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大的童年 作者:东方雨 一天,一七八岁的孩子给我玩他的玩具手枪,我竟不知机关在哪儿;又一天, 一六七岁的孩子拿来一个文具盒,我硬是打不开……我落伍了吗?小时候我可是 个让同龄人刮目相看的玩家啊,无论小男孩小女孩无不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时候是没有现在这么些高级玩具的,记忆中好像只有一个锈迹斑斑的铃铛, 而上面的红漆也多半已脱落,就这么个铃铛还是哥哥姐姐几经辗转才到手的,但 那时的玩物却很多。 夏天,最爱玩也最常玩的便是泥巴,记忆中最温馨的是雨后的黄昏,那时五 六个小伙伴便从憋闷了一下午的家中跑到外面,那时的泥土也仿佛格外多,没有 现在这么些水泥地,大人也不像现在这么“讲卫生”,我们便撸起袖子尽情享受 泥土的芬芳,泥要和得稍稀一点,捏成个“碗儿”,很似鱼篓状,捏好之后找块 硬地或水泥地,那时最常干的是在水泥台阶上“咣!”狠劲摔下去,“嘭!”一 下上面就炸开了口,口越大越好,对方就用自己的泥给你补洞,补得越多赢得也 就越多,他便也极为小心地把泥片压得薄薄的,贴在洞口上。玩得兴起了,把鞋 都扔一边,直接光脚站在潮软的泥里,整个如小泥猴一般。玩够了就又象模象样 地捏些手枪、卡车、小狗、小鸡之类的东西,简直是天生的泥塑家,可惜没有伯 乐。 玩好像是有季节性的,秋天便很少再玩泥巴,女孩开始寻了皮筋来跳,男孩 儿便弹起溜溜蛋儿(玻璃球儿)来,而我的玩却是不分性别的,跟在哥哥弟弟屁 股后面,把小小的玻璃球儿玩得出神入化,其准确入窝度折服了一大帮小伙伴, 自谓“天才”。 进入冬季,又开始了新一轮游戏:掷飞镖、打沙包、踢毽子、跳房、踢盒子、 扇四角、抽嘎嘎(陀螺)……飞镖飞舞处门上伤痕累累,惊险时只把父母吓得目 瞪口呆,却也奈何不得。 春天又开始了新一轮地循环,古老的游戏总能玩出些花样来,不疲不倦不厌 不烦,盼了星期天,盼寒暑假,那时小伙伴也仿佛格外多,自发地就能聚到一起, 傍晚各家妈妈呼儿唤女声此起彼伏,格外温馨。 那个时代那个年龄,对许多事物充满了新鲜与好奇,爱玩爱动又可以结伴满 世界转,只为了寻找一颗桃树或杏树苗,背着一大袋子废纸折成的四角到处炫耀, 全然不顾由此甩痛得胳膊。 好像那时小伙伴间关系也好,跌一下碰一下地都没关系,也打也闹,打过了 闹过了该怎么玩还怎么玩。现在的孩子是想象不出来我们那时的乐趣的,一片树 叶一根柳条我们就能奏乐,一个火柴盒能造出口琴,一根秫秸能扎出小眼镜、小 汽车……自己动手,其乐融融,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同学间小发明、 小制作的也格外多,常办个展览什么的。现在时代发展了,机械化程度高了,孩 子们的生活却枯燥了,玩够了现代化的玩具就是闷在屋里看电视,群体意识也不 那么强了,唯我独尊,我们儿时的乐趣他们是享受不到的。 现在,哪个孩子敢光着脚板满世界跑呢?又有哪个家长舍得让孩子晚上去捉 蛐蛐呢?更别说那些爬墙上树的惊险活了,当然也不提倡。 我很怀念我的童年,怀念那小泥人、飞镖、溜溜蛋……还有那扣子做的围棋, 好像儿时抓的小鱼还在梦里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