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对於我心中隐约提到的关於女孩子的问题,母亲说只要你好好去做人,这些事 情我是不会管你的。男子汉大丈夫,做事情不要怕。读了这麽几年大学,怎麽越发 没出息了。 放下信,心里恍然大悟一样,原来做人,做事情就这麽简单,好好去做,对自 己有信心,这正是从前的那个我啊! 生活一天天的重复下去,我生活的态度却慢慢地在改变,变得很自信,很上进。 阿全感叹我最近是著魔了,我却知道完全不是那麽一回事。我现在所做的完全只是 我高中时代的翻版,那时我很潇洒。虽然学习忙,但我学习效率很高,通常只花一 点时间就能把知识掌握好。回想起来,也没什麽秘诀,只是用心罢了。《菜根谈》 中说道:“人心一真,便金可断,石可贯。”诚哉斯言。 紫萱和我在网上聊得越来越多,话题也渐渐很私人化,我们偶尔通电话,常谈 谈彼此日常的琐事,还有新闻,足球。通常两人都能取得高度的一致,除了她是皇 马的球迷,我是曼联的球迷之外。 我问她为什麽喜欢皇马,她说她喜欢劳尔。她告诉我劳尔每次进球都会亲吻他 手上的戒指,那是献给他的妻子的。“一个人心理总是接挂著自己的妻子,这份忠 诚是最好的品质。” 於是我告诉她男人难免会花心一点的,就像我,也有点花心,但我觉得自己是 个好人,也会是个好丈夫的。她对我嗤之以鼻。 偶尔我打趣说:“紫萱,怎麽还不找个男朋友?” 她说:“我在等你毕业後来追我呢。” 这时我总被她哄得很开心。类似的情况还很多,她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子,又 很会揣摩人意。很多时候我心情不好,她也会安慰我,有时我难免脾气不好,她却 也不生气。想想真是难得,漂亮的女孩子往往因为从小追碰的人很多,因此不大容 易会迁就人。所以我往往会怀疑,也许紫萱很难看吧。但是作为一个单纯的网友, 能这麽理解你,这麽和你推心置腹。外貌又何必强求呢。 李玲玉打电话过来,说晚上叫我和阿全过去她家吃饭。我很是疑惑,原来她会 做饭? 阿全一听有便宜饭吃,精神抖擞。好好打扮一番,做出个小鸟依人状跟著我走。 我问:“阿全,你干什麽?” “今天这顿沾你光,自然以你马首是瞻。”阿全抛了个媚眼说道。 我大骂道:“小子,你少来恶心我了!” 两个人嘻嘻哈哈,很快就到了李玲玉家。李玲玉和陈思琪微笑著一起来看门, 我看她围裙都还没摘下,低声对她说:“李玲玉,你现在这样子真像个小妻子等丈 夫回家。” “你!”她气得眼睛圆睁,却也不好发作,我大摇大摆地从她身边走了进去。 “李玲玉,说真的,我对你的厨艺不是太有信心,今天这顿我是做好了心理准 备的。”我开玩笑说。 阿全拍一下我的脑袋:“住口,竟然敢这麽说我们的李姑娘,没看到我护花使 者在此吗。” 她们两个被我们耍宝逗得一会儿笑,一会儿生气。气氛非常活跃。 等到吃饭的时候,我才知道我犯了个极大的错误。李玲玉不是会做饭,而是根 本就是超一流水准。我和阿全吃得连舌头都差点吞了下去。 李玲玉说今天是我给陈思琪辅导一个月的时间,所以才请我们来吃饭。并说当 初是委托阿全在学校找个信得过的人。後来阿全推荐了我,陈思琪也说觉得我这个 人还蛮有意思,於是她出面向陈思琪父母保证我的信誉不错。我想起当初陈思琪父 母说李玲玉为我担保,至此总算恍然大悟。 阿全再次拍了我脑袋,说这会你该住嘴了吧。并提议因为我的出言不逊,对主 人无礼,罚我今天负责洗碗。他们三个一致同意。 好在洗碗的时候,李玲玉也在我旁边收拾别的东西,不至於让我太无聊。 我後来干脆说:“李玲玉,帮我一起洗碗好不好?” 她清澈的眼神看著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洗碗的时候,我们的手偶尔 碰在一起,於是相视一笑。 我说:“谢谢你帮忙。” 她抿嘴摇了摇头。我看她手在水中越发显得嫩白,当真是“指如削葱根”。乘 她不备,抓住了她的小手。她挣了一下没有挣脱。朝我不解看来,我满怀柔情地注 视著她的眼神,尽量暗示她我多麽迷恋著她。她的眼神中有疑惧,有彷徨,有柔情 万种。她的眼波在灯光下不住闪动。两个人就那样僵持在那里。 不知过了多久,听见陈思琪叫我们,问收拾好了没有,叫我们快点出去打牌。 她低声说:“还不放开我。”我才赶紧放开,脸上一热,真不知道刚才怎麽这麽大 胆。 晚上四个人打流行的八十分,尽欢而散。路上我心情好得很,边吹口哨边走路。 阿全看著我说:“风哥,如果说你最近没吃错药,就是我吃错药了。” 阿全叹了口气接著说他刚和吴敏吵了一架。我最近忙著看书,争取做个好学生。 倒真的很长时间没注意他和吴敏之间的事情了。我问怎麽回事。 他说:“其实也没什麽,也许是我这个人不是太好吧。最近两个人在一起总是 不太开心,她好像对我身上每一个小毛病都看不顺眼。总之说来说去就是觉得我不 够爱她。” “天啦!我还不够爱她,我几乎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她身上。”阿全抱著脑袋 说。 我很想告诉阿全女人这麽做也许就是在暗示你分手,但这话怎麽都不忍说出口。 只能拍拍他肩膀说:“顺其自然吧。” 阿全吐了口气说:“也只能这样了。” 看道路两旁树影黑沈沈的,秋风吹来,已经稍微有点凉意。 经过上次那件事情後,我越发肯定在李玲玉心里应该是不排斥我的,於是我在 平时无事时,也常去她那边玩。有时候钻在她的书房看一晚上书,有时候看她提毛 笔写几个娟秀的字,偶尔陪她们两个逛街,打打牌。透过纱窗看日影在地板上斜斜 抹下一缕淡黄色,才知道一天的时间是那麽的短暂。 江锦枫也时常跑来,其实他人也很不错的,就是大概一帆风顺惯了,往往受不 了一点委屈。而且我去李玲玉家有著大好的借口,说是帮陈思琪辅导。如此一来, 显得我和她们两个的关系亲密多了。他很是不忿,常常暗暗挑起和我的争端,比如 打牌,运动的时候总要显得比我厉害一样,似乎处处都要强过我去。要是在一个月 前,我肯定早就和他正面冲突了,但是只从母亲那封信寄来之後,我逐渐找到以往 那种悠然的生活步调。碰到这种情况,往往都是淡然一笑。陈思琪很是不解,责怪 我怎麽这麽没用。我想我总不能告诉她我这样做才是真正的取胜之道吧,要是这点 小算盘被李玲玉知道,那可真是其心可诛。 这天我正在看书,听得外面有客来访。我去开了门,是一对大约五十多岁的夫 妻。我第一次见到他们,便问:“你们找谁?” 两个人诧异地反问我:“你是谁?” 我被问得好似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脑。随後出来的李玲玉笑著把我拖到一边,叫 了声:“爸,妈。”又凑过去低声说了什麽。 原来这二位慈眉善目的长者是李玲玉的父母。看来他们也早就从李玲玉口中知 道我,所以对我倒是很和气。而且还执意要留我一起吃晚饭,我看看李玲玉,她朝 我点点头,我赶紧答应。 吃饭时,两位老人对我的家庭,学习刨根问底。我小心谨慎地应付,好在他们 态度和善,这顿饭吃得倒也还算开心。我在心里纳闷:“莫非是来特意考察未来女 婿的?” 吃过饭,时候尚早,两个女人对著电视拉家常,琐碎得让我不敢相信那是我心 里的天使。 李父显然和我有同感,不住皱眉,後来干脆拉我到一边下象棋去了。 我打定主意要好好谦让一番,以给他留下好的印象。下棋时好好掌握分寸,对 於小得小失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两个人互有胜负,李父对我大加赞赏:“年轻人能 像你这麽沈得住气的真的很少了。” 我回答说:“其实是伯父你棋风好,淡泊宁静,有一股冲和的气象,和你下棋 想急也急不来啊。” 他笑呵呵地说:“拍马屁,不过说得还算有点对。明天早点过来,我们再来大 战三百个会合,怎麽样?” 我连忙应承下来。 第二天两人杀得兴起,几乎连中饭都不愿意吃了。吃过中饭,李父又要拉我下 棋。李玲玉不依,说今天已经坐了这麽长时间,对身体不好。说要我们出去走走。 他说也好,那我们去湖里钓鱼。临出门时,李玲玉对我说:“我爸爸身体不太好, 你帮我照顾一下他。” 我说:“我知道了,有报酬吗?” “没有!”她嗔道。 “以前钓过鱼吗?”李父问我。 我说:“有过,我家旁边就是一条小河,夏天的时候我常去。” “哦,那你说说钓鱼的最大乐趣在哪里?” “当然应该是看到鱼儿上钩时最高兴。”我不假思索说道。 “不对,那样的乐趣算不了什麽。钓鱼的最大乐趣不在钓鱼上,而在於你把鱼 钩一放,接下来这段时间,你就可以什麽都不想,不问,这种心境才是最大的乐趣 所在。看著水面发呆,不也是很好的吗。古诗说:”又得浮生半日闲‘,就是这个 意思了。“ 我想想,很有道理。想起我以前钓鱼的时候,经常坐在树荫下,用草帽把脸一 盖,躺在那里是何等的惬意。根本不需要去想能不能钓到鱼。我点头说:“伯父你 这麽一说,我也觉得很是,以前我就有过这样的经历。” 他笑著说:“看来我们两个很投缘。” 我们把鱼钩扔了下去,绕湖走了走,随便说写闲话。开始时我还拘谨,後来慢 慢地随便起来。 他突然说:“真想再下两盘棋,就是有点怕玲儿发现饶不过我。” 我说:“伯父,要不我去买一副小一点的,就不怕玲儿发现了。” 他马上赞成。於是我去外面商店迅速把事情办妥。虽然棋子小了点,也没有那 种把棋子砸在棋盘上叫声“将军”的味道。但有总好过没有。 我正被他一步棋逼得愁眉苦脸,苦苦思索之际。耳听得有人说:“车三平六就 好了。”我一看,果然好棋。他不高兴,抬头说:“观棋不语真君子。”话说到一 半就打住了,我看到原来说话的是李玲玉,旁边还站著个陈思琪。 李玲玉杏眼圆争:“好啊,谷风,叫你陪我把出来走走,你们,你们怎麽又下 棋!爸爸你也真是,一天到晚坐著对身体不好的……” 我们两个一声不啃挨她训,训完後,我刚买的象棋也被陈思琪没收。两个人乖 乖地收了鱼竿跟她回家,途中相对苦笑不已。 晚上陈思琪得意地对我说,是她今天看到我们在下棋,回去偶尔和李玲玉说了, 我们才会东窗事发。我详怒道:“下回再做小特务,以後就不和你去图书馆看书。” 她委屈地说:“我又不是故意的,下次看到了不说就是。” 我赶紧安慰她说我开玩笑,随便说说,其实没什麽事,她才转而高兴起来。 时间过得好快,张信哲和李纹刚为《宝莲灯》做完宣传,张惠妹个人演唱会的 广告攻势又铺天盖地而来。转眼间,我大学时代最後的一个暑假就要结束。和以往 任何一个暑假不同的是,我既没有玩物丧志,也没有整日钻在书堆之中,也许正如 雪碧那句广告词说得那样:晶晶亮,透心凉。 不知从哪天开始,我开始像陈思琪那样把李玲玉称作玲儿,我怀疑自己是不是 武侠小说看得太多,所以对女孩子叫什麽雪儿,冰儿之类的称呼总有种亲切感。我 开玩笑说:“玲儿,你以後就叫我公子吧,小说中都这麽称呼的。”李玲玉和陈思 琪同时怒斥我:“做梦!”於是这个美妙的计划破产了。 这天是暑假里最後一个周末,兼职,陈思琪的家教这两份工作都已经结束,拿 著自己辛苦一个暑假挣来的钱,心里总想著要出去散心。 母亲写信来,说弟弟升初中了,学费高得吓人,但好在家里已经东拼西凑准备 好了第一个学期的学费。我将自己挣来的钱堪堪留下学费和第一个月的生活费,其 余的都寄回家。出去散心的计划泡汤了,不过我并不觉得遗憾,毕竟暑假过得很充 实。 去向李玲玉和陈思琪辞行,这边的工作都已做完,马上要搬回闵行去住。我特 别感谢她们这两个月来的尽心照顾,以後相隔的远了,大家都要各忙各的事情,见 面的机会难免要少很多。言罢自己心里也有些黯然,回想两个月的相处,是那样的 开心,更难得的是这两个月的时间重新让我的生活走上了正轨,这种转变是我自己 始料不及的。 她们两个有些意外,沈默了一阵子,吃饭时陈思琪问我:“你以後还会来看我 们吗?” 我看了一眼李玲玉,她眼中也满是期待的样子。我笑著说:“当然会来,两个 这麽漂亮的女孩子在这里等我,就算打断了腿爬也要爬回来。” “呸,好端端的又来胡说!”陈思琪说。 李玲玉更是脸一沈:“这个油嘴滑舌的毛病,应该改掉才好,要不然肯定是个 花心的人,不知道以後要有多少麻烦。那样的话干脆不来算了。” 我吐了吐舌头,陈思琪偷偷对我说:“假的,玲儿姐不喜欢成天一本正经,一 副君子模样的人。” 於是话题一转,问我接下来是不是马上就走?我说处理一下其他事情可能还要 几天,倒也不是太急著走。 李玲玉说:“那很好啊,我和陈思琪正准备出去玩,你也去好不好?” 我想起自己囊中羞涩,犹豫再三,摇了摇头。李玲玉说:“有什麽问题?难道 和我们两个都不能说吗。” 我於是如实说了我的情况。李玲玉笑了笑:“我们两个女孩子出去也有些怕, 你给我们做保镖,还要帮我们搬东西,做苦力,算我们雇你,那不就好了。” 陈思琪加了一句:“如果你做事不够勤劳的话,扣你工资,玲儿姐记账,等你 工作有钱了再还。” 我看她们两个半晌,她们脸上都很真诚,都是真心希望我去的,我虽然放不下 面子,但也不忍拂逆了她们的好意。再说,整个暑假,我在李玲玉家白吃白喝得太 多,想想大家相处的这段时间,实在无须去计较那些东西。於是点头答应,一番紧 张的筹划後,决定前去莫干山。 莫干山位於浙江省德清县境内,相传干将莫邪在此铸剑而得名,山上有剑池遗 迹,更有蒋介石,杜月笙等人曾住过的别墅。其他景点倒罢了,但山上的别墅实在 令我向往。盛夏时分,山上凉风阵阵,偶尔有云雾从山谷中蒸腾而上。若是能和红 颜知己在这里一同避暑,那该有多消遥自在。 这里遍山都是竹林,一眼望去,郁郁苍苍。踩在柔软的竹叶上行走,耳听山风 吹过时竹林发出龙吟一般的声音,让人心里更是宁静。 我们都不大说话,陈思琪是爬山爬得没力气说,而我是不愿意破坏竹林中的这 种意境。李玲玉也不大说话,莫非她和我心里想得差不多。我看她的时候,她总假 装没注意,四处东张西望看风景。 陈思琪兴致很高,想要多看几个景点,可惜体力却太一般,三人一路走走停停, 待得下山来,已是黄昏时分。 因为山上过於潮湿,不便住宿。晚上住在山下莫干湖畔的一个宾馆里。 我一个人住个单人间,她们两人住在隔壁。晚上的时候,看窗户外面的庭院被 月光照得如白昼一般,我心念一动,去敲她们的门。 李玲玉从门後探出头了,看是我,说:“进来吧。”我正想进去,陈思琪从後 面挤过来,笑著用手一挡说:“不行,谷风他坏得很,不能让他进来,有事门外说。” 我差点气得昏倒在地。赶紧澄清自己的来意,只不过看月色正好,想叫她们一 起去湖上荡舟玩耍而已。 李玲玉惊喜地说:“好主意,我还正担心晚上睡不著呢。”陈思琪也高兴得跳 了起来。我对她说:“你看,我没有打坏主意吧。” 陈思琪说:“哼,那也是暂时的而已,我怎麽知道你以後会不会。”我真是拿 她没办法,不知道什麽时候她就开始认定我满肚子坏水,恐怕跳黄河也洗不清我的 冤屈。 和管理员好说歹说,在送礼若干,保证我们都会带好救生圈,并保证我们只在 岸边晃悠两下就上岸的情况下,管理员终於答应给了我们一条小船。他自己则上了 另一条船,离我们不远,随时准备救护。 在岸边的垂柳下,我用力一撑,小船便顺著水滑了出去,身後拖出一道长长的 波纹。波纹散开处,映著我们三个人的身影。 这一晚月亮还算圆,前两天刚过了中元节。整个天空除了几丝淡淡的云外,都 是一片深蓝色。水中倒影著月亮和天宇,我们和小船夹在中间,仿佛置身於一个水 晶世界中一样。 抬头看去,月亮就像挂在莫干山顶一样。陈思琪说:“以前看文章中说:”山 高月小,水落石出‘,原来高山下看月亮确实会很小的。“她说的是苏东坡《後赤 壁赋》中的一句话。我听了,想起《前赤壁赋》中东坡船上一个客人唱到:”桂棹 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於怀,望美人兮天一方。“如今我佳人相伴,而 且还是两个之多。当真是志得以满,洋洋得意。 她们两个莫名所以,齐声问我:“你傻笑什麽啊?”我赶紧说也没什麽,只是 现在处在这麽优雅的环境中,自然心情很好。她们将信将疑说那也是。 李玲玉和陈思琪并肩坐在船头,我坐在船尾,偶尔划一下桨,三个人漫无边际 闲聊著,任由小船自己飘荡,不觉中竟然已到湖心。放眼望去,一片空灵,水光月 光,交相辉映,心怀大畅。忍不住就想纵声高呼,可是那样也太粗鲁了点,恐怕要 唐突佳人。她们两人是背著月光,秀美的脸看不清楚,但是绰约的身姿却更显动人。 陈思琪低声嘟囔道:“大色狼,也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什麽。”李玲玉忍不住就笑了。 我意识到由於我向光,心里想什麽,脸上表现出来的怪样子被她们看得一清二 楚。不由大是尴尬。 为了缓解气氛,我背了一首词:“洞庭青草,近中秋,更无一点风色。玉鉴琼 田三万顷,著我扁舟一叶。素月分辉,明河共影,表里俱澄澈。悠然心会,妙处难 与君说。” 她们两个一起鼓掌,陈思琪问:“是你自己写的吗?”我说:“不是,是宋代 词人张孝祥的作品。我是大色狼,哪有这麽好的才学。” 陈思琪指著我的鼻子说:“你这个人别的不说,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三人同时一笑。李玲玉问我马上要毕业了,有什麽打算。 我说:“我想做公务员,从政一直是我的最大梦想。也是我父亲的对我的期望。 ‘尽挹西江,细勘北斗,万象为宾客。’也只有从政才能有可能做这样大气魄的事 情。” 陈思琪说:“是留在上海吧?” 我说是的,我觉得上海的制度算是比较健全的,这样应该更适合我这样没後台 的人发展。 陈思琪说:“那太好了,以後我们可以在一起了。就像今晚一样,要是我们三 个人总是这样该多好啊!” 我看看李玲玉,她正在若有所思的样子,我说:“那当然是很好,是吧,玲儿。” 李玲玉微微一笑,却不回答。 终於管理员划船过来,硬把我们赶上了岸。 “你们真是我见过最风雅的客人了,本来是不想打扰的,可是时间真的已经很 晚。要不,明天再来?”他很友善地笑说道。 我们连声称谢不已。 三人荡舟,人生几何。这一次,是我平生度过最美妙的一个夜晚! 虽然很是恋恋不舍,虽然这也是人之常情,美好的东西谁不留恋,但是我们还 是在第二天回家了。 回到学校,阿全正找我:“这两天都没见你,上哪里去了?”我原本的告诉了 他。他笑了笑:“你小子。晚上请你出去吃饭,算为你暂时离开饯行吧。” 我笑著说:“好,难得你这麽轻易答应请我吃一顿。” 晚上阿全和我去了附近最有名的湘菜馆,点了几个菜,叫了啤酒。两个人喝著 喝著,话也越来越多。回想两个月来的相处,难得大家一见如故,可能真的是臭味 相投吧。 说到和李玲玉,陈思琪两个相识的过程,也不由莞尔。阿全说:“风哥,将来 成功後,可别忘了我这个红娘。真正的是劳苦功高。” 我说:“哪里的话阿,现在说这个真的是太早。你和吴敏怎麽样?” 阿全苦著脸说:“还能怎样?我总觉得没戏,但又不舍得放弃,毕竟我这两个 月的心思全花在上面。只能是就让它这样下去吧。” 我说:“如果实在觉得不行,干脆你先提出分手吧。免得将来自己难过,据说 那种被甩的滋味不好受。” 阿全说:“那也不好,我先提出,对她来说她也会不好受,我既然喜欢她,何 苦让她不开心,是吧。” 我无言以对,阿全这个人就是这样,并不伟大,但实在。我想夸他,但也找不 出什麽好说的来。 话题一转,他问我学费准备得怎麽样了,我说已经勉强够了。 “嗯,那就好,有问题的话尽管和我说,我们兄弟两个不需要计较那麽多的。” 他拍拍我的肩膀。 我说:“我知道,放心,有什麽事肯定第一个找你来帮忙。” 阿全呵呵傻笑,说我可真不客气。 晚上收拾好行装,准备第二天回闵行。第二天是星期天,也是交大向来选择做 学生注册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