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子之手 执子之手,却不知能否相携以老? 你们站的地方,可以看清全城的灯光,现在的夜晚显得比多年前热闹。你说: 已经许久不来这里了。山上有一座小小庙宇,香火并不鼎盛大。旁边有斧凿出来的 佛雕群像,有拈花而笑的观音,骑着兽的佛陀。在你童年的时候,你常来此处玩耍, 用石头搭起灶野炊,岩石的底处还可以看见火烧过的痕迹。你指给她看,那些朋友 呢?她问。离开家太久了,很多朋友都失去联系了,只剩一两个还在走动。 她的家乡在另一处,在一座海岛上。从她的家门口往前走五十米,就有一堤坝, 她常常坐在堤坝上,看海。海无穷无尽,偶尔有轮船从她的视线里经过。常常有一 男孩陪着她坐着,不是你,那时她还没认识你。他很开朗,常常逗得她笑个不停。 很多个夜晚,他们在长长的堤岸上走来走去,吹着海风。有一次,他笨拙地搂住他, 把唇在她的唇上,她挣脱了。后来,她离开了海岛,再也没有见到他。 你在喜欢她之前也曾经爱上过别的女生。一个象丝绒一样精致又象刀锋一样锐 利的女孩。你始终都没有对女孩表白,你与她是一大群朋友中的两个,常常见面, 在一起过完了中秋节又过了圣诞节。她是个心高气傲的女孩,所以你一直没说。后 来,她去了澳洲,而你也离开了家乡去了另一个城市。 在那个城市里,你遇到了这个女孩,她现在正走在你的身边。如果一直这样走 下去,也许某一天,她会成为你的妻子。她现在微笑着,对一切感到惊奇。你拉着 她的手,在山上崎岖的路上走着,她不时发出“哎哟”的声音,被伸出来的灌木给 绊住了。 她并不是你爱过的第一个女孩,也不是第二个,在寂寞的日子里,你也牵过其 他女孩的手,每一次故事的开始你都以为会有个美妙的结局,但事与愿违,有时你 先走开,有时她们先走开。 于是你的心又寂寞了。过去的人与事一去不返。那些曾让你心动过的女子后来 再也没见过她们其中的一个,再遇见大概也只成了挂在嘴角的一朵尴尬的笑容了吧。 直到你遇到她,你的心又重新明媚起来。你们在同一幢大楼工作,你常常遇见 她,在过道里,在电梯口。你的视线里渐渐盈满了她的身影,你们自然而然地处在 一起,淡然而从容。 她说:这就够了。她不需要你很爱很爱她。水满则溢,她不需要非常强烈的感 情。有时她看起来很遥远,不过瞬间她又会回到真实中来,这样你又放心了。你是 真正喜欢她的,她也喜欢你,在茫茫人海中,能够相遇,已属不易。 你紧牵着她的手,夜色中你们的身影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