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涉 飞机在蓝天中翱翔着,放眼下望,已经隐约可见无边无际的沙漠了。45分钟短 暂的飞行过后,我们抵达了包头市的白云机场。行程是非常紧凑的,毕竟时间不等 人,生命更不等时间。一与负责接机的人员碰面,我们马上开始准备出发。 首先我们乘坐火车来到白云矿区——一个人口不足两万的小城市,然后按预定 计划接受一些补给,最后再和派来的越野车队会合,并前往边境——晚上我们得在 那边过夜。 悍马越野车队到达后,装备行李由工作人员们运送到了越野车上,我们也随之 乘上了车。就这样,11辆越野悍马开始向中蒙边境进发。 在车上吹着空调,听着乡村音乐,我们的心情放松到了极致,仿佛这只是一场 穿越沙漠的旅行,而不是拯救科考队的国际任务。但实际上,这几个小时的旅程才 是最难熬的。灰色的公路旁,是无边的沙漠,除了其他10辆越野车和沙子,就根本 没有什么景物可言,而且眼前的景象总是一成不变的,我敢说如果现在睡一觉,醒 来时根本不会觉得车队有前进多少。 挨过了这几小时后,我们终于也到达了目的地。接下来就是救援行动的开始一 环,也是最重要的一环:搭建指挥部大本营。 数顶帐篷被立了起来,各种先进仪器也开始了检测,如果没出什么问题,这个 指挥部就会陪伴我们进行接下去为期一周的搜救行动,这里除了负责联系,提供我 们的具体位置等信息之外,还能派出预备队员协助我们,如果必要的话,还可以向 上级请求更进一步的援助。(比如派飞机啦,空投啦,派部队啦,等等。)不过话 说回来,大本营里的人员装备一点也不比我们差,反而有过之而无不及,谁让这次 行动备受国际瞩目呢? 晚上大约11点左右,三名向导也乘坐直升机赶到了,是两个蒙古人和一个中国 人,他们都长期生活在中蒙边境,接待过许多旅游团队,因此精通中,蒙,英语的 翻译。 就这样,我们在帐篷中度过了一夜,本来以为带上睡袋是多此一举,可是现在 却派上了用场,沙漠的温差太大,这儿的夜晚和我们在初秋时的差不多凉快。 清晨6.00,我们的队伍即将踏上征程。草草吃完了速食食品,向导们也牵来了 前往事发地点的交通工具——著名的沙漠之舟,由于越野车不能长时间在这种类型 的沙地中行驶,而我们又要穿越一片沙漠才能到达事发地点,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了。 “骆驼?”从未接触过这种动物的我们显然对骑着它在沙漠中行进抱着好奇。 “很舒服的!没问题!骆驼耐渴耐风沙能力强,又能背起好几公斤的货物,作 为代步工具再合适不过了!”蒙古向导布和微笑着解释道。这些骆驼是由一支前往 库苏古尔的商队借给我们的,而作为报酬,我们要护送他们一程,毕竟事发地点处 于他们通商路线的中段,而且附近也是抢劫商队的高发路段。 “可以出发了吗?”另一位蒙古向导巴雅尔开始催促,“行李,人,都齐了。” “OK,出发!”斯大林下达了命令,于是在我们挥手与大本营人员告别后,这 场死亡之旅终于正式开始了。 驼队不知疲倦地前行着,在沙地上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头上的太阳比平时火 辣许多倍,不过幸好有特制的军用沙漠大沿帽抵挡着,即便如此,我们仍然是挥汗 如雨。令我们惊讶的是如此酷热干旱的沙漠中依然顽强地生活着许多生物,像标志 性植物仙人掌,一些蜿蜒爬行的蛇类,还有不时从地表或岩石下钻出来,注视着我 们这些怪异“侵略者”的小蜥蜴。 “呼叫‘蓝箭’,情况是否正常?OVER. ”前方洛特尼克夫的对讲机中传出了 指挥部的呼叫。 “正常,就是太热了,真想回车里吹空调啊,OVER. ” 为了避免步科学探险队类的后尘,我们每隔一个小时必须与大本营通话一次, 当然,我们如果遇上紧急情况的话可以随时向他们求援。 颠簸到了傍晚后,另一排依稀可见的车轮映入了我们眼帘。 “就地休息,顺便检查检查地上的痕迹,还没被风沙吹尽,一定是不久前留下 的!”奥斯汀拉了拉缰绳,把骆驼停了下来。 傍晚已经没有了白天的炎热,但是仍然残留着那种沙漠中独有的沉闷。我们一 边享受着水与食物,一边讨论着接下来的计划。驼队不远处,库柏与韦森已经开始 对车轮印进行分析。 “没错,如果没有其他车队来过的话,应该就是他们留下的。看,这种三菱越 野车的轮胎痕迹。”韦森一回来,就将笔记本电脑伸到了洛特尼克夫面前,“左边 是沙漠中留下的痕迹,右边是这种型号轮胎的正常车胎印记,相似率达到百分之80 以上。” “这样最好。”洛特尼克夫合上电脑,“我们继续前进,顺着这些车轮印,一 定能找到他们!” 获得一线希望的我们继续开始了旅途,而商队也因为不同路与我们分别了,失 去了骆驼的我们只有步行前往目的地,不过幸好,大本营传来信息说我们所在的地 点离霍勒斯最后发信的地点只有不到2 公里。 分别时,商队的领队面色沉重地留给我们一句不知含义的话:“你们要去的那 地方是近年来没人敢去的地方。自从40年前的那次事故发生以后,没有任何旅客或 是商队再敢选择那条路径。那是条亡灵之路,会带走任何侵犯的生命,你们一定要 小心!” 后来向导才告诉我们,他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40年前也有一支商队为了赶时 间抄近路,选择了一条从没走过的路径,结果全部失去了音讯,后来的几个月也有 人去找他们,但也都是一去不复返。 “亡灵之路吗?有意思。”陈周笑了笑,“那就让我们看看那些‘亡灵’有没 有能耐把我们拖入死亡的深渊吧。” 晚间的沙漠徒步行程仿佛将我们带到了一千零一夜的故事之中,高挂的明月加 上被染成银色的沙丘,真是说不出的美丽。 “啊!!!”后方猛然传来一声惨叫。 “怎么了?!”所有的队员瞬间警惕起来,纷纷拔出枪指向叫声传来的方向。 身后不远处,向导布和痛苦地倒在地上,捂着不断流着鲜血的右腿,而他的腿上缠 着一簇奇异的黑色藤条,正贪婪地将无数带有倒钩的枝条不断缠绕着布和的小腿, 越绷越紧,并不断向大腿方向延伸。 “ухсэнурагмал(乌和森乌拉哥马尔)!”中国向导贾巴图大惊 失色地喊了出来。 “那是什么东西?”马丁慢慢地走了过去,抽出他那把锋利的兰博刀,开始切 割布和腿上的奇怪植物。但是还没削几下,那植物就将枝条延伸了过来,马丁的手 也差点被缠住。 “哎哟!”马丁迅速将刀与手缩了回来。 “要用火!”巴图提醒道,“我们称这种东西‘死亡植物’,以前也不是没有 遇到过,但是一般都选择避开,不过万一被它缠住,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它烧跑!” “谁有火呢?”马丁问。 我们把目光投向了约书亚背上的M202“闪光”,但马上又摇了摇头,这东西一 发射,恐怕连布和人都会没了…… “我来!”队副艾伦掏出了他的Zippo ,从雅各布那儿撤下了一块绷带,点燃 后丢向了死亡植物的本体。 绷带和植物都在缓缓燃烧着,藤条在慢慢松开,布和脸上的表情也渐渐缓和了 下来。10分钟后,这株植物,撤走了吸附在布和腿上的藤条,缩成一团随风滚走了。 我们立刻对布和进行了包扎,幸好,只是一点儿擦伤刺伤,不影响正常行走。 出行的第二天就遇到这种情况,真是个不吉利的开始。 “嘿,你们看!”伍迪站在一座沙丘上对我们招手。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 终于看到了目的地——远方被几块戈壁巨石包围着的一片不小的绿洲,在绿洲中, 两辆三菱越野正安静地躺在那里,似乎在欢迎我们的到来。 “上!”洛特尼克夫下达了极为简洁的命令,我们一行人随之迅速向寻找了40 小时的终点奔去。可谁又知道,我们已经闯入了它们的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