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做一件全新的事,投入一个全新的环境对人往往是一个挑战,工作也不例外。 由於我以前所学的专业和现在的工作几乎没什麽联系,我不得不从零开始学起。部 门里面组织培训之余,我把大部分休息时间也用在了自学上,为的是能够快速上岗, 独当一面。 生活过得很忙碌,但也很充实,淮海路的灯火依然通明璀璨,但但大多数时候 我只是匆匆而过。晚饭一般都去李玲玉家吃,和她们两个耳鬓厮磨,其乐融融。我 想我这辈子也许就这样过下去了,这也正是我满意的。 唯一可虑的就是我始终不能确信自己是否已经算和李玲玉之间有了稳固的关系, 我们从来都没有承诺过什麽。很多时候,我轻轻拦住她的腰,走在公园,走在闹市, 走在灯红酒绿之中,我总怀疑这是不是个梦境。我试图更进一步的接触她,总被她 温柔而坚决地拒绝。 我逼得急了,她解释说她觉得那样太轻率了,她认为一个女人应该在面对她的 丈夫的时候才能付出所有。我说,那玲儿你就嫁给我吧!她调皮的笑笑说:“我可 还没想过要嫁给别人,包括你。” 我问她:“那你想嫁个什麽样的人?” “嫁个我梦中的白马王子。”她抬头看著外面的蓝天白云,悠然地说。 我心里一阵不痛快,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把话题转移开去。风吹起她的秀发, 有两根发丝轻轻拂过我的脸,扫在我的眼睛上。我眨眨眼,有种酸楚的感觉。 夜深人静的时候,拨号上网,紫萱正在上面。我们互相打招呼问好。紫萱责怪 我毕业後这段时间都不和她联系,我说这段时间忙著先安顿下来,又是培训,倒不 是我故意不和她联系。紫萱说那也是,接著给我讲述她这段时间的生活,小到每个 细节都仔细说出来。聊到会心处,我对著电脑微笑不已。仿佛她就坐在我身旁,像 个老朋友一样讲述著她生活中的点滴,她的烦恼和快乐。有时候调皮,有时候温柔。 我对她说出自己的想法,并说:“紫萱,我现在坐在这里,闭上眼睛,就好像 看到你的眼睛在看著我,像今晚夜空的星星一样。” 她给了我个微笑的样子,说:“你都没见过我,就会瞎说。” 我回答说:“在我心里,早就有你的模样了,虽然只是我自己凭空想的,但是 你的每句话,每个动作,我都想象成就是我心里那个模样的女孩子在说,在做。” 她沈默了会说:“要是你愿意的话,明天正好是周末。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 说实话,我心里却有点害怕见她。说不清楚是为什麽,也许是为了维护心里那 种感觉。怕见面会导致这种心情不再,我不认为她会比李玲玉更漂亮,见了大概要 失望的;也许是为了表明自己对李玲玉是一心一意,这并不是表现给别人看,而是 给我自己,坚定一种信念吧。 我想了想,明天是公布录取名单的时间,我早答应要陪陈思琪去看榜的。於是 我对她说出明天的安排,实在是没空。 “哦,那以後吧。晚安!”她可能有点失望。 我心里觉得有点不安,打个电话给她,想解释一番我并不是不看重她,只是因 为我不得不遵守诺言。她却并没放在心上,笑著说:“我本来是决定这辈子都和你 这样做朋友的,不用见面。刚才被你甜言蜜语的,差点没有坚持原则。还好你自己 拒绝了。” 我哑然失笑,原来如此。 第二天看榜时,陈思琪惴惴不安的,牵著我的小手都微微颤抖。然而看到结果, 以绝对的高分进了想进的管理类专业。李玲玉笑盈盈地对她说:“早叫你别紧张了, 看,这回不用怪我和谷风两个不理解你了吧。” 陈思琪呵呵直笑,说:“这不能怪我,你们两个不在我的立场上,当然不如我 紧张。” 转而问我当初高考发榜时是不是也很紧张,我想想自己当初还在外面打工呢, 哪管得了这麽多。但还是点点头说是啊是啊。 回家路上,看看陈思琪高兴的样子,我抱起她就地转了一圈。放下她,自然而 然的就去抱李玲玉,李玲玉瞪了我一眼,轻巧地躲过去。我穷追不舍,终於达到目 的。李玲玉满脸通红,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我心里一荡,想起韦小宝说过:“女人 面孔红,心里想老公。”感觉自己这一抱果然是非同小可,大有成就。坐上车,发 现身边的陈思琪脸也是红的。我突然有点手足无措的感觉。一路沈默,也不知道和 她们两个说什麽才好。 日子过得好快,我和李玲玉之间越来越有默契,但这并不妨碍江锦枫隔三差五 来约她。我一面作出无所谓的样子,暗地恨得牙齿发痒。可又能怎麽样呢。有时候, 趁她午睡的时候,偷偷跑进去,甚至躺在她身边,她照样安安静静地睡在那里。我 轻轻抚摸她的发梢,她醒来时拧拧她鼻子,换来她微微一笑。有时候我睡著了,她 也照样来捣蛋。说看著我睡著的样子真可爱。 每晚她们两个睡觉前,我都闯进去,拍拍她们两个,像哄小孩子一样。陈思琪 说我:“大哥,你怎麽老是闯进女孩子卧室,真没礼貌!”我有些不好意思,决定 下次不再那麽做。 没想到隔两天後,陈思琪说没我陪一会儿反而睡不著。我哈哈大笑,说:“这 可是你自己要我进去的,可别说我没礼貌。” “好吧。”她倒很得意,干脆地答应了。 “玲儿,你睡得著吗?”我调侃地问李玲玉。她噗哧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马上惹来陈思琪的抗议,说她自己也不是小孩子。 九月初,我和李玲玉陪同陈思琪去闵行报到。故地重游,虽然才短短的两个月, 但心里却有种沧海桑田的感觉。我住的寝室已经住进了另外的学生。从楼下路过, 抬头看看,以前室友大锴精心培育的仙人掌已经从阳台上消失。我有点茫然,莫非 人生就像这宿舍和学生演绎的关系一般,来来往往的都是过客,而唯一不变的只有 楼前的一块绿地,以及明月秋风。正想著,一只温暖的小手拉起我的手,是李玲玉, “走啦,别胡思乱想了。”她笑著对我说。 我看看她的笑脸还有陈思琪急切而又有点激动的样子,定下神来。我们迅速办 好各种注册手续。还有幸作为“家长”被阿姨特许上女生楼。这是我第一次进女生 楼,难免东张西望。两个女孩子很是不满意。陈思琪说:“大哥,你收敛点好不好。 我以後可还要和这里的同学相处呢,你这样盯著别人乱看,我可真没面子。” 我说:“这肯定不会的,你看看这些女孩子谁有我们陈思琪漂亮,我再不济也 不会丢了西瓜去捡芝麻啊。” “哼!就会瞎三胡四的。”陈思琪对我嗤之以鼻。 这天,报到人群中一位家长给我的印象很深。一个四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黝 黑的脸上写满沧桑,朴实得如最普通的一棵老树立在那里。他穿了件黑色的中山装, 白袜布鞋,那装束一看就知道是来自北方农村。他静静地站在几个破旧的旅行袋边 上,看自己的儿子在那边忙碌著咨询一些什麽问题。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我看了莫名有些心酸,我父亲也应该是这个年纪的,假如他前几年能送我来报到, 大概也就这个样子吧。 李玲玉对我说:“今天就不应该让你来,看你总是感触这麽多的样子。” 我笑笑说:“也很不错,好过老是什麽都不想,而只是机械地一天天重复生活。 想得多了,人就会知道自己该怎麽做。孔子说,人不思则殆。这句话极有道理。” 看看时间已经不早,陈思琪又都已经安顿好了。我和李玲玉准备回家。陈思琪 一脸委屈:“大哥,玲儿姐,以後你们两个要记得常来看我啊。我一个人孤零零地 在这里会很可怜的。” 李玲玉说:“看你说的,周末不是都可以回家的吗。而且有空的话我们也会来 这边玩。” “好,一言为定。”陈思琪把我扯到一边,咬著耳朵对我说:“以後我不在家 里做灯泡,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我笑了笑,斥道:“去,就算有天大的灯泡,我也不怕。倒是你自己,在学校 可别被小男生轻易地追上了。” “我当然会的。”她骄傲地扬起脸说,并不受我的激。 回到家,一下车,我忍不住把刚才陈思琪说的话和李玲玉说了,李玲玉笑了笑, 说我的脸皮果然不薄。 “多谢姑娘美言。”我一个长辑到地,伸出手就要抱她,她闪身躲开。旁边经 过的老李一家看了哈哈大笑。李玲玉窘在当场,面红耳赤,斜眼狠狠瞪著我。想说 什麽却又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