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轻轻推开门,短短的日子,却似乎让这个所谓的家变得灰雾缭绕。静静的看着 每一个房间,似乎那里还残留着最后的笑意,好象还有最后那餐晚餐后的余香。一 个人慢慢的走进了卧室,墙上还清晰可见,妈妈还在笑着,在爸爸的怀里,是那样 的温存,好象在召唤着,告诉我她很幸福,眼前忽然觉得一切变得模糊,白白的, 看不清,亮亮的,清晰了,这样一直重复着。月亮升起来了,一束月光斜进窗子, 趴在窗上,浸在月光里,不知不觉的睡去了。 “宝贝,起来了,一会上学又迟到了。” “哦,在睡一会嘛。” “快起来吧,睡久了,就醒不过来了。” “恩。” 伸个懒腰,走到客厅,忽然觉得阳光很刺眼,照在身上,那么温暖,那么安逸, 看着餐桌上的饭,妈妈不停的笑着,柔和的脸,那么亲切安详。不停的挥手。 “来啊,宝贝,来啊。” 慢慢睁开眼睛,月光依旧倾洒着,而周围却一片死寂,远处的客厅,依旧孤单 的沉睡,没有人来过,没有人离开,从来都是幻想,妈妈没有回来。不敢打开灯, 人们都说,死去的人是会找到回来的路的,如果打开灯,他们会迷失回来的路,妈 妈,我没有开过灯,你为什么不曾回来?妈妈,我好想你,梦里都是你,哪怕你喊 宝贝,都变得奢望。我不会忘记,那天你抱着我痛哭时的颤抖,不会忘记,你说过 我们相依为命,为什么又忍心丢下我,一个人走呢?妈妈,妈妈,妈,妈。眼前早 已看不清,泪水打湿了衣服,打破了这个安静到死的深夜。这个夜里,梦了好多, 妈妈,爸爸,家,大家都对我说,要去很远的地方,很远的。门铃终止了一夜的梦 魇,阳光依旧温和的照进窗子,没有因为不幸而没收幸福的可能,梦醒后依旧是时 间的流逝和所谓的现实。 “昨晚,还好吗?” “恩,还好。” “你是很好啊,他就不好了。” 影辰依旧有着阳光的笑容,一张不经世事的脸,没有悲伤,没有迷茫,一直这 样。 “凯旋怕你晚上一个人不行,在门口呆了一夜呢,你怎么都不说让他进去啊, 不是我早上来,他没准得让扫大街的阿姨扫出去呢。” 紫雪诧异的看着凯旋,凯旋低下头,不语。 “准备好了吗?” “哦,进来等一下吧。” 影辰座在沙发上,东张西望。 “昨天老师还问呢,同学们都挺想你,这几天就要准备补课的事啦,都快十二 月份了,得快点把课补回来啊,不然明年高考我们都可以家里蹲了。” “是是是,罗嗦的人能不能安静会啊,真是的。” 这条路依旧觉得亲切,即使一个多月不曾走过,却仍然觉得熟悉,叶子都已经 快掉尽了,感觉有点落寞和凄凉,却还是觉得安心。好象一切都没有变,我,还是 那个开朗快乐的梦紫雪,一切,都不曾改变。 “紫雪,你终于回来了,感觉好象都好久没有见到你了。” “你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感觉你精神好多了。” “瘦好多啊。”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 这样的问候,这样的声音,熟悉的,在心里有种暖暖的滋味,我不是一个人, 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在意我的存在。 “紫雪,这是这一个多月的笔记啊,好好复习啊,很快就要一模了。” “恩。” 稳稳了情绪,打开书,久违的文字,久违的格式,一下冲入眼底,却那么陌生。 “哎,吃饭去了,想吃什么?” “没什么胃口啊。” “喂,别打击我积极性好不好?” “那随便吧。” 影辰看似好象和无奈,撇了撇嘴。 “说的等于没说嘛,那凯旋呢?” “一样啦。” 日子依旧这样的过着,没有人愿意再次触碰悲伤,同学和老师都备加的照顾着 紫雪,也没有人提起关于那段触梦惊心的梦魇,日子恢复到了最初的单纯,上学, 放学,而这次,却在也没有渴望着放学,放学不在是一天的终结,而是寂寞的开始, 渐渐的加剧了恐惧。妈妈,我的爱里应该也有恨吧,恨你的不顾离去,恨你一直这 样纠缠着我,爱与恨,有时真的没有边界吧。面对诺大的房间,一个人。开始习惯 黑暗的房间里,映进月光,那样完美的结合,安静的,倾泄着。一夜一夜,在没有 月色的夜晚,才会像失去生命的野兽撕狂着,蜷缩着,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所 谓的寂寞。一次次的惊醒,一次次的叫喊,一次次睁开眼看着黑暗的房间…… “凯旋,房子的事怎么办啊?都已经推了一个月多月了,上次给人家的钱,已 经快到期了吧。” “紫雪那么不舍得,根本没有办法告诉她房子已经让他爸卖出去了,我怕她。 能不能在和那买主说一下啊。” “我联系他一下吧,不过,凯旋,还是要支付他三千块的租金吧。” 两个人没有再说话,现实终归现实,紫雪的医药费已经让凯旋和影辰拿出了大 部分的积蓄,每一笔的开销,似乎都是即将面临的困难。 “等久了吗?可以走了。” “怎么这么多书啊?” “老师让我回去看的,毕竟落下那么多课,不补怎么行啊。” 紫雪抱着书走在前面。回过头。 “你们两个,干什么呢?那么慢,蜗牛吗?” 紫雪的脸上调皮的笑着,凯旋拍了影辰的肩膀,两人相对的笑了一下,这样的 姿势,似乎就是一种安慰和依靠。彼此坚持着,一个动作就可以告诉彼此,我们是 一起的,你不孤单。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