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62去木古赖总怄气比能干双佳争风 为进货的事,赖移西与千年树在业务室里吵起来。 千看树说:“对不起,进错了。我当时以为商厦需要这些货。现在才知道不需 要。” 赖移西说:“你知道不知道商厦的资金紧张?你知道不知道业务科有规定,没 有我的安排或同意业务科其他人是没有权自己决定进货的。” 千年树说:“你有权行了吧,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下不为例行不行。这么远进 来了总不能退回去吧?” “你已经说过几次下不为例了。这样下去不把繁荣搞垮再怪。”赖移西说, “上次我就对你说过,你再不执行计划,业务科不能留你。时间不久老毛病又犯了, 你自己看着办吧。” 千年树从招待所回到商厦后,赖道东不听江导泛的劝告又让他搞了业务。商业 部门的业务工作,尤其是现在弯弯绕绕多得很,思想不健康的人是不宜搞业务的。 有时候有的业务员并不想弄外快,但有许多外快围着你要你搞。许多业务员确实发 了财。有些贿赂是用不着当事人自己索的,对方为了多销自己的货,千方百计的送 礼予你。意志稍微薄弱一些的人,是挡不住金钱的诱惑的。各个商业单位都有收礼 上缴的规定,但真正收上来的不及人家送出去的百分之一。 千年树返回业务科又索贿。赖移西虽有觉察,但没抓住人家的事实,自己也不 好说什么。 有些业务还得让他去跑。他毕竟年轻力壮又是赖道东的朋友。没有理由让他在 家闲着。上次进的几车货大家都觉得进价太高,就是他搞得鬼。江行月虽然查了出 来,还未来得及处理她又病了。车起把江行月送到上海市有名的神经病院治疗去了, 致使千年树的问题迟迟没有暴露出来。 “业务科又不是你个人的,我是经理安排的,要不要不是你说了算。要退我, 你给经理说去。”千看树不客气的说,“凭什么要我去说,又不是我不愿意干。姓 赖的,你不要搞过头了。当心没有你的好果子吃。” 游丕来了说开党委会,拉走了赖移西,争吵才停止下来。 繁荣商厦的党委会终于在书记室里召开了。商波说:“这次党委会几次推后, 开得不容易,你们有什么事抓紧讲,难说过一会没有别的事。现在的繁荣处在多事 之秋,随时随地都可能有大家必做的事蹦出来。” 赖移西第一就把千年树不服从安排乱进货的事讲出来。要求把他调到别的部门 去工作。 江导泛接着说:“现在不是调他的工作能解决的问题。应该把他送法院。盖职 工宿舍之所以出了问题,是施工队用了不合格的水泥,千年树是我方的监督人,应 担主要责任。因为每次进不合格水泥都是他介绍来的。他从中收了人家的回扣。不 把他绳之以法,我们对不起繁荣。” 赖道东说:“千年树是收了礼金,但数字不大,仅仅几百块钱。送法院重了些。” 江导泛说:“礼金是不多,但他给繁荣造成了几百万的损失。整个宿舍盖废了, 罪过不小啊。” “你这话也说得偏颇了,”赖道东说,“宿舍不是仍在吗,只是比设计矮些罢 了。实际上没有问题我们也要停盖了,资金跟不上。将来有了钱我们选址另盖同样 可以的。” 江导泛说:“若按质检部门的要求拆除了,损失不是几百万是多少。再说他不 苕不傻,为什么乱进货,这里边有问题哪。” “我们不是没按他们的要求办吗,只是拆除一部分。无非出个工钱。”赖道东 说,“你说的进货问题只是一种推测。我们是共产党人,讲得是有根有据,不能妄 自推断吧。我总感到千年树不会这么坏。再说游腾浪,大家都知道这个人很坏,但 不是也没坐牢么。我们要与时俱进,不能以老眼光看问题。千年树他对业务不熟, 安排他搞业务我有责任,散会我后我找他谈谈,把他调回招待所就是了。我是看他 年轻力壮,才同意他自己的要求搞业务的。没想到这个家伙不争气。” 江导泛说:“我不是妄自推断。我看了车起专程转来的江行月调查的材料,千 年树问题确实不小。我把材料转给商书记了。不知商书记看了没有?”他转脸看一 下商波。 商波点点头说:“看了看了。这是大事我能不看吗。道东啊,我也是刚收到这 份材料,还未来得及转给你。他的问题确实不小。看情况你是要与他划清界线了, 不然他会将你带倒的。你这个人太重情义了。瞧瞧,这几件事,哪一件不是吃了朋 友的亏。这个材料江行月已经作了总结,你看看总结就知道了。” 赖道东看看总结,一拍桌子说:“我同意江书记的意见,将千年树告上法院。 不过我想先将他从繁荣除名,然后再把材料递到法院去。他犯多大个法由法院判决, 也免得法院向我们要这要那,本来亏了钱的,又何必多出那些费用呢。” 商波说:“道东的这个提议不错,我赞成这么办。这个时候繁荣能省一个就省 一个吧。” 于是大家都举了手。 当了多年书记的赖道东竟然产生这样的判断及提议,而且还得到了商波的赞同 及全体委员的通过,真让人不可思义。时代再变,人们的思想在变,以旧观点要求 人们一个模式工作当然也不符合实际。但作为一个堂堂的副县级单位这样处理问题, 不也显得轻率了吗。赖道东在繁荣职工的心目中威信一直不很高,这是影响他的主 要的一条。 负责记录的游丕在笔记本上写下开除千年树,然后写他的犯罪材料递法院等字 样。接下来他们针对繁荣目前的情况,研究出几条应对方案,再次明确一下分工, 恕不赘述。 值得一提的是江导泛提出及早拆除建筑工地上的各种框架,围墙,以免倒塌砸 着了人,再闹出问题来。 赖道东说这点小事交游主任办行了。 游丕在笔记本上记下来,往后好长一段时间却没去落实。后来据他自己回忆说, 当时写的游主任竟没想到是自己。做笔记的人思想也能开小差,真是林子大了什么 鸟都有。 之后,传来千年树,商波宣布他被开除了:“从现在开始你就不是繁荣的职工 了。当然,你仍可以到财务室领取这个月的工资。你给繁荣造成那么大的损失,贪 污受贿屡教不改。繁荣只除了你的名算对得起你了。你有什么话说吗?” 千年树气焰嚣张地说:“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说句真心话,我早就不想 在繁荣干了。给共产党打工一辈子也发不了财。你们等着吧,老子会活出个样来给 你们看看。” 江导泛说:“但愿你能活出个样子来。不过,我奉劝你一句,你现在最好到公 安部门去自首。” 千年树恶狠狠地瞪江导泛一眼,没说话。 赖道东说:“江书记说得对。你这个事要送到法院去解决,不然繁荣的职工是 不会消气的。只要你自首,是会得到从轻处理的。你也不要恨别人,都是你自作自 受。我多次劝你好好干,你都当作耳边风。共产党的东西能随便据为己有么。” 千年树奸笑着说:“重色轻友,赖道东你不要充好人,狗哭耗子装慈悲。我哪 一笔贪污受贿不是你指示的,我每次都分给你了一部分。我蹲了牢,你也跑不了。” 赖道东万没想到千年树这个多年的朋友会倒砍一钯,平白无故的诬蔑自己。腾 得站起来,话未说出口,吐了一口血,登时昏过去了。千年树一阵大笑跑了。 商波江导泛游丕赖移西几个慌慌忙忙送将赖道东送到医院。 经过检查医生说:“问题不大,原来胃里就有瘀血,大约是上次喝酒留下的, 这次一时气闷怄到心脏,吐出血来,没有什么病灶。吃些顺气的药就好了。注意今 后不要让他太生气了。这个人肝火盛,最容不得别人说他什么。” 赖道东醒后大哭,说自己绝对没让千年树贪污受贿,更没有要他一分钱。“现 在的人都怎么啦?天啊,世界上还有值得信赖的人么?你们相信我与他同流合污吗?” 商波江导泛几乎是异口同声说:“没有人不相信你。千年树是个什么人,我们 早就看出来了。你今后不跟他打交道就行了。” 赖道东听说自己没有什么大病,开了药就走出了医院。 商波几个人把赖道东送到住处,,江导泛专门跑到缘缘的家里,请她爸爸给赖 道东再看一看。 缘缘的爸爸在江导泛的搀扶下来到赖家,给赖道东把脉之后说:“怄气伤肝, 原来就有病迹,都是近期伤心过度所致。吃点补肝顺气的药物就好了。” 中西医的说法大同小异,商波江导泛才放心散去。赖移西要留下照顾赖道东。 赖道东说:“医院都说我没病,你照顾什么呢。工作要紧,你还是去办公室吧。我 休息一会儿就去上班。去吧去吧,上班时间不能两个人都在屋里歇着。” 赖移西恋恋不舍地去了。 赖道东吃点药坐一会儿,刚想睡下,有人传话说他姐姐在月亮山脚下某某号遇 到了问题,要他去协商解决。 班可以不上,但姐姐的事是不能不管的。以上姐姐遇到重活才找自己,今天要 协商什么事呢。难道又是说荣糸敏的事。他悬着心来到月亮山脚下的住宅区,按传 话人说的地址,趁着路灯的光亮找对了号数,见门虚掩着,敲两下走进去。客厅灰 暗无人,仅有一只手电筒的灯泡在闪闪发光。他叫两声无人答应,转身欲出来,有 三个人赌在门口。 其中一个高声叫道:“什么人如此大胆,天仍亮着就入室行窃。”另外两个喊 着抓贼扑过来,一人拧着赖道东的一条胳膊。 赖道东急忙解释说:“错了错了,我不是小偷。这儿不是六十六号么,我是赖 道东,是应姐姐之邀前来解决问题的。”说罢想昂一下头,左右两人一用力,疼得 他哎呀一声,直冒汗。赶紧把头低下来。 正对着赖道东的那人说:“这是六十六号不错,你是赖道东就对了。什么你姐 不你姐的。 我们没吃的了,要你来就想请你出点钱,解决我们的燃眉之急。爽快点免吃皮 肉之苦。我们要的也不多,四五万就行了。“ 赖道东实事求是地说:“我遇了倒霉的事,刚赔了两万多元,哪有钱给你们。 吃苦头我也没办法。” “当官的哪有没钱的。笑话,没有钱能养两个婊子吗。不要多,实在拿不出来 就给五千吧。”那人对同伙说,“松开他,他跑不了的。” 两个拧胳膊的人松了手,赖道东又说:“我若有五千元真会给你们的。你们这 样做犯法懂不懂?” “我们犯法关你屁事。”一个人说着就朝赖道东脸上打了一掌。另一个家伙说 :“其实我们也不在乎你的五千元。我们就是要教训教训你们这些当官的。”他说 着也打了一掌。 赖道东说你们怎么随便打人。 那人说:“这不是打人,我们教你怎么样做人。” 那人说:“你没有钱,那一定在婊子身上。再说你可以向你的婊子要么。让她 们每人送三千过来不就行了么。” 赖道东晃一下膀子,大怒说:“你们侮辱我可以,不允侮辱她们。什么婊子不 婊子,你们的姐妹谈朋友也叫婊子吗。” 揍他!那人一声令下,三个人一齐动手,打得赖道东蹲下去。 赖道东蹲下去左右两个人仍不住地扇他的耳光。赖道东哪里受过这种折磨和诬 蔑,猛得站起来抬脚朝面前的那人踢过去。疼得那人哎呀一声倒在地上。赖道东趁 势就往外冲,两个人上来抱住他。那个人爬起来,不分轻重地朝赖道东身上踹。可 惜赖道东伤肝后元气还未恢复,没有力量打出包围。抵挡一阵子自己昏倒了。 他们见赖道东仆在地上不动了,其中摸一下他的鼻孔说:“完了完了,委托人 可没让我们打死他。这一下事情闹大了。” 另一个踢赖道东一脚说:“死不了,可能是一时昏迷了。我们又没打他的致命 处。” 第三个人说:“你没打你能保证他没打吗。” 先说话的那个人说:“我绝对没打。我学这么久的武功,怎么打人还能不知道。” 一个说走吧走吧,交差去;另一个说等他交出钱来再走吧。第三人说贪得无厌, 有委托人一份就行了。你在这儿要。我们走了。那个挨了赖道东撞的家伙开门先走 了,其他两个跟走出去。 赖道东只昏迷了一会儿,醒后眼睛没有睁开。他们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他努 力爬出房子又昏过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医院来的,当他醒来的时候,荣糸 敏泪水汪汪地坐在他的床沿上。 荣糸敏见他醒了,自己我介绍说:“我路过月亮上脚下,见你倒在路边,只有 一丝游气,就叫车把你弄到这里来了。你这是怎么了?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 “我遇到歹徒了。”赖道东少气无力的说。 “他们抢劫?” “不,是报复。” “你得罪他们了?” “他们是受人之托。” “委托人是谁?” “我哪知道。”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受人托?” 赖道东把挨打的经过说一遍。荣糸敏不说话了。 赖道东挣扎着要回家。荣糸敏关切地说:“医生说了,你受得是内伤。打你的 人有些工夫。要留在医院观察两天。这么慌着回去干吗。” “有死的可能吗?” “哪倒没有。” “没有我就要回去。” “你回去有什么用呢,今天下班的时间都过了。留医院观察一晚上也好。” “用不着。我堂堂男子汉不会这么体弱。走走走。你通知江流营立即到我家去。 我要让他查查到底是谁搞得鬼。” 荣糸敏没法,当即拨个电话给江流营,然后扶他慢慢往家走,离家还有几十米 就见江流营和赖移西在门前站着。赖移西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饭锅。 “难怪拼死拼活要回家。原来约好了的,有个佳人提着饭等呢。”荣糸敏醋意 大发。 赖道东看她一眼没说话,来到房门前与江流营客气了几句,掏钥匙将门打开, 自己率先进去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赖移西说:“你们俩平白无故地钻人家的空房子干啥。这不,吃了亏了吧。” 赖道东说:“不是我们俩钻人家的空房子,是我自己。也不是平白无故,是他 们编着理由骗我去的。”他接着把事情的整个过程讲一遍,又说:“你们帮我想想, 是谁指使人打我? 我觉得自己进商厦以来没得罪什么人。“ 江流营说:“按说赖总平时得罪的人不多,即使得罪了个别人,也没有达到找 人打人的程度。会不会是有人‘擂肥’,他们认为你当官,当官就有钱。所以把你 骗出来掏钱。” 赖道东说:“不是的,我明明听到他们说有委托人。再说擂肥也不能只要五千 元。三个人要五千元不是少了点么。” 赖移西说:“江部长,这事好调查,十有八九是千年树干的,这个人坏得很。” 荣糸敏说:“也不能排除平时得罪的人。” 赖道东面对江流营说:“你先查一下六十六号的房主是谁。然后重点排查繁荣 的职工。 委托人一定与我有关系。一定要把他揪出来。有些费用我个人可以出给你。“ “这些家伙真是狗天包天,下死手欧打大企业的领导。查出来我先揍他一顿, 然后再送他去法院。这是黑社会的行为。不坐牢也关他半年,让他尝尝当犯人的滋 味。我现在就去查,一定办好这件事。”江流营说着走出去。 荣糸敏抚摸着赖道东的头说:“你把脚伸直一些,我帮你按摩一下,活动活动 恢复的快。” 赖移西说:“这打伤的跟生病不同,据医生说,伤筋动骨最好莫动它,乱动它 容易错位。” “我是按摩,不是乱动。”荣糸敏见赖道东伸直了腿,动手抚动起来。她接受 过别人的按摩自己并不会,只是仍样画葫卢。 不懂的人学着做,手上的力度哪能掌握住,不是轻了就是重了,疼得赖道东满 头大汗,实在坚持不住了,哎呀一声叫起来。 荣糸敏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起来。 赖移西说:“好了好了,别闹了,她哪里就会按摩呢。时间不早了,赖总你吃 饭吧,吃了饭恢复的才快。我只带一份,小荣只有自己弄着吃了。” 赖道东打开铞盖看一看,摇摇头表示不想吃。这是赖移西专门为他做的,里边 加了些顺气的东西。他闻着那个味就没有了食欲。 荣糸敏抽鼻子嗅一嗅,说:“好香。我有些锇了。你不吃,我先吃了它,过一 会儿你饿了,我重给你做。”她说罢掂筷子吃起来。边吃边表扬赖移西的手艺不错。 赖移西苦笑一下站起来拿起扫帚轻轻地扫起地来,边扫边说:“瞧这地面,渣 子这么多,这哪象人住的地方。” 荣糸敏吃完饭将保温铞一推,找块抹布揩起桌椅板凳来。心想你赖移西能做, 我也能做。 早不扫晚不扫,偏偏这个时间扫,这不是做给我看的么。 赖道东说:“你们歇着吧。干也不在这一会儿。再说也没有你们说的那么脏。 我昨天才做了卫生的。”他见两个人把自己的话当着耳边风又说:“你们比赛能干 是不是?若是这样,那边那间房里的收录机坏了,已经修了多次,修理工说它没用 了。你们谁有劲拿到楼下丢了吧。” 结果两个人都停下来。都坐着不动,过了许久,荣糸敏说:“我去弄饭,饿着 了赖总,送饭人多不好过呀。”她说着提个蓝子走出去。 赖移西走到赖道东的指过的那间房子,拿起那个旧得不成样子的收录机下楼丢 进了垃圾堆。 荣糸敏到街头购了三个菜都是半成品,回来就利用赖道东的锅灶做出来。端到 赖道东面前要他吃饭。“饭菜是人类的必须品,吃了又长精神又长肉。你一次把这 些全吃下去,那才是真英雄。” “你把我当成饭桶了,我不吃。”赖道东摇晃一下脑袋说。 荣糸敏哄孩子似的笑着说:“你一重是看重的人物,怎么会是饭桶。吃吧吃吧, 尝尝我的手艺。” “我确实不想吃,饭菜都放到橱子里去吧,我饿了再吃。”赖道东顿一顿又说 :“要说做饭,小荣比小赖还是差一点儿。” 荣糸敏很不好意思,登时红了脸,不服气地说:“你嗅都没嗅,怎么知道就差 一点儿。 说这话偏心了吧。“ 赖移西听了赖道东的话,心里甚是舒畅,怕荣糸敏看出自己的得意,故意把话 题叉开说:“赖总,最近我得到商述国写的一首诗,不知什么意思,你能破解破解 吗?” “什么诗,念来听听。”赖道东说。 赖移西学着普通话念道:“鬼俏人繁荣,妖骚绕道东。牙齿耳边挂,闲情腹中 空。” “好诗好诗。”赖道东不假思索地说:“这首诗的意思是:荣糸敏缠赖道东, 实属邪门。 这太好解了。那么聪明的赖科长为何解不出来?“ 荣糸敏凝视着赖移西,许久说:“听口气不像商述国的。是你自编的吧。” 赖移西高傲地说:“就算是自编的,也是诗呀。瞧赖总都说是好诗吗。作诗有 人承认就行了么。” 荣糸敏不屑地说:“赖总承认能代表其他人么?好诗坏诗要拿到社会上去检验。 大家都说好才好。” “我不要大家说好。”赖移西偏执地说,“赖总承认了就行。我只要他承认。” “这算什么鬼诗。这样的东西我随口就有。不信我来一首。”荣糸敏见两赖都 睁大了眼睛看自己,马上立正站好,想了想,昂首挺胸说:“有了,你们听我说: 一东一西两迢迢,凑在一起势必苕。若是东西不是人,不是东西更糟糕。” 赖道东哈哈笑起来。 赖移西嘴巴一翘说:“笑,有什么好笑的。她骂你不是东西呢。” “哈哈哈……”赖道东说,“我不是东西,你是东西。哈哈哈……其实我们三 个都不是东西,都是……哈哈哈……” “你们研究,你们研究。我去把药煮了。”荣糸敏说着走进厨房将多年不用的 紫沙罐找出来,清洗了数遍,将从医院开来的中草药装进去,点火熬着,转身走进 另一房间去。 赖道东笑罢低声与赖移西说:“你把枣子找出来放三枚在药里。”赖移西照话 做了,赖道东又说:“你把小荣做的饭菜拿来我吃一点吧,这一笑还真笑饿了。” 赖移西把荣糸敏做的饭菜拿过来说:“人都犯溅,我做的好吃你不吃,非要吃 这种不好吃的。” 赖道东说:“犯什么溅哪,人有饿的时候,也有不饿的时候。你别做的那么小 气。其实我什么饭不能吃呀。你们都比我自己做的好吃。你做的最好吃,我刚才不 是还表扬了你么。” 赖移西把赖道东脱下来的衣服放到盆子里,边洗边说:“你总不能长期吃两个 人做的饭吧。我怀疑打你的人就是荣糸敏的男朋友。” “我没听说她有男朋友。”赖道东停止了吃饭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赖移西, 仿佛从她身上可以看出荣糸敏的名堂。 “她的关系这么多,有个男朋友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赖移西边揉衣服,边说。 “哎,原来凭交往的人多,就可以推断人家有男朋友,这个立论站不住脚吗。 你的关系也不少,你有男朋友吗?”赖道东动动筷子又吃起来。 赖移西脸红红的不说话了,用力揉衣服,好象手下就是荣糸敏。 荣糸敏从房外走进来,拍一拍自己的身上说:“你们说什么呢?不会是说我的 坏话吧。” 两赖都看见荣糸敏进了另一个房,都没看到她什么时间出去的。见她从房边冒 然走进来,赖移西有点愕然,认为游市复活了呢。赖道东问:“小荣,你什么时间 出去的?怎么又回来了?” “我出去就不能回来了。是不是我影响了你们说话。”荣糸敏说,“你不是说 录放机坏得没有用了吗,我拎出去丢了。” “什么什么,那部坏了的小赖不是刚丢了么,你又丢什么,不会是那部我刚买 的吧。” 赖道东挣扎着站起来,走到那间房一看,那部新机子真得不见了又说:“瞧你 做的什么事哟。 这一下丢了我五十多块哪。我让你们丢坏的,怎么能把好的也拿去丢了呢。“ 荣糸敏自觉失手,也不认错,硬梆梆地说:“什么好的坏的,那间房里只有一 部。我没看到还有其它的,就把那唯一的丢了。活该,谁让你不说清楚些。” 赖移西跑出去一会儿,回来摊着手说:“我丢的那部仍在呢,可惜新的不在了。 小荣是不是讲节约提到自己家去了?” “赖移西,你也别说这话涨我,你知道我是被人用坏话涨惯了的,什么样的坏 话对我都无所谓。我再穷也买得起一部收音机。”荣糸敏说:“不就是五十多块吗。 我赔得起,但我不会赔,赖道东该我的。” “有话好好说,生什么气呢。他为什么该你的?能详细说说吗?”赖移西酸文 假醋地说。 荣糸敏涨红了脸说:说句“谁生气了”余下的话就接不下去了。 赖道东解围说:“她刚才提来的饭菜怕不止五十元吗。” “三十八块五角。”赖移西一口说出来。 荣糸敏说:“那工夫就不算了么?”说罢自嘲的笑了。笑罢,她端起赖移西搓 好的衣服说:“我去给衣服冲水,谁让我的工夫不值钱呢。移西,你注意着熬的药, 莫让它噗了。” 赖道东望着荣糸敏闪进洗衣间的背影说:“小荣虽没有她妹的才华,却比她妹 活泼。 同是一母所生,怎么相差甚远呢。“ 赖移西不快地说:“你要觉得她比我好,我就告辞了。” “我说的意思重在后边的话,你又多心了。看来今后在你面前提不得荣糸敏了。” 赖道东无奈地笑笑。 荣糸敏将衣服用水清净晾好回来,看一下药罐子,惊呼:“哎呀,这是怎么搞 的,我明明放了三枚红枣怎么变成六枚了。” 赖移西说:“另三枚是我放的,我没看到原来已经有了。放重了放重了。” “药单子上写着只要三枚,”荣糸敏不依不饶地说,“这罐子药不是废了么。” 赖移西说:“你莫说的那么唬人,我虽然不懂药理,也知道枣子作用是补血, 多了三枚枣子哪就废了呢。” “那药单子上应该写着多多益善,怎么只写三枚呢。”荣糸敏说,“粗心就是 粗心,你别不承认。” “还不知道谁粗心呢,上次的裤子不是你剪短的吗。” 两个女士争得不可开交。赖道东将碗一放说:“你们都回去吧,我不要你们照 料。这样下去我的病不加重才怪呢。” 正好这时游丕来看赖道东,他面对着两位女士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两位女士都 有些不好意思,一块走出了赖道东家的大门。 两个男士说一会儿话,赖道东说:“小游,你看看我的药熬好没有,熬好了端 来我喝吧。” 喝好药,赖道东又要上厕所,游丕一直照料他到下半夜。 转点钟声响过好久了,仍没有人来照顾赖总,游丕不好走开了。其实赖移西和 荣糸敏都来过,只是没有进来,她们从窗口见游丕仍然没走,都安心回家睡觉去了, 害得游丕在赖道东家里呆到天明。 第二天上班,游丕见到赖移西将她抱怨一阵子。 赖移西说:“这怎么能怪我,我去看了,你又没走,我怎么好进去呢。我进去 赖道东还不是要赶我走。有你照顾他,我觉得比我照顾他还好些。你俩同性好说话 么。” “什么同性好说话,你们不在,我见他心里不舒服极了。一会儿让我做这,一 会儿要我做那,有许多本不该当晚做的事都让我做,我可被你们俩害苦了。” 赖移西看着游丕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大笑起来。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