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的肖像 作者:eryu 我一直是个任性、自私的人,认定不管什麽事情什麽人都得按照我的方式和想 法来进行…… 然而,在我真正地去爱过以後,我懂得比“自己”这个个体更为美好的东西, 那就是他──我的爱情:他的一切,他的所有、包括我对他的伤害。 我知道了去珍惜。可是,人生的路总是充满令人懊悔的惊喜……当我惊觉应该 去珍惜、去珍惜自己的爱情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离开、完完全全地离开,不可能 再回到我身边地──离开了…… “you ,我来看你了。” 我把那束白色的百合轻轻放在墓碑前。 碑上镶著的照片中的他的笑容,一如五年前一样纯真、一样灿烂、耀眼…… “你还好吗……知道吗,我终於可以办自己的画展了……画展的名字和你一样、 叫‘you ’……” 我坐在you 身边,靠在他的墓碑上,仿佛他依然还在我的身边,聆听我的说话。 “……you ,你不在身边的五年了,我老是不停地在问自己,‘爱情’究竟是 一种什麽玩意──不介意我抽支烟吧?”我点燃香烟,深深地吸入尼古丁,“记得, 你很讨厌我抽烟的,可是,没有你在身边,我就忍不住想沈溺在尼古丁中……呵, 我怎麽说到这里来了?”我无声地笑著,阳光映著我的眼底……晶亮晶亮的。 一阵微风,送来附近树林的味道。我熄掉烟蒂,闭上双眼靠在you 的身上,思 绪也随著树林的味道飘向远方── “白痴!”我顺手将揉成一团的考卷扔进垃圾桶。 我一向就不擅长念书之类的东西。 “Kim ,又要跷课,你不是要参加补习组吗?” 我不满地看著这个用书敲我的头的家夥:“诶,我要跷课管你屁事!还有就是 ……我记得我跟你没那麽熟吧?” 我满意地看到他眼底一闪而逝的伤痛。本该得意的心却因此反而压抑的难受─ ─Kim ?哼……这家夥不配叫我“Kim ”,背叛我的人不够格叫我“Kim ”! “Kim ,你的心情不好?” 我坐在bar 台前喝著杯中的液体,闷得一声不啃。 “身为学生的你,现在这个时间应该在学校吧。”bar 台後面的男人边擦拭著 高脚杯边笑著说,“跷课到bar 来喝酒,真不是个高中生该有的行为啊──” “闭嘴!”我一仰而尽杯中物,苦涩而香甜的味道全在我口唇中蔓延开来, “我走!总可以了吧?!” 一想到,那家夥跟那个女的谈笑风声地在一起,那股强烈的被“背叛”的感觉 就像是要把我给摧毁掉! “我又没要撵你走。”Zen 好笑地看著我的反应。 他像是忽然想起什麽似的,从bar 台後拿出一个咖啡色的信封。 “没想到你这个坏脾气的毛头小子,随随便便的涂鸦居然也会有人要买──这 是你那幅‘永久’的钱。” 接过钱。“你老是这麽一句,换点新鲜的吧。” 正当我要离开bar 的时候,Zen 忽然叫住我:“Kim ,你最近恋爱了吧?” 我一怔。“开什麽玩笑──” 眼前闪过的是那家夥和那个女的在一起的画面…… 以往卖了画,那家夥总会拖著我去麦当劳,说是为我庆祝。虽然,可乐、薯条 加汉堡的庆祝方式很幼稚,但是,也不是那麽无趣、那麽难以下咽!不过,现在那 家夥应该和那个女的在一起……会很高兴吧? 那家夥应该一直跟在我身後,伴著我的脚印追逐著我的步伐才对!什麽时候, 那家夥在什麽时候在一切上都超越到我之前去了?!他凭什麽能站在我之前,凭什 麽……他不过只是我从小一直带在身边的一只“跟屁虫”而已,凭什麽!! 躺在社区的空地上的水泥管上,仰看著星空──这个水泥管是社区小孩子玩的 地方。记得,跟那家夥认识好象也是在这里…… 那家夥,是我的隔壁邻居,从我刚搬到这个城市时就一直和他做邻居到今天。 “诶,你是笨蛋啊!”我蹲在水泥管上,看著被一群孩子欺负的他,嘲讽著。 当时9 岁的我,在以前居住的社区里是出了名的混小子,没有人敢惹我。 “你们这群没种的家夥,只懂得以多欺少。”我跳下水泥管,来到他的面前, 笑著,“诶,要不要我罩你?” 他的脸上的伤痕让他看起来很像是被丢弃的流浪猫。 回到刚搬来的新家,刚才在空地被我扁的惨兮兮的那群小子由他们的妈妈们陪 著,等我回来兴师问罪来了。刚来这个社区就把里面的人都得罪的差不多了,不过, 对我来说也没什麽损失。 “对不起……” 我抬起头,看见院子前站著的他。“是你啊。” 他的脸上贴著“帮迪”,看著有点令人想作弄他的欲望。 “对不起!谢谢你昨天帮我,结果却害你──”他似乎是个很乖巧的好孩子, 但是我最恨就是那种老师的所谓的什麽“好孩子”!! “你还没那个本事。”我嘲笑的看著他。结果,却牵扯动昨晚被老爸给打得高 肿的右脸颊。 “很痛吧,真的很对不起,要不来我家?”他指指隔壁的屋子,“你家还没人 回来吧,先来我家等吧。大家都是邻居嘛!” 他的笑跟胸前的红领巾,在这个沈闷的城市里,显得格外的耀眼! 没想到这个比我还要矮小的、被人欺负的不懂得还手的家夥居然比我还要大? “不管!就算你比我大,但是你没我有能力,所以不管怎麽说,你都得叫我‘ Kim 哥’!”我双手环胸站在他的面前,头扬得高高的! “Kim ,你怎麽在这里睡觉,都这麽晚了,怎麽还不回家?叔叔他在担心你!” 我睁开眼,看到you 站在我的面前。 现在19岁的他,像是久逢甘露的树苗似的,疯长疯长的。以前总比他高出十多 公分的我,自从初中三年级开始几乎就没有再长过了,现在的我站在他的面前足足 矮了他一个头! “你很开心吧?”我一想到他和那个女的的事情,心中就是觉得火大。 “什麽开心不开心的,你不要没头没脑的说些我听不懂的话,好不好?”他身 手把我从水泥管上拉下来,“我一直在找你,以为你会在bar ,我去结果Zen 说你 早就走了,我把你常去的地方都找遍了──” “你找我干嘛啊,我老爸都不紧张我,你穷紧张什麽啊?”我甩开他的手。 “你今天是怎麽回事啊,发神经啊,要上的补习组跷课不说,还阴阳怪气的说 些有的没的话!”他有些发火了。 这在以前的他,是根本不会的。以前的他,只是我的一只“跟屁虫”,从来不 会反驳我说的任何话,也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对我大吼大叫的。 “Kim ?Kim ……我说的是不是太重了?”他的话语忽然温柔下来,柔软下来。 我感觉到我的脸颊湿湿的。“对不起,我不应该那麽大声……”他一脸愧疚的不知 如何安慰我。 我……我居然哭了?! 打架受伤从来不肯掉眼泪的我,居然就这样哭了?这是为什麽?我为什麽会掉 泪,我为什麽会哭?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会为那家夥的一席话而掉眼泪?? “喂,听说你和you 吵架了?”Zen 在一旁幸灾乐祸地。 “跟你没关系吧?”我瞪了他一眼,没好声好气的说。那天居然在那家夥面前 流泪?!居然让那家夥看到我这麽窝囊的样子!真他妈的不甘心!想到这里,我将 手里杯中的透明液体一饮而尽。 在这个社区里,除了you 没有人愿意、也没有人敢待在我的身边。对於这点我 是无所谓的,因为从来就没有过朋友的我,对於那种东西也没什麽渴望。不过,身 边有you 这样一个“跟屁虫”到是很新鲜的体验,而且他从来不会反驳我的话,对 我的话基本上是言听计从──这点是我最满意的! “Kim ……” 对於对我的称谓,最终还是决定叫“Kim ”。现在我也觉得是无所谓的了,因 为只要他在身边就好,只要他对我言听计从就好了。 “Kim ,你先回家吧,老师叫我去他的办公室。” “什麽东西嘛,又找你做什麽啊?死老头子!”我提著书包不满的朝雪白的墙 上踢了一脚,一个污脏的脚印在雪白的映衬下显得十分的刺目!“走了!”我借助 猛力的关上大门,发泄我对此的不满。 在校园里,漫无目的的走著。不知道往那里走,也不想这麽早的就回到那个家 ──以前总会有you 在,至少不会这麽无聊。 操场上,没回家的学生三三两两的在不知道做著什麽。 我毫无目的性的走著,当我停住脚的时候,我已经是站在老师的办公楼前了。 既然来都来了,去看看老头子找那家夥做什麽! “……You ,学校对你是十分看好,你也是我们学校最有希望进入重点17中 (高中)的人选,你马上就要参加升学考试了,怎麽还跟那个没上进心的不良少年 在一起啊?你跟他走的那麽近的,对你没什麽好处的,他根本是一块朽木,什麽坏 事都摊得上他……” 我站在走廊上,从虚掩的门缝中听到老头子一个人在那里滔滔不绝的对他洗脑, 而那家夥也不反驳一句,还是跟我在一起时一样,默默的接受著老头子对他的洗脑! 当时我的心郁闷的慌,真想找到一个出口发泄出我心中的那股末名的气。 第二天,学校的白榜又有我上榜──我和几个17中高中部的打架,而且还把他 们伤的不轻,其中有一个人在医院里被缝了二十几针。学校为了杀一儆百,给我记 了2 个大过。 “我昨天不是让你先回的家吗,你怎麽跑去跟人家什麽高中生打架!就算你打 架再凶,人家也是高中生,怎麽说在体格,力量上也比你强上好几倍!玩命不是你 这种玩法!你有这种精力和时间的话,你还不如好好的把你的学习搞好点!也考个 好点的成绩给大家看看啊!……”这是认识那家夥来4 年来,他第一次这麽对我说 话!果然……果然、果然,昨天老头子对他的洗脑起了效果了…… “好啊、好啊!你觉得你跟我,让你这个好学生、老师的优等生没面子的话, 我不罩你就是了!谁想要你这样一个书呆子跟在身边啊,无都无聊死了!”我甩下 话就冲出他的房间。 哼!谁稀罕他啊,也不过是我的“跟屁虫”而已,有他没他都一样!没有他我 一样过的很开心!还不是一样……开心! “你梦到什麽了?”Zen 摇醒我,“看你在梦中露出那样的笑容还是第一次。” 我揉揉眼睛。“笑?怎麽可能!?”语气是一向的嘲讽。 “一点都不可爱!你还是在梦中的时候比较像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他摇摇头。 “你的手机响了。”他好心的提醒啊。 “喂,谁啊!”我不耐烦的质问。其实我这样的人买什麽手机啊,既没有朋友 又没什麽人关心,怎麽可能会想到买手机。还不是那家夥说的,买部手机好联络我。 可以说,我的手机是为了他而买的,算的上是专属他一人的手机吧,结果,那家夥 大肆宣扬我的手机号码,连什麽教务主任之类的都知道了我的手机号!害的我连想 逃课都有些困难了。 “你在哪里?”是那家夥,“现在很晚了,还不回家,四处乱晃什麽啊!” “你管的著吗你。”他是谁啊,凭什麽用这样的语气对我说话,他充其量不过 是我的一只“跟屁虫”而已! “明天你还要历史段考,快给我回来!”他说完就挂机了,完全不给我反驳的 机会。 “妈的。”我恨恨地咒骂道。 “你还不回去。”Zen 的眼里尽是笑。 “少在那里笑,看的我厌烦。”话是这样说的,但是我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离 开bar.我为什麽得这麽听那家夥的话啊?对於我这样的行为,我根本是一点都不了 解。应该是我罩著那家夥,不想在他的面前失脸面吧?应该是这样的没错! 我坐在草坪上,无聊的用彩铅在笔记本上胡乱画著什麽。 “你想过学画吗?”一个陌生的男人的声音在我的头顶响起。 我不屑的盯著他。“没兴趣。” “如果你不学画的话,真是浪费了你的才华──小夥子,你考虑考虑吧,这是 我的电话。如果你想学的话,可以来找我。”他硬是塞了一张名片到我的上衣口袋 里。 已经很久没和那家夥一起回家什麽的了,反正那家夥也快从这所中学滚蛋了, 有他没他都是差不多的。可,为什麽心会有点压抑? “你到那里去了?”在我家的院子前遇到他。记得记忆中的那家夥好象要比我 要矮上好大一截,怎麽才这些时候不见,好象跟我差不多高了?这个认知让我极度 的感到不爽!所以说起话了也是火气十足:“你管的著吗你!” “你这人怎麽这样啊!无理取闹!”他的语气有点不平。 “我这人就是这样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叼兮兮的靠在木栏上,看著他。 “我来是告诉你,我决定要考17中的高中部,不打算念本校的高中部。就这样 了,看来老师说的没错,你这人没有一点是可取的!”他轻轻地将话摔在我的脸上。 生痛生痛的……不知道是我的脸还是我的……心? “喂,我是Kim ──” “你是那天的小夥子吧。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听的出来对方的喜悦。 “我想我应该学学看……请、请你教我画吧。”用这麽认真和恭敬的话语,我 还是第一次,有些不习惯和不自在。 我的头痛的要命! 还不是那家夥干的好事!昨晚硬是拖著我复习什麽历史,害的我几乎是一晚没 得睡!不过,那家夥给我的模拟题基本上在今天的段考中都有出。看样子,应该可 以及格吧。即使是如此,我现在最想的就是好好的睡上他一觉,这样比什麽都好! “你又要跷课?”在走廊上,遇到他和那个女的。 一看到那个女的,就让我极为的不爽!脾气就又冒上来:“不管你的事情。” 说完,就各自走人了。 我居然也有幸获得老师的“眷顾”──让我这个全校老师都放弃的人到校长办 公室?何其荣幸啊……哼! “Kim !”校长勒令我规矩的坐下,“你知道you 落榜了吗!”他说的气愤添 膺,好象是我害的他没考上似的。 “校长,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没达到你们的众望的不是我,是那家夥。找我干 嘛啊。” 他落榜了啊……听到这个消息时,我居然有松了口气的感觉,还有点幸灾乐祸。 我以为这个本校的尖子考17中应该是没问题的,没想到……呵呵! “你老是缠著you 做什麽,像你这种无可救药的学生不是有自己的生活圈子吗, 为什麽非得和you 这样的优等生拉扯上关系──” “你恐怕是搞错了吧,”我拍桌。有点不高兴了,“老缠著的人,不是我,而 是那家夥,你要搞清楚不是我要缠著他,而上他老是来缠著我!”一直一直都是他 主动来招惹我的,我不过就是在小时候碰巧无聊出手帮过他而已。从那以後都一直 是他来招惹我!关我什麽事! 居然……那家夥居然交的是白卷?!什麽都没写,除了他自己的名字和考号。 “喂!”我一如往常一样的从窗台进入他的房间,“你为什麽不写答案?相信 你一定不是不会写吧。”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来,他落榜没落榜又跟我没任何的关系,倒是他却害 的我被连累上去校长办公室受训……虽然,结果是被记了个小过。原因是对师长不 尊敬。 “不为什麽。就是不会写,就是这样的。”他放下手中的笔记本。 “你不是很想和我脱离关系吗,完全的脱离掉关系吗,你只要考上17中不就得 了。反正,我又不会去纠缠。”我出乎意料的语气软弱。 “我会再念一次初三,很荣幸能再次和你同校!”他反坐在椅子上,对我笑著, 伸出手来。 “哼,谁稀罕。”我把头扭到一旁。奇怪的是,我的心情格外的很不错…… (?) 他脸上洋溢著的笑,就像是我9 岁时候第一次感受到的他的笑容一样……灿烂! 他强迫地捉住我的手。他的体温和心跳从他的手指传来。那麽一瞬间,仿佛我 和他的体温和心跳合二为一。“我们还是跟以前一样。”他说。 不知道为什麽,我是第一次发现:那家夥居然、居然也那麽有成熟男人的味道 …… 当我醒来的时候。 “怎麽是你?”我觉得像是自己的隐私被侵犯了似的。 “Zen 有事,叫我帮他看店。”他笑著。 不知道为什麽,我看到他的笑居然会觉得心跳不已?反应真的奇怪的不得了─ ─又不是第一次看他那张脸! “你这个好学生也会有逃课的时候啊。”我嘲讽到。 “你还是不要醒来的好,那样比较可爱。”他有意无意的搔搔我的头发。 “你太无理了吧。”我打掉他的手,结果没想到却被他抓住。一种很奇异的气 流从他的身体里穿过我的心脏。 “Kim ……你让我该怎麽办才好?”他的眼里有著厚厚的失落。 “你该怎麽办就怎麽办好了,关我什麽事情。笑死人了──” 我却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的嘴堵住了我的嘴?! 我睁著双眼。我想我是被吓到了吧。 他的唇很热,热的像是仲夏里的太阳。他的吻却意外的温柔、温柔的像夏里柔 和的风。他的吻、渐渐的深入。直到他的舌和我的舌纠缠在一起,难分难解时,我 才回过神:自己应该推开他!对、我得推开他! 於是,我推开了他。 我的胸因气愤上下起伏著:“你做什麽啊!” 虽然我推开了他,对他的态度也很恶劣。但是,我居然对他的这种行为一点都 不感到不舒服和……恶心!心中反而还有一丝丝的……窃喜?!但是这是不正常的! 这绝对是不正常的!! “我喜欢你,Kim ,我一直都是喜欢你的,一直一直都是喜欢你的!”他的脸 上黯淡了许多,“我以为自己可以就这样站在你的身旁就好,但是,我一天比一天 想得到你,得到你的爱情,你的一切……明知道、明明知道你知道我喜欢你的事实 後,你会离弃,我还是忍不住,我真的是忍不住──我真的真的好爱你!!” 我猛力的擦著嘴唇,像是要擦下几层皮来似的。 我想用这样的行为来惩戒自己不“正常”的心理──“不要再擦了、不要再擦 了!”他用力抱住我,控制住我的双手,禁止我再在身体上伤害自己。 我看到手上到处都是血迹斑斑的,这时才感觉到嘴唇的疼痛。 “不要这样、不要这样,Kim ,不要这样……”他紧紧抱住我,把头埋在我的 肩上,我感受到他的热气和……眼泪? “我不想伤害你的、我真的不想伤害你的、我真的……”他一直就这样低喃著, 我一直僵在他的怀里。 我们一直维持著这个姿势直到Zen 回来──“你怎麽了?又和别人打架了?” 老爸看到我唇上满是血的走进来。我低著头,猛得冲进的自己的房间──不能让任 何人知道、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绝对不能! 我躺在床上,仰看著天花板,眼角不知不觉的的流出一行眼泪来。为什麽呢、 为什麽会流泪呢?究竟是为什麽会流出眼泪来呢? “Kim ……”他在走廊上叫我。我一听是他的是声音马上就转身跑掉了。我真 的好害怕直视他、不想再看到他、再听到他的声音……如果他就这样从我的身边消 失就是好了、要是他消失就好了! 身边的人都是忙忙碌碌的在生活著,我一个人在自己的世界里空旷的过活著: 无聊、空虚、寂寞…… 自从上次我在走廊上那样躲他来,他就没有再出现在我的身边了,就好象是真 的──完全消失了一样!不知道为什麽,得到这个认知的时候,我的心居然会有失 落的感觉? “你们知道吗,听说you 要转学……” “马上就高考了诶,他怎麽现在才转学啊……” 趴在课桌上睡觉的我,听到他要真的从这个学校滚蛋的消息时,我再也平静不 下来了。 “你、你为什麽现在才要、现在才转学?”我有点气喘。我在久违的他的脸上 看到憔悴和伤害,还有吃惊。 “我们到楼顶再谈吧。”他淡淡一笑。笑里再也没有小时侯那样耀眼的内容了。 “你为什麽要转学!”我问的虎视眈眈。 “Kim ,如果我转学的话……对你对我都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他靠在栏杆边 上,“我是喜欢你的,不是对朋友的那种喜欢。坦白地说,我是把你当做我的情人、 爱人的那种喜欢,这样的我在你身边,我想你也不愿意吧?”他苦涩地一笑,“我 在你的身边的话,又会让你想起那件事情,对你也是一种伤害、痛苦。还不如我现 在离开你的好,如果我现在离开你的话,你也会觉得好受些,而我的心也会慢慢的 尝试著把你给忘记掉……这样对我和你来说才是最好的结局吧。” “会慢慢的尝试著把你给忘记掉”这是什麽意思、这是什麽意思、这到底是什 麽意思! 我对他说的这句话的意思,感觉到非常的不满! 在吻了我以後、在向我告白之後,下一句话居然是要“忘记”我!我绝对不允 许任何人忘记我,只能是我忘记他们!而且,告白後就要有告白後的样子!就算我 不接受、我不喜欢,你也还得是要一直喜欢我!绝对不允许忘记! “你是想离开我,然後把我给忘记掉吧?”我笑著,“我要让你永远都忘记不 了我!”说完,我强势地快速的,在他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吻上了他的嘴。 “这样,你还忘的了吗?”我双手环胸坏坏地笑著。 而他则是一眼震惊的看著我。 暑假一过完的话,那家夥就得从我的世界滚蛋了!一想到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 “跟屁虫”就要滚蛋了,没有人再在我的身边对我言听计从的,我的心情就极为不 爽! 因为我是美术特招生,所以我可以继续留在原来的中学里念高中,要不然以我 那种成绩会有学校收才是怪事! “Hello !”一出门,就看到那家夥在门前站著,穿著很清新阳光的T-shirt 和牛仔裤。 我径自地朝学校方向走去,根本没把他当作是存在的。 “喂,你怎麽不理人啊,大家一起走吧!”他追上来。 “诶,你好象走错了方向吧。”我斜斜的瞄了他一眼。 他什麽也没说,只是一直微笑著,笑的不怀好意地。 “你不是考是的17中的高中部吗?”他怎麽会在这里?而且刚才的开学典礼上 还是他代表的新生致辞? “我有说过我考的是17中吗?”他一脸笑意地看著我。 的确,他是没说过!但是,我不相信老头子们会同意那家夥放弃去重点高中的! 而他就读在这所学校却是不争的事实。於是、就这样,那家夥又跟以前一样的跟在 我的身边…… 我居然吻了他……我居然真的吻了他?!真是没想到……没想到、没想到我居 然会真的吻他?去吻一个男人……我真的不解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麽:我不是很讨厌 他吗、我不是一向反感他吗、我不是看他很不顺眼吗……既然是这样,我为什麽会 吻他? “Kim ,你最近恋爱了吧?”──我脑海中闪过Zen 曾经说过的话。 难道……难道、难道、难道…… 不可能的、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绝对绝对不可能的!我立即在心中否定了那个 认知。 是的、是的……那是绝对绝对不可能的、是的……我怎麽可能喜欢上一个男人、 喜欢一个跟自己性别一样的男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我才不喜欢他、我才不喜 欢男人、我喜欢的是……我喜欢的是──女生、我喜欢的是女生!对、是女生…… “你和我交往吧。”我目光游离著。 对面的女生是刚进学校的高一的学妹。听大家说她是个很可爱的女生、但是我 去怎麽也不觉得她有可爱的地方! “真、真、真的?!”我从她的眼中看到一种发光的东西。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她不敢相信的看著我,激动的语言伴 著脸庞晶莹的泪珠。“我一直、一直就喜欢著学长……很喜欢很喜欢学长,我好高 兴、真的好高兴……” 顿时我觉得自己很肮脏、在她的面前的我污脏得可耻!但是……但是、我是喜 欢女生的不是吗,我是喜欢女生的、我喜欢的是女生、所以…… “Kim ……”那家夥的声音在颤抖,“你恨我的话、你恨我喜欢你、吻你的话、 你可以让我走啊,你真的恨我的话、你让我转学吧!不要这样来折磨我、不要这样 伤害我!” “你这样伤害我,就真的对你很好吗、伤害我、对你就真的那麽好吗?我喜欢 你,就给你的打击有那麽大吗……我喜欢你,但是……不要再伤害我了、我好痛、 真的好痛……” 我是第一次这麽清晰地看见他的眼睛、他的眼睛被洗的那麽清澈那麽透明…… 身体像是有了自己的意志似的、上前去──紧紧地抱住他,紧紧地! 喉咙像是有什麽似的,哽咽著、什麽也说不上来、什麽也不能说出来。就这麽 紧紧地抱著他──他猛地推开我。“不要再戏弄我了!”他的表情开始像有裂痕的 面具一样破裂了,“不喜欢就不要抱我,不喜欢我就不要抱我、不喜欢的话就不要 抱住我给我希望!” 我愣在原地、看著他渐远的背影。 我是怎麽回事、到底是怎麽回事、我为什麽看到他的眼泪的时候、为什麽在看 到他哭的时候会去抱住他、会想要安慰他……我真的、真的是不懂!! “喂,你!”高年级的男生很不满的叫住you.像那家夥那样的人、还要人保护 的人、看像是去四处招惹他们的人吗?我到是比较像吧。 “不要理这种人。”我拖著他就往校外走。 “你很拽嘛、小子!”他们一行人拦住我们的去路。 “Kim !”那家夥拉住我的衣角,试图阻止我想上前去和人干架的冲动。 “对不起、学长,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是不是有地方不小心冒犯 了你们?如果是的话、真的是很对不起!”他拦在我的身前,必恭必敬地向那些家 夥说著,而且还向他们鞠躬! 他为什麽那麽的怕啊!他到底是在怕什麽啊!有什麽好怕的啊、有我在、有我 罩他他,他到底是在怕什麽啊?真的搞不懂!难得管他了! 我赌气的往边上一靠,完全一副事不管己的模样。 “你倒是没什麽做的不好,也没什麽地方得罪了我们。只是你的那张脸让我们 觉得十分的碍眼。”为首的那家夥越逼越紧,手指的关节也弄得哢哢作响,“我们 来帮你更像男人一点吧。” 那家夥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怎麽可能经得起那些家夥的拳头! “你们也不要太过分了。”我始终还是不能就这样看著他被人打啊,“他是我 罩著的。也不要太过分了。看他的样子好欺负、也不是你们就可以欺负的!” “我才不管你们这些人是不是我的学长什麽的!如果想找碴的话,我可以奉陪 到底!” 那家夥是我的人,是我罩的人,就算是一脸很好让人欺负的模样、就算看到他 的脸就有很想欺负他的念头,也轮不到你们这种人渣。他可是只能是我欺负的、除 了我谁也不可以! “笨蛋!” 那家夥有毛病吧?我帮了他,他居然……居然骂我是……! “妈的!你他妈的混蛋!”我气得习惯性的往墙上恨恨地踹了一脚。 “跟那些人打架以後你的高中生活什麽办?要一直打下去啊?”他一边把O.K 绷递给我一边数落著,“脸伤成这样、小心以後变形、而且你不想想你是学画画的, 你的手要是有什麽三长两短的怎麽办?你本来在初中的时候名声就不怎麽样了,给 你记的大过还是好不容易才撤消的、你想刚上高中就再记几个大过吗……”他一直 喋喋不休的说著、数落著。 我从来不知道他这家夥原来还是这麽的婆妈的、唠唠叨叨的……不过、感觉似 乎、感觉上似乎有点温暖…… “笨蛋!我在训你诶,你在笑什麽!给我坐好,少乱动……” 女生还真是麻烦的动物诶…… “……学长、我们这个星期天一起去游乐园玩,好吗……”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我的耳边叽里呱啦的说著些有的没的。烦不烦啊! “不好啊……”她的脸上的笑容在看到我的脸色後垮了下来。 她这种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由得让我想起他来──我怎麽会想起他来、怎麽又… … “好啊,反正也没什麽事情可做。去玩玩也好。”我不想让他失望…… 他?面前的人不是他是她啊、我怎麽又、怎麽又想起他了?那家夥阴魂不散的! “学长、我们去坐摩天轮吧。听说这个游乐园里的摩天轮有个爱情魔法哦…… 听说只要是坐过它的情侣们都会有幸福的……我们也去坐吧。”她的脸上一脸的兴 奋和激动。 坐了这个东西的情侣会幸福?她居然会相信这个东西!女生还真的不是普通的 笨诶。 当我的脸转向别处的时候。看到一个人、一个我一直不想看到和想起的人却老 是出现在我的脑海中的家夥──他怎麽在这个地方?身边的那家夥是谁?他们怎麽 表现得似乎很熟似的?那家夥到底是在想什麽、到底想怎麽做? 一大堆的问题把我的脑子塞的是满满的,一丝空隙都不留下。 “学长、我们去玩吧……” 可能是我想事情真的是太认真了,连我是怎麽上了摩天轮的印象都丝毫没有。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在高空上了。底下的人都小如蚂蚁,我怎麽找也再也 找不著他和那个不认识的家夥了! “喂,你家夥来了?”酒保站在bar 台後面,笑著。 “不欢迎?”我挑挑眉,坐上bar 前的高脚椅。 Zen 的这间bar 是在念高一的时候,和那些令人讨厌的家夥打架的时候无意间 发现的──还过得去、一般般。 “老样子?”他对我笑了笑。 一般说,高中生……准确的说来是,只要是未成年人都不得进入像bar 这样的 地方,不是吗?但是,像Zen 这样做生意我看迟早是要被迫关店的! “你又幸灾乐祸的吧。”他把啤酒放在我的眼前,“对了,你有没有打算在我 店里卖你的画?” “你放在我这里的那几幅画,有客人觉得很不错,想给你买下来。你怎麽看?” Zen 的bar 布置的也还算是不错的啦:融合了古典和超现实主义,其中我这些 年来所画的画就在他的bar 的大厅的墙上,也还算和他的店的理念想吻合。 “想买、就买吧,我是无所谓的。你看著办吧。” 我真的无所谓的。画,就是要有人看你的画,让人有想要买下来的冲动,这样 的画才是好的画。什麽艺术是单纯的、艺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什麽狗屁玩意儿、 我才不相信! “你怎麽了,不是和你的小女朋友一起去游乐园玩去了吗?怎麽不开心?” 不知不觉我的脚引导我又来到Zen 的bar ──这里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成了 我的避难所了、说是避难所也不全对,只是一旦我心里感觉极为不爽的时候,我想 到的第一个地方就是的这里。可能是因为Zen 这里不仅有酒而且他也不是个爱挖根 挖底问别人问题的人吧…… 我不知道为什麽心情特别的沮丧──“学长……恩、学长、你可以低下来一点 点吗?”她红著脸,有些吞吐地说著。 如果、如果我真的是注意到了的话,我一定会察觉到她的不、不正常的。 当我低下身子的时候、她温湿的唇迅速地贴上我的──只是简单的双唇贴在一 起、但是、但是她给我的感觉是…… 她给我的感觉是、给我的感觉是──恶心! 我也并不是在为我的初吻在哀伤什麽的,因为那不是我的初吻,我的初吻在you 吻我的时候就没有了。但是,那天you 的吻也没有像今天这样给我有恶心的感觉─ ─没有觉得恶心过?难道…… “Zen ……”我一口喝尽杯中的酒,欲言又止。 “难得看你这样、有什麽话直说吧,一点都不像我认识的Kim.”他忙著调配客 人叫的酒,抽空和我聊著。 “Zen ……爱情是、爱情到底是什麽东西?” “爱情嘛……这个我不予回答。这需要要你自己去体会、玩味的。爱情并不是 任何一种的模式,它是一种感受、是你的心最直接的感受。那种感受不是我能说你 就能懂得的……你应该慢慢去体会、”他说都这里顿了顿,“爱了就爱了,要勇敢 的面对的不是别人、不是社会或者是世俗、最需要面对的其实就是你自己的感受和 你自己的心……你需要勇气去看清你自己的心。” You 吻了我的事,Zen 是知道的。但他没有发表任何的言论、也没用轻视的眼 光看you 和我。只是很温和的把我送回家,路上也没有问我任何有关於他看见的事 情。 我觉得Zen 的那番话是针对you 喜欢我的事情而说的。 “我被她吻了、我不知道我为什麽不想被她吻……结果我还是被她吻了、”我 有点不知所措,“她是我的女朋友、和她接吻应该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但是、但 是──” “Kim 、Kim ,我只想问一句,你讨厌you 吻你吗?” 我讨厌那家夥的吻吗?我讨厌那家夥的吻……我讨厌吗…… 其实答案在我的心中早就是有的了。只是我一直不想也不愿意去正视而已── 不、我一点都不讨厌、一点都不讨厌那家夥的吻、一点都不! 这就是我的答案。 “不、不讨厌……” “我想你这话要是能对you 说,那是再好不过的了。”Zen 笑著,“再送你一 杯,喝完就去对you 说出你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感受。” “那个是什麽东西。”我冷淡的语气中藏著一丝丝连我自己也不清楚的情感。 我看著那家夥手中的那封看起来很漂亮的信。那是一个女生偷偷塞给他的。因 为我是第三的旁观者。但是我依然明知故问著。 “没什麽吧,小女生的游戏。”他笑著把信撕碎,扔进附近的垃圾桶里。看著 一片片的碎片,我的心情奇异的一点点的好了起来。“那是人家的心意,你不接受 吗?”我的口气不是很好的说著。我也不知道我在别扭什麽。 “没必要人家对我表白我就接受吧……”他意有所指的看看我,“我选择的一 定是我最喜欢的那个人……喜欢的心情会一直坚持到不能再喜欢下去为止!” “看不出来你还满痴情的嘛。”我一脸的嘲讽。 “这不是痴情不痴情的问题,我知道什麽时候要尊重自己的心,明了自己的感 受。”他勾住我的肩,“这样就可以了!” 这样就可以了……这样就可以了、难道真的这样就可以了吗? 难道真的就这样就好了吗…… 要是、如果、如果喜欢上的人、你喜欢上的是一个不能喜欢上的人、是一个不 喜欢你的人的话……难道也是就这样就好了吗? 回到家,将自己扔在床上。 仰望著天花板上贴著的海报,我的心不知道为什麽乱的像是被小猫玩著的线团 般。 唇上的她的味道已经消失尽,剩下的是啤酒的香甜和我的唇的干涩。 “……你讨厌you 吻你吗?” “不、不讨厌……” “我想你这话要是能对you 说,那是再好不过的了。”──想起Zen 的话,又 让我想起那天……那天的我的初吻、我和you 的初吻。 现在回想起来,那是一种很温柔的感觉、是一种很温馨的感受……是一种从来 就没有感受过的温柔和温馨、就像我在刚搬到这个城市的时候看见的他的笑脸。 扔在床边的手机响了:“是我、……什麽事情吗……”听到是you 的声音,一 想到自己对you 的感情,心中一阵狂跳。也不知道是为了他的声音、为了自己喜欢 他的那份心意在狂跳,还是单纯地为了掩饰自己喜欢他、喜欢上同性的那种、那种 “不正常”的心情狂跳、心虚的狂跳? “恩……没、没什麽、只是突然想找个人说话,不知道为什麽就给你打了电话。 也没什麽事情的……”电话的那头忽然断了声音。 两端的气氛异常的沈重,有点令我压抑得不能自己。 “恩、Kim ……其实也没什麽的……就这样了,我挂了……对不起!” 对不起?! 他的那句“对不起”是什麽意思?他到底是为了什麽打电话来、为什麽什麽也 不说、为什麽什麽也不说就把电话给挂了……为什麽要说“对不起”! 如果、如果他在电话里多说些什麽、只要是再多说那麽几句话,我想我在Zen 的bar 里说的话,一定能对他说出口的、一定! 他为什麽、为什麽不再多说几句话?为什麽、为什麽! 泪、我也从来不知道我居然也是如此爱哭、爱掉泪的。 泪从来就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容易的、这麽轻易的掉了下来。并伴随著的是 一种莫名的心慌、莫名的失落感──“Kim !这麽晚了,你又要上哪?” 把老爸的话扔在身後,朝著you 的家跑去…… 我从来不知道如果身边的人忽然不见了的感觉会是这麽的……难受、难受! 看著you 一脸的伤痛,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说话,如果要说,真的不知道说什麽 才好──那家夥也不过是我的是“跟屁虫”而已、我为什麽要为了他去取悦他啊! 真是的…… “诶、不要那麽难看的脸。人老了……迟早的事情啦……”不知道我的话到底 是算是在安慰他还是在损他、在伤害他? 那家夥的外婆去世了。在我的记忆里,阿婆是个很慈祥的老人,对待我像对待 那家夥一样……阿婆对我的好、对我的关怀、可能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温暖! “人都是得死的、大家都有那麽一天的、有什麽好伤心的、又有什麽好伤心的、 有什麽好难过的啊!”我朝著墙上恨恨地挥去一拳,“等到我死的那一天……呵呵、 可能不会是有人会伤心的──”我笑著。 可是为什麽我的眼里亮晶晶的、为什麽?! 那家夥冲上来紧紧的抱住我,一句话也不说地抱住我的肩。我感受到我的肩上 灼热的温度:湿湿的、热热的──那家夥干嘛抱的那麽紧啊!紧的我呼吸都很困难、 紧的我的心脏好痛、紧的……紧的我的眼睛要酸、酸得直想掉眼泪…… “你到底想干什麽啊!”我恶劣的从窗户进入他的房间,“没事打什麽莫名其 妙的电话啊,烦不烦啊你!” 一进他房间,我就闻到一股不该属於他房间的味道──酒?烟? 那家夥整个人扔在床上,衣衫不正的,床边是一地的空酒瓶和烟蒂。 这家夥是什麽时候学会抽烟喝酒的?他不最讨厌我抽烟喝酒? “喂!喂!你家夥给我起来!起来!”我抓著他的衣领把他从床上拖起来。 他却一把将我抱住。 五官深深地埋在我的胸前,我能感受到他炙热的呼吸、却不能看见他的表情。 “Kim 、Kim ……能不能抱紧我、真正地抱紧我……” 他的失落、无措是我从来就没有见到过的。 我真的是手脚无措。放开他也不是、抱紧他的话……我又觉得、觉得很难为情。 这个时候,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麽做了。被他全身攀附的身体渐渐的热了起来, 头脑也晕晕的、什麽也看不见、什麽也听不见、什麽也不能去想、去思考──他的 唇好热、他的身体也好热…… 什麽都不想地、什麽也不去思考地,让自己被本能支配著、让自己在欢愉之间 沈沦。就让我在这一刻沈沦吧……只要是和他在一起,即使是地狱我也想一同去沈 沦! “Kim ……对不起!” 从欢愉的沈沦中清醒过来,面对他的第一句话竟然得到的是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我喃喃地念著,不知道为什麽心中的痛楚居然蔓延的如此之快。 “我、我不是故意的!Kim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懊恼的将脸埋在手掌 间。 我愤怒地给他一巴掌。 “我不想听你的‘对不起’!” 我让他抱了,我让他抱并不是为了让他向我道歉的!并不是为了让他为了向我 道歉才让他抱我的! 我慢慢地穿上衣服。“我并不後悔被你抱了,也不觉得你的吻有什麽不好…… 因为、因为、”我站在窗边,低著头、努力地酝酿著能把那句困扰著我的话说出来 的情绪。 “我被你抱,并不後悔是因为、是因为──” “喜欢”、也不过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而已,为什麽就那麽难以说出口? “You ……我……”喜欢这两个字始终就哽咽在我的喉咙里,怎麽也说不出来。 当我正要从他的窗口跳出去时,他紧紧地抱住我,“从门那边出去……会痛的 ……” 我回头看看他,那张我很熟悉的脸上的表情却是我很陌生的──他很温柔…… 那是在为他的作为在弥补什麽吧、应该是那样的,一定是那样的吧? 我推开他的怀抱,生硬地说:“谢谢……” 我强忍著身体和心理双重的疼痛,逃难似的离开You 的房间。 自从那天以後,我不敢再去面对那家夥了。我怕、我真的很怕去面对一脸愧疚, 不停对我说著对不起的他。明明是喜欢我的、明明是抱了我的,我明明也是心甘情 愿让他抱的,却还对我是一副很对不起的表情,让我有很受伤害的感觉、让我觉得 自己像是被强迫似的的不愉快感。 明明不讨厌他、不讨厌他的吻也不讨厌他的拥抱,却连对他说出“喜欢”的机 会和勇气都没有!我觉得这样的自己真的很窝囊! “学长?”她很不确定的叫著我。 “呃?你说什麽?”我忽然从沈思中惊醒过来。 “最近的学长,很奇怪……”她的表情很悲伤,“我知道学长喜欢的人并不是 我……我是一直都知道的、但是,我原以为我很爱、很喜欢学长的那份感情很够得 上我和学长一起用的──学长,虽然我真的是很喜欢你,但是我不喜欢现在这样苦 恼、没有生气没有冲劲的你!” 我心中一惊!难道我表现的很明显? “学长,如果你真的很喜欢她的话,你应该告诉她你对她的感受,你不说出来 她怎麽会知道呢……我也喜欢学长,但是我不喜欢看到这样的学长、这样不幸福的 学长。虽然我也不是什麽很伟大、很大度的女生,但是我真的不喜欢这样的学长!” 她勉强的笑著,眼眶中还有薄薄的水气,“所以,学长……我们还是分手吧。” 我站在You 家的大门口,犹豫著到底是该不该进去。 “Kim ?” 他的声音忽然在我的身後响起,吓了我一跳。 “你、你怎麽会来?”我看得出、他也很尴尬,可能他比我还要尴尬。 “我没有要来、没有要来,我只是路过而已,我正好要回家……”蹩脚的谎言。 连我自己都听不下去了。我慌慌张张逃回家。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勇气也就涣散了。 可能错过这次机会就再也没有下次机会了──我在转身的那一瞬间有过这样的 错觉。而且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挥之不去! 不知道为什麽最近心里总是莫名的心慌、心烦? 今天尤其严重。 这个时候手机却响了,一声声铃响撞击在我的心坎上,无与伦比的痛。我忽然 间害怕起来、害怕去接听电话起来。 铃声一声声地催人。 一声声…… “……我是Kim.” …… 听完电话,我惊呆了,连手机掉落在地上也不自知。 他居然……那家夥居然……那家夥居然…… 不敢相信、真的不愿意相信!前天还和我说过话的他,今天居然就──当我回 过神来,脸颊上早以是泪痕纵横了。我夺门而出,一路朝医院狂奔,完全忘记了还 可以拦出租车这回事。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马上赶到医院、马上看到You 、马上 见到他!一刻也不能耽搁。 结果、结果我还是迟了……彻彻底底的迟了。 白色的布单下的身型分明就是那家夥的,错不了的……分明就是他了…… 我很恨自己有这样的认知! 胸口被压得几乎快碎了。呼吸被遏制住了…… 我根本不敢去揭开那张白布,证实或者否定我的认知──我没有勇气、我胆小! 我承认、我承认我胆小、我害怕!我害怕只剩我一个人的日子了、我厌倦了一个人 的日子……我不能没有You 、我不能失去他、我已经没什麽东西好失去的了! “他是为了救个冲到马路上玩的小孩,被车撞了的……”我看到You 的父母, 唯一生存的一丝希望也彻底灰飞湮灭了。 我感觉到眼泪真的要决堤了──逃跑、从我认识到对You 的感情开始就一直在 逃跑、逃避! 现在不用再躲避著他了,因为我再也不能再看见他了!永永远远的不能了! 为什麽、为什麽当他在的时候,我不能对他说出我的心里真实的感受呢?为什 麽不能呢?就那麽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仅仅“喜欢你”这句话而已,我却始终没能 对他说出来…… 永远不能让他听见我的心声、永远不能再真实的感受到他的唇、他的吻、他的 拥抱、他的身体、他的一切…… 痛、已经撕裂我。 压抑著我的感情不能宣泄,心快要被压碎……一切的一切、我却哭不出来,我 却不知道如何才能释放出我的悲、哀? You ……你为什麽、为什麽要丢下我一个人? 你不是说要永远在我身边吗? “Kim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你快回来啊!你这家夥快回来啊──我喜欢你、我喜欢你、You ,我喜欢你─ ─你回来啊! “这是什麽作文题啊,老土的要死。”我正想把那张写著“我的好朋友”字样 的作文纸揉成一团,You 一把夺了下来。 “你怎麽可以不写作文呢?”他拉住我,把纸摊在我的面前,“慢慢写,想到 什麽都可以写啊。” “写什麽啊,还写什麽。我又没有朋友!”我很耐烦的看著他。 “那你可以写我,我做你朋友不好吗?”他笑著注视著我。夕阳下的他的笑很 温柔也很闪耀。 “你又不是的我朋友,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跟屁虫’……”我很固执。 最後还不是在他的“威胁”下,我完成了作文──我的身边有一个比我大一岁 的男生,叫You.虽然作文是叫写“我的好朋友”,但是我没有朋友,而他又自以为 是我的朋友,所以没办法就只好写他了,因为作文还是得交的吧…… “我会做你的朋友,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相信我、 Kim ,我会一直一直在你身边的──” 他拿著我只得了30分的作文说得十分开心。 -------- 夜月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