟声明暗着,我决定在它燃尽的时候挂断 这嘟嘟声。我估计着自己的肺活量,深深的吸了一口,灰色的烟雾弥漫着我的灵魂…… “喂!” 她的声音在那支Mild Seven没有燃尽的时候从听筒里传来。说实话我很喜欢她 的声音,略带沙哑,那沙哑对我来说就象一只雄狮闻到了雌狮在发情期时的分泌物 的味道一样。我爱她,她纤细的手美极了,仿佛一件精雕细琢的水晶工艺品。我爱 她,她的眼睛大大亮亮的,在我梦里那闪烁的星星,晶莹光亮的。我爱她…… “怎么样?还好么?” 本以为她不会接听这个电话的,现在我到茫然不知到说些什么才好了。那是在 这个城市的最具高科技的地方——三好街数码时代广场,至少我这么认为。开着高 粱花开的傍晚,当时还互为情人的我们坐在数码时代广场门外的台阶上。繁华落尽, 西阳照在她身上勾画了金色的轮廓,温柔的金色拉着我的手。还是那初恋时的温柔, “我想我们最好是分手从今后你是你我是我……” “挺好!你知道的三好街嘛现在也就这样了,公司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发展了, 凑合着活呗!” 哼!那公司我曾费劲心计,公司的每一个脚印都是我的血迹啊!“没有什么太 大的发展了,凑合着活”一个拿到了台湾三大品牌的区域代理权的公司,有我朋友 们的帮助,有我建立的和上层建筑的良好关系,你现在说凑合着活?虽然我很久没 有到过公司了,可从周围人的嘴里我也听到了一些情况的。跟我说句实话,你丫现 在几百万的身价? “总比我每天爬在格子里码字要强啊!” 他妈的,我不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要把自己说的那么惨,想让她可怜我?想让 她怜悯我从回我身边?说实话我现在依然爱着她,只不过我对自己已经没有了信心。 “哎!还好呢?每天忙得要死,真不想干了!” 现在你说不想干了?妈的,当初是你死活要干的啊!我费尽心机地在三好街找 店面、找办公室,用尽我所有的积蓄,把我的全部精力都投到公司上,今天你说这 种话,真他妈的让我伤心。 “呵呵!总比没的忙好啊!” 想说的话我还没有勇气。 “那倒也是!你有什么事儿吗?” 确实有事儿,不过我现在没有勇气跟你说。就你这种不冷不热的语气让我怎么 跟你说啊?难道要我就这么跟你说晚上有空吗?一起吃顿饭吧!莹莹回来吧!我还 爱你!!!不行,现在我没有这个勇气。 “没什么事儿啊!就是看看你现在怎么样!” 人就是这样,还需要什么勇气,没有勇气就什么都不作了,想说的不说,想做 的也不去做。有时候我真希望自己是一个什么等一点的动物,想说的就说想做的就 做不要再这样瞻前顾后的。我曾经在我家楼下看到过两只狗在光天化日之下操来操 去,我却连在电话里说句话的勇气都没有,都不如个畜生! “你要没什么事儿我就挂电话了,今天有个订单客户急着要的。” 接口!托词!难道你丫现在就这么厌恶我,连多跟我说句话都不行?好,我就 豁出去了,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晚上一起吃饭吧!格林晚茶,我请!” 不就是说句话吗?没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让我自杀! “谢了,我心领了!今天真的行,二十多台机器还有一个服务器客户后天下午 就要交货的!” 是真的还是什么啊?你丫以前不这样啊!真的就这么讨厌我?今天是你生日啊, 我请你吃饭你还这样! “不是吧?骗我?你要是有男朋友约你就跟我直说,这有什么的呀!” “呵呵!你说什么呢?哪有人约我啊?就我这样还有人约吗?真的是公司忙!” 你不是真的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吧?你以前可把这看得挺重的,现在怎么变的 这么市侩啊?我们相识的时候就是你那种纯劲儿打动的我,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在我们分手的第三天的那个傍晚,避风塘茶楼的二楼靠窗的角落。她坐在我面前, 那种样子是我从没见过的,我当时真的怀疑坐在我面前的是不是我深深爱着的莹莹。 从手袋里拿出那张信用卡,在桌子上轻轻的敲了两下,我现在还记得你确实只敲了 两下,因为那两下无一不是敲在我心里的。“这是二十万,密码是你的生日。还有 二十万我以后给你,现在我拿不出来都压在货上了。”“没别的意思真的,公司是 我们俩的,现在我们分手了,该是你的我就要拿给你,你要是不想要钱那我就把这 钱拿走公司归你!”“我们确实没有投这么多钱,你是学金融的不会来资本增值都 不懂吧?”他妈的丫把我一颗爱她的心标价四十万,买回家还有剁碎了喂狗!你以 前不是这样的啊!也许我不该出现在你的生命中,也许这就是一个灰色的男人在一 张白纸上留下的痕迹。一个灰色的男人在白纸上留下的却是肮脏的颜色…… “今天可是你的生日啊!” 这无疑是最后的挣扎,我知道这挣扎是无意的。 “我知道,不过有什么办法呢,真的有事情要忙啊!要不这样,等我忙完了过 两天我请你啊!” 他妈的虚情假意! “好吗!哪就不打搅你了,你忙吧,有时间给我电话。” 我知道再说什么也都是徒劳的,所以算了吧…… “嗯!那我挂了!拜!” “嗯!有空给我电话!” “嘟嘟嘟嘟嘟嘟嘟……” 我还抱着话筒,不知道过了多久,嘟嘟嘟嘟……消失了。 就像性交的本意是为了繁衍物种而不是卖淫一样,人们发明电话的本意是把它 作为一种通信工具而不是用来意淫的。 也许在天还不是很黑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没有路可以走了。我只希望时间可以 冲淡一切,就像水流过白色的墙壁一样。相信一切会随着时间地冲刷还原出它的真 实面目。就像时间的冲刷下墙壁终会崩裂覆盖的墙灰,露出参差班驳的内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