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人一等 作者:阿粗 我叫阿粗,怎么看都不象杀猪的,但我却是杀猪的。每天除了杀猪还是杀猪, 有时也会把刨胡须当做刮猪毛。当然,我也会把老婆的肉体当成是肉档上的猪肉, 因为她实在缺少激情。 遥想当年我追她,简直是天鹅吃癞哈蟆。中师毕业后,我就干起了杀猪这一行。 撑起肉档,吹一把烂笛子,吸引围观者无数,就是没有人买猪肉。只有阿花——我 后来的老婆,用那种又爱又怜的眼神看着我。其实当时她是在我肉档旁卖菜,我马 上走过去对她说:"啊,我爱你!"围观的人顿时一阵呕吐,于是我终于有机会发挥 我中师所学的口才: "各位敬爱的父老乡亲,呕吐后有伤肝脾,你应该买猪肾猪腰 猪尾巴炖汤,呕吐后肚空腹胀,你应该买猪头猪舌猪屁股清蒸。今日小弟初次开张, 一律九折。 你不买也来瞧瞧,正宗的童子猪。"于是猪肉一扫而空,我从此认定阿 花是我命中福星,马上去她家提亲,反正那时我中师的女朋友也正给一位校长狂追。 之后我很快就结婚了,之所以使我更加坚定信心,是因为阿花的父亲除了不收 礼金外,还答应倒贴四百四十五块。上!我不用思考就决定了。 结婚后,我把笛子换成了吉它。可以卖猪肉,可以弹吉它,生意越做越红火。 可是卖猪肉的油腻的手不利于弹吉它,我买了一副手套,切猪肉时戴上手套,顾客 笑曰"不想在凶器上留下指纹。"这是一位高素质的顾客,我就和他成了朋友,他的 名字叫阿人。 再后来,只要我在肉档弹起吉它,猪肉就会被抢购一空。据说是我弹吉它的声 音太难听了,他们把我的猪肉买走,让我早日回家,减少噪声污染。 回到家中,晚上,坐在床上,我弹了一首《爱的罗曼史》给老婆听,然后问她 那时为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阿花只是说当时觉得我像傻瓜。我不信,关上灯 把她折腾了一晚,但后来就证明了她说的是真的。 那天我依旧弹吉它,可是还是没人来买猪肉,原来家家都达到了小康水平,装 上隔音玻璃,听上金正DVD。于是我继续弹吉它。来了一个乞丐,他自我介绍说 他叫阿一,其实他也只能叫阿一,因为他全身上下就只剩一条有一个洞的裤叉。 我问他有什么需要,他说他想听《浪人情歌》,正巧阿花送早餐来,于是我顺 手给了阿一一条猪鞭,在女人面前要大方一点。阿一很高兴,他接着说要38。6 平方厘米的猪皮回去做一双皮鞋,我爽快地给了他40平方厘米的猪皮,然后给他 唱《浪人情歌》,阿一飞也似的逃跑了,然后镇上的玻璃门都开了,蜂涌而上的人 群把肉档的一切扫光,没买到的高兴地说这是本世纪听到的最难听的声音。 高兴之余,想起阿花当时盯着乞丐的眼神正像当年盯着我的一样。女人!一种 受骗的感觉感觉。于是我扛了两瓶酒去了岳父家。岳母跟岳父正吵架,原因是岳母 威逼岳父说出他初恋情人的名字。我一把推开岳母,把岳父拉进厕所拴上门,就一 个一瓶地灌起酒来。 岳父说当年初恋的回忆是如何痛苦从前的岳母是多么的美好今天的岳母多么的 烦恼,我说以前的阿花是多么的清纯有气质至今没给我生个儿子。 老丈人吼着说阿花哪点不好,你他妈的简直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我扯着脖 子喊你女儿那都好,就是声音太差! 岳母一脚踹开门,河东狮吼说阿花的声音以前很好,像她的一样。我一阵呕吐, 然后说不好意思,酒喝得太多了。 岳父接过自我陶醉的岳母的话继续说当年阿花的声音的确很美,只要她在菜摊 上喊一句,声音能吸引顾客把菜买光,当然是跟我今天卖猪肉的方法不同。 于是,有一个也是卖菜的大婶的菜卖不出去,就天天请阿花吃炸薯条,以致今 天,阿花的声音充满了磁性。 我大悟,原来卖菜的竞争也这么激烈,可见社会主义建设前景一片光明。 从此,我更加虚情假意地爱着阿花,并打电话给中师的女朋友。她说现在不是 校长夫人而是局长夫人。我说你神气个鸟,你还不是一样空虚寂寞孤独怀念不羁的 我,她说你去死吧,然后就挂了电话。 结果是我送了十盒录有杀猪现场版演唱会的录音带给她。 再见她的时候,是在一个风雨萧杀的秋天。我带一把杀猪刀,在马路的这边叼 一根雪条等公共汽车,她穿一身旗袍,在马路的那边戴一副墨镜钻入了宝马。然后 我们又在同一个地方想见了,我是应邀参加全市杀猪高手现场表演大赛,她是特邀 评委。 结果我拿了第一名,那是我多年来拿西瓜做试验的结果。于是我脱下草帽向她 致敬,她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下面理所当然是一起去我住的酒楼,用我的奖金。当事情将要进入正轨时,我 的手机响了,不知谁在里面说阿等出世了。 我赶紧穿上我解放鞋。叫上一部的士回家了。 我并没有做爸爸的喜悦,我思想的全部精力都在酝酿一个计划。 一个月后,四方豪杰云聚"大快活"酒楼。 酒足饭饱之后,我一边陪着他们打麻将,一边示意我的同党把门窗都关上。 趁着大家一片慌乱,我跳上一张饭桌,说下面我给大家唱一首歌。大家都说塞 着耳朵说好。我就开始唱了,其实也没唱,只不过是口一张一合罢了,大家都很陶 醉。我闭了口,他们就拍掌,喊好。我说好个屁,我根本就没唱。他们愣了一下, 然后一个胖子就说本来我不唱就比唱好得多。我说这才像人话,感谢大家来参加我 儿子的满月酒。大家都知道,我参加全市杀猪高手现场表演大赛拿了第一名,又生 了个儿子,可谓双喜临门。但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句话是说好事和坏事是很 难意料的。这不,市里正建设定点屠宰场,要求我们这些杀猪高手放下屠刀,配合 地方的行动,并把我们打上黑名单。至于定点屠宰场对我们有什么影响?我想请去 A市考察的阿人来讲。 阿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登上了饭桌。他说谢谢大家给我一个机会,我就A市实施 定点屠场后对我们的同一战线的同志的影响做了三个月的考查,得出结论如下: 1。使各战友的锻练的机会少了,身体素质明显下降。 2。使各战友的休息正常,身体肥胖,血压上升。 3。使各战友的武器作废,直接损失国家财产四百一十四万 4。使各战友的经济能力下降,78% 的戒烟,89% 的戒酒。 5。使市民吃上健康的猪的尸体。 由此可见,A市实施定点屠场是弊大于利。如果在我市实施定点屠场,一定也 会产生严重后果,我们要坚决抵制。让我们团结在阿粗同志的周围,为社会主义经 济建设而努力! 顿时全场一片掌声,从各位同行的表情里,我感觉到我的计划就要成功了。 于是我说,各位不必慌张,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这杀猪的行业怎么 说也存在了几千年了,不可能说变就变。至于说怎么变,我想请有着丰富阅历的阿 一来讲。 阿一也登上了饭桌,他之所以还叫阿一是因为他至今还是孤身一人。他开始讲 了,很高兴今晚站在这里。(他当然高兴了,不用再穿九九流行款——一个有洞的 裤叉)以前我做乞丐,那是工作需要。(其实乞丐是他的专业,现在不过是友情客 串)经过这么久的艰难困苦,风吹日晒,饥一餐饱一餐的日子,经过我耐心用心苦 心专心的思考,我提出如下计划: 1。制定杀猪协会, 2。推选阿粗为会长。 3。由会长推荐协会干部机构。 4。由干部机构制定协会细则这时候的我,已经身穿西服手抱阿等腰挎杀猪刀 出现饭桌上。我说今天这么高兴,就不唱歌了。既然大家都支持我做杀猪协会会长, 那么我就当仁不让了。来,多谢大家的支持,为我们明天的胜利,干杯! 众人一阵欢呼,这个说阿谀,那个讲奉承。我一摆手,全都静了下来。我说今 后咱们就是一条线上的两个蚱蜢,要团结奋斗。阿人是我们的好兄弟,他义务为我 们考察,历尽艰辛,我推荐他为实践部部长。阿一的伟大功绩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今后不能老让他用这个身份考察,就让他做情报部部长吧。阿等,我的儿子,虽然 没做什么,但没有他,怎么会有今天的聚会,怎么会成立杀猪协会?所以,我推荐 他为副会长。大家静一静,大家静一静,如果有不同意这一界杀猪协会干部机构的 请站起来举双脚反对,我们要讲究民主。好,没人反对,下面我宣布杀猪协会第一 界干部机构成立。 大家都拍脚说好。我说众豪杰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说一不二的好汉,今后还请 大家多多配合,统一听从调度。我们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谁也少不了,谁也吃 不兜着走。 你奶奶的熊,什么都你说了算,你当俺们是吃屎的!一个胖子跳出来说。 我说好,我们就需要这样的好兄弟。怎么,不服,我们来比试一下如何。胖子 说比就比,谁怕谁。 我想我做事周密,考虑齐全,你小子凭什么跟我斗。于是里面牵出一头猪来。 我说兄弟我先来,俗话说杀猪杀尾巴,各有各的杀法。今天我就从猪尾巴杀起。 我一甩西装抽刀,天地为之动容,鬼哭神号,保险丝居然烧了! 等到装好保险丝,灯再亮起来时,那头猪已经由尾巴起一直裂成两半,而猪头 却仍完好无缺。猪血全溅在那胖子身上,我手抱胸前若无其事地站在那里。 众人见状都喊会长英明神武。我说这小子不错,够胆量,就做纪检部部长吧。 他们帮我套上西装,我定了定神,呷了口茶说,干部机构现在开始正式工作, 首先是制定会名。我——阿粗,阿人,阿一,阿等,是常任理事,所以会名就叫粗 人一等吧。这时,阿等叫了一下,我说副会长同意了。然后不知谁放了屁,然后大 家都拍掌说好。于是杀鸡喝血酒定下花名册我们就算是同一条贼船上的人了。第一 界粗人一等人民代表大会就算结束了。 接下来的工作是制定工作计划,胖子阿呆则负责收会费,一个月以来,我们的 工作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在实施定点屠场的同时,我们利用游击战、攻坚战、地 道战,把人民群众发动起来,赢得了一场又一场的胜利。月底分红时,大家都很高 兴,说照这样下去,明年就可以赶超英美了。我说咱这粗人一等的粗是财大气粗的 粗,人是高人一等的人,一是高人一等的一,等是高人一等的等,我们当然会成为 先富起来的那一部分人,并早日实现共产主义。 说到这里的时候,下面有个女的笑了起来。粗人一等协会里很少有女的,所以 听的出来。我用右手的无名指挖了挖鼻屎,然后拖着拖鞋走到她面前。 她说她是代表她爸来分红的。我说你长得还可以。她说她叫裴清光,她爸叫裴 光光。我说敢情你弟弟叫真命小和尚。她又笑了,然后说她妈本来还要再生一个, 但她爸坚决拥护计划生育,死活不肯。我说这生孩子是女人的事,关你爸什么事。 然后我觉得这妞挺有意思,就记住了她。 没想到在我事业的顶峰,我爱情的第N春出现了。裴光光居然主动约我去听交 响乐。其实我一直以为那东西还没杀猪的声音好听,但为了表现我的高素质,我还 是穿上西装打上领带穿上波鞋去了。 她说我今天晚上好帅,她就喜欢这样的男人。那天晚上表演了什么我不知道, 只是感觉到阿光光像只温柔的猫一样往我怀里钻。然后我的钱包就不见了。她说她 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不信你可以搜身。马渴死老人家说实践是真理的接生婆。当我 把她脱的光光时,她果然什么也没有。我们只好走路回家。我说其实你叫裴光光比 较好一点。她先是不理我,突然猛的一拳打过来,倒在我怀里。我说其实我比较喜 欢叫你做阿光光,然后我就用胡碴儿扎得她喘不过气来。 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太清楚了,反正什么事也发生了,什么事也没发生。 之后,我当然是和光光的光光在一起,以至于把汇仁肾宝当水喝。阿花当然也 知道这件事。她说男人都是这样子,有什么好气的。况且她有阿等,又有用不完的 家用,还愁什么。 我想我活到这个时候,已将是夫复何求了。但再仔细想一想,我还是输给了中 师的女朋友,对,再去找她。 当我正要实施这个计划时,我被捕了,捉我的是裴光光,原来她是条子。捉我 的理由很简单——扰乱社会治安,破坏民族大团结。证据是我下发的计划书。计划 书只有几个头目才有,一定是谁出卖了我! 光光说不,这是她从我身上找到的。我说靠,没想到我还是个英雄。她说你还 神气个鸟。我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我不是英雄,谁是英雄! 光光说你是英雄,你才思敏捷,还不是落在我手里。 我说好,在死之前,能不能给我再读一下我毕生心血的计划书。 光光说好,计划书全文如下:00007机密★10年特急粗人一等协会文件 何府[19XX]1号阿粗关于开展一级战斗的通知各粗人一等协会头目:为了和定 点屠场的决定作斗争,保护我们粗人一等会员的共同利益,维护社会主义的繁荣稳 定,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制定本计划并强制执行。 附: 1。买通屠宰场的负责人,低价收购生猪和病情较好的猪。 2。会员联合起来,抬高肉价。 3。会员轮流私下里杀猪,避开执勤检查员以中等价格出售,安全问题由情报 部负责。 4。流水作业,把私宰的猪隐蔽下放到基层,5。游击作战,由实践部完成。 6。保证私宰生猪的猪源,后勤部负责饲养生猪。 7。以上条例由纪检部负责督促进行。 粗会长:阿粗一九XX年A月B日 读完了,光光问我想不想死。我说当然不想,我家里还有十八岁的母亲和八十 岁的老婆。光光说好,然后把我关在拘留室里折腾了一天。后来我被判刑事拘留1 4天4小时,不准保释。 我想想人生还有希望,唱唱歌喝喝酒就过来了。回到家我抱起阿花就啃,她说 你猴急个啥。咱先出去吃饭洗尘。我说好,然后打开衣柜准备换件衣服。阿一居然 在里面,我说这小子咋躲在这里偷听,想破坏夫妻关系。阿一说协会解散了,他又 要去流浪,想偷点钱去混混,我说这小子够爽快,就塞给了他400元。 吃完饭,洗完澡,躺在床上睡觉,觉得床老是吱吱喳喳作响,便决定第二天去 买张新床。 第二天,我说出去一下,阿花说在家带阿等。等我把新床买回来,她已经是娇 汗淋漓。她说天气很热,我说是。然后叫雇员把旧床搬走,换上新床,没想到阿一 居然在床底下。 我说好小子,还没找够钱。然后他就脸红了,我又塞给了他400元。 我想我在这个地方是不能再混下去了,决定出外面闯一番天地。在一个宁静的 早晨,我带上吉它戴一顶绿帽子手拿几份报纸走了。我留下一封信,祝阿一和阿花 幸福。 想想我一生的过去,只做对了这么一件事。坐在拖拉机上,我看着报纸。报纸 上说本市的大文豪阿人经过半年的实地考察,亲身体会,社会实践,写出了不朽名 篇——《粗人一等》。我把它读了出来: 粗人一等毕业好哇,虽然没有分配,但社会主义建设需要各种各样的人才,于 是我就做了杀猪的。 这猪不是什么好东西,除了吃喝拉撒,就只会哼哼唧唧,所以我杀了它就杀了 它,不必担心有冤魂索命,半夜恶梦惊醒。 每天一大早醒来,蓬着头,跨上油腥的摩托车,接着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就 解决了一头猪。然后是叼上一根烟,把它尸解。你不必担心有人说你虐待动物,只 管大刀砍去,那刀锋划过猪肚皮的感觉,会令你忘却在这血腥的世界。 当最后一刀用力地把猪头剁下,残余的血丝溅在我眼镜片上时,便可以把这分 解的猪的尸体摆上我的肉档。于是我不必再去想什么切割磁感线,什么荷塘月色, 只需加减乘除就足以应付我的档口。称一斤瘦肉送两块肥肉,再缺斤短两,还不是 照样捞回来!既不吃亏又赢得了顾客。生意较冷淡时我便考虑一个"切入角"的问题, 就是怎样才能一刀就放倒这猪,我立志要做一名杀猪高手,在同行中混出个名堂来。 这就需要我不断思考和拿西瓜来练习,直到一刀封喉为止。 教师?师范专业?这教书的还不是要吃我的猪肉过活,我一个月还赚个千把百 的!接过老婆送来的早餐时,我又想到了这一点。早餐虽然是猪肉粥,但肉却是昨 天卖剩的,我早就吃腻了。其实,我老婆就跟这早餐一样,在别人眼里她是宝贝, 然而她跟我说得最多是:"今天赚了多少?"每每同床异梦里,我就想起那一份深处 的纯真。 下午三四点钟收档,睡到七八点,便约了几个同行来打麻将,玩玩钱。老婆又 有意见了,她扯着我满是胡碴儿的脸喊,该刮胡子了!儿子走过来吵嚷要考高中, 老婆冷哼一声: "考高中?你这死鬼老爸中师毕业还不是杀猪的!你毕业后就跟着 你老爸,错不了!"于是各位牌友又催我出牌。 "白板!""咔嚓!胡了!自摸,暗杠一个,给钱!"嘁嚓嘁嚓,洗牌时,我对儿 子说:"儿子,明天去报考高中,老爸我支持你。他妈的,你可要给老子争气!" 读完了,我一阵内急,我对司机说兄弟,我下去方便一下,你等我一下,来, 抽支烟。 当我用那张报纸擦完屁股从路边钻出来时,拖拉机已经开走了,但他们把我的 吉他摆在了路边。啊,可见世上好人还是挺多的。我从此立志要做一名好人。 等我用了三个小时走出这山谷时,我心里已骂了那个司机九十八次。然后我看 到了路边有一辆没上锁的自行车,我骑上就走了。背后有一个提着裤子的人追着喊 他妈的。 原来骑人家的自行车是那么的过瘾。我回头对那位提着裤子的家伙说,兄弟, 我老婆给人家骑哪有怎样?还不是照样过日子。 到了火车站,我把车子一扔,买了一张用最少钱到最远地方的车票。上了车, 我靠在一位肥胖妇人身上睡着了。醒来得时候,绿帽子不知给谁偷掉了。我心里高 兴极了,弹起吉他高歌了一曲。 然后火车居然停了下来,喇叭说前面发生局部地震。我说没这么厉害吧,就给 同车厢得人抛下了火车。 这是一个宁静的乡村。在这里,我度过了人生最美好的时刻,我完成了人生最 美好的时候。这是一生最幸福的时刻,我一辈子也不能忘记,也永远不会忘记。我 怎样才能不会忘记,我怎么会去忘记――他妈的,乱七八糟。我都不知道我要说些 什么。 话说上面说到我被抛下了火车,醒来的时候发现我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对面 的墙上挂着我的吉他。接着有人喊村长,他醒了。然后有一个村长模样的人走了进 来,她说同志,你醒了。我问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她说她是村长,这是她家。 听她讲完这句话,我又倒下去了。半睡半醒之间听到有人老气秋横地说这家伙摔下 来的时头部受伤,会得脑震荡。脑震荡你懂不懂?脑震荡可能会失忆! 我想失忆多好啊,人为什么总是记住太多不应该记的东西,人为什么总是不能 忘却呢?失忆多好,于是我就失忆了。 下面理所当然我不知道我是谁,我不会回家。我成了村里的珍奇动物,我住在 了村长家。 村长家里就她一个人,我和她白天耕作,晚上一起聊天,我给她弹吉他,她听 得如痴如醉,她说这令她想起她死去的老公。我说你怎么不能忘记过去,多想未来, 像我一样无忧无虑多自在。她说她老公是弹棉花的。我把吉他砸了,并发誓终生不 弹吉他。 我说你孤身一人能当上村长把村里大小事务管理妥当真好。她说你是傻蛋,我 的痛苦你怎么知道,我在人多时候最沉默,笑容也寂寞。我说同是天涯落魄人,来, 喝一杯。于是我们干了一碗。 我说我叫阿粗。她朦胧着双眼说阿粗,阿粗是个好名字,你还记起了什么?我 说是不是我想起了我的过去,你就把我送回去?她说是。我说你舍得我走?她说不 舍得,然后又灌了一碗。我过去抢她的碗说不要喝那么多有伤身子,抢着抢着她就 喘着粗气趴到了我身上。然后我就睡着了,我实在不忍心伤害她。她也睡着了,我 们就这样一直到了天亮。 后来,我终于决定向村长求婚,因为我发觉我爱上了她。 那是一个的早晨,我和她来到了小河边。宁静的空气把一起都融入了温和的流 水里。我和她静静的躺在河滩的草地上。看着蓝蓝的天,仿佛世界只剩下了风儿来 把我们的眼神传递。这是怎样的一种祥和气氛,流动的水把我们的思虑带走,把一 切都陶醉。 我们什么也不用说,一个眼神,一个会心的微笑就能心神领会,我轻轻的拉住 了她的手。 澄清的河水倒影着我们甜美的笑容,连波纹也漩成了酒窝。宁静的空气透出我 们关切的热情,风儿带上我的热情去撩动她的长发。 静静的,静静的倾听彼此的心跳,这一刻,不仅她征服了我,我也征服了她。 无题你是天空的一片云我是地上的一撇屎你无需清高也无需飘摇因为终有一天 你将化雨而下彷徨在我身旁 彷徨在我身旁化雨而下的你温柔,体贴我是地上的一撇屎你是地上的一滩水身 旁是青青的野草 原来,我一生在寻找的就是她,我活着就是为了找到她。每一个人都是有过故 事的人,只不过有的人把它藏在心里的深处,有的人把它当成睡觉前甜美的回忆。 我说,这一段故事将成为我生命中最美的故事。 我刮了胡子,剪了长发,采了路边的野花编成个花环再次来到小河边。我对她 说,嫁给我好吗? 她低头不语,我站起来把花环轻轻的放在她头上。她害羞地嗯了一下,就甜蜜 的靠在我怀里。我低头轻轻的吻了她一下,只轻轻的一下,就已令我心醉了。 接着是俗套的张罗婚事。村里难免有些流言蜚语,然而她一向为人正直,我又 算是村里学问最高的人,大家也就算接受了。 明天就是婚礼了。晚上,我们累的躺在地板上不愿起来。真搞不懂,结婚是我 们两个人的事,干嘛搞得这么麻烦。不过,现在和她对望着,只觉得很幸福。我抱 紧了她,吻了一下,说:“累吗?”她说累。我说出个谜语给你猜好么?她顺从的 说好。此时此刻,我一点也不觉得她是一个叱咤本村的女村长,她也只是一个贤妻 良母。我说,一头公牛头向着大门往后转,再往右转,再往右转,最后往后转,这 头牛的尾巴向着哪里? 她先是想了想,然后说,傻蛋,这么简单的问题谁不知道?我说你说出来,没 这么简单。她又仔细的想了想,然后肯定地说还是向着门。接着像小女孩一样用疑 惑的眼神看着我。我说傻瓜,牛不管怎样转尾巴都是朝地的。她笑着用拳头轻轻的 打在我身上。我说牛不管怎样转,尾巴始终朝地;这世界不管怎样变,我都一直爱 你。 她脸红着钻进我的怀里,用只有我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你是傻蛋,我是傻瓜, 我们的儿子就是傻冒。然后她闭上眼睛,露出一滴晶莹的泪水。 第二天,各位三姑六婆四弟七叔五狗九舅,全都来了。阿呆也来了,没想到他 妈妈的奶奶的爸爸的孙子的老婆居然也是本村的。在将要进行夫妻对拜时,他摇摆 着走进来。哈哈,阿粗会长,好久不见!嘿嘿,你这个偷鸡摸狗的家伙,想把村长 骗倒手,然后统治全村——屁你都别想!各位大叔大舅子阿姨子小姑小弟小妹,这 家伙的老婆在家里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孩子拉扯,他却在这里泡村长,大家来评个理! 有人小声的说,他是失忆的。一个充满酒精味的人喊,拉他去浸猪笼!众人也 一起高呼,拉他去浸猪笼! 我站了出来,我一向很有大将风度,这次也不例外。我说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 当,不要难为村长,她是无辜的!我再也没敢看村长一眼,她穿着新娘服带着甜蜜 的微笑留在了我永恒的记忆中。故事平淡但当中有她,便已足够。 我把一瓶酒灌了,然后一摔瓶子,再拿起一坛酒,说,来!大家都来喝一杯, 今天是我的婚事,不醉不归!然后就咕咚咕咚地把那坛酒倒进我的口里。 下面有人说这小子够气派,够豪爽。 倒完了,我把酒坛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用衣袖擦干脸上的泪水,走了出去。众 人纷纷主动让开一个道。 村长怎么样?我不知道,我不敢回头看她一眼。 村长为什么不挽留我?我不知道,也许我伤得她太深。 我为什么要走?我不知道,也许我一生注定是漂泊。 我是浪子吗?我不知道,也许我的心一生都在流浪。 许多年以后,村长在她的自转中写到这是她一生中所不能忘记的背影。她之所 以当时不去挽留我是因为从那一刻起她的心已不再属于她的了,她决定从此终生不 嫁。 也许最平最淡才是真,最真最善才是美。没得到的才是最令人珍惜的。 我心里念着:村长,永别了!我每一步都走的很稳,每一步都很踏实,那是因 为我想走的慢一点,我想多留一会儿,虽然我知道村长不会来挽留我。 人群的尽头,有一位小女孩捧了一瓶酒给我。她也会长大的,她也会有爱情的, 她懂吗? 我喝了一口, 好酒!是正宗的竹叶青。寒风吹来,我开始唱歌了:"今夜的寒 风将我心撕碎……"歌声飘去,我也将远去,我将魂归何处? …… 寒风吹起,细雨迷离,我站在街头的阅报栏。 报上有两篇短诗,并有叫作者马上联系领稿费。我想钱是什么东西,能表达感 情吗?我读着我的诗: 呢语我吻着你的时候你有没有闭上眼睛我不知道因为我深情的闭上了双眼 你吻着我的时候你有没有闭上眼睛我不知道因为我害羞的闭上了双眼 我想偷偷的看你又怕你正偷偷的看我所以我只好闭上了眼睛 叫我如何不想你 要我不喝酒可以但是怎样才不想你 要我不唱歌可以但是怎样才不想你 烦恼因为你快乐因为你你已占据在我心里叫我如何不想你 叫我如何不想你,村长。我的头发已长长,我的胡子已冒出,那是我对你的思 念。以前的阿花居然叫我刮胡子,原来她以前就居心不良——一定是的。 阿等好吧,阿一和阿花决不会对他怎么样。想不到今天,我居然成了阿一了。 我穿着九九流行款,独坐路边一角,喝着可乐,吃着汉堡,这是我工作的报酬。 经过几天的工作,我总结出做一名好乞丐的经验:向年轻的情侣伸手一定有收获, 女的会在男的面前表现她的心善,男的会在女的面前表现他的风度。至于中年夫妻, 风险可就大了。其次可以收获的是学生妹,特别是当有人从某处注视她的时候;有 时她还会追过来给你钱呢。 第三是有气质的职业女性。只要我给她们一唱"有钱的 当老大, 没钱的难过活"她们就会乖乖的拿起提包,有时会掏出钱,有时会猛的砸 我一下。至于男人,屁都不会给你一个。吃完了,看着来往的人群,我从马路的这 边走向那边,再从那边走向更远的那边。瑟缩天桥底下,饥寒交迫,天又下起了雨。 我终于知道,人是不能靠着回忆来过活的。我走了出去,在雨中漫步,洗了个痛快 澡。看着在雨中逃避的人群,我想:嘿嘿!她在和我一起鸳鸯浴呢。 以前,我和中师的女朋友不也是如此的浪漫吗?她的身材不也是像那个可口可 乐瓶一样吗――可口可乐――前面居然有一瓶可口可乐!我乐呵呵的走过去,瞧瞧 没人看着我,便蹲下来假装系鞋带,然后把那瓶可口可乐迅速的揣入怀里。我的这 一战术素养来自于中师的培养,我可是中师毕业的乞丐。 我把可乐喝了个精光,爽!然后把瓶子一抛,左脚凌空抽射。"嘶拉",我的最 后一条裤子终于烂了。后面不知谁说好脚法,我转过身去准备揍他一顿,但发现他 们有两个人,而且都还是同行。 我一甩长发,怎么,想过招。对方说你想单挑还是群殴。我说单挑怎样打群殴 怎样打。对方说单挑就是我一个挑他们两个,群殴就是他们两个打我一个。 我说靠,你们是跟哪个老大的,这么不讲职业道德,对方说你跟谁混的,这么 嚣。我说我还没领营业执照呢。 对方哈哈大笑,然后一个自称有1米73的小子腆着肚皮站出来说这样吧,你 如果能打赢我,我就带你去领营业执照,如果你输了,就剃光头。我说好,于是互 拉小指就算是定下了协议。 1米73买了罐可乐,喝了一半给我,我把那一半喝空,把铁罐踩扁,便开战 了。 踢了一会,我便用娴熟的的盘带把1米73兜得团团转,还攻入了一球,1米 73抱着肚子的那个肥肉趴着说中场休息。 我说下半场就用比了,你还是带我去办营业执照吧。1米73过了一会喘过气 来说我们帮主现在就需要这样的人,然后在我耳朵悄悄的说了话。 第二天,我来到了东城14号街左数第45间肉档黄槐树下的那位杀猪的说要 三两瘦肉二两肥肉加一两猪毛。杀猪的瞅瞅四周压低声音说有现钱吗?我说有,要 零钱还要大张的。他说是钱就行。我说光洋要吗?他说要,然后把我带进里屋。关 上门抱着我激动地说,同志,可把你等来了。 我说帮主在哪里,他说他就是帮主。我说你就是丐帮帮主?他说不是,其实他 叫邦渚。邦是刘邦的邦,渚是邦渚的渚。他是先富起来的一部分乞丐。在一次先富 起来的一部分乞丐暨忆苦思甜茶话会上,有一位大老板说搞一个"苦中作乐"杯乞丐 足球赛。邦渚负责组建一个队。 于是我成了球队中的一员。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我出众的技术成了全队的灵 魂人物。我说我们的队名就叫TNT吧。TNT就是烈性炸药,我们队拥有最快的 速度,最尖锐的进攻和最虚弱的防守。不过,不要紧,最有效的防守也就是进攻。 我崇尚的阵型是3-4-3,在我做队员兼领队兼教练的时候,我都强调进攻。 当我带球突破过人时,我都会候想中师踢球的我是多么的充满激情和朝气。当我把 球射入球门时中师的女朋友都会尽情地为我欢呼。这里也有一个女孩为我欢呼。 在明天的明天的明天,我还是会像今天的昨天一样,在球场踢着球,然而未来 呢?为什么我要猜测未来的事?为什么我会想念从前的事?是把故事写成历史,还 是把历史写成故事,去他妈的! 怎么又会在想她?她是谁?怎么会认识我?鬼知道。但我去认识她,正如她认 识我,她就是现在为我欢呼的女孩。 我给了她CALL机号码,她CALL我,我们在电话中交谈,虽然我们现在 天天见面。 我说我没有钱,她说我给你。她说她寂寞,我说我陪你。于是我们从阳春白雪 到下里巴人,谈得弄奔放热情狂笑痛快落泪大笑肚子痛,直到电话卡没钱。她给我 钱,我买电话卡,再谈到没钱,她再给我钱,我又买卡接着谈,谈到没钱。她又给 我钱,我再买电话卡,然后又谈到没钱。最终她说她没钱吃饭了。于是,我们就结 束了。 她最后一次CALL我,是在比赛开始前的一天,她说祝我能拿到最佳射手, 我说谢谢。事实最后我还是拿到了。 比赛开始了,我们抽到了第一小组,同组的还有夺冠声望最高的小鬼队。 根据比赛胜一场得3分平一场得一分负一场不得分小组前两名出线的比赛规程, 小组前两轮战罢,第一小组形势如下:TNT小鬼恶狼美女积分TNT1:03: 16小鬼0:11:11恶狼1:32:21美女1:12:22 在第三轮开始之前,我召开了一个队员小会。我说由于小鬼意外给美女逼平, 形式严峻。我们看最后一轮的对阵:TNT VS 美女 小鬼 VS 饿狼我们已是稳拿出线权的了, 而小鬼在这一战中肯定会胜饿狼。为了 不在决赛中碰到小鬼队,我们在这一战中必须输给美女。这样,我们TNT就和美 女一起进入八强,小鬼队,哈哈――队员都说高家庄的高,队长真是高。 于是我们在七八个观众的呐喊声中开始了比赛。我想我们能以1:0战胜小鬼 队,是因为我知道她一定在看台上为我助威。虽然我看不到她,但我却可以感觉到 她。我带球往对方禁区里突,终于使对方后卫自摆乌龙。 今天,她一定也在为我助威,但我们必须输。然而美女一见到我们好像提不起 精神来,我们双方都把球往对方脚下送。但是,我居然不小心把球射进了对方的球 门。当时是我把球送到对方后卫脚下,他一脚长传。我迅速转身,没想到球打在我 屁股上弹进了球网!然后美女发起猛烈的进攻,但球不是打在门柱上就是被自己的 队友挡住,全场45次射门,居然没一次中! 结果,我们和小鬼队在决赛中相遇,小鬼队夺走了冠军。我由于与美女一战中 攻入一球,获得了最佳射手的称号,因为其他进球都是乌龙球! 正是由于我的进球,TNT队痛失冠军,他们把我痛打一顿,丢了出来,并吊 销了我的营业执照。 据说那位大老板听说最佳射手是TNT的阿粗时,甚为激动,也据说他的名字 是阿一。据说而已,我也没去考究,也没有兴趣考究。 在半睡半醒之间,冷风吹醒,往事不堪回首,那犹带甜美的疤痕令我老去。人 终究是要落叶归根的,回家去吧,我要见见阿等。 天边飘来故乡的云,它不停的向我召唤,回家吧,我已厌倦漂泊。当身边的微 风轻轻吹起,我爬上了回家的火车。 火车带着我的思绪踏上归乡路,检票员开始检票了。我看见两个人躲在厕所里, 当检票员敲门时,门开一道缝塞出一张票。我看得正入神,见检票员向我走来,连 忙逃到第二节车厢。我清了清嗓子,敲厕所的门说查票。 他娘的,检票的都是女的,你小子想骗老子的票,欠扁了!厕所门打开,里面 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面带杀气对我喊,我赶紧向第三车厢跑去。 这一系列的高速跑动,不仅使我出现像六岁那年第一次吻邻居女孩的心跳,还 使我成功的消耗了身上最后4克脂肪。 当然,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我还是给检票的小姐逮住了,就像老鹰逮兔子 一样。 她拎着我去保卫科。我说火车上有急刹吗?她冷冷的说没有。我说虽然没有, 但我可以像急刹车那样往前摔。于是我就往前倒了。检票小姐眼明手快,一把抱住 我的腰。我说你真坏。她说更坏的还有呢,就用她那直径有9。8厘米的樱桃小嘴 吻了我一下。我说温柔一点好吗?她说可以,于是我不用补票就回到了家乡。 下了车,我准备回家洗澡沐浴更衣,然后写一篇《归家赋》。但我一下车走出 车站就觉得腰间被一条类似枪管的硬邦邦的东西顶住,有一个嗳味的声音对我说不 要乱动。 接着来到了一个有点像电视上黑社会聚首的地方,一个戴着墨镜有点像老大的 人吃着棒棒糖走过来问我要不要,我说谢谢,不要。 对方接着问你是阿粗吗?我说大概是。对方问我有没有身份证,我说没有。对 方又问我有没有什么例如工作证结婚证结扎证通行证借书证学生证死亡证之类可以 证明我身份的东西。我想我穿着九九流行款走遍五湖四海都不用这么麻烦。 对方见我在疑惑,舔了一下棒棒糖说其实看我很有潜质,想把我捧成歌星,现 在想听我唱歌。 我想歌星,歌星还不错,总比做阿一好多了。我准备唱一首感情真挚的《可爱 的家》。我刚唱了第一句,对方就一脚把我揣在地上,然后对其他人说,行了,一 听这歌声就知道他是阿粗了。 接着我被关到一间小屋子,虽然没有自由,但管一日三餐,有鱼有肉,我居然 肥了4斤7两。 也不知过了多少天,总之是我放了第一百零四个屁后,我被蒙上眼睛塞上嘴巴 屁股上绑一个好像是炸弹的东西。我把嘴上的袜子拿开问那个家伙是什么东西,对 方果然说是炸弹。我把自己的嘴塞上,他们就把我的手绑住了。 最后,有一个家伙脱下我的裤子,在我的屁股上打了一针,我就昏迷过去了。 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回到了18岁,并开始踢球。那是受他的影响,学习 好的他,人帅,球又踢的好,是我少年时的偶像。19岁后,靠着冲劲和不懈的斗 志,我在队中打上了主力前锋。后来,我进了俱乐部,靠踢球为生。23岁的时候, 凭着自己的技术和教练的器重,我担任了中场组织核心,披上了10号战袍。 岁月在无声中流逝,我恋爱了。她是一个爱幻想的女孩,但最后还是离开了我, 只留下一句话:"你太没有安全感了!"从此,我只为踢球而踢球。岁月蹉跎,为了 一句话,我退到了后防线司职防守后卫,并戴上了队长袖标。那年,我入选了国家 队,那年,我30岁。 时光匆匆,转眼间,我已是两个儿子的爸爸,已不能在适应这热血奋胀的运动, 但队中需要我。拥有丰富经验的我在队中不可替代。在短暂的特训后,我穿上了1 号球衣,作为队中的最后一道防线――守门员,出现在赛场上。可惜岁月不饶人, 家人的担心和状态的不稳定,使我最终离开了足球,离开了赛场。 今天,我坐在观众席上看球,蓦然醒悟,其实,我也只不过是一名观众。 然后我在观众席上睡着了,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路上有 许多的物件,只要你选定一件,就可以走出不归路,但只能选定一件。 我往前走了,回头看全是漆黑的一片。前面有一张带着朴质的白色宣纸。我说 你愿意跟我走吗?它说你拿我去干什么?我说用你来画一张清新典雅的中国山水画。 它说不行,它想要画家在它身上画上高贵、气派的油画。我于是往前走,并决定不 回头。 我看见了一块结实、中肯的木板。我们两厢情愿的抱在了一起。我本打算把它 当作床板。但想倒它没有风儿的轻盈,落叶的飘飘――我不喜欢一块没有情趣的床 板。于是我把它轻轻的放下,继续往前走。 前面飘来一个光光的水泡。从我这个角度,在太阳的照耀下,显得五彩斑斓, 虽然我知道:换一个角度,它定是平常无奇,但我就被这一瞬间的耀眼所迷惑了。 我正想去拥有它,它却居然自己飘了过来,停在我头上,并迅速变大,把我吞了进 去。我被水泡吞噬了,呼吸越来越困难,最终失去知觉。也不知是昏迷了还是死去 元知万事空。 等我恢复物体的影像刺激视网膜所产生的感觉,也就是恢复视力时,我承认我 死了,并且是在天堂。如果不是天堂,我怎么会看到这如此令人心醉的蓝,蓝得就 想是最美丽的姑娘略带忧愁的眼睛。我看着她,她也正看着我。轻轻的靠在我肩, 感觉到她清香的呼吸。我想融入这一片蓝,但我不能,不能就是不能,没有什么原 因。 然后我的头痛得使我闭上了眼睛,等我再睁开看时,原来我在小河边。身旁有 一把梳子。我拿起来蘸了水,梳了凌乱的头发,然后把它放回原处。它并不属于我, 我也不在乎它。只因为它是梳子,我就用它来梳头,这样它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梳子。 我站了起来,望着天空,漫无目的的走着。猛地,我掉入了一个完全黑暗的无 底洞。黑暗,无尽的黑暗。空虚,无尽的空虚。然而黑处又给你眼前的神秘,远处 的踏实。 坐在观众席上的我醒了,然后被别人绑住的我也醒了。究竟是坐在观众席上的 我梦到被绑的我做梦,还是被绑的我梦到在观众席上的我做梦呢?到底那一个才是 我,那一个才是真正的我?我还是原来的我吗? 不管怎样,现在的我感觉到我被丢在一个软绵绵的地方,我正猜想我的情况, 就被两个家伙拉了出去。周围很静,但能感觉到空气的紧张。我被解开了眼睛的黑 带和拿出了嘴里的臭袜子。 哇靠!周围是一排的枪口,一大堆的条子,这是怎么回事? 老大说话了,他用枪指着我的头。具体的话我不记得了,因为那个时侯的我已 是双脚发抖并忍不住拉了一泡尿。不过我才思敏捷,又看过不少的警匪片,他们相 持几分钟的对话我就弄清了局势。 阿一,也就是搞"苦中作乐"杯赛的大老板,出高价钱悬赏找到我。大概是想报 恩吧,我想。消息传到江湖上,黑帮的人绑架我勒索阿一,阿一报警,就出现了现 在的场面。 喇叭里传出了大概是阿一的声音,他说阿粗会长,您辛苦了,您为了为社会除 害,不惜以身诱黑帮出来。现在,即使您牺牲了,人民也会记住您,您将永远活在 我们心中。 我想这小子说的什么鬼话,但高速运转的大脑告诉我,他们要开枪了,哪怕是 牺牲我。 我看见条子悄悄的握紧了枪,算了吧,反正能名扬千古——村长——阿等—— 不!我不能死!我挣断绳子拳打老大抢过手枪再从屁股后面掏出炸弹,一秒钟完成。 趁着大家慌乱之时,我习惯地有气派地一摆手。我说全部不要动!这炸弹是普通的 炸弹,威力不是很强,只是覆盖面积有1平方公里,假如子弹打在这里,根据焦耳 第四定律,威力是它们能量积的平方。你们想想,谁能逃得脱? 全场一片恐慌,阿一走出来,他已是臃肿的身材,留着"一"字胡,只能依稀感 觉出他是阿一。他对我说,阿粗会长,快过来! 我说你这个混蛋家伙,我只不过和你开开玩笑,用不用这么大阵仗。你用钱请 人找我,现在我找到我,一样可以向你要钱。不给就算了,干嘛叫警察来。不跟你 玩了,我先走了。 然后我用抢指了指手里的炸弹,对那排条子说,各位大哥,不好意思,改天请 你们喝茶赔罪。 我转过身,对老大说,兄弟,我们走。 从此,黑帮出了一个英俊潇洒高大威猛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树大招风的老大,那 就是我。 自从那天回来之后,他们就给我套上黑西装,穿上黑西裤,套上黑皮鞋,戴上 黑墨镜,配上黑寡妇,并强烈要求我做他们的老大。我说不行,我家可是三代贫农。 一个凶神恶煞的家伙冲过来抱着我的腿哭着说,老大,我们认定你做老大了, 你不要走,你可怜可怜一下我们,我们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假如有你的英明的 领导,我们一定能雄起。 黑寡妇走过来,举起一杯酒,说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问君能有几多 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我对黑寡妇说好,不过你得先走开,如果你想和我研究诗词律赋,今晚11: 30我在黄槐树下等你。 她说黄槐树下在哪里?我说就在你心里。她朝我脸上喷一口烟,捂着嘴笑着走 下。 我咳嗽着说好吧,我就做你们的老大。一个梳着四六分的家伙走过来说要我先 去做一坏事。我问为什么,他说这是入会章程里规定的。我说我是老大,要把这章 程改掉。他说不行。我说我说改就改,别罗嗦。他说你如果不遵照入会章程,你就 没入会自然不能做老大,所以暂时没权利改。 我说好、好、好,我现在就去做坏事。他说他愿意和我一起去。我说去做什么 坏事,他说去抢劫。我们就一起出发了。 刚走出门口,看见一位小孩在吃果冻布丁,四六分走过去,推开那个小孩抢过 布丁,把它吃了。他走回来,我说这就是抢劫?他说那是他的儿子,果冻布丁吃多 了有害牙齿,我们今晚抢劫要抢到100块钱。 我打了他一巴掌,说靠,鼠目寸光,最起码了要抢到200块。于是我们躲在 了黑暗的角落。 来了一个人,慢腾腾地走来。我们两个猛地跳起来掏出枪大喝一声,打劫!拿 出钱来! 对方不但没反应,反而把耳朵凑上来说:刚才你们说什么呀,可不可以再说一 遍,大声点!我把嘴贴上他的耳朵大声说打劫啊!拿出钱来! 对方仍没反应,他不好意思地说先生对不起,我的耳朵不太好,可不可以再多 说一遍。我用双手围成一个环形,靠在他耳朵上大声喊:打劫啊!快拿出钱来! 没等这家伙反应过来,我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七零八落的声音:这里有 人抢劫,快去捉他! 我和四六分赶紧跑,然后发现后面有许多人在追我们!我和四六分用尽全身力 气往前跑,最后,我取得了街头长跑冠军。因为背后追我们的是街头长跑比赛的运 动员。 奖品是一箱百事可乐,我和四六分一人一瓶把它解决了。然后我们找了间公厕 狂拉了一阵。 干完了,我们准备走,进来了三个人。我和四六分掏出枪叫他们举起手来。他 们一举起手,裤子就掉下来,然后他们迅速地用手提起来。我一脚踹了其中一个人 的屁股,大吼道:想活命的就把钱拿出来。 从厕所里出来,四六分手里拿着一达厚厚的钞票说老大,我们发达了。走着走 着,他忽然说他妈的,才九十九块八毛。原来那三个人全是街边卖酸萝卜的。 我说这点钱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但却是他们的血汗钱,去还给他们。 四六分说你开玩笑。我说我答应你做一件坏事,又没说不准我做好事。 当我们把钱还给那三个家伙时,他们的表情就好像给人同时塞下五碗稀饭六个 面包七个鸡蛋再来一瓶豆浆。 在回去的路上,四六分说既然老大这么开心,我们一起去吃夜宵吧。我们来到 了"好汉庄"大排档,叫了两碗汤粉。然后来了一位气势汹汹听说是东城比我们势力 大得多的老大,也叫了两碗汤粉。汤粉上来了两碗,四六分赶紧端了一碗过去说东 城老大,你先请。东城老大一摆手说,我们出来混的,是很将规矩的,先到先得。 我当仁不让地吃了起来。东城老大的汤粉一会儿也来了,他先加了辣椒酱,然 后辣得他青春痘发紫。他说爽,然后又加胡椒粉。恰巧一阵阴风吹来,胡椒粉飘向 我们这边。我和四六分不由得各打了一个喷嚏,气流涌向东城老大,使他对地面做 了1300焦耳的功,并摇晃桌子使汤粉做自由落体并扣在他的头上。 他的手下见状蜂涌而上,东城老大一摆手,潇洒地一甩头上的汤碗,说这是我 们的个人恩怨,单挑解决。 我说好,从大排挡借了把菜刀,东城老大掏出了枪,四六分早不知走向何处。 事后我才知道四六分原来去搬救兵了,等他带着救兵跑回来时,菜刀上有一个枪眼, 而东城老大左边的眉毛已经少了一半。 我对四六分他们说靠,午夜长跑啊,来见过二当家。东城老大说,各位兄弟, 今后小弟就跟你们了,请多多关照。 事后有人问东城老大那一战的经过。东城老大灌了一口酒,清清嗓子定了三秒 钟激动地说阿粗这个人够味,没得说!当时他有两次机会杀我,都没下手。他那一 刀砍下,那一刀的风情,足以令空中飞行的蚊子的心脏停止跳动,足以令海中的鲸 鱼窒息,我已准备温柔的死去,他却刀锋一转,只削去我半截眉毛。东成老大摸着 那半截幸存的眉毛,露出幸福的笑意。 黄槐树下,黑寡妇握着我日渐苍老的手说你的刀法真的这么厉害,我说君不见 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她说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我说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她说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我说 两岸猿声鸣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她说东边晴来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我说 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然后我就看见我眼里滴下的一滴液体垂直落下 酒杯,我喝下去同时黑寡妇正说劝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我站了起来,说花 间一壶酒,对饮成三人。她说影子和你,不过才两人,怎成三人。我说你可知影子 也是有他的影子的,我心中还是会有她。黑寡妇不语,我又喝了一杯,大唱道人生 欢颜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就一个人走了。 我来到了人生自古谁无死商场,从活力金威蓝带喝到嘉士伯,从古井孔府XO 灌到白兰地,然后拖着仓惶的脚步说不醉不归。 一位发廊妹撩动短裙问我洗不洗头舒服舒服,我摇摇头说NO,NO,NO。 我在卡式电话亭拉了一泡尿,然后问旁边的乞丐能不能用我的金利来换他的九九流 行款,他说Nomoneynotalk .我把身上的东西全给了他,穿上九九流 行款。他说穿着金利来怎么去做乞丐,都不符合他的身份。我轻轻地招手,作别西 天的云彩,说了句掰白。 还是做乞丐舒服,我想着走向了十字路口。我从马路的这边走向那边,一条狗 从马路的那边走向这边。我摇摆着舞步,它耷拉着尾巴。我开始呕吐,它继续走它 的路。 在路中心, 我们碰头了。我对它说:"狗兄,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 识。 "它的眼中露出迷离的眼神,在我的脚下嗅了嗅,忽然兴奋地低吟几声,抬起 头用兴奋的眼神看着我。 我因呕吐辛苦得蹲了下去,它就驯从的趴在了我的脚下。我朦胧着双眼,它也 用那种又爱又怜的眼神看着我。我踢了它一脚,它叫了一声走开;围着我绕圈子又 在我身旁趴下。 这是一条即将老去的狗,无精打采的皮毛露出嶙峋的骨架,双脚瘦得直打晃。 干瘪的肚皮也成了多余的累赘,尾巴垂头丧气地贴着屁股。也不知是负心的主人抛 弃了它,还是忠心的它宁愿死在外面。 我拍了拍它的头说:"狗兄,酒逢知己千杯少,走,我请你去吃狗肉煲。"它沉 吟几声,仿佛要诉说往日的辛酸,昨日的种种。我过去抱紧了它,然后闻到一股熟 悉的味道——小白!它是小白!它居然是小白! 我松开了手,抚摩它的头,深情的呼唤,小白!它露出了甜美的笑,用舌头舔 我的手。 小白啊小白,原来你还记得我,虽然我只不过是一个给你骨头啃的杀猪的,你 却没能忘记我。而我,却一直没有勇气去见阿花和阿等。 我激动地抱住它的脖子,我们的体温互相传递。忽然小白哆嗦了几下,体温越 来越冷,最终头一歪,在我怀里永远闭上了眼睛。 小白!我叫天天不应,我喊地地无声。我放声大哭,有几个男人能像我一样尽 情的哭呢? 笑的狼狈,哭的痛快,你会明白吗? 旁边递来一块纸巾,一只套在精致高跟鞋的小巧的脚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说谢谢,不用。 她说你瘦了。 我说你变了。 她说是啊,失去以后才懂得珍惜。 我说天上的月亮好圆啊。 她说今晚没有星星没有月亮只有孤单。 我说这么多年来你好吗? 她说你呢? 我不语,抱起小白,大步向前走。 她跟在了我的后面。 我们来到了河滨公园,在落花缤纷的泥土里,我埋葬了小白。我一直没看她, 我知道她是谁,我熟悉她身上的气味,忘不掉她的声音。 我缓缓的抬起头,就看到了她依旧纯真的脸和依旧迷离的泪眼。她说,你终于 看我了。 我说,对不起,我不是不想看你,只是,我不能看你。 她说这么多年,你还是没变。 我说其实我变了,其实也没变。 她说不管怎样,我爱你这张饱经风霜的脸,我一直希望有一天能和你像从前一 样在这里一呆就是一整天,随意说说心里的梦;即使是现在,我还是不能忘记你的 漂泊和伤害。 我说你变了,成熟多了,不知到你的腰的周长是否变得比我的手臂长。然后, 我轻轻的抱住了她——我中师的女朋友。 有一种感觉是你很喜欢的东西失而复得后你更加珍惜;有一种感觉是你久别重 归故里别人不会明白。 抱着她的时候,我不会想别的女人,但我会在其他她不在的场合想起不同的女 人,因为我是一个绝对正常的男人。 也许我爱她,不忍心她受到伤害,所以我会和她说开心的事,让她快乐。而我 的孤独寂寞无聊内心的压抑及性的烦闷都不可能向她诉说,她,永远是个小女孩。 她说很怀念从前和我一起度过的日子。我说人总不能靠着回忆过活,从前的你 已是局长夫人,而我——她喊着说她现在不是局长夫人,离了!然后就靠在我的肩 上哭了。 冷风吹来,落叶萧萧,撩动她的长发。她迷糊着说冷。我抱紧了她,捧起那张 曾经熟悉的脸,吻干了泪痕,然后熔化了。 人,有些时候总是不得不存在,就像一粒尘埃。 第二天,我依旧做我的老大。我听着《梁祝》,看着A片。四六分走过来说有 一个家伙想入会,我说叫他进来。 进来一个瘦弱的少年,高高的个子,眼神漂浮不定,充满了恐慌和不安。头发 颓废地向四处生长,挺着忧郁的鼻子。 我说一起来看A片吧。他说不,他要入会。 我说你今年多少岁。他说他今年14岁。 啊,我离开这个城市也已经14年了。14年,我走的是不归路;阿花和阿等 好吧? 我说你未满18岁,还未成年,不能入会。 他说老大,求求你,让我入会,我要保护我的妈妈,不能让她在卖菜的时候老 是受人欺负。 我说你爸爸呢?他说死掉了,我一出世他就死掉了。他说这就句话的时候,就 像是说今天天气很好,你吃了没有之类的话,随便得不带任何感情。 我说留下你的名字地址联系电话,如果情况属实,可以考虑特殊情况让你入会。 他说他叫阿等。 阿等!我——我说你妈是不是叫阿花? 他说是。 再次握住你的手说声再见你在他乡还好吗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的拍你就像一 个刽子手把我出卖人家的闺女有花戴俺爹钱少不能买相识是偶然不要问我一生曾经 爱过多少人我总是不想不该不应该再谢谢你的爱我不要你的承诺不要你的永远只要 你真真切切爱我一遍 我又梦到了村长,梦到了小河边,梦到了穿着新娘服带着甜蜜的微笑她;爱一 个人,好难。 再次穿上便服,刮了胡子,对着镜子梳头,我真的老了。很久没有看过自己了, 人在镜子中看到的不过是自己的对称象,人什么时候才能看到真正的自己,人本来 就无法面对真正的自己。自我在哪里,你是谁? 有些现实你必须去面对,就好象我的生命一样。我追求的是什么?我可以用酒 来麻醉自己,醉生在梦里,永不清醒,然而醒后的痛苦更会令我永不超生。我可以 高歌一曲,尽情欢呼,然而唱的终究是别人的歌。 你也许会笑我粗俗不堪,一无是处;拈花惹草被抛弃,孤独寂寞性压抑。但我 还是我,我做了别人三辈子都做不到的事,我的经历足以令我载入世纪名人册。然 而我感情的伤口谁来填满?我也需要一种寄托。 酒再来一杯杯杯醉,从今以后,不会再有阿粗,只有阿花的老公和阿等的爸爸。 平淡一点又何妨,庸俗本是最好的避弹衣。生命本来就在延续。我知道,我回到阿 花的身旁一定会羞愧难张嘴,她一定会恨我。但是,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我有一个14岁的儿子,我想听他叫我爸爸。啊,我要回去。我要听他叫我做 爸爸。 我要听他叫我做爸爸。 再次推开这扇篱笆小门,今天我回来了。 一只母鸡若有所思蹲在鸡窝里,它是在想这只蛋到底是哪只公鸡的呢,还是在 想该不该下这只蛋呢? 我不知道。 它到底在想什么?我到底在想什么? 寒风吹起,细雨迷离,今夜的寒风将我心撕碎。 (完) --------- TOM文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