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组合 作者:断蝶 (一)CD 我很满意这套房子的位置。它让我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对面东与女友相处的样 子。为了看的时候更清楚更方便,我甚至把客厅改成了卧室。每天早上我揉着惺 忪的睡眼爬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窗前看东洗漱,东从来不关窗,真希望多几 个像他那样习惯的人,那样我们的生活就会多了好多乐趣。 东很瘦弱,长相也很普通,是那种大街上常见的男人,常穿件黑色紧身的T 恤和土黄色的大短裤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很少抽烟,但常常喝酒,喝醉后他女 友就会赶回来絮絮叨叨的数落他,然后卷起袖子打扫东吐在地上的秽物。东的女 友很文静,也很贤惠,很适合做妻子的那种女人。我总趴在窗台或者躺在床上用 望远镜看他们在房子里忙忙碌碌碌的样子。他们感情看起来很好。有时候我很羡 慕。有时候也会嫉妒。 也许你会说我心理有点问题,我的回答是个人有个人的生活方式。我有我的 理由。然后对你笑笑耸耸肩。 (二)东 昨天又喝醉了。心回来的时候我躺在床上像死了一样。这次她居然什么都不 说,只把房子里全部的灯打开,然后我听着她进进出出的收拾。跟心在一起已经 三年了,我知道她一直等我开口,可是我始终没有那个打算。 心跟我是大学同学。毕业后我先到这个城市。找到工作后心不顾家里人的反 对跟了我来,苦了累了从来不多说什么,认识的所有人都很羡慕我,其实有时候 我挺烦她这性格。 今早起来的时候,对面那栋楼里的那个短发女孩又在练功了。她每天一起来 就练,可能学舞蹈的吧,动作很轻盈,很优美。对了,云也说自己是短发,看起 来她们一样的年纪吧。昨晚没上线,不知道云会不会等我到深夜。 我边刷牙边哼曲边看那女孩练功,情绪很好,很轻松。心从厨房里出来说早 餐好了,抓紧点吧都要到打钟时间了胡子还没剃。我含着满口的泡沫支支吾吾的 回答说就来。说老实话,早上这感觉挺温馨的,我也许该考虑了。 (三)CD 陈飞CALL了我N次我没回。我已经厌烦了他所说的所做的一切。上次电 话里他说已经跟他老婆协商好马上办离婚手续了要我做好准备,我沉默了会后说 佳人不候了。其实我等这个结果已经等了等了一半的青春,当结果出来的时候我 却像扔废纸一样丢掉,好友林说我傻得够呛,怎么就轻易放手了,就不会好好敲 一笔。现在这份工作已经足够养活我了,我跟林说。我在家公司做主管会计,业 余是家影楼的签约平面模特。两份工资可以让我在这个城市生活得很好。我是个 容易满足的女人。 晚上约了一大堆朋友去sun,以此来庆祝我的醒悟和解脱。一行人转了几 个圈才找到张台坐下,我叫了啤酒和饮料,舞池里放着猫王的AHEARBRE AKHOTEL,狂热的喧嚣侵略着每一个人。疯狂扭动的人群洗劫着自己的苍 白和颓废。 都市人都需要慰藉,灯红酒绿的慰藉。需要安慰,虚情假意的安慰。 我忽然看见了东。 (四)东 我是第一次到这个酒吧。sun,夜晚的太阳,同事KK说来这里的妞特靓。 说的时候满脸的贼笑。我并不是希望发生什么,这段时间很闷,在公司和那 个莫名其妙的主管吵翻了,也许再过不久就得打了包袱走人,想散散心而已。云 在Q上留言说今晚来不了,心去上课去了,一个人也没个去处。我不喜欢摇滚, 即使是怀旧的,太吵,太喧哗,我有点后悔来了。但我害怕一个人呆在那套租来 的公寓里。 舞池里灯光暧昧,我和KK在吧台找了个高凳坐下叫了扎黑啤。酒保是个很 可爱的家伙,长两小酒窝,笑起来挺蛊惑的,靠,这家老板还真会请伙计,难怪 来的靓女多。我和K随着节奏摇晃着身体,转过身面对人群,看那些白日里正正 经经的男男女女疯狂的摆动臀部相撞迸出的汗珠和即兴调情时挂在嘴边的啤酒泡 沫。K忽然撞了我腰一下,我转过头刚想开骂这混小子,K对我使了个眼神,我 顺了看过去,一个女孩正向我走过来。 借个火? 精心涂抹的脸,挑高的眉,橘色的口红,很面熟,但想不起哪里见过。借火? 什么借口啊,明显得让我本能的戒备。点燃火机的时候,她忽然从侧面瞟了 我一眼,火苗前的这一眼流露了这个女孩的冷漠,挑逗,焦虑。我熟悉这种眼神, 是这个城市有点经历的女人特有的眼神。 (五)CD 酒真是个好东西,要不然我还真不敢走到东面前。这是他真真实实在我面前, 我知道我的借口让我彻彻底底像个大脑给水小脑养鱼的蠢蛋。但是东是确实是在 我面前了。在吧台的灯光下我看见了他脸上细微的绒毛,岁月的痕迹,还有像猫 一样慵懒而锐利的眼神,是二十多米的距离和望远镜所看不到的。他给我点火的 时候我瞟了他一眼,忽然对自己精心修饰的妆容失去信心。 谢了,请你喝一杯怎么样? 他忽然笑起来,我认识你。他看着我的眼睛定定的说。 我的心猛的跳了一下,今天确实喝得有点多。对自己的反应控制失了准星。 你好象住我对面那栋楼吧? 我一下子装做恍然大悟,夸张的瞪圆了眼,说啊怪不得看你很面熟啊。这个 台阶下得真妙。 东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很诱惑,一种男人的气息。 我还真得感谢陈飞,不是这个让人别扭的男人我还不会这么早就找到东。 (六)心 终于下课了。 我扭了扭酸疼的脖子,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真的有点撑不住了,每天上完8 小时的班,当然加班的不算在内,而且这种情况随时发生,还得准备考研,还要 顾东。好累。 到这个城市已经近两年了,苦的累的辛酸的不想说了。一滴水融如一锅油的 过程也不过如此。欣慰的,是东一直在我身边。想起东,心底就有一处柔软被触 动。 骑了车回家,有风在吹,凉凉的,拂在我裸露的胳臂和颈脖上好舒服。路边 有小摊在卖叉烧,我停了车称了几两,给东晚上回来做宵夜。 掏出钥匙开了门,黑漆漆的,按亮灯看了看表,10点53分,东这个时候 不会回来,我叹了口气,将叉烧放在桌上,收拾了下房间冲了个凉就休息了。 (七)东 回来的时候近两点。心早睡了。我却无半点睡意。开了电脑拨号,刚打开Q, 就听到熟悉的叩门声,然后云的头像奇迹般的亮起来。我急切的发讯,手慌脚乱 的,字都打错了好多。 怎么,还没休息? 知道你会来。 我点燃一支烟,笑了。云说喜欢抽烟的男人,喜欢那股烟草味。所以我虽然 不怎么抽,每次跟她在一起我总会点燃支烟。云跟我一个城市,甚至离我住的地 方很近。每晚在Q上和她聊看她发的E,是一天最轻松的时候,我们不是所谓的 网恋。云和我对于爱情和人生有着相似乃至相近的理论,虽然实践不多,那是种 陌生与熟悉的感觉,在网上,将两人的距离拉近到了双方都无法想到的接近。 云总说她是我的垃圾桶,我透过网的这端能看见她带了浅浅的笑静静的听我 发泄。关于工作,关于城市,关于心,关于我和心,关于我和这个城市,关于我 和我的打拼。 下线的时候天已发白,走进卧室,心还在沉睡。我坐在床边看着她眼角被日 子折腾出来的痕迹,一股内疚涌上来,我怜惜的把她伸出被外的手放进去,心好 瘦。我看着这个跟了我的女人,忽然想哭。 吃早餐的时候对面那个短发女孩又开始她的功课了,我记得她跟我说过她叫 CD,好奇怪的名字。 (八)CD 昨晚一宿没睡,我照照镜子,里面那个女人惨不忍睹。我用了双倍的粉底才 遮了熬夜熬出来的功绩。化好妆换上套装没吃早点我就出了门。 到公司的时候刚好到点。刚进办公室,林忽然冲了进来,CD,陈飞来了。 我一惊,哪里。老板办公室。我反而镇静下来,我早知道那男人总会想办法 的,他要定的东西不会轻易松手。我到这家公司是他给我找的,老板是他以前战 友。 如果凭我在公司三年滴了的汗水仍不如一个无聊男人一句话,我不会多说什 么。 从文件架上抽出资料我开始做报表。林无比怜惜的看着我,叹了口气,反手 关上门。 吃午餐的时候,R走过来说CD老板叫你下午去他办公室一下。我看见她镜 片后的眼睛里流露出的得意和嘲弄。一副好戏即将上演的夸张。 老板是个过50多岁的男人,事业有成,妻美儿乖。对员工也还可以。跟多 数他这个年龄的男人一样头顶看不到一点黑色。敲了门进去,他正忙着泡他朋友 送来的极品碧螺春。 老板,找我? 啊啊,是有事,坐下说吧。我看他腆着肚子笨拙的样,有点滑稽,但我没有 想笑的念头。 恩,关于你跟陈飞的事我听说了,你知道,我一直很赏识你…… 我不耐烦的打断他,我知道了,什么时候交班通知我一声。 老板讶异的抬起头看我,怔了会后忽然笑了起来。 CD,你想我会愚蠢到为一个莫名的理由放掉一个优秀的管理人员吗? 我也笑了,说老板,跟你真没跟错。 茶泡开了,房间里漫起一股清香。 下班的时候林说CD这次我贺你,要吃什么说,当然档次你给我合适点。我 笑着捶了她一拳骂你个妮子钻得真精啊。 打打闹闹的走出大厦,我看见了陈飞的车。 (九)东 前天交上去的设计又给砸了回来,附加语是没水准,跟主题风马牛不相及。 重做。明天午时以前交上去。我看着自己花了半个月的心血给一个莫名其妙 的外行人批评得一无是处,怒火一下子窜起来。我TMD真受够了,自从半年前 这个小个子从总部调过来起,我就TMD活不出个人样,活象我上辈子欠他钱这 辈子还没还一样,挑得比TMD鸡蛋里找骨头还细。 我一把扯开领带,MD这东西勒得我极不舒服。然后推开KK拉住我的手, 冲到主管办公室,将刚退回来的设计狠狠的砸到他桌子上,茶水四溅,资料横飞, 顿时一片狼藉。小个子惊愕的张大嘴巴不敢相信的看着我,我按在桌上,俯视着 他, 我T、M、D不干了! 看着这个细皮嫩肉象个娘们样的男人,我真想吐。不就是欢迎他的PATY 上我说了句他是不是有日本血统,用得着这么大费干戈吗? 麻烦让一下。 门外挤成一堆看热闹的男男女女慌慌张张分开,让出一条路让我出去。 MD,这帮无聊的东西。 打了TAXI回家,心居然在,看见我气急败坏的样子,手中收拾的衣物掉 了一地。急急忙忙的奔过来问我怎么了,我皱着眉反问你在干吗,公司临时安排 我出差,4点的飞机。 我看看表,3点20分。我说那你去吧,心说你怎么了,你脸色好吓人。我 摇摇头说没事,把自己摔进沙发,脚高高翘到玻璃茶几上,心揪着我衣服说你别 瞒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一下子坐起来,叫你走你就走,你以为你面子大,你老板还得等你大小姐 啊,别烦我,走吧走吧让我清净一下。心黯然的垂了头,我得1个星期后回来。 我恩了声。我看见她眼角有什么东西闪过。然后听见她轻手轻脚的开门,再 关上。 我叹了口气,闭上眼。 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我在黑暗中摸到厨房打开冰箱,拿出冰在里面的 啤酒。点了只烟,对着这唯一的亮点我跟自己干杯。 对面的窗子忽然亮起来,我转过头,看见CD俯在窗前张望。我记得那晚在 sun她喝酒的样子。 (十)CD 和陈飞这顿饭吃得我极度的不舒服。 点了菜开始吃,陈飞笑着看着我说CD,考虑得怎么样了。我喝了口瓜汤, 不是给了你答复了吗。 我跟那位已经商量好了,孩子归她,她要的都给她了,我不久就可以自由了。 CD,我们等这天已经很久了是不是。我抬起头笑着说,你不是说等着以后 给我买套房子把我养起来,每天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想吃什么吃什么,想买 什么买什么,没事干学打麻将,和三姑六婆说长说短,要在以前还可以泡个戏子 什么的……陈飞忽然抓住我的手,CD,那是以前我还不知道你的好,我现在才 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有多深,CD,我不能没了你,你也不能没了我的。 我忽然无比的愤怒。我在心底恶狠狠的骂。 这个男人三年来隐隐的控制着我然后不把我当回事。总喜欢弄些莫名其妙的 名堂吊我的胃口。当我推掉朋友同事的邀约打扮好准备好的时候,他会突然打电 话来说临时有事;或者说好马上过来看我让我不要出门,却让我等了几个小时不 见踪影。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是不是我内心对跟他这种关系有了依恋才这么的 忍耐。去TMD。 我摔开他的手拿起手袋起身,我先走了,我不喜欢这里饭菜的味道。 我喜欢洗个澡后换件又大又宽的男式衬衫。很舒服,很轻松,然后或者上线。 或者趴窗台上看对面窗里的东。倒杯可可或者菊茶,放些零食,很惬意。这 样心情也会随之飞起来。 今晚对面黑漆漆的,1点16分。东这个时候也许还没回。但是他女友应该 在。我俯在窗上尽量的张望。什么也看不到。 电话忽然响起来。 我莫名的有一种要发生什么的预感。 (十一)东 CD来的时候穿了件又大又宽的男式衬衫,在下摆打了个结。贴身的牛仔热 裤。蓬松的短发,素净的脸。开门的时候似乎整个夜晚也随之亮了起来。 拿酒来。她笑着大声的说。脸庞发出的光让我旋晕。 我们喝光了冰箱里所有的罐装啤酒。我惊奇的发现这个女孩世故成熟的外表 下掩盖的某些东西。在酒精和满屋子恩雅flora' ssecret的轻歌漫 唱中,CD的笑容让我目眩神迷。 她发间散发的味道很好闻,薄荷的气息。她吻我的时候我感觉出她嘴里淡淡 的牙膏味和酒味。她忽然说你抽支烟好不好,我喜欢看男人抽烟的样子,我讶异 的看着她。忽然想起一个带了浅浅笑容的女人。 她胸前带了个奇怪的饰物。一根淡黄色的线拴了一大红色的小包。她挡住我 的亲吻解下来。转身抱住我。她的眼睛在黑暗中发亮。 这个晚上,我在薄荷清新和香甜的气息中入眠。 也许这就是背叛。 但是这个晚上我睡得像个满足的孩子。 (十二)CD 我每天都开机。只为了接东的短信息。 那个早晨醒来的时候我第一次从东的窗看对面我的窗。 我看见我淡紫色的印了卡通图案的窗帘。从忘了关的窗里我看见对面墙上的 那幅版画。那个早上我犹如落水者一样的攀附在东的胸口。我撑起头看他孩子一 样睡容。我感觉东像是我的救生圈。在我落入的这个井里成我唯一可以透气的工 具。 今天心情很好,像这天。跑了两个月的贷款首期拨放的300万今天到帐。 奔波劳顿了一个半月的辛苦总算有了个结果。不说奖金,我知道自己下意识 是为老板卖命。 刚到公司R打来电话说老板找。我脱下外套,来到老板的办公室。坐在老板 办公桌对面我才发现他神色有点不对。 CD,非常感谢你对公司做的贡献,我一直赏识你的能力,这点你应该很清 楚…… 我欠了欠身子,老板,贷款的事…… 恩,这个我知道,搞定李主任确实棘手…… 我看着他躲闪的眼神,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CD,你知道我们贷款搞的那个项目吧,他似乎是下了决心的忽然说。 恩,知道,怎么。 陈飞在中间压下了,如果拖下去,你能计算出每天的损失。明天起,你不用 来上班了,你要理解我,CD…… 一股冷气从我背脊上蔓延,躁热的空气从地上蒸腾裹住我,透不过气。这个 时候我才知道我是落入一个精心设计的井里面。所有的人都达到目的只有自己输 得干干净净。 走出公司,阳光刺眼,我有点旋晕。 手机叮的一声,我打开,是东的短消息。 妞,在干吗呢?想你了。 我闭上眼。还有一个牵挂我的男人。我忽然蹲下去,哭了。 (十三)心 雷副送我回的家。下车的时候我没敢看他的眼。很尴尬。我低了头提包,不 敢看他板了的脸。 雷副,要不上去喝杯茶?我连自己都听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不用了,早点 休息,明天到公司把资料给我准备好。我应了声,说雷副那你慢走,你也早点休 息。 他忽然转过脸,眼里的光吓了我一跳。我慌忙站直,仓促的说再见了雷副, 提了包就往公寓里走。然后我听见他那张本田轰油门的声音。我摸摸颈脖,从耳 背开始起烫得吓人。 走之前的宴席上雷副喝醉,扶他到房间的时候他忽然抱住我,也许女人都会 遇了这种事,别的女人遇上时会怎么样我不知道。那分钟我想到的是东,当我使 劲挣开并甩了雷副一个耳光跑出他房间的时候我全身都在发抖。 打开门,丢下手中的行李,我将自己摔进沙发。闭上眼想放松一下绷紧的神 经。女人的直觉是天生的,敏感的让自己都惊讶,我在自己的家忽然闻到一种不 属于这里的味道。厨房里器具是刚用过的样子,我不在的时候东只会泡方便面, 东会这么照顾自己?冲到卧室,心提得老高,我怕自己的感觉。都跟我走之前一 样,就多了东的几双换下来的袜子,我扑到床上,我闻到一股薄荷的气味。我忽 然整个人悬在了半空。 发疯一样扯了床单床套泡洗衣机里反复的冲洗,所有的委屈一刹那全涌上心 头,我看见自己眼睛里有东西掉下来。 (十四)东 这几天一直在奔波,工作还是没有着落。每天要不在家看影碟,要不就蒙头 大睡。每个晚上跟CD一起,很有心情的做饭,收拾家务,或者就两个人出去疯。 一起在街道上旁若无人的大笑,一起喝得烂醉,一起在黑夜里唱歌。跟CD, 很轻松。 今天心回来,起床的时候我就提醒自己。出门前我收拾了家,对心,我不可 能不内疚,有时候我想过如果让我放弃,我会不会丢下心?我连否定的答案都不 曾有,我是心唯一的依靠。CD呢?CD跟心是两种截然不用的女人,她不用攀 附任何人,自己一个人过得比谁照顾都好。 回来的时候,家里全部的门都开着,卫生间里洗衣机轰鸣。我关上门,走过 去,心蹲在机子旁边压抑的哭。洗衣机里绞着的床单被套,我一下子沉下去。看 着心抽动的瘦削的肩,我忽然无比的恨自己。我忘了心是一个如此敏感的女人, 我为自己给她的伤害后悔。 我蹲下去,将心轻轻搂入怀里。闻着她淡淡的桅子花的发香,我心疼不已。 心,原谅我。心抬起头,泪眼朦胧,东,别离开我,不要丢掉我。不会,我 吻吻她的额头,冰凉如水。没有温度。 心靠在我怀里睡着了,看着她还带了泪痕的脸,我想起另一个同样睡在我怀 里的女人。我望望窗外,对面黑漆漆没有一点灯光,CD去哪了?这么晚还没回 来? (十五)CD 跑到sun一个人喝酒。当某些男人说送我回家的时候我仰起脸挑畔的看着 他们的眼,直到他们知趣的走开。我知道我这个时候的样子看起来让人害怕。我 打了无数个电话给东,给我的答复是对方用户已关机,请用其他方式联系。靠。 回到公寓,拨号,上线,那个熟悉的头像居然在。我忽然想靠在他的肩膀上 好好哭一场。我想告诉他我爱他,想告诉他其实我一直在守着他。 云,我很矛盾。 怎么? 我爱上了另一个女人。 哦?具体?电脑这端我的心快乐的跳起来,我有点晕。 可是,我不能跟她在一起。 为什么? 我丢不开心,她除了我,什么都没有。我忽然从高空跌到一个平面。 那么,那个女人呢?你爱的那个。 她比心坚强,没有我,也会过得很好。哈,这就是理由。 决定了? 恩,我想她也会明白。毕竟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也短。 哦? 才一个星期。她也不会记得多久。 恩,你以为她是哪种女人? 我想,也许是用爱情填补寂寞的时尚女人。 我忽然想笑,大声的笑。可是我的眼角却有些液体滑出。这就是结局,就是 我从认识东起就一直守侯的结局。 我下了,88。 88。 我隐了身,然后用鼠标拉动他的头像,拖下,在黑名单那里定格。 你确定要把……号从你的好友中删除并把自己从……号的好友名单中删除吗? 是。 我没有犹豫。 我输了全部。干干净净。 (十六)东 叩了N次,CD也没有回复,手机号码取消。打电话到她公司,答复是她已 经离开。CD就像一滴水一样忽然在这个城市里蒸发。 对面搬来一家四口,热热闹闹的,他们取掉了以前的淡紫色的印了卡通的窗 帘,换上深蓝色的纱布。他们有两个小孩,很可爱,他们的家庭看起来很温馨, 他们的感情看起来很融洽,没事的时候,我喜欢站在窗那里看他们相处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我在Q上好友名单中,找不到云的头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