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楼关着冬天 作者:江东尼 (上) 一 “你第一次见我是什么时候?” “嗯!我不记得了,真的想不起来了。我只记得你常去我们店里,你就是那 些女孩子时常提到的,一个戴着眼镜、黑色棒球帽、背着深蓝色Nike包的男人, 不爱笑,有点冷漠,不是很帅气但挺有味道的男人。” “我是比较喜欢你们那间店里的气氛。光线很好,店铺里的色彩搭配的和谐、 有质感,而且放的音乐有一定的品位,看得出,你们的售货小姐素质也很不错, 不过,去了那么多次,真的没有注意你。可能是你们都穿着一样的服装,你们是 一群花一样的漂亮女孩子,更主要是我的眼睛有点近视的原因。” “我也只是对你面熟,你总是戴着眼镜,我看不到你的眼睛,所以我不会留 意。” “我知道,如果看不到别人的眼睛,你不会去想认识这个人。” “直到那天你在感冒,又忘记了带纸巾,我看不下去你的尴尬,送给了你一 包,我才注意看你。” “那天我有摘下了眼镜,当时对你的好意挺感激的。” “你戴的是swatch表,我注意到了,我想,那一定不会是由我的专柜里售出 的,我大概都能记得从我们手上成交的每个客人的模样,不过,也是这个原因, 我注意了你。你的眼睛看着我的时候,我有一种麻麻的感觉,我那时想,这个男 人好特别的深邃迷人的眼睛,原来有着长睫毛的男人是那么具有吸引力。虽说不 敢确定我是不是爱上了你,可以后来我在心里告诉自己,那一刻你让我心动。” “我觉得你很特别,很出众。有一种南方女孩细致的优雅。” “你的眼睛很美,很有魅力。我觉得是上苍的安排,我爱上你的眼睛,然后 再爱上了你,那是我爱你的开始嘛!你也一样?” “那,我也不是很确定,但那是你在我脑海留下清晰印象的第一次。” 城市是奇怪的地方,两个生命的邂逅像是来自海上的季风,有着某种约定, 有着某种落雨似的匆忙,也可能会是一道雨后的彩虹,太阳出来的时候,她的美 丽也会随着阳光的出现而消失了。也许是这份感情来的太快,去的也太快吧!就 像一阵季节风吹过了这个城市一般的匆遽,没有让心里的各个角落温暖,就飞也 似的离去了。 有时候,小韵觉得她和忠铭的爱情,如同唐朝的一个古老故事:英俊威武的 将军外出遛马,经过村边的小路,一名浣纱的女子从对面过来,将军被女子姣好 的面容和窈窕的身姿吸引,女子把装满白纱的篮子放在路边休息,将军走过只顾 看着眼前如花的女子,马蹄踢翻了篮子,女子责怪将军过于莽撞,将军说,谁让 你长的如此美貌!连我的马儿,都看地入了迷,忘记给你让路,女子弯腰收拾在 散落在地上的纱,而将军则不时的回头看着风中的女子,然后策马飞奔,绝尘而 去,留下了女子无法平复的满心泛起的涟漪。 小韵一遍又一遍的放着那次和忠铭到上海旅游时用DV拍的影像,那次他们住 在凯旋华美达酒店,前面的那段对话就是发生在到上海的第一个晚上,他们相拥 在窗前,看着灯火中的城市,那是个难忘的夜晚,如同一个玫瑰色的梦。 和他相处的日子,小韵觉得自己是被幸福围绕着。 南京路就在楼下,离外滩很近,离小韵在广州市时常想去看那座外白渡桥也 不远;张爱玲看过电影的大光明高擎的霓虹灯,在人民广场的北面。 忠铭小时候就是在黄浦区长大的,对周围的环境很熟,出外工作后,也是每 年都会回来一段时间,他说,自己闭着眼睛可以从南京路从头走到尾。他对小韵 说,小时候上海可没有现在这么繁华,他记忆很深的是城隍庙(豫园)外边的小 吃,那些热气腾腾的小笼生煎包、碗面上飘着小香葱以及芫荽叶的馄饨、加了红 色小虾米和一些碎肉片的手工切的面条。那些冒着热气的香味已经印在记忆的深 处,成了他对这个城市的感觉的一部分,可以是那时物资匮乏吧,尽记得吃了。 关于忠铭的故事,在小韵的心里都是泛着爱的泡沫生活片段。 忠铭告诉小韵,到上海玩,只有外地人才会去逛南京路,更准确的说是南京 东路,大多人也只到那里去购物;再有就是外滩;还有人会去买老庙黄金;现在 又多了陆家嘴一带新的人造风景。上海人大多会去淮海路和衡山路。小韵说她爱 站在外白渡桥上看表面上飘着这个城市里的人生活某些痕迹的苏州河的水;看静 安寺在周围的繁华中少有的一些清幽;看大上海百乐门的旧址,回想过去的时光 里,那里的美艳舞女是如何把那个时代的声色犬马刻在人们的记忆中。 小韵就是这样在忠铭的引导下去感觉上海的体温,在忠铭爱的包容中,小韵 的心整日都沐浴着甜蜜。 爱情必竟不能像是樱唇上的口红,一场浑沌的梦后,清晨起来,再涂新的色 彩,可以换上和昨日不同的深紫或嫣彩。现在他已经和她说了,大家不在是那种 关系,还是可以做好朋友的,是那种很好很好朋友。感情走到了这份清淡,也许 是一个不错的转折,小韵表面上也表示可以认可这样的结果。内心的那份生长了 很久的牵挂,不是说放下就可以放下的,虽然跟自己说好,不再想起那个人,可 想念的刺还是顽固、尖锐的长出来,顶着心里的某个位置,她是忍不住的从旧日 画面中品味,关于逝去的爱的点滴。 小韵记得忠铭带自己去外滩万国建筑博览一样的西洋建筑,虽然是上海惯常 的风光,还是有必要看一下的,还可以顺带着看到对岸的东方明珠TVtower 和金 茂大厦;带她去看闸北那些平民区的住宅,说那是上海的另外一面的市民的生活; 带她去解放前留下的一些老的别墅,那是以前的有闲阶层给这个城市的一些值得 记忆的景观;看徐家汇的教堂,那是这个外来宗教进入长江流域一个重要的前哨, 是上海算是比较有殖民地彩色的一个地方。梅隆镇广场是小韵觉得是和其他城市 的浮华没什么区别的所在,香港人带来的都市繁华,小韵之所以去过,是因为他 们俩到静安寺往回走,刚好路过那里的时候,那场突然而至的小雨,在那里,他 们牵着手在那片绚丽的光影中行走了很久,忠铭为她买了一条银手链。那条精致 的手链戴上后,小韵再没有舍得摘下过,她觉得上面一直留着在挑选时,忠铭晤 热的温度一直留存在手链的肌理中。梅隆镇也因为这个原因在小韵的心里变得有 几分亲切感。 那时白玉兰正开着,忠铭说,那是上海的市花,小韵的看着那在枝头绽放的 白色花瓣有点冷冷的清丽,而小韵的心里荡漾着是那个三月里的浓艳的爱情。 二 第二次遇到忠铭的时候,是小韵去购书中心去选一些自己心仪的杂志,当时 由于某篇很有情趣的文章深深吸引了她,小韵看的很投入,周围的一切在小韵的 意识都淡成了糊模的背景,直到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才把小韵从那种状态中拉 出,一看时间已经是中午了,小韵才想起要买本《新周刊》。她的手伸向眼前的 那本书的时候与另外一只手碰到了一起。 “这么巧,是你!”忠铭怀里斜抱着一本书。 “你也来逛书店!”小韵看清了忠铭那只无框的眼镜精致而小巧。 “这里我常来的,今天我是专门来买《新周刊》,每期都买的,很好的一本 杂志,前卫、时尚、新锐、敏感,你也爱看?那我们可以有话题聊了,爱看这本 书的人我基本上是归为自己的同类。广州市因为有它的存在变有内容、可爱了很 多。” “它是有点内容,有点深度,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觉得它写了很多对城 市的感觉,让我觉得有心灵上的共鸣。每期都会有些不错的亮点,跳跃着很多对 生活理解的智慧火花,看得出他们做的挺用心的。” “对,它会紧跟潮流,但又不会迷乱,总是能站在高处洞悉其中的脉络,作 理性或感性的分析。” “阅读的过程有点和智者对话的愉悦。” 对某种事物认可的默契,让两人的心一下子靠的很近。 “和你说话很舒服,美貌和智慧可以在你身上如此和谐的相处。现在中午了, 我请你吃饭吧!不知道愿意赏脸吗?我很少会主动请人陪我吃饭的。”忠铭的语 气有着明显的期待。 这个男人真是,目的是那么明晃晃的,却要耍帅,不想承认。小韵心里想。 “那我不是很荣幸,看是你有心的,我也不客气了。” “我们还不知道彼此叫什么呢!应该相互介绍一下,应该是男孩子先说出自 己的名子吧!叫我忠铭,上海人。” “朋友都叫我小韵,过去和现在都是广州市人。” “小韵,很动听的名字,很女人,那我们走吧!” 电梯在下降,从迎面而来的镜子里,小韵看到了自己和忠铭并排站立的影像。 忠铭一身纯色的黑,衬着她的蓝底小碎花的衣裙,在人丛是那么特别。她的个子 到忠铭颧骨那里,如果他张开臂膀,刚好可以揽到她的腰。 “真的很登对。”小韵为心里涌起的这种想法感到一点脸热。 “附近你熟吗?可以推存一下你让为菜式不错的地方。” “我是广州市土著,当然熟啦!这里的许多不错的食肆、菜馆,国外的有印 度菜、泰国菜、日本菜和西餐,什么湘菜、粤菜、川菜、东北菜、台湾菜都在咫 尺。” “你爱吃什么?今天以你的意见为主,我是坐陪。” “我们去吃西餐吧!体育东路有家西餐厅不错。我有点小小的私心,我爱喝 他们那里鲜搾的果汁。第一次去的时候,觉得好的连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小韵 遇到知心的人多少有点口无遮拦。 “喔!那我也得试试。看来今天收获不少,既有幸和你聊天,又发掘到天河 城附近的一个好的去处。” 忠铭是一个很会体贴对方的人,而且是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由于离得不是很 远,小韵建议步行过去,小韵看得出如果按他平日的习惯,他是一个步速很快的 人,他极力的压着自己,去等小韵。而天河体育馆前的人很多,他总是走在小韵 稍前的地方,让人流不至于会冲击到小韵前行的步伐。路上小韵给了他一片香口 胶,在路上忠铭纂着那张包装纸,一直走到有果皮箱的地方,小心走到边上的投 了进去。有修养的人,在细节也是一丝不苟,细节的丰满让人变的充实。 西餐厅黯淡的光线一直都在诉说关于浪漫的情调,是一个可以facetoface倾 心交谈的好地方。 “刚才我没有告诉你,今天是我的生日。”忠铭切着盘中的牛肉,侧面照过 的光使他的脸的俊俏轮廓特别清晰。 “我应该买点什么表示一下。” “不用,要是你那样的话我就没有必要告诉你了,陪我一起吃饭我已经很高 兴了。我也不是注重那些俗礼的人。真的!”忠铭的脸上洋溢着浅浅的笑。 “我也是,我已经好几年没有刻意去过什么生日了。能陪你,我也很高兴。” 小韵举起了手中的果汁。 “生日快乐!” 玻璃杯碰出清脆的声响。 “多谢,是啊!心情好,比什么礼物都好,和意气相投的人相处是一种赏心 悦事,快乐也会因此放大了。” 小韵觉得忠铭说话真的很特别,夸赞别人的语言总是表达的那么中听而委婉。 这第二次的相遇也有点匆忙,在餐厅坐大概半个小时,忠铭接到一个电话后, 他提前买了单,就要告别走了,出门的时候,他让小韵有空可以打电话给他,可 是在他推门出以后,小韵哑然失笑,“你没有留电话给我,我打什么电话。男人 有时真的长不大,总会犯点小错误。” 三 健身房的设施很好,屋顶是城市时少有的高,墙壁多用整块冷艳、深沉的纯 色装饰,空气中弥漫着人体流出的浓度很高的荷尔蒙的味道。从这里可以看到天 河城的北门上有艳俗的霓虹灯组成的幼稚的彩色图案,天河北路两边的高层建筑 上的灯柱,肆意的污染着纯洁的天空,水电大厦的玻璃幕墙被浅绿的强烈光线照 射,像一个巨大的废纸篓般缺乏美感。 小韵选择在这里健身是因为这家美体中心也是上海人开的。 外面开始飘起了纷纷的小雨,中信广场在雨中的蓝色身影很美。广州市的白 天在春季已经显得过于漫长,难捱的空白,不知道如何将其填充完整。 出了一身的汗,小韵觉得身心舒服了好多。路过市长大厦的时候,看到有人 在那儿拍广告,一名男优穿着紧身衣、擦着满脸的脂粉在镜头奔命做秀。人生就 是一个大大的秀场,人人都披着戏装,挥舞着水袖,迎风飘举。Chivas的广告语 这样说的:“不得不承认,人生实在不公平。”小韵没有兴趣在这样的秀场前驻 足,心里满是新鲜、透明的寂寞,脑际已经被想念的潮水濡湿了,见不得人这么 样在眼前招摇他们的欲望。 第三次碰到忠铭,是在百佳超市。 小韵从家里搬出来单独住以后,家务都是由自己打理。她总是选择一天去采 购一周所要用的东西。 周末的超市里非常拥护,好像这里的东西不要钱一样。小韵跟着人流在向前 盲目的行走着,手推车里篓子装满了大半。 “我帮你吧!” 有人将一大堆的东西装到了小韵的篓子里。 “你好!我们又见面了。”忠铭穿着一件宽松的橙色圆领T 恤,两块线条清 晰的肌肉突兀在胸前,一缕干净的头发散落在额头上。 “上次没有留电话你就走了,想联络你都联系不上。”小韵将车子交给了忠 铭。 “是吗?是我粗心了,我还以为你不想理我呢?好在我知道你工作的地方, 那天我真是有事,走的太急了,我现在就把电话留给你。我打你的手机,就有了。” 他一边说一边清理着篓中的物品。 两人交换了手机号码。 “我有个提议,不知道方不方便说?”在收银台前忠铭对小韵说。 “先说嘛!现在男孩比女孩还矜持。” “要不要今天到我那里去,我们自己做饭吃,可以吗?”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我觉得,我是广州市的地主,应该是我先做菜给你 吃,让你尝下粤菜的清蒸鱼是什么样的,我的拿手的菜,我煲的汤也不错的,也 算是上次的回请。”小韵适时的表现了她的乖巧。 “行吧!就怕你不好解释,忽然带一个不是很熟的男人回家。” “我一人住,自由的很。” “那就方便一些了。” 楼下就有一个市场,品种齐全,买菜的过程很短。 推开门,女孩房间特有的一种香气扑面而来。一个不大的单元,由于主人的 用心布置,并不显的挤,是一种紧凑的温暖。透过窗还可以看不远处天河公园里 一丛丛的绿树。二十五楼的高度也让黄埔大道过往车辆的嘈杂,化解成一种可以 接收的声响。 小韵在洗菜的时候一直心神不宁,她的房间不大,厨房和客厅之间只是用布 帘隔开,她一边洗一边用眼睛的余光看在身后不远坐着的忠铭,心像是被一种无 形力量的牵引。 心不在焉往往就容易犯错误,小韵切土豆时候将手指上拉开了一条口子,鲜 血迅速涌了上来。 “啊!好痛!”刀落到地上发出清晰的声响。 “怎么了!”忠铭掀起帘子走了进来,看到了小韵受了伤,血滴在砧板上。 “切到手了吧!快包扎一下。”忠铭扶着小韵从厨房走出来,他抽出几张干 净的纸巾帮小韵裹住了伤口。殷红的血浸出了洁白的纤维。 真的很痛,小韵眼泪不自觉流了下来。 “我房间床头的柜子里有云南白药和创可贴。” “我马上去取。” 小韵坐在沙发上。忠铭蹲在她面前,低着头仔细替小韵包扎着伤口,他鼻子 里呼出的气,顺着小韵半开的衣领钻进了她怀里,如小手一样抚着她的皮肤;他 头顶上的头发也有一些轻轻的扎着小韵的脸。小韵心绪有点迷乱,有在忠铭的脸 上亲一下的欲望。 “如果不是我说什么做饭吃,就不会害得你把手给伤了。”忠铭的话打断了 小韵缤纷的思绪。 “是我自己不小心,不能怨你,反而把你今天的好兴致破坏了。” “包好了,不算严重只是伤了一点皮,过几天就会好的。”忠铭收拾起放在 沙发的药品,他想安抚一下小韵。 小韵看见他的额头和鼻尖都是细密的汗珠,那是他对她的紧张啊! “你好好在这儿呆着,有那么多菜,不能浪费,还是我给你做有上海风味菜 吧!”他转身进了厨房。 小韵侧身靠在沙发上,面颊上的泪痕还没有干,可是脸上已不再是伤心,而 是无法抑制的微笑,心里装着甜甜的幸福。 风吹过窗棂的声响,阳光闪亮着妩媚的金线,小韵听到蝴蝶扇动翅膀的清音。 四 秀儿不想让小韵一直关在屋里闷着,拉她出来到世贸中心南塔楼下的一个酒 吧散心。 秀儿是小韵的一个好友,一个离了二次婚的三十多岁的美丽女人,一个极好 的倾诉心事的对象。 “记不得他什么时候在我的心里一下占有那么大的地方,爱的酝酿,萌发, 生长,积淀,升华,都是在悄无声息中进行。”心情一直不好,使得小韵的脸有 点苍白。 “我听说过一个关于男人对女人爱的过程的解释,挺有道理的,不妨说给你 听听,好像是这么说的。他向你献殷勤,那是他开始爱你;他在你面前笨拙,那 是他深深爱上了你;他在你面前从容,那是他已经不在爱你。你可以想一下他如 何对你的。”经过了多次实战的砺练,秀儿衍然是爱情路上行走的一个教官。 “我努力地攻击着花的蕊;玫瑰呢喃着说,位置不对,这样我真得好累。” “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的爱里有鸡粪。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月亮代表 贼的心。”一名长发的男人嘶哑的唱着些很古怪、另类的歌。 忠铭没有对小韵说过他爱她,他有他的方式表示对别人的在意。 记得是他到过小韵家那次大约一周后,他约小韵去岗顶的天河电影城看电话, 是《无间道》,小韵只觉关于那个名字解释还不错,有点殘酷的美感, “<<涅槃经>>第十九章,「八十地狱之最,称为无间地狱。为无间断遭受大 苦之意,故为此名。」” 其它的就是记得不是特别清楚了,好像几个男人间相互戕害的故事,有不少、 很重的编造的痕迹,小韵原本就对港产片就不是很感兴趣。在电影放映的过程中, 她的目光大部分时间不是在银幕上,而是在忠铭的身上,旁边的这个活生生的男 人比电影有吸引力多了。在黑暗中小韵比在灯光下要勇敢些。 (下) 影院里的人不多,他们俩坐在最前面,影片结束的时候,就成了最后出来的 人,忠铭今天好像是放慢了脚步,是不是他还沉浸在电影的故事中没有走出来。 到了有攀岩墙壁的柱子后时,忠铭转过身对小韵说了一句,“做我女朋友好 吧?” 小韵愣了一下,忠铭热辣辣的目光盯着她。原来他是利用这个机会和她说这 句话,计划的这么周详,小韵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到。 尽管是心里许久的期待,小韵还是觉得有点突然,她低下了头,鼓动着的愉 悦漫溢了出来。 “你不想?还是不到时候?”见小韵是这样的反应,忠铭有点沉不气。 “不是,是你该早点说这句话,我等了很久了。” 忠铭张开双臂将小韵揽在怀里。 “呵,原来是这样的。” 忠铭心跳撞着小韵的身体,让她觉有点眩晕。 忠铭原来收在口袋里的水晶鞋,现在穿到了她的脚上。 从天河娱乐城走出时他们的手扣在一起,就再没有分开过,那时是完完全全 纯粹的爱,之前连吻都还没有一个。 “那算是初恋的热络的季节。他那时对我是多么呵护!” “他没有给你很多的梦想和甜蜜,你也不会陷得这么深。女人就是被男人造 出来的这些梦境诱惑的迷途难返。” 酒吧里充盈着颓废的气息。 那天小韵被抢走包的是在刮着风的晚上。 小韵是为一个同事顶班,作为店里的主管有时这种事是推不掉的。十点半下 班的时候街上的行人已经不是很多了,天有点凉,减少了人们逛街的兴致。 站着工作了一天满身是疲惫。要到对面才有到员村的车子,小韵过街必须从 天桥上过,在天桥的过道旁长着些很高的树木,树叶的蓊郁遮住了高擎的路灯的 光线,树下有点昏暗,小韵走到天桥下面的时候,有一条黑影从桥墩后闪出,向 她冲过来,一下子就捂住了她的嘴,后面有个人将她的挂包扯了下了,然后两个 人迅捷的钻到了旁边的小区的街道里。 当时小韵意识到是被人抢了东西,可能事情发生的过于突然,她吓的说不出 话来,双脚有点酥软。 “小姐,你没事吧?”从后面走过来了一名五十岁多阿姨关切的询问小韵。 “真是太无法无天了,在闹市区也发生这样的事。我在广州住了几十年,还是第 一次亲眼看到这样的事。” “我”小韵用手摁住双腿才没有坐到地上去。 “我帮你报警。”阿姨很热情,主动用手机打了电话。 小韵的手机正好抓在手里,才没有被抢走。她靠着桥墩平息了一下情绪才慢 慢缓过气来。 “忠铭,我被人抢包了,快来接我。”说了这句她嗓子就哽咽住了。 那位好心的阿姨在她身边陪着她。只是她一直嘟囔着刚才的事,说自己就离 那么几步远,这些人真是不要命,明目张胆的就在大街上抢东西。 忠铭坐着的士很快就到了。 他刚走过来,小韵扑了上去,眼泪再也撑不住,纷纷的滚落下来,脸触碰到 忠铭被风吹凉的鼻尖,她受惊吓而悬起的心才踏实下来。 “没有伤到人就好。”看到小韵人是好好的忠铭舒了口气。 警车二十分钟后才赶到。 风吹大了起来,忠铭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给小韵披上。小韵注意到忠铭分明是 匆忙间随意找了点衣服就出来的,上装和裤子款式很不协调,袜子也不是同一种 颜色,头发也凌乱的没有梳理。 那位好心的阿姨向警察描述了事情的过程,了解完情况后,他们要小韵到所 里录口供,这样就可以立案侦察了,忠铭陪着小韵一起去。风更大了,小韵感到 一阵紧促的冷,忠铭将小韵紧紧相拥。 整个夜晚,那个肩膀一直支持着小韵。 “也是在那晚,我知道他当时是很在乎的,他溢于言表的关爱始终包围着我。 有人常说得不到的东西总是那么珍贵,如果某样东西你曾经是一直饱涨的把握着 它,若是在一日突然的完全失去了它,那种空旷更是痛彻心扉的。” “我还真的没有遇到这样事,男人生活是千姿百态的,谁能尽数其中的曲折。 那他是如何一下就移情别恋呢?你好像一直没有表述清楚过。”秀儿这几次和小 韵在一起,都会随小韵的情绪喝很多的酒。 五 提到忠铭遇到小轩的事,小韵总觉得有点迷糊。 她是在白云机场的候机楼里碰到小轩的,忠铭是去送小韵到昆明出差,天正 下着雨,他们提前到机场,春运后客人并不算多,候机厅里并不拥挤。负责清洁 的女工忙碌着擦地面上乘客带进来的雨水。 小韵和忠铭在聊着广州市这段时间潮湿的天气,打发登机前长长的时间空档。 小韵记得忠铭那天心情挺好,还说他在广州市的工作终于有了不错的进展了,下 一步可能要把公司的一些业务向深圳、东莞、中山、珠海开拓。 一个蓝色毛衣的长发女孩从他们面前匆匆走过,忠铭见到那女孩儿时眼神有 点不太对劲,因为是此前,在小韵面前他不会有这样的举动,他不会盯住某个年 轻的女性那么久。 “小轩!?”他站在身向那个女孩奔过去,完全不顾身边的小韵。 他的叫声有点超出了人们可以接收正常的范围,很多人都回过头看他。 那个女孩也转过头看了看他。 “忠铭!你也到广州出差?” “不是,我现住在广州市,在这里开了公司。” “你什么时候回国的?也不通知我一声。” “上个月,太忙了,以前的朋友我都没有联系。” “你爸妈的身体都还好吧?来广州市出差?” “都很好,谢谢你!我可能也会在广州市工作,公司安排我到中国内地工作。” 两个热火的聊开了,那种亲切有点暧昧。 “那女孩是你朋友?”小轩看到小韵一直在看着他们,就问忠铭,忠铭才发 现自己有点失态。 “小韵过来我给你们引荐一下吧!小韵,我在广州市的好朋友,小轩,我在 上海的老朋友。” 小韵看出忠铭脸上有几分不自然,他在介绍自己的时候用的是“好”朋友而 不是“女”朋友,她是个有社会阅历的女孩,能看出其中的某些不协调的东西, 但她还是热情的和小轩寒暄。 小轩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小韵能体会了她和忠铭之间不是一般的朋友那么 简单。 登机的时间到了,小韵拧着行李上了电梯,回头看到忠铭和小轩站在那里向 她挥手,只隔着一层玻璃,却如同千山万水,对面是一个和她无关的完整的世界。 昆明的会议日程安排的非常紧凑,白天小韵的手机一直都关着,晚上到酒店 打开手机,马上收到了忠铭发出的一条短信。 “小韵看你的邮箱。我知道对我和小轩的关系有若干的疑问,邮件中有说明。” 不算太长的一封信: 小轩是我的初恋,我们在高中时就开始相爱了。那时学习很紧张,爱的纯粹 而简单,相互更多是精神上的慰藉,我们都很投入,多次和对方说一定要以婚姻 的形式一直相爱下去。 小轩是个很孝顺的女儿,上大学时,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她选择考在上海的 学校,而我喜欢的学校在北京,可能当时大家都以学业为重,也没有想到隔那么 远会带来什么不便,上学后,多数的时候我们以书信的方式交流,偶尔也打一下 电话,那时我们都没有什么钱,这样的联系觉得可以消减互相的思念就可以了。 学校一放长假,我就会从北京跑回上海,两个人整天泡在一起。 生活丰富了,快乐也会被稀释掉。 那时幸福很简单,不要太多的东西辅助就可以得到。想起两人真好傻,可以 坐在街心公园的长凳上一呆就是半天,一场不出彩的电影也看有滋有味的,两个 吃一碗阳春面也觉得很高兴。 这样的日子过了四年,我毕业后就回了上海,本想这下好了,两人都工作了, 独立了,接下来的事就是结婚,两人世界,再就会生个孩子,一切都会按直线向 下进行。 事实没有这么简单,当我向小轩的父母提结婚的事时,他们非常反对,他们 说我的职业很好,很风光,可是对小轩没有什么好处,他们不想让女儿长期过这 样的两地分居,不安定的生活。 小轩是独生女儿,从小到大没有忤逆过父母的意见,父母明确态度后,她不 敢在像以前那样和我在一起了,有时也会故意躲我。我很苦恼,整天失魂落魄的。 小轩也在我面前哭过好几次。但她还是无法不理会父母的坚持。 那件事之后不久就是情人节,我买了三百六十五朵玫瑰送到她家里,表示我 天天都会好好的爱她,我捧着花送到她家的时候,好多邻居都出来看,说小轩真 幸福。 当时小轩很感动,她父母那次也让我进了屋,我想这下可能有点戏。 可第二天他爸爸就病了,要到天津的某家专科医院去治疗,我作的努力也白 费了。 仿佛一切又回到了起点。 她爸爸这一病就是两年,她也再没有淡起我们俩的事,我一个人独军奋战, 没有结果,我一气之下去了北京。 她爸爸病好后,她在国外的舅舅又说服他的父母,让她去美国留学。 我们就这样分开了。没有联络后,我痛苦了一年多,才把心放下来。 这就是我和她的事。以前没有和你提起,是因为我不敢提,但我想还是让你 知道好些。那天在机场见她,我心一下子好像就回去了。我现在心很乱。等你回 来后,我们再电话吗! 祝一切顺利! 忠铭 小韵面对着电脑,不知道做什么才好。 六 昆明回来之后,小韵面对的忠铭已经完全变了,仿佛他的心去了另一个世界。 他对小韵曾经有的惯常的关爱像是风吹走了一样,没了温度,没了踪影。 忠铭主动约小韵出来,他说好多话当面才可以和她说清楚。 “这算什么?醉时同交欢,醒后各分散?我问你,你有爱过我吗?”小韵是 第一次以责备的口气和忠铭,以前她不会舍得这样对他的。 忠铭显然这段时间也是倍受感情之累,精神很差,脸写着心里的憔悴。 “我那是真的爱你的,我的心没有骗我,因为你身上有小轩的不少影子。你 有许多让我心动的东西。我也想过要好好的爱你。” “把我当小轩的影子,那现在我算是什么?你不觉得现在我很尴尬吗?” 忠铭看着窗外不敢正视小韵凛然的目光。 “小韵真的对不起,虽然这是远不够的。也许是我们没有缘分吧!” “没有缘分?在你生日那天,我可以和你在一起吃饭;我们不约而同就买同 一种味道的香熏;CD架上MichaelBolton 和吕思清的唱片都是放在最前的位置; 都爱吃宁波汤圆;都爱到天河城去购物。以及那么多次在人群中的不期而遇,难 道这不是缘分?而只是巧合,那是不是巧合在我们之间发生的太多。”小韵的嘴 角在轻轻抽动。 “你知道,我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忠铭有点不知所措。 “有一次我对你说,城市为那多奇迹的出现创造了可能,如果我们都在乡村, 也许就没有机会遇到彼此了。记得你对我说……” 忠铭抢过了话题。 “我对你说,如果是那样的话,你会是前村的土豆妹妹,我会是后村的番薯 哥哥,到时上天一定会安排我们在红尘中相见,向世人讲述一段相爱的故事。我 当时我们对未来是有希冀的。”忠铭的眼圈也有点泛红。 “是吗?可这么快,我的爱就被放逐了。” “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当我见到小轩的时候,我发现我对她的爱还 好好的放在心里,没有动。好像等着她回来开启。” “那么对我的爱还就不可以回头了吗?” “我不知道,可现在我对小轩的爱是炽烈的。我不想对你隐瞒。那样对你不 公平。” “就这样子吗?就这样子吗?可是这样对我是何其残忍,我知道我是这几天 是如何过来的吗?夜里很晚都睡不着,就是勉强睡着了,半夜也会像是被什么触 到一样,睁开眼对着漆黑的天花板发呆。” “我能体会,小韵如果觉得可以让你觉得舒服的话,就骂我、打我、恨我都 行。我不会怨你。是我辜负了你,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对吧!很好很好的朋 友。”忠铭流下了泪。 “我不至于到那么不理智的份上。恋人转眼就变成了朋友,留下这么漫长的 寂寞让我品尝。”小韵对着黯然神伤的这个男人,已然无言以对了。 “小韵我也很无助。我们之间可能就只能走这么远吧!” 小韵发现选择这个饭馆对自己此时此地的处境是个讽刺,“常湘聚”里说的 却是分手的事。 七 关上门,拉灭了台上快睡着的灯,公寓成了两个女人的世界。 “秀儿,我一直在想,人这一辈子,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钱?为权力? 为了情感?如果没有爱,人活着有什么意义?真的我现在越来越混沌。女人年纪 大了,日子过的反而越来越糊涂。” “人要是就为了一两件单纯的事而活着就好了,你不会,我也不会,而男人 更是这些东西都想要,又不只是这些,但一定是男人重性,女人重情。” “男人的爱在下半身,女人的爱在上半身;男人的爱通过胃,女人的爱经过 阴道?人总在这样的矛盾中挣扎。可我不觉得他是在这类的男人中的,他有他的 超卓,他的身上有着太多让女人心旗荡漾的特质。” “现在男人和女人都不纯粹了,爱是可以斜风细雨、浅尝既止的,也可以荡 气回肠、天崩地裂。城市让男人和女人都不再那么专情,人们常常歌颂爱的长久、 爱的痴迷、爱的轰轰烈烈。可是世上有几个人还有那样的坚持。419 已经堂皇的 写进了现代人的字典。爱一个小时,爱一天,爱一个星期,爱一个月。不可以吗? 总缠磨在一起时间久了,激情过后总会生出点倦意。” 粗瓷的小炉中熏起的白玫瑰的香气,温馨的充满了鼻翼。一瓶打开的干邑葡 萄酒放在桌上,高脚杯的红色液体映着两张已显出桃色的脸,两张语无伦次的嘴, 清幽的音乐飘浮在空气中。 “一旦你爱上一个人后,这些理性在脑中就不复存在了,有的只是白痴一样 的投入、付出,自虐一样的讨好他。一日不见,如三月兮!世上什么都可能缺, 就是不会缺傻女人。” “所以这个世上怨妇多,专情的女人容易受伤害,专情的女人爱哭。现在女 人分不清对男人是Tobe,还是tohave,高等教育也没有让女人变得更聪明,而是 给了她们很多机会读到更多关于爱的梦幻。因为婚姻变的和爱情以及性不再是同 一个归属,不再是几个关联太多的名词,结婚的对象可能不是对自己最好的那个 人,因为最爱人也不一定最适合与之共处一生,而给自己安全和婚姻实质内容的 也就不一定是自己的最爱人了。女人对爱情的要求可能太过于完美,她们对婚姻 的现在的期望安全感可以比其它的东西都来的更为重要。像我这样对爱有那么几 分苛求的女人才会有这样的下场。” 二十五楼可以看到一窗的街景,路的左侧是白色炫目的汽车前灯汇成的闪亮 的灯海,右侧是尾灯排列成的暗红的河流,像有人的某时并列的热烈、冷竣的两 段情虚,隔着白色的窗纱反射过来的灯光朦胧而温柔。小韵觉得自己的这套房子 这一点很可爱。 “When I saw your eyes, I saw love ; when you touched me, I fallen love,我爱上他就有这样的感觉,这完全是为我写的词。” “爱,来时是挡不住的,爱去的时候也会用同样的声势。爱就是既销魂又伤 人的什物。” “爱他的时候是那样如沐春风,爱他的时候兴味盎然,爱他的时候是赏心悦 性的。如果不想结果如何,过程真的很美好。”小韵依偎在沙发里,已经了三分 的醉意。 “水在女人的身上就有了异样的变化,生在眼里时是两汪望不穿的秋水,装 在瓶中是酸涩的米醋,留在岁月里是风干不了的几点清泪。爱情何尝又不是水的 样子,装的不同的两颗心里就会有不同的形状。”秀儿和很多人恋爱过,但只是 恋爱而已,她现在不想任何人谈婚论嫁。 “树欲静而风不止,这种角色转变太难了,在心里我还是把他当作是至爱的 人,天天想看到他,想听到他的声音,想看到他对我笑,想想他抱我,想他亲我, 想在他爱的漩涡里迷醉。可实际上我可能是还没有恋爱就已经开始失恋了。”心 里的寂寞在夜黑时聚集着美丽,小韵让对他思念的声音在脑海越来越大。 “是啊!但无论如何,你不是能让他对你的爱旁逸斜出,爱如果过于杂驳, 不要也罢。况且他是爱是向你转身而去的。爱情什么时候都是无可救药的自私。” “我在爱他的时候从没心有旁骛,当初真的以为我们一定是那种神仙眷侣, 可以想爱很久,有一个让人心驰神往的未来。” “有开始时候就会有结束的时候,如果经历多了你就会体会到,放手也是一 种情虚,一定有这么一天,你会认为自己当初的态度何曾不是一种对爱的寄托, 这样比在一起消磨掉所有爱的温度要好的多。” “他和我说明一切是对我的交待,对我负责?可那对我多少有点残忍,他身 上有太多我一直渴望遇到的关于爱的感觉。我一直认为,我对他的爱是简单的, 直白的,我没有想要太多的东西,只是想好好的和他想爱,就够了,爱不要太多 的装饰。是没有缘分吗?可为什么我们相遇时,有那么多神奇造化在闪光,我在 爱他的过程中聚集着那么多的美好。”小韵喝干了杯中的酒,有点想哭。可以不 见他,也可以不联系他,但我不能不想他,不能不爱他。小韵满心缠绕着想忠铭 的思绪。 二十五楼,讨论着爱情与爱情留下的伤,关于一对男女的双城故事 八 想一个人的时候,心里的牵挂永远没有饱和的时候,它似海绵一样贪婪而无 休无止的吸吮着你的心力,爱到深处心如火烫。原来以为它过去了,可是它从来 就没有过去。那管那些相爱的细节、曲曲折折的想念,转身一切都已经变成了从 前的往事。 相恋的热络的季节已经悄然逝去了。 小韵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地毯上,秀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家了,电 视里的韩剧还没有播完,张东健抱着蔡玲在大街上热吻,楼下黄埔大道上的车辆 已经渐渐多了,路灯已经熄灭了。 小韵还是忍不住拨通了那个电话号码。 “喂!是我!小韵,我还是爱你,还是很爱你,我不能够不爱你。” 小韵的眼里噙满了泪水,为这个男人她已经流了太多的泪。 电话的另一端,一声叹息后是长长的沉默。 “这样的话我也对小轩说了,小轩告诉我,她已经了感情的归属,可我知道 她在这个城市里,我放不下她。情感发展成这样,我已经无法回头了。” 窗外,春天已经和火红的木棉花一起盛开在枝头,而二十五楼的房间还是关 在冬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