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 死了死了。我娘死了。我爹也死了。 “你爹你娘死了?” 我娘死了。死了死了。我爹也死了。 “多好的人啊,这么早就......” 我娘死了。我爹也死了。死了死了。 “娃儿,你往后该怎么过呀......” 死了死了。全都死了。 我娘死了,死时她成了一块饼子。车就在那道上翻下去的,它大概想学猴子。 多美的山啊!老高老高,像我娘的那对大奶子,绿色的大奶子。山叫什么名字? 大概没有名字,但它确实很像我娘的大奶子,我吃着长大的,一直到三岁。那这山, 就叫二奶山吧。 我也是二奶山养大的,二奶山的水很甜,和我娘的奶水一样甜。我娘有雪白的 奶子,这里有绿色的奶子。我娘的奶子上没有绳子,二奶山却被一箍箍圈子绑的严 实,上面有黑乎乎的虫子爬上爬下,我爹管叫盘山公路和东风牌,见过世面的人。 我娘的奶子上也会爬有虫子,我娘会在昏黄的灯光下把沉甸甸的奶子露出来,就在 我爹和我面前,掐着或捏着叫虱子的虫子吮着或咬上那么一嘴皮子和一口。我爹和 我都看的真切,我爹和我都想要咬住那对奶子上深杏色的头。我爹他不让我咬,我 娘不让我爹咬,我娘把我爹赶到外屋。我爹出去时眼睛睁得很大,愤怒地看着我, 火火地盯者我娘的奶子。我知道我爹恨我。我娘打圆场:“急啥?和个岁把儿的娃 子争什么,早晚还不都得给你吃上,我躲得过你这头狼?” 我娘死的时候,那对奶子成了饼子,我爹躺在我娘旁边,眼睛瞪得圆的很,是 为我娘的奶子咋变成了饼子惊奇。车像猴子一样从二奶山的腰跳到了脚,车也成了 饼子。 我爹和我娘在村里都很有些名声,我娘的名胜是她的大奶子,我爹的名声是大 眼睛,我也出了名声,我是大嘴巴。我吃我娘的奶吃到三岁,我爹他不让我吃了, 让我喝粥,粥不甜,我要吃我娘的奶子。我娘心疼我,在爹不在的时候会奶上我两 口,我知道那里已经没有奶了,但我还是要吃。我爹进门要是撞见,就一巴掌扇到 我的后脑勺,骂着:“吃你娘个头吃,死到那边去。”我知道我爹嫉妒我,我不哭, 我爹奇大的巴掌让我眼前旋转着大大小小的奶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我娘以她的奶子有了名声时,我还不懂事,甚至可能在我出世前我娘就肯定是 以她的奶子出名的。男人们会当着我爹和我的面要自己的女人以我娘为榜样,“补, 要补,把奶水补足了,跟柱子他娘一样”。他们也会开我爹的荤玩笑,“你家女人 奶子那么大,平晌奶你不?” 我爹是很严肃的人,用瞪大的眼睛骂“日你娘,奶你呢。”旁的人接过话“奶 吧,奶吧,这么俊的女人,奶死俺也愿”,我爹就操起身边任何可以拿起的东西扑 向他,引来一阵哄笑和劝阻,也为我爹引来大眼的名声。可我确实见过我娘奶我爹。 那阵子我都已经上学,可能是我娘想我小时候,就在月亮下把那对微微下坠的奶子 塞到我爹嘴里。月亮一直亮了好几天,我娘也奶了我爹好几天。初伏银白的月光铺 满了床,也铺到我娘的奶子上。这是我见过最美的奶子,旁儿虎子他娘的奶子我见 过,就在奶他妹子的时候,粗黄粗黄,村里其他女人的奶子我也见过的,都没我娘 的好看。我迷迷糊糊地躺在床尾,瞟见我爹不知啥时已经起身,坐在床头搂着我娘, 把头埋在我娘的奶窝子里。我也想娘奶我,可我听见我爹嘴里“叭兹、叭兹”的, 嗓子眼干出“嗷嗷”低沉的声音,眼睛也射着月亮一样银白的光。我娘抱住我爹的 头,在那抖动,声音很轻,跟病了似的。我不敢,我怕我爹会吃了我,也就迷迷糊 糊地睡去。 一连几个晚上我都没睡好,白天念学的时候无精打采,老是想着我娘为何要奶 我爹。我问虎子“虎,你娘奶你爹不?” “日你娘,你娘才奶你爹。” “俺娘确实在奶俺爹。” “日”......现在,我娘的奶子成了饼子,奶不了我爹了,是车翻了筋斗不让 我娘奶我爹,并不是我娘不想奶我爹,即使她不再奶我爹,也应该想着奶我。 “娘,你奶俺吧。” “咋?都上学了还要娘奶你?去,念字去,别又让你爹骂你”。我知道我娘她 其实想奶我,只是怕我爹的缘故才拒绝。 “爹,俺娘奶你?” “懂个熊。滚到一边去,不学好。” 我爹他骂了我。 我娘死了,我爹也死了,没有娘来奶我了,也没有爹不让娘奶我了。我想我娘, 我想娘的奶子,是二奶山比不上我娘才害了她。我娘和我爹被抬回来的时候,都没 穿衣服。我看见我爹的脑子粘满门板,眼珠子耷拉在脑袋一侧,下身也光着,鸡巴 坍塌在两腿间。我娘很平静地对待我爹的死,安详地睡在我爹身边的门板上。围了 一圈又一圈的人,大姑娘也没回避,冲着我娘的奶子去的,都在议论“惨啊,这柱 子往后该怎么活”,“该不是吓傻了,连哼都不哼一声”,“谁养他”......谁愿 意奶我我跟谁。 大姑娘里有一个叫娟儿的,看我的眼神和别人不太一样,我知道,她会奶我的。 娟儿她娘是个寡妇,老实的妇道人家,男人死了有些年头,早年有过一个男娃 子听我娘讲比我小,我正月,他腊月。以后被水冲走,应该是死了。那年水很大, 尽管当时我只有五岁,但知道那已经是大水了。娟儿比我大八岁,我十岁。娟儿很 俊,听村上的男人们讲的,但我知道我看娟儿很舒服,而且,娟儿和我娘一样,有 一对好奶子。 过继没多久娟儿就像我希望的那样第一次奶了我。那天的日子是红的,娟儿带 我去山对过卖金黄的麦子,我喊娟儿“姐”,娟儿就喊我“弟”,“姐”“弟”走 了十几里山路。我背个小包,她担着百十来斤的担子。 “姐,歇会吧,俺累了,也渴了。” “那你就到河沿喝些水,姐在这看着,别喝多,生水。” ......“弟,喝完了吧。喝完你就给姐看着,姐去凉快一下。” 娟儿就到林子里脱掉汗透的褂子,下了河。娟儿的奶子确实是好奶子,雪白雪 白,滚圆滚圆,粉色的头向上噘着,还有两片坚实的腚,很像我娘。我抱着腿坐在 河滩上,直直地看着娟儿和娟儿的奶子。 “弟,你不看着东西光盯着俺干啥?” “姐,俺想俺娘了。” “弟,你就把俺娘当你娘吧。” “姐,俺想你做俺娘。” “呆死掉了,你姐还没嫁呢。” “奥......” 娟儿已经穿好衣裤上了岸,我低着头跟在她后面,不吭声,一直沉默到卖完麦 子回来。 “姐,你奶俺吧。” 娟儿的脸一下子红了,红的就像山那边的快坠下去的太阳,红的就像太阳那边 浮着的霞。 “呆子,姐还没嫁男人,怎么奶孩子。” “俺想俺娘了,俺娘就奶俺,还奶俺爹。俺也想你钠俺。姐奶俺,俺做姐的男 人。” “瞎扯,大呆子,别想你娘了,过来。” 娟儿把我带进林子,扒开一处草深也阴凉的地方,坐下。 “来”娟儿把我拉过去,作在她怀里。娟儿解开褂子,雪白的奶子就蹦出来了, 水灵灵的,散发着二奶山的味道,“俺奶你,吃吧。” 我却不敢了。 “过来呀”娟儿把我的手拉到她滚烫的胸前,我的嘴凑过去,猛然含住左边的 大半个奶子,手在揉着右边的奶子。 娟儿在抖。 “弟,别想你娘了,姐疼你。” “姐,俺不想你当俺娘了,俺要你当俺老婆,回去就跟娘讲。” “瞎扯啥?你要是跟娘提这回事,姐以后不奶你了,也不疼你了。” “接,俺不讲。” “姐,你的奶子好香。” “姐,你的奶子好软。” “姐,你的奶子好白。” “姐,你的奶子......” “弟......” 娟儿跟娘讲她要带我睡,照顾我,娘同意了,娟儿就搬到我那床。那阵子,每 天晚上,娟儿都会很认真地奶我,我也很认真地揉着娟儿。 “弟,姐疼你不?” “疼,接。俺喜欢俺姐。” “以后大了,谁欺负姐,你帮姐捶他。” “谁欺负姐俺杀了他。” “呆子。” 娟儿要嫁出去。那年,我十四,半大小子了,娟儿也二十二了。那年,天旱, 缺水。那年,我娘变成饼子四年了。娟儿要嫁的地方是娘娘庙,男人出去做工才回 来。礼都下了,就等过了八月十五办事。 日子一天一天近了,娟儿不光在家奶我,在夜里奶我,出去到哪都带着我,有 机会白天也会奶我,每次娟儿的眼圈都红红的。 “弟呀,姐要走了,以后不能常奶你了。” “俺跟接过去,帮姐干活。” “又呆了,俺是嫁人,不能带你,娘还要你照看呢。” “姐,俺照看娘。你以后不能奶俺了。” “姐,你奶子好香。” “姐,你奶子好软。” “姐,你奶子好白。” “姐,你奶子......” 娟儿最后一次奶我是在我爹我娘坟前,被虎子看到了。娘娘庙的男人是冲着娟 儿奶子去的,知道娟儿奶我就骂娟儿是淫货。村里人也传开了,说我像我爹,注定 喜欢吃女人奶子。 “柱,你姐奶子好吃不?” “柱,哪天也让你接奶俺。” “柱,你和你爹真像。你娘奶你爹,你姐奶你。” “柱......” “我杀了你个狗日的......” 礼被退了,娘也骂娟儿不规矩,骂我是灾星。我对娘讲:“娘,别人不要姐, 俺要,俺娶俺姐。” “你造的孽呀,叫俺怎么活。” “娘,俺是王八羔子,你别怪俺姐,俺养你和俺姐一辈子。” “娘,你别骂弟了,都是俺造孽。” “我那可怜的当家呀......” 娟儿疯了几天,死了,投的河。找到的时候都漂过二十多里路了,但娟儿长了 一对好奶子,二十里外的人一看到水里的娟儿和她的那对奶子,就把她送回来了, 他们也为娟儿的奶头周围一圈明显的牙印惊讶,据说是死了娘的狼崽子咬尸体留下 的。娘也跟着喝了农药。两个女人摆在院子里,娟儿和我娘死的时候一样,那对奶 子很是煞眼。 “哎,多好的闺女,跟她娘俩没关系的。” “都是这个灾星,谁养他谁倒霉。” “心多毒呦,哭都不哭。” 我没哭,我把眼睛睁得和我爹一样大,扫视周围的人群。我努力寻找哪个姑娘 看我的眼神不对,好让她奶我。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