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凌威文教基金会。 “罗新,真是多亏你了,否则这个把事还不会这么快解决。”韩沁满意地看着 调查结果与处理方式,“基金会终于能够重新运作了。” “不过凌董事长真不愧是老狐狸,一点小辫子都抓不到。”这让一向自信的罗 新也甘败下风,体悟到自己在商场上仍需要多累积经验。“他早在成立基金会时, 就在章程里写下了基金会的所得支出,包含了支持凌威企业的员工福利,不知道这 一条让他省了多少钱呢!” “我并不是要抓他的小辫子,毕竟他是我公公。”还是凌煜炜的父亲。“我是 为了……” 听见她的迟疑,罗新撇唇一笑。“为了凌煜炜?” “不要再提起那个臭男人。”她白了他一眼。“我是为了基金会能早点正常运 作,帮助更多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否则,你以为召开董事会修改章程是那么容易的 吗?” “是啊,你还得一个个去说服那些董事支持章程的修改,和法律顾问讨论,还 有稳住员工的信心……只是为了慈善,我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跟了好几年的老板,是 这么热心公益的人呢!” “罗新,你很讨打!”她有些恼羞成怒地拿起文件夹,敲了他这个总是以下犯 上的员工一记。 此时,基金会执行长办公室的门又在此时霍然打开,凌煜炜着里头那状似打情 骂俏的一幕,表情复杂难解。 多么熟悉的画面,仿佛不久前才出现过,那时直接造成了夫妻关系的裂痕,如 今历史又要重演了吗? 韩沁才不管他相以,她根本不想再理会他的心情了,即使看着他难过,自己心 里也会隐隐作痛。“你来做什么?” “韩沁……”他知道自己要相信她,她那么爱他,为他做了那么多,他若再怀 疑她和罗新,就真的该死了。“我们谈谈,好吗?” 正想拒绝,身边的罗新却向她一使眼色,抢先说道:“你们夫妻谈谈也好,我 先失陪。” “罗新!”韩沁叫住他。他干么这时候弃她于不顾?她就是不想跟凌煜炜说话 嘛! “韩沁,该来的还是会来,你们总要谈清楚。”尽了朋友劝告的义务,他潇洒 地离开,还体贴地替他们关上门。 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出门,韩沁没好气地瞪着凌煜炜。“你把我情夫赶走了,这 样你满意了吧?” “对不起,我知道猜测你与罗新的关系很不对。”诚恳地走到她面前,他确实 欠了她好多好多,就从道歉开始吧。“我只是……我只是嫉妒,我嫉妒他能那么接 近你,面晚支持争在误会的深渊里不可自拔。” “所以,你搞清楚了一切了?因为罗新的报告?”见他难得各缓的语气与惭愧 的表情,她淡淡问道。 “不只。罗新的报告只是让我知道爸的所作所为,另外,关于你和韩语交换新 郎的前因后果,以及你对我的用心……”他越说越想砍死自己。“我全都知道了。 你爱我,对吗?” “那是以前的事了。”她直接而不情面的给了他迎头痛击,斩断他想求和的欲 望。难道他终于发现了她的感情,她就要感激涕零吗?“我和你,一央只是名义上 的夫妻关系。就如你所说的,互不干涉。” “只要我们之间还有感情,就不可能互不干涉。”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当初有多 天真愚蠢,硬是压抑自己的感情。现在他觉悟了,希望两人能重新开始,她却不相 信他了。“我知道我做错很多事,我现在是来请求你的原谅。” “你请求,我就要原谅你吗?”她高傲地抬起下巴,眼光顺势避开他,免得自 己心软。“我已经不在乎你怎么想了,你认为我别有心机,那我就有!你是怎么形 容我来着?专横、独断又唯利是图?” 她冷笑着,他伤人的话早一字一句深深的记得她心里。 “很好,我就是要在凌威企业独揽权力,控制你的金钱和去向。还有,你希望 我和罗新在一起是吧?我会好好考虑让他升格当我的情夫……” “别说了!你不可能做出那些事!”越听越是心痛,他究竟该死的把她伤到什 么程度? 她却听而不闻,忍住鼻酸继续说道:“噢,对了,你还认为我在基金会贪污对 吧?”刚好拿起手上的报表递给他,“上面的资讯你一定有兴趣,这是昨天临时董 事会的结论,你要不要看看我究竟污了多少钱?” “韩沁!”他抓住她的手,看也不看她递上的报表。“你不要这样!你这样只 是在伤害自己、伤害我,你根本不是这种人!” 眼眶早已蓄满了泪,她却倔强地不让它落下。“我以为我是啊!你不是一直这 么认为的吗?” “我没有。”他见她稍微平静了些,才把自己手上的牛皮纸袋递给她。“看看 好吗?这里面,才是我一直以来真正的心情。” 她忍不住激动的心情,却无法控制微颤的身体。她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然而 一看到他,所有怨怼与委屈便一古脑儿地由平静的表面下翻涌而起。 他要她看,她就得看吗?如果杀完人说声对不起就好,那还要警察做什么? 玉手狠心的一挥,将他递上前的纸袋打落地上。韩沁意外的看到一本素描本由 袋中滑出,落到地上时,恰好打开至某一页,里头是她带着灿烂笑容的肖像画。 画的背景,是两人相遇的海边,代表他在婚前,就深深地把她记在心里了。 两个人都说不出话,尤其是韩沁,她一下子乱了心绪,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怎么 面对他,要怎么安抚自己纷乱的心情。 凌煜炜忍住心痛,她就算要烧了他的心意,也是他应得的。他突然想到曾经有 一晚,他不小心撕了她的素描肖像,也撕毁了她对他满载的恋慕;对比如今这个相 似的场景,不是很讽刺、很可笑吗? 弯身拿起那素描本,他叹息道:“这是从认识你每一天就画好的,一直画到现 在。只因为……我误会你太深了,所以一直没拿给你看。其实,我爱你很久了。 所以这代表着他从一开始爱上她,而且没有停止过?韩沁抬起手想,却在看到 手上的报表时,心又硬了起来。 他爱她,却能为了她手上这堆报表所掩盖的谎言,而伤害她、污蔑她/ 这样的 爱未免太浅薄、太禁不起考验了! “我不敢再相信你了,凌煜炜。”伸手把报表往他胸前一扔,“事实证明,我 在你心中还比不上这堆纸,不是吗?” 一张张的纸像雪花落在地上,有如两个有情人的纷乱心情,也在彼此之间划了 一道难以抹灭的伤痕。 要接近夫妻关系,最好最快的方式,就是床头打架床尾合。 可是一开始,凌煜炜便坚持与韩沁分房,这让他现在连想找个借口同床都嫌牵 强。 如今好不容易基金会的事告一段落,韩沁回家了,他在房门口走来走去,想进 房却又没勇气。被她泼冷水他不怕,就算是她发狠动手揍他他也认了,他怕的是她 冷漠疏离的态度,会让他自责到了极点。 以前他不就是这么对她的吗?连他自己都觉得,若是她一直都不原谅他,不管 施加多少折磨在他身上,那也是他活该,怨不得谁。 鼓起勇气开了门进房,入目的就是刚洗完澡的韩沁,穿着浴袍正在抹乳液。没 料到会看到这幕养眼画面的凌煜炜顿时看直了眼,怔怔地盯着她修长笔直的玉腿与 秾纤合度的身材,恨不得手边就有画笔和纸,把好优美的姿态画下。 他多么想伸手拥抱她、抚摸吻遍她的全身。 韩沁抹好了浮液,转身想放好东西,却在看到凌煜炜的人影时吓得尖叫,差点 把罐子就扔了过去。 “你……”她惊魂甫定地拍了拍胸口,气恼地道:“不吭声站在那里吓人做什 么?很好玩吗?” “我……我只是……”他搔搔头,准备好的话全忘记了,脑子里只有她活色生 香正在抹乳液的画面。 “很抱歉,不管我进来做什么,这么晚了我要就寝了。”她指着门口,“请你 出去。” 凌煜炜接收到她对他的极度抗拒与排斥,心中很是感慨,但仍坚持不走,“韩 沁,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否则你要如何?”韩沁内心一紧,但仍不动声色,嘴硬地道:“离婚吗?很 好,既然是由你提出来,这椿联姻破裂的原因就不能怪在我头上了——” “我不会和你离婚的,绝对不会!”他惊讶她居然会这么想,不禁惶恐地打断 她。“韩沁,我们不能和平相处吗?” “很抱歉,我以前提过这个建议,不过被你拒绝了。”她表情冰冷,仿佛真的 对他已经毫无感情。“你不出去吗?那我出去好了。” 不想再和他多产,怕再多看一眼他后悔的表情,她会很没个性的原谅他,于是 抱起枕头、抓起薄被便往房外走。 凌煜炜来不及拦住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开门出去。 韩沁走到房间外,考虑着是否到起居室或书房去睡,然而一抬起头,却发现早 该就寝的公公婆婆,又坐在客厅的老位子,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凌富贵望着她一身的“装备”,若有所思地说:“你们吵架了?我们好不容易 盼到煜炜愿意回房睡,怎么换你出来了呢?夫妻没有隔夜仇,我们做父母的,也希 望一家和乐,你还是回房吧!” 瞧见媳妇没有答话,眉宇间还略显为难,凌母也板起脸训道:“你需要摆这么 大的架子吗?你们两个夫妻一直不同房,我们要怎么抱孙子?” 韩沁被骂得有些无辜,即使造成今天这种局面,凌煜炜要负大部分的责任,但 她能理解老人家护短的心情,所以并未回嘴。 然而她又不想回房面对凌煜炜,正犹豫不决时,凌煜炜忽然由房内走出,拉着 不情愿的她往回走,一边替她和父母解释,“爸、妈,不是韩沁的问题,你们不要 怪她,都是我做错事惹她生气,我们谈谈就好。” 进到房内,韩沁仍是不发一语。 凌煜炜知道自己仗着父母的威势让她就范是有些卑鄙,但他宁可如此,也要把 握这个机会,所以他想拿下她手上的寝具,诚心诚意地道:“韩沁,我们睡吧,别 再让爸妈担心……” 韩沁却不领情,她把手上枕头大力地扔向他。“怎么你以前坚持分房时,就不 在乎爸妈会担心了?现在你想来就回来,我就要欣然接受吗?你把我当什么了/ 我 能不能有一点选择的自由?” 被枕头砸个正着,虽然肉体上一点都不痛,但心灵上的受创地是比什么都来得 深。可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以前韩沁解释时他不听,原来她就是这种心情吗? 像是喉头梗着什么,几乎要窒息,只能无助地感受着整个胸口发酸、发痛。 “韩沁……”他难受地问,喉咙都哑了。“你真的一点也不想接受我,一点机 会也不给我?” 他的问题太过直接,韩沁反而答不出来,她知道自己内心并不如嘴上说的那么 坚定无情。 记得他以前是多么意气飞扬、热情风趣的样子,在婚后却立刻消沉了下来,而 一切误会解开后,他几乎是抛下所有自尊求她的原谅。虽然有些心软动摇,可是她 的伤口仍在淌血,又岂是他的几句抱歉、一点示好就能痊愈的? 答应他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韩沁索性不理他,掀开棉被便倒头上床,翻过 身不想再与他纠缠。 不知道过了多久,韩沁紧绷的身体已累到快虚脱了,半梦半醒中,隐约感觉到 他挪起她的头,替她垫上枕头,而后他的脚步声远离,出了房门。 忽醒忽睡了一晚,韩沁再次张开眼睛时,天已亮了。 起身坐在床上,她下意识地望向身旁,没有任何人睡过的痕迹,看来昨天凌煜 炜仍是尊重她的意愿,没有与她同床。 玉手抚过从婚后就一直空下的半个床位,她说不出自己现在的心情是松了口气 或是有些遗憾,总之横在胸口的闷窒感令她很不舒服,好像失去了什么一般,空虚 不断涌上。 轻哼一声教训自己的没勇气,她振作精神起床,在盥洗室梳洗一番后换上浅色 套装,再绾好头发,化了个有朝气的淡妆。她早就已经下定决心要一个人好好过, 何必关心姓凌的那个臭男人怎么了? 离上班时间还有一小时,但她却已无法在这个房间再待下去了。想打开房门走 出,却蓦地瞄见了地上靠在门边的人影。 韩沁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却在瞬间屏息,什么反应都做不了。 原来……原来他最后竟然没有离开,却靠在房门口睡着了。韩沁细细的凝视着 仍在睡梦中的他,他滑坐在地板上,头发凌乱,眼眶下有着大块的黑影,眉头深深 皱着,像是睡得很不舒服。 她从来没看过如此落魄失意的模样,而可悲的是,她仍会为了这样的他而心痛 不舍。 忍不住伸出手想唤醒他,让他到舒服的床上睡,然而在碰到他的前一刻,她退 缩了。叫醒他又如何?她能和他说什么?不是已经决定不理他了,如果再表现出关 怀,不代表着她仍在乎他,又给了他纠缠她的理由? 慢慢收回手,她叹了口气,跨过横在地上的他离开,早餐也不吃便上班去了。 然而她却没看到,在她身影消失之后,地上的男人缓缓张开眼,眼中却满是伤 悲。 他不是故意施展苦肉计的,只是昨天在苦思要如何让她重新接受他却不得其门 而入,便累到睡着了。可叹的是她连看到这样的他,都没有一丝心软、一丝关心。 他真的失去她了吧?因为太不珍惜,就擦身而过了。他仍记得两人在相识之初,他 有多么欣赏她、爱慕她,之后结了婚,即使恨她,爱意却也同样汹涌澎湃。 当初她毅然接下他不愿接掌的家业,替他改正基金会的弊端,支持他去做他想 做的工作,而他却总是嫌弃猜忌,把她的好意曲解成恶意,现在风水轮流转,他一 样样尝到她以前遭受的待遇,这不是报应是什么? 可是比起她为他做的,他赎这点罪又怎么样? 在地上凝思的男人,蓦地抬手往空中一抓——她的味道已经淡了,他却还想抓 住些什么,一切都太迟了。 一种绝望的气氛顿时笼罩了他,他不禁抬起头,看着洁白的天花板,心头发酸。 家里的天花板该重新换过了吧?否则为什么他明明记得上头该布满灰色的小花, 此刻却模糊得看不见了? 凌威文教基金会重新运作,由于经费的合理分配,能用在慈善用途的资源更多 了,芹芹的资料也在罗新的帮助下送到会中宣查,并以专案处理。 有了凌煜炜与韩沁的努力,芹芹的案子自然顺利通过,凌煜炜因此对韩沁十分 感激,却由于她不想见他,他只能先驱车前往小学,告知这个好消息。 “阿义!”中午吃饭时间,将好友拉到校园一隅,把手上的文件丢给他。“拿 去,芹芹的事搞定了。” “真的?”阿义兴奋地打开文件。“太好了,芹芹期待好好久,她一定会高兴 死的!” 凌煜炜心里也替她高兴,只是现在的他实在笑不出来,只能勉强扯动嘴角。 “这样太好了。校长好像也在等基金会的答案吧?你要不先去向他报告?” “迟早会的,只是……”阿义换了一个角度走到他前言,对他左看右看,口中 啧啧有声。“兄弟,你这模样也太糟了吧?是十天没睡,还是昨天去抢银行了?” “我还宁可去抢银行,下场也比现在好吧?”凌煜炜苦笑。 “又是为了你老婆的事情?”阿义看着手表,“还有半小时午休就结束了,够 你吐苦水兼哭诉一番。说吧!” 犹豫了一下,凌煜炜还是把最近发生的事情一吐为快,末了以长长的一声叹气 结束。“阿义,我是不是挽回不了她了?” “不会那么狠吧?”由于阿义不认识韩沁,也不敢打包票。然而之前韩沁为他 牺牲那么多,应该不太可能说不爱就不爱。“我早就说过,伤害一旦造成,有一天 你后悔都来不及,现在应验了吧?” 凌煜炜白他一眼。他这不是放马后炮兼补他一刀吗? 阿义才不理这个咎由自取的男人,“所以现在是你找她她也不理你,我们来想 个办法,令她不得不理你不就好了?” “我只剩没五体投地趴在地上求她了,如果有办法的话,我还会搞成现在这副 模样吗?”连他都觉得自己现在看起来惨到不行。 两个男人因此站在原地苦思,中午吃饱饭的芹芹突然出现,看到凌煜炜时眼睛 一亮。 “叔叔!”她快乐地冲上前,本想来一个无尾熊抱,却临时在凌煜炜跟前打住, 歪着头打量他。“叔叔,你看起来好像熊猫喔!” 阿义差点没大笑出来,凌煜炜只能没好气地回道:“是啊!叔叔为了你的事情, 几乎鞠躬尽瘁,连老婆都要跑了呢!” 芹芹的头更歪了。“叔叔,我听不懂。” 因为乱说话挨了阿义一记肘击,他吃痛,苦笑着对她道:“芹芹,叔叔的老婆 为你争取到奖学金,你可以到国外学画画了!” “真的吗?真的吗?”她兴奋得几乎要飞起来了。“耶!我可以出国了!我好 喜欢老婆喔!” “亲爱的芹芹,老婆是我的,不是你的。”要不是心情太低落,凌煜炜一定具 体规定喷笑出来。“不过她真的出了很多力,你喜欢她也是应该的。” “叔叔,你老婆一定很漂亮吧?”芹芹晶亮的大眼闪着喜悦,“她长什么样子 呢?” “她很漂亮,像仙女一样漂亮。”这一点,他从来没怀疑过。“她的头发长长 的,有一双明亮的美丽的眼睛,小小的嘴巴很可爱……芹芹,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要画一幅画感谢她呀!”这是小女孩最直接也唯一能表达谢意的方法了。 “这样子啊……”凌煜炜微笑着摸她的头,突然灵光一闪,“芹芹,你能不能 帮叔叔一个忙,把叔叔画在老婆旁边?” “可以啊。”芹芹自信满满地答应。 “老弟,你又想干么了?”阿义挑起眉,似乎猜到凌煜炜的用意。 果不其然,凌煜炜朝他神秘一笑,轻拍了拍芹芹的头。 “要追回我老婆,就要靠她了。阿义,把芹芹借给我一天吧?” “哇!叔叔,你家好像城堡那么漂亮。”芹芹一进到凌家,马上被高雅的装潢 与昂贵的家具迷住。 “叔叔带你去看城堡里的漂亮公主,再带你吃一顿城堡里的晚餐,好不好啊?” 由于带着芹芹的奖学金核可文件到她家,所以她双亲千恩万谢的便答应凌煜炜 让芹芹到他家用晚餐,顺便当面向出力最多的韩沁答谢。 于是,小女孩来到城堡里,编织着自己的幻想。“叔叔,城堡里有国王吗?” “当然有。”父亲在商场上的凌厉可是出了名的,充当国王应该绰绰有余。 “那,有没有坏心的后母?”不消说,芹芹想到了白雪公主。 虽然这是大不敬,但凌煜炜忍不住就联想到老对韩沁冷言冷语的母亲。“应该 ……算是吧?” “那有没有……公主回来了!” 凌煜炜愕然看着芹芹双眼发亮的望向他身后,不由得也转身向后看。 打开的大门出现了韩沁的身影,她公事包还没放下,一瞄见他就冷冷道:“你 请罗新转告我早点回来,有什么重要的事?” 说到这,她就气。罗新因为在基金会待了一段时间,了解了凌煜炜的做事风格 和理念产,竟然莫名其妙的和他交上了朋友,现在几乎都站在他那边,一再出卖她 这个共患难好几年的老朋友。 凌煜炜向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看向一旁的芹芹。“她就是芹芹,因为知道了 你在申请奖学金的事情上帮了很多忙,所以特地来感谢你的。” 看到小女孩笑得可爱,韩沁缓下了表情,紧绷的身体也渐渐放松,露出了一个 微笑。“你好,芹芹。” 芹芹听到公主对她说话,温柔的声音让她好喜欢、好崇拜。“公主姐姐,你好 漂亮喔!我是特地来谢谢你让我可以出国去学画画的,我准备了礼物给你喔!” 凌煜炜挑起了眉。她叫韩沁姐姐,叫他叔叔,这不是让他硬生生老了一截吗? 正想提出纠正,芹芹又大叫着打断他的思绪。 “国王陛下出来了!” 夫妻俩一起往她叫的方向看去,只见凌富贵由房内走了出来,他听到芹芹对他 的称呼,老脸一怔。“国王陛下?是说我吗?” “是啊!”芹芹幻想中的国王,就是跟他一模一样,“国王伯伯,你跟故事书 上一样威严呢!” 这不知算不算称赞,凌富贵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他没兴趣与儿子带回来的陌生 小女孩寒暄,迳自对门口的韩沁道:“你这么早就回来了,和百威洽谈的如何?这 次韩氏企业也是竞争对手之一,公司里的人都在等着看你的表现,你千万不要让我 失望。” 提到这件事,韩沁又头痛起来,不过神色依旧冷静。“我知道。目前一切都很 顺利,我们提出的条件,比韩氏企业优惠许多……” “啊!”芹芹又再次打岔,这次的发言就恐怖了。“后母,这一定是坏心的后 母了,叔叔你说对不对?” 他能说对吗?凌煜炜为难又尴尬地看着跟父亲从房内走出,脸色由白转青的母 亲。 一旁的凌富贵听了小女孩的童言童语,嘴角微微抽动;而门口的韩沁则连忙别 过头去,怕自己在婆婆面前笑出来。 凌母则是表情难看地质问:“这是谁家的小孩?在说谁是后母啊?” “妈,她是我带回来的小客人。”看母亲快发火了,凌煜炜马上圆场。 韩沁难得与他站在同一阵线,走到他们身边,一手护着芹芹。“芹芹是煜炜带 来找我的,她……呃,想像力比较丰富,所以随口胡说,不是认真的。” “是这样吗?”凌母眯眼考虑着要不要将人赶出去。 “当然是。”凌煜炜看芹芹又开口想说些什么,连忙捂住她的嘴。早知道刚才 就不要误导她,以为像城堡的房子里什么角色都有。 “煜炜!”为了避免冲突,韩沁向她暗地里使眼色,“我们带芹芹进房吧,她 不是说有礼物要送我?” “好。”凌煜炜求之不得,手顺势揽上她的腰,另一手牵着芹芹,就要把两人 带入房中。 韩沁感受到他手的温暖,全身都僵硬了,但这时候又不好把他推开,只好隐忍 着。 此时,凌母突然又出声,“你们给我等一下。” 这下不只韩沁,凌煜炜跟芹芹都一起僵住了。 凌母看了看他们三个站在一起的样子,还真有一家人的气氛,不禁也懒得计较 了。“你们……事情快点说完,记得出来吃饭!”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