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带着我慢慢地摇动身体,他认真地审视着我,轻声问:“你刚刚哭了?”我答 非所问:“你现在还是不相信我吗?”他眨了眨眼:“不是不相信,是难以置信。” 我笑了,是啊,穿越这个东西,有几个人能真正接受它的存在并且像相信地球是圆 的那样相信它呢。“你…你是他的女朋友?”“是啊,怎么了?”知道他指的是Gary, 所以故意这样回答。我偷眼看他,想看看他有没有醋意,但他却低下了头,有点失 望的样子,像个小可怜。我忍不住笑了:“好啦,逗你玩的。我和他是普通朋友, 只不过我没有地方住,暂住在他家。”“真的?”他抬起头,欢快地笑了。“做完 新专辑的宣传后我想去中国一趟,你和我一起去好不好?”“好啊。”我想也没想 就答应了下来。可是等等,Michael 第一次到中国不是在1987年吗?这也早太多了 吧,看样,这孩子要等五年了。“只要你能争取到这个机会我就陪你去。”我又补 充了一句。想跟他说实话,但又不想伤害他。“嗯!我一定争取,到时你可不许反 悔啊。”“那我们来拉钩吧。”我把手从他肩上放下,伸出小指,再拿过他的手让 他做和我一样的动作,然后用我的小指勾住了他的。“这是干什么呀?”他的眼睛 里写满了好奇。“这是我们中国的孩子发明的用来表示绝不反悔的动作。”“是小 孩子发明的?”他惊喜的笑容很可爱。“真聪明啊。”他感慨着。“呵呵,那当然 了。”我自豪地点头,我们中国的孩子就是聪明!“那我更要去看看那里的孩子了!” “你一定会去的!”这点我当然可以保证,其余的,看我有没有那个能力改变吧。 很快,一曲结束了,我贪恋着他的怀抱,迟迟不想离开,他低头温柔地微笑着 凝视着我,说:“等过一阵忙完了新专辑,我会去找你的,Gary过来了,你和他跳 一曲吧。”我顺从地点了点头,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他的怀抱。他的话似乎总有一种 魔力,让我无法抗拒。他冲我点点头,退到了舞池外。我看着他修长的背影,正出 神,就被一个人抓住手使劲转了过去,是Gary。我甩开他的手,揉着被他捏痛的手 腕,不解地看着他:“你用这么大劲干吗?”他冷冷地看着我,刚要说话,第二支 曲子就响了起来,他粗鲁地拉过我,开始跳舞。我有些害怕地看着他。虽然他并不 是绅士,但也没有对我这样动真的发脾气过,他怎么了?他低头看着我,愤怒的语 气:“让你蹲在街边哭的那个人就是他吧?为什么要骗我说你是第一次见到他?! 你喜欢他是吗?”我躲避着他的目光:“你知道我喜欢他的,昨天在音像店你不就 知道了吗?”“我不是说这个!你爱上他了对不对?对不对?!”他的声音突然大 了起来,引的好几对跳舞的人都来看我们。我却忽然平静了:“没错,我爱他。” 他瞪着红红的眼睛看着我,突然捧住我的脸俯下头就开始吻我,我完全没有料 到他会来这么一手,当下就慌了神,伸出手拼命推他打他,但他却丝毫不动,反而 越吻越狠。直到我屈辱地掉了泪他才放开了我。我愤恨至极,抬手狠狠地扇了他一 个耳光,全场瞬间都安静了下来,我提起裙子就往场外跑,却一转身就看见了正站 在我们身旁一米开外不知所措的Michael ,我停顿一下,冲出了游乐场。 刚倚到游乐场的围墙边,就听到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Gary又追过来了?我 害怕刚才的一幕重现,拔腿就要跑,却被跑来的人一把抱到了怀里,刚要挣扎,就 听到那个亲切纯净的声音急急地说:“是我是我!是我!”心里的委屈突然就全部 爆发了出来,我转身扑在他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把来到美国后受的委屈和对他 的思念全部化作泪水哭了出来。他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柔声说:“没事了,有我 在呢,不要怕。”听到这一句,我却哭得更凶了。“Michael ……”我哽咽着低喊 他的名字。“嗯?”“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不是记者也不是他的女朋友,我是未来 的人……你要相信我……”“好,我相信你。”“还有……”我抬起头泪眼模糊地 看着他:“迈……我喜欢你……”“什么?”他一脸茫然。我却再也控制不住情绪, 蹲了下来,我哭着一遍遍地喊:“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是,我用了中文, 我没有勇气向他表白自己的感情。见我又哭了,他慌了神,忙蹲下身来抱住我,轻 声说:“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的。”呵,傻迈,还没听懂呢就先说知道了。我 听着他不断的答应着,忍不住又笑了,心情蓦地就好了许多。轻轻地推开他,我有 些不好意思。他却还是一脸的担心,轻轻替我擦去还挂在腮边的泪水,他小心地问 我:“真的没事了?”我点点头,朝他一笑。看见我的笑容,他这才放心地笑了。 扶着我站起身来,他说:“我先找人送你走,这边我来应付就可以了。”说着他回 头叫过一个人,让人把车开过来。跟着他走到车边,我停下来,问他:“你要送我 去哪?”他抬起手帮我梳理了一下散在耳边的乱发,笑着说:“现在Gary那边你是 不能再住下去了,你去我那里住吧,也好陪陪我。”“不要!”“为什么?”他有 些疑惑。“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我不能给你添麻烦,如果我去你那里住会让那 些小报抓住把柄的。”“嗯……”他想了一会,然后说:“这样,你先去我的朋友 伊丽莎白家里住,这样应该没问题吧。”伊丽莎白!那样和气善良的人,当然没问 题。 我笑着点了点头,上车,跟他挥手告别,然后车子发动,我全身放松地倚回座 位,看车窗外的风景快速闪过。这里距伊丽莎白家不算很近,车子行驶了大约半个 小时才到达。伊丽莎白的家很漂亮,更透出一种温馨感。待司机与她说清楚情况后, 她很热情地接受了我,很快安排好了我的房间和我的生活用品问题。总之,在她这 里,感觉很舒服。在伊丽莎白家已经住了一个多月了,Michael 的专辑发行很成功, 大街小巷里大大小小的店都在播放他新专辑里的歌,专辑发行后Michael 经常会来 看我,我也教会了伊丽莎白做中国菜。一切都很正常,唯一不正常的是自那次宴会 事件后Gary居然再没什么动静,这很不符合他的性格。 但我的不安却一天也没有停止,因为我想起了按历史时间来算就快发生的百事 广告烧伤事件。这一次,我能改写历史吗?“Rice!” 沉稳的伊丽莎白有时上来一阵也会变得很孩子气,这点和Michael 倒是很像。 “怎么了?”“Michael 打电话来说今晚要请你去他家玩,这家伙,点名只请你, 连提也不提我。唉,真是重色轻友。”说着,她笑得很暧昧地看了我一眼。我难为 情地低下头,几乎每一次Michael 来看我,伊丽莎白都要开我们两个的玩笑,虽然 都快成习惯了,但还是会不好意思。看我又低头,她笑了:“好了,今晚穿漂亮一 点啊,下午6 点他会来接你。”Michael 果然准时,六点刚到,门铃就响了。伊丽 莎白拥抱我:“玩得开心点。”然后把我送上了车。 到了Michael 家,刚进大门,就见戴着黑色软呢礼帽,身穿蓝色衬衣,黑色九 分舞裤,白色袜子,黑色皮鞋的Michael 的已经坐在花园中的石质凳子上等候了。 正低着头一个人傻乐。“穿这么少,不冷吗?”我笑着问他。此时已是1983年1 月, 算来,Michael 的《Billie Jean 》就要发行了。他抬起头来,看见我,笑了,也 不回答,抬起左手打了个响指,突然有音乐响起,强劲有力的节奏,是《Billie Jean 》!这是要干什么?我好奇地看向他。他站起来,一按帽子,随着音乐边唱边跳起 了舞。我惊喜地看着他,几乎兴奋得要晕过去。第一次看现场版的《Billie Jean 》,竟然还是他专门跳给我一个人看!除了没有太空步,每个舞蹈动作都与穿越前 看过的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一直没有摘下帽子,直到最后一个尾音结束,他 一个漂亮的360 °转身,转到我面前,帽子稳稳地扣到了我的头上。抬头,撞上他 含笑的目光。猝不及防。 脸有些烧。他认真地看着我:“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新年礼物,喜欢吗?”我 看着他帅气的面庞,微笑着点头。他笑了:“过几天就要正式发行了,你可是第一 个观众哦。今天和孤儿院的孩子们约好了要去看他们,和我一起吧。”“嗯。”我 点头。车开到孤儿院,Michael 熟门熟路地领着我走进了几排房子后的一个小院, 刚进去,就有一群小朋友欢呼着冲了过来。Michael 欢笑着加入到了他们中间。我 看着他一脸兴奋的样子,突然就希望时间就此停滞吧,停在这一刻,停在他心里正 充满着喜悦和幸福的时刻,让那些可恶的灾难滚到天边去吧,我只要他幸福。回到 伊丽莎白家的时候已是深夜,当伊丽莎白笑着问起时我才发现Michael 的帽子还在 我的头上。睡前躺在床上将帽子放在手中端详,想着这是他戴过的帽子,就忍不住 幸福地笑了。 就在这时,电话铃响了,我翻身站起来跑到电话边,看着电话,无奈地想,没 有来电显示真是件麻烦的事。接起电话,Michael 的声音传了过来:“Rice,是我。” 他的声音里似乎有些紧张。“Michael ,你的帽子还在我这里呢。”“你……没有 看到吗?”“什么?”“帽子里的秘密,你没有发现吗?”“帽子里的秘密?” “呃……既然没有看到那就算了吧……拜。”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羞怯,匆匆挂了 电话。帽子里的秘密?我拿起帽子翻来覆去地看。什么也没有啊?这个傻迈,想什 么呢。第二天下楼吃早饭时突然想起我已经在伊丽莎白这里白吃白喝一个多月了! 虽然以伊丽莎白的经济状况着根本不成问题,但还是很过意不去,我决定自己找一 份工作,好歹我也是接受过现代教育的人,找个普通的工作应该不成问题吧。我决 定先不告诉伊丽莎白和Michael ,等找到了再给他们一个惊喜。 兴冲冲地走在人潮拥挤的的街上,我挨个店铺询问着是否需要工作人员,失望 的是的得到的都是否定的,最后问的一家店铺甚至趾高气昂地说如果我是白种人的 话他们就要。可恶的!出了店门我恼恨地踢着地上的石子,却发现一辆黑色的车停 在了我的面前。这开车的怎么一点礼貌都不懂?我抬头看了一眼司机,绕过车子继 续走。刚走到车门边,车门就猛地打开了,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人从车里钻出来站 到了我的面前。谁呀故意和我过不去吗?我疑惑地抬头,立刻就楞了。Gary?!恐 惧感瞬间蔓延开来,我慢慢向后退着,努力地笑着看着他:“嗨…好久不见……” “难道你不希望看见我吗?”“不…不是…”“那你往后退什么?”说着,他一把 抓住了我的胳膊,把我拉到他面前。“上次让那个家伙把你抢走了,这一次谁也别 想再夺走你!”我惊恐地看着他。他这话什么意思?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