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长发短 作者:沙漏 很早,我写过一篇《发长发短》,很纯情地说着长发与短发的故事:被逼着剪 成小傻瓜头的小丫头片子;终于如愿以偿地扎起马尾,顶着蝴蝶结的小淑女;叛逆 地剪着男孩头的有点点问题的少女;情窦初开,编着小辩,幻想白马王子的怀春小 女人;毅然剪去发,为高考,进大学的有志青年,这些都曾经是我。 大学生的我,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想要一头长发,不再扎着编着,而是随 风飘洒的那种。似乎也找不到一个明确的缘由来蓄这头长发,但就如有神注这般, 毅力和决心坚定无比。于是,每天洗发,精心选着各种洗发水,去屑的、修复的、 深层滋养的,还有护发素、润发素,查看着秀发保养方法,卯足了劲,要那头长发。 大一过半,已然小有成效。 寒假回家,同学相见才知道,原来几乎所有的女孩都在和我做着同样的事:留 长发,把过往因着忙碌而奉献的梦追逐。不约而同地说起自己的头发,都会很自然 地抚上两下,柔柔的,以前再中性的女孩都因为这种柔情而特别女人。我们都带着 一份骄傲、怜惜,象一群年轻的妈妈说起自己的宝宝,有欣喜,更有希望。 也不知为什么,那段时间,我总会重复着这样的梦:我的头发长长地飘逸着, 正是我想要的,身边走着一个男子,年轻高大。他揽着我的肩,我的头发就这样摩 着他的手臂,。当风扬起,我的发丝又钻如他的胸膛。我看清了他的表情,是满足, 亦是幸福。那样的梦里,我看到了我的发香和他的眼神,纠纠缠缠,密密绵绵…… 我知道,这就是我的爱情,我要的爱情。 直到东来了又走,在我心里转了一圈,只留下称为甜蜜的回忆和苦涩的无奈。 和东开始是在初二,但高傲的我,内敛的他,要不是后来看似偶然的必然,大 概,永远也不会知道,彼此曾那么挚热地心动过。 在苦苦猜测的五年里,我已经因为他生命中来来往往的女孩而偷偷伤碎了心, 小心地守在我的世界观望,一任时光将这爱恋深深嵌入我的生命,却异常的透明而 脆弱。而东,依然沉默而又神秘地吸引我所有目关,却不似会为我的目光停留半步。 恍恍然间,东已经到了上海,众望所归地进了T 大,而我反方向躲到了南京, 平平淡淡地进了S 大学,让长长的沪宁线阻挡我所有的胡想,把一切过往深埋进记 忆的土壤。 我没有想到,沪宁线真的太短,有些东西只适合叫天意。接通电话,只要几分 钟,即使是在一大段烦人的卡号、密码之后,而QQ登录更是转瞬之间,东又回到 了我的生活中,那么鲜活地跳动着,旧日的情愫也跟着蠢蠢欲动着,就要破土而出 地受日晒雨润。 也许是距离让人大胆,也许是压抑太深,我居然说出了心里的故事,然后准备 说“再见”,带着一种必败的心念而来。 出乎意料的是,东也终于说出了他的那一边的故事,一样酸酸苦苦的少年心事。 一屡阳光渐渐化为天边的绚丽曙光,我以为青春一页上的重逢就此变为美丽的 现实,王子和灰姑娘会斯守到老的。 于是,我告诉东,我依然爱他,他微笑;我说我要留一头长发,为了他,他仍 然笑。但我没能说出我的梦,我希望我们能在梦外演绎。 自此,梦里的那个男子,真的成了东。 每天,我总会照啊和镜子,想望 穿秋水到看出头发的生长,亦如等着东的消息。 后来,就是冬天了。 天天洗头成了讨厌的负担。不小心弄湿了领子,就那样捂着,尖细的毛头拌着 水珠,直捣我的神经,象要长霉一般难过。 更多的时候,头发末端蹭着高领的毛衣,传到皮肤,就象无数毛虫在蠕动,心 里漾起层层疙瘩。 就是这样,头发还是我的至宝。我还是一封封温情脉脉地传递着我的每一寸, 每一分思念。 那些阴沉的日子里,我勤勤地做着一颗颗的星星,带着幸运,足足凑了520 颗, 闪闪的,亮亮的,驱着每个冬日的寒冷。暖暖的被爱拥着的日子里,我是幸福的一 条鱼,得到水的鱼。 可也不知为何,东的消息总让我等到心力憔瘁,我开始觉得我的幸福有点虚。 心里那片晴空转阴了,时不时还飘点雨,却总不记得带伞,我期待着东为我撑 起一片阳光。 我在等待中衰老,还有我的梦,总是笼着灰的雾,沾湿我的头发,无发飞扬, 也掩着东的神情,我看不清楚。 然而,我清楚地记得,天是在东那封信的到来时,塌在我身上的。那时的我头 发已经及肩了。 东说我一直没发现他用的都是过去时,我和他再也回不去了。 他不停说着对不起,我只是哭,象以前一样,偷偷地。 我拼命站了起来,只是选了最漂亮的纸,包起了刚刚做好的满满的一瓶星星, 说了最后的祝福和那声再见。 我没有说那瓶子装有我多少的希望和梦,因为终于,长发飘飘的梦里下起大雨, 东一个人走了,留我在雨里淋着。雨水顺着我的长发流淌,我有一种感觉,我的头 发在顺着雨水流走…… 离那时已经几个月了。 今天,我依然坐在电脑前,开着QQ看东的话和表情。他还在道歉,并说大学里 不想碰触任何爱情。 我:我的头发短了。 东:让我想起了粱咏琪的《短发》:) 我:我的头发让雨水冲走了。 东::0 ? 我::) 东::) …… 忽然间,我的视线象可以钻入屏幕,传越几千几万公里的光缆,以光的速度来 到东的面前,只为了找寻那个梦里曾和我的长发交缠的身影。 真的,我的长发没有了。 不知短发的明天会怎样,也许只是在思念那些有长发的心情中挣扎、徘徊。 夜里,我的梦里反反复复只有一句话:爱情,是宿命布下的一个局。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