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游小山,你好不要脸啊。” “是啊,我好不要脸,我只要你。” “又是这句,没新意。” “只有这句,够诚意。” “油嘴滑舌。” “是啊,只对你。” “记得就好。” “永远记得。” “不忘记。” “不忘记。” “小雨……我爱你,只爱你。” “小雨!”我瞪大眼睛,看见周围陌生的景象,想了半会才醒悟,原来我进医 院了。我看见旁边那陌生的女生,然后渐渐想起发生的一切,原来只是一场梦,梦 醒了,现实还是冰冷的。 “你躺下吧,你身体不好。” 我很安分地躺下,很感激的看着她说,“谢谢你。” “不客气。你喝水吗?我给你倒杯水吧。” “嗯,谢谢。” 我看着她,一个不认识的女生走出了病房,偌大一个房间,只有我一个病人, 突然感觉,这世界那么的孤单。 一个护士走了进来,看来是知道我醒了,例行问了些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的 问题以后,她像是跟我说,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你女朋友对你可好了,从上车到进病房一直拉着你的手,我们说什么她都不 放开,一路上你都在说胡话,她在旁边听得又急又怕,路上你说着说着直接就流出 眼泪来了,她也跟着一路哭着来到这里。” “我们看着的旁人都感动得不得了,这样的女生不多了,你要好好珍惜啊。” 女朋友么?我还有女朋友么?我没有女朋友了。我呆呆地看着护士帮我检查, 一动不动,一声不出,直到护士离开,那个女生拿着水进来。 “给,趁热多喝点水。” “谢谢,你叫什么名字。” “蓝羽乔。” “哦,蓝羽乔,小雨……小乔,你好,我叫……” “游小山,我知道了。” 我微微一笑,说,“呵,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没什么,我也是碰巧遇上。那个,小雨是你女朋友吗?” 我收回目光,慢慢低下了头,“现在,已经不是了。” 小乔好像知道自己问错了问题,不再出声,气氛变得比较尴尬,我只好笑笑说, “没什么,已经过去了。” “是吗?可是你明明还很爱着她啊。你昏迷的时候一直喊着她的名字。”小乔 说话有点激动。 “呵,你听错了。”那些不愿意想起的东西,我宁愿只是一个不曾发生的错误。 “……哦,还有一个叫小黑的,你只叫了她的名字一次,不过叫完以后,你就 一直在哭。” “你记错了。”那些不愿意面对的东西,就当他从来没有发生过好了。 “……” “现在几点了?” “晚上七点多了。” “哦,已经七点多了吗?”心里勾起一些习惯性的往事,只好转过头,用手擦 把脸,当作没看见。 “你吃过饭没?” “还没。” “我有点饿了,我们去吃东西吧。” “嗯,不过你暂时还不能下床走动,我去给你买回来吧。” “嗯,谢谢。” “不用。” 在看着小乔离开的背影以后,我陷入的短暂的沉默,想着那梦里面的事,仿佛 都真真切切地发生过,我甚至还能清楚记得那梦境中的气息。只是,我输给了现实。 小乔回来的速度比我想象中的要快,我笑了笑,说:“你该不会用跑的吧?” “呵,不是啦,医院饭堂就在旁边,现在也没什么吃的了,只要了两个白粥, 你要吃些清淡的。” “嗯,吃什么都没所谓了,反正都差不多。只是辛苦你了。” “没关系啊,我对吃的没什么要求。” “来,我喂你吧。” 在看着小乔把粥送到面前的时候,我仿佛看见某个熟识的画面,我咬紧牙齿, 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粥,只是怎么看都是那么熟识,仿佛就在昨日,终没有张开嘴。 我跟小乔说,“我想到外面走走。” 我一手拿着点滴,小乔扶着我,慢慢走出了阳台,外面,灯火灿烂,繁星满天, 晚风轻拂。 “你知道吗?我有一个很爱的人,叫林伶雨,就是刚才你问的那个小雨,还有 一个很爱我的人,叫小黑,也叫梁燕菲。” “嗯。”小乔没有追问,我像是喃喃自语,也像是无限回忆,慢慢地把发生的 一切都说了出来。 “好可惜啊,小雨应该也是真心爱你的,她肯定有说不出的苦衷。” “怎么说?”我听了心头一震,慌忙问道。 “小雨跟你一直好好的,而且从你们一直以来的交往可以看出你们都很爱对方。 可是到了最后,小雨的表现很奇怪,一切都像是安排好的一样。” “从她叫你帮她解释黄帝内经开始,都已经是她安排好的了。首先她通过黄帝 内经那些内容告诉你,让你注意身体,记得自己好好照顾自己,然后就是跟你出去 买衣服啊,你那一身衣服都是小雨精心为你挑选的,说明她想让你在她心中留下一 个完美的印象,还有就是,她想看到你穿上她为你挑选的衣服那高高兴兴的帅帅的 样子,她想多留点东西在你身边,分开以后你能记得她,在电影院她不是因为电影 哭,而是因为你们而哭,因为她早知道要离开你了,她舍不得你,只不过你的粗心 大意忽略了她。” “最后,她带你去星海学院,那实在是万不得已,我甚至能感受到她那种锥心 之痛,她是想把你带到梁燕菲,也就是小黑身边,她要放手,交给梁燕菲来照顾你 了。她走了以后梁燕菲不是来到你身边了吗?只不过你因为太伤心没有及时发现, 另外我还想到的是,你们不是在自己学院的礼堂那里发生过一些事吗?那肯定是她 最难忘的回忆,她是想重温当晚的一点一滴。她那一晚上肯定走得比你还辛苦,比 你还痛苦千万倍。” “你怎么那么傻啊,这都看不出来,现在是第几天了,你赶紧去找她啊。” “现,现,现在是,第,第,第,第二天。”我有点口干舌燥,心慌意乱,心 情激动得不得了,我恨不得立刻飞到小雨身边,想知道小雨发生了什么事。 “我要出院,立刻出院,我全好了,什么事都没有了。” 时间还很早,只是我已经觉得很晚,我急得额头都冒出了汗,因为办出院手续 的时候才发现我俩都没带足够的钱,只好打电话给啊赖拿钱过来赎身。在等待的时 间里,我想一只躁动的猴子,在医院大堂里,转来转去,我甚至想就这样跑回学校, 只是,面对给我指点迷津的小乔,我做不出。 “游小山。”小乔喊住我。 “嗯?” “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如果不说,我又觉得对梁燕菲好不公平,我想 问,你要不要听?” “……”有些东西迅速的在心里一晃而逝,转眼隐没在心底,我,逃避了,只 是最后还是忍不住说, “你说吧。”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梁燕菲为什么会喜欢你?” “……” 是啊,梁燕菲为什么会喜欢我?为什么?为什么?难道只是因为我一开始叫她 老婆?难道是因为那天晚上她以为我听她倾诉?除了这两个原因,我找不到什么更 好的理由,可是这两个根本算不上理由。为什么?为什么?我不知道,我不想知道, 我不要知道。 “我想不到,我不知道,我不想知道。” “游小山,你这样对梁燕菲很不公平,你不能只顾着你自己的感受而忽视了别 人的感受。” 我好挣扎,我明明知道该怎么做,但是我不愿意做。最后,我跟小乔说, “我先找小雨问清楚,再去找梁燕菲。” 恰好啊赖赶到,我跟他交待一声,甚至没有跟小乔告别,直接就往门外走去。 我从来不知道我能跑这么远,我从来不知道从医院到学校的距离有这么遥远, 第一次那么讨厌自己奔跑的速度,第一次那么讨厌自己,为什么那么笨,跑在路上, 那仿佛就是天涯的尽头。当我推开楼下的保安,拍开小雨宿舍门的时候,我又一次 晕倒在地。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