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 在我和她分手的地方,长满了一些不知名的植物,我不知道它们的花什么时候 开什么时候落,每到冬天,它们总枯死,大地上不见踪迹。在从前的那些日子里它 们总开着黄的或是红的小花,我想我是恨它们的,但不知怎的,到了要离开的那天, 一时间却又忽然泪眼迷离。 她的眼睛谜茫却总有生气。我怀着不可言语的希望去看她,每每遇到那眼睛里 的光,所有的勇气便都沉沦到那无地的畏缩和怯懦中去了。我恨自己不是男人却不 知道拥有那样一双眼睛的也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女孩子。终于有一次,勇气鼓起我 一生的力量,我们的关系终于超出了友情。她在我怀中一直挣扎,但到了后来,又 似乎没有了所有的力气,我搂着她,象抱着一团棉花。幸福的生命里如同阳光,给 了我很长一段眩晕,而当我能看清了,阳光却也收起了它最后一丝光芒。 长长的睫毛,一双眼睛清如秋水,眼眶边似乎有闪闪的东西一直在亮,原来以 为是偶尔,到后来便是常常。深夜里我独自一人问自己,为什么呢?这到底为了什 么?忽然有一阵痛猛地刺了我一下,发了疯似地冲出居室,深宵的旷野孤独而凄美, 天地间只留我一声声扣击心门的声响。而当太阳生起的时候,见到她又抛开了自己 所有的判断,一心只想让她快乐,自己的悲哀却一直藏在没有阳光的地方。 夜中的念头到了最后终于成了真的。我不知到自己说了什么,但脚下那双久伴 的鞋最后还是带我离开了那开着小花的地方。身后隐隐穿来一人的哭泣,所有的记 忆在一瞬成为空白,我对自己说,不能回头,不可以回头,但到了最后还是没能忍 住,泪水一片谜蒙挡住了视线,模模糊糊一个女孩跪在憔悴的花草里,一直没有站 起来。 恍恍惚惚中,自己象一个丢失了钥匙的小孩,我知道我的大门在那里,但我却 找不到我的钥匙去开它,我只能在独自面对的时候,一次次无声地哭诉,直到泪水 濡湿了那铁青的门槛。 青苔在日复日的润湿中,渐渐地悄悄爬上了岁月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