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粪年代 就想死了的人不知道自己死后多久会有人再提及他的名字和他生前所作所为一 样,我们也同样无法预料什么人会在什么时候触动我们不愿提及的往事。 又是一个昏黄的夜晚,正如同许多个这样的夜晚一样,我又出现在那个车站, 那是以前我们每天都要经过的车站。昏黄的天空初夏的风,我一个人站在那里,被 风吹的晃晃悠悠,其实这天的风并不很大,我喜欢这样随被风吹动的感觉,我就随 风晃悠着,心也空空荡荡地晃悠着,目光,对我的目光没有晃悠,死死的盯在一个 地方,我就这么傻呆呆的站在那里。不时的有人从我身边经过,有时他们会赏给我 一个目光,我就在心里对他们说一句“我去你妈的!” 这时肚子里凉凉的,那种属于金属的味道仍然很清晰。金属感的冷漠,冰凉, 然后就是一阵剧痛,身体就变得麻木了。不再感到有任何痛苦,我沉溺在自己的幻 想中,恍惚,又看到清澈的天空,数着云的轨迹,看着它流动,然后消失在远方。 我觉得自己是一条栖息在很深很深海底的鱼,感受不到任何来自水的压力,只是透 过一道厚厚的冰墙,数我的云朵。我始终认为外在形式是内在气质的反映。我感觉 悲哀是因为,我的内心丧失了一项基本的功能,就是对自身的驾驭能力。我长期的 认为我可以控制自己,认为我们无法改变世界至少也可以改变自身,尽管对生活失 望透顶,但是仍然对自己爱护有加。不快乐,就想法快乐。不过以前我生活的状态 确实是腐朽,堕落,性交是我的唯一爱好。至于以后会是个什么样子我自己也说不 清楚,不过我想我会尽力去改变这一切。我的手触摸的仿佛不是身体,不是曾经折 磨我的东西,我慌乱的象一个盗贼,现在我的心虚弱的不堪一击。一切的开始来自 一次胆大的决定,我把自己放进了牢笼,而且从没有想过要做任何抗挣。在茫然的 时候我就已经崩溃,我轰然的躺在肮脏的土地,这一切都来的很突然,却又象一个 阴谋的孕育。如果给我一个机会,我宁愿现在就这么死了,我想看看我的血是不是 也是脏的,就如同我这肮脏的思想。可是那天屋外的阳光,很亮,一群树在垃圾堆 中生长,叶子泛出黑色的油光,仿佛里面尽是营养。我感觉我的勇气象身体上的东 西一样的软,我想是否明天我依旧会走出这扇门,去上班并且挣钱。我不知道自己 象不象他们嘲笑的那么可怜,我在这阳光下,在这垃圾堆里,身体是否枯萎的变干。 昏黄的夜空里有了几个亮点儿,在我眼里他们好像也在随风晃悠着。车还没有 来,现在已经不只我一个人傻呆呆的站在那里了,我身旁多了一个漂亮女人,她背 着一个大大的书包,但我依然敢断定她不是个学生,甚至也并非善类,我从口袋儿 里摸出两百块钱撰在手里,我想也许她会欣然接受的。我想她会很高兴接受这钱, 然后跟我一起去找个小宾馆操来操去,完了事儿之后还会给我留一个电话号之类的 能找到她的方法。说实话她的乳房一点儿都不好看,就是因为这个我没有把撰在手 里的两百块钱给她。 我听过一首很另类的歌,歌中唱道“你的排泄物一定要拉,本来是从屁股,可 是歌手是从嘴巴。”我想不是这样,现在的人们吃的都是良心,拉出来的全都是思 想,所以就不仅仅是只有歌手从嘴巴拉了,就像我,我的排泄物就是从键盘拉出来 的,不然你们也看不到这写文字,你们闻到臭味了吗?不知道为什么,在我醒来后 起床前总会有一些想法,就像你们起床后第一件事儿是上卫生间一样,起床后我用 键盘将这些想法拉出来,我是一个脏器功能很正常的人,我的排泄也很有规律性— —早晚各一次。 我这个人最要命的一点就是总要将自己或别的什么人拿来解剖,有时我又在想, 是不是我被女人们影响得太深,老是用西方的思维方式对待一切,把一切都分析得 支离破碎,因而什么都不存在了?也许别的什么人的爱情也只是以性欲为基础,再 加上能从对方身上得到的世俗需要,比如金钱,地位,美貌……如果剥离了这些, 他们的爱情也不会剩下什么。在本质上他们和我一样,爱情里柏拉图的成分很少很 少,我只不过是清醒地意识到了这一点。我的头脑就像解剖刀,把这个世界当作一 具尸体来解剖。我已经变成了一个冷静到冷酷程度的人,也许我天生就是这样的性 格,只是这些年才逐渐显露出来才被你们看到而已。 初夏的夜晚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opium和sex的味道,黑色的丝袜伸出了短裙, 我始终觉得黑色的丝袜很性感,有时我竟然会因为看到了某个女人伸出短裙的穿着 黑色丝袜的腿而勃起。那个背着大大的书包的女人穿着一条白色的紧身欧式长裤, 我天生是个想象力极为丰富的人,但今天当我想象着她穿着迷你短裙露出长长的套 着黑色丝袜的腿时没有任何勃起的感觉。 风吹散了了一些昏黄,天空中的亮点儿又多了些,车还是没有来,我还是随风 晃悠着,我把那两百块钱放回了口袋儿,掏出我钟爱的Mild Seven,用左手挡着风 点了一支抽起来。 我很清楚即便是在深切的热爱里面,我们也是孤独的。就像手淫的确无法摆脱 孤独,倒是在手淫之后,我们会陷入更深的孤独一样。我不仅仅是对女人有所企图, 我对一切都有所企图,包括对回忆,我企图在回忆中拼凑一个完整的我,但是这种 企图让我很尴尬。一件事一旦带上了主观色彩,结果往往有很大偏差。我费心的在 过去的时间中打捞记忆,但是我捞起来的除了一地的伤心和破碎的影子外我一无所 获。 可繁华落尽,一个生命的黑色旋涡,占据了我,和我曾有的回忆。我融化了, 我先融化了,融化了的我就象是从阴道内倒流出来的精液一般,我明白我的去向, 就是化为虚无,我的身体轻飘飘,在向上漂浮,向上,向上…… 车终于来了,上了车我就忘记了自己要去那里,管它呢,反正这车有它自己的 终点,就象我们的终点是生命的完结一样,车总会到终点,司机总要下班。两个老 女人坐在我对面,其中一个正在向另一个传道,同时有右手的食指重复的切开挡在 她和我中间的空气。我讨厌这老女人的嘴脸,好在没有人扳住我的头,我可以扭头 看着车窗外的昏黄。 我觉得真他妈的不想活了,我对生活彻彻底底的绝望。墙壁反射着窗外的光线 泛出灰色。相信生活的本质会随着时间地冲刷还原出它的真实面目。就像时间冲刷 下墙壁终会崩裂覆盖的墙灰,露出参差班驳的内核。 青涩褪去,她已是一个懂得爱的女人,一个很女人的女人。不是柏拉图式的精 神恋爱,不是少男少女朦胧的憧憬,而是精神与肉体完全合一。一个美丽而成熟的 女人,一个无论从那个角度来看都是女人的女人,一个曾经有过深爱的家庭、老公、 儿子的女人,一个女人!当她跪伏下去,用嘴唇包裹了,那个被称之为阳具的东西 的时候,我开始颤栗。当我勃起了,跟她操来操去的时候,一团火蔓延过来,我感 到自己很快就要被燃成了灰尽。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爱上一个比我年纪大的女人; 我从来没有想到过,在我的户口簿上还标明“未婚”而不是“离异”的时候我会爱 上一个经历过一次婚姻女人;我从来没有想过,当开始一段恋情的时候就得开始考 虑做一个7岁男孩儿养父这样的问题。在我的思想中年龄并不会妨碍爱的产生和发展, 有时候我甚至认为这那些小屁孩儿无法沟通;即便“未婚”“离异”这四个字的差 异在爱的面前如此渺小;虽然爱就意味着责任,更何况这份爱来的如此强烈。我想 起了几年前流传过的一句话“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体重不是压力、实在 不行性别也可以考虑。”听起来好像只是依据玩笑话,但细想起来还真的别有一番 滋味。 昏黄的天空这时下起了小雨,雨滴打在车窗上向后倾斜去。好想这小雨淋湿了 那个老女人的意志,她不再想另一个老女人传道了,她的手指也停在了它改在的地 方。雨滴打在车窗上的声音听好听的,为了这声音我也不得不放弃窗外的景色,也 许这就象是鱼和熊掌一样,毕竟美味不可多得吗! 我忽然想起了下午的时候我做的一个梦,我梦见了自己出生的地方,那是一片 荒凉的地方。无处可逃,我的最后一个灵魂难道要在这里安息?我的身体充满欲望, 我的周围全是火的光芒。我不要倒下!快给我力量!山做我的兄弟,水做我的姐妹, 雪做我的新娘。快给我力量!周围充斥着魔鬼,周围弥漫着芳香,快出发吧!我不 倒下 我不再张望,我要寻找我出生的地方。如果让我想,我希望那儿正飘雪。当我 死的时候,我希望雪落在我身上。我挺容易满足的,但是我为什么经常不快乐呢? 在我想不出原因的情况下我将它归于生命的无聊。我们的存在简直就是一个偶然, 想当初我们几亿个兄弟姐妹乱哄哄地挤成一团时,我们茫然无助,我们呼吸困难, 是谁踹了我一脚把我推向前台。我环顾四周,他们哄堂大笑,只剩下我肩负他们的 使命,尽管我是多么的不情愿。我们的生命的特征从来就不是自己的,也许这是个 玩笑,或者是个错误。快乐是无法持久的,同我们的什么时间相比,也就是一次高 潮的长度。 其实我自己也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贱货,在火热的大甩卖的年代里,属于那 种清仓处理的货色,被胡乱搁在货架的一角,谁向我扔两个硬币,我就写一本书给 你看看。我一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连灵魂都卖给你,七折怎么样?不过别忘了,我 要的是他妈的美元,dollar懂吗?而且要cash,因为我不相信你开出的支票会有他 妈的什么信用!我就是这样一个他妈的贱货,为了钱我可以做任何事儿!我要向钱 学习,向浪漫的美元学习,向坚挺的日元学习,向心平气和的瑞士法郎学习,学习 它们那种绝不虚伪的实实在在的品质。在我学习他们的同时他们会满足我的欲望, 几乎所有的欲望,对于他们满足不了我的我也不去想了!为了让自己显得不那么俗 气,起码不是一个俗气的贱货,我给自己起了一个英文名字——Bright·King。这 下你觉得有点儿档次了吧?!起码我是一个还算有点儿档次的贱货吧?! 车窗外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车也停了。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儿?我 在做什么?我要去作什么?我又在车上坐了好久,我终于明白过来了,这儿是这车 的终点,我下了班坐上了这辆车,我是想去我的女人那里的。 也许你们都想知道我是怎样把她拖到床上的,对这个我只能让你们失望了,这 可不是A片。我确实和她上床了,而且我还真的感觉很好,这件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其实我一点儿都不感觉突然,我想这是我命里注定的,我就应该和一个你我年长的 女人在一起。但世俗的眼光也确实挺怕人的,我不想有人在这件事情上说三道四, 毕竟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如果有人非要在这件事情上说些什么的话我就告诉他: “我去你妈的!”即便他是带我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人也一样。也许你会说我这样说 是不孝,那好吧我告诉你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来到这个世界,我现在还很后悔,如 果你还要说的话我也只好告诉你:“我去你妈的!” 在这件事情上有人曾对我这么说:“皓子啊!算了吧!你们不会有结果的,我 想你也不是那么放不下的人。你现在放下也许是最好的,像现在这样你也应该知足 了,不是还有人和你一样有对她有想法吗,他们又得到什么了,毕竟你已经得到了, 现在放手也许是最好的,你要清楚你们真的是不可能的啊!在我印象里你是一个拿 得起放得下的人,像这样的事情你以前不是也有经历吗?你现在也真的应该满足了, 想想其他那些人你心里就会平衡多了。对这件事情你到底想怎么办,我也真的不会 劝人,还是你自己说说吧,也许我可以帮你。”也许吧!“其实这件事情我的目的 很明确,一就是她安心的去新加坡,去享受她妹妹给她找的幸福。二就不用我说了 吧?我想你心里也明白,我也不想多说了。”我心里大喊了一声“我去你妈的!” 我真想全世界都听得到这声音。我真的搞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关心别人的事情,为 什么你们要在别人的事情上指手划脚,我去你妈的,你们少管点儿闲事儿好不好, 算我求求你们了! 我现在就和这个女人躺在一起,可这又管你们什么屁事儿啊?!她现在是我的 女人,我们就这么操来操去,我就要做她的男人,我就要做她7岁儿子的爸。我一向 很尊重他人的,如果你对我有什么看法、有什么意见你净管说,如果你是对我和我 女人的事情有什么问题的话,那好我就坦白的告诉你“去你妈的吧!让你的屁话烂 在你丫的肚子里面吧!” 现在我的女人就站在我身后,她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帮我按摩,“好了,皓, 该睡觉了你不困啊!”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每天晚上拉完了以后才上床睡觉的习惯, 反正我是这样。好了,就这样了,我今天拉完了,我的女人在催我和她上床了,至 于你们嘛!我去你妈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