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江宅是一个让单子彤既怀念又怯步的地方,从小到大每次踏入,都让她有伤心 不已的结果。可惜今天她并没有意识到这点,因为当江靖将车开进那个种满玫瑰的 宅子里时,她正因疲倦而沉沉睡着。 将车停妥,江靖轻摇着她,“彤彤,到了。” 她仍是没有任何反应,螓首歪在安全带上,小嘴微微开着,脸蛋红扑扑,看起 来娇弱又可人。江靖直盯着她不设防的睡容,想着她终于回到自己身边,忍不住就 凑上去,印上一记亲吻。 “睡美人,还不醒吗?”瞧她轻吟一声后皱了皱鼻子,他低声笑了。反正趁人 不备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做,索性低下头,深深地吻住她。 她的香味蛊惑着他,令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汲取她的甜蜜。或许真是哭惨了, 被他这般骚扰后,她竟仍处于睡眠状态,只是本能地把头从冰冷的安全带上,移到 他温暖的臂弯。 江靖几乎要被她惹笑,正要伸手替她解开安全带,车外突然有人敲着车窗,他 纳闷地回头一看,一脸严肃隐隐带着怒气的江文清,正站在外头。 知道这次准没好事,也早就做好父亲会因为福乐家案子来兴师问罪的准备,今 天偷亲心爱的人儿被逮到,不过多加一条罪名而已。他从容地下了车,迎接父亲的 责难。 果不其然,江文清没等他开口,自己就先破口大骂,“你究竟在搞什么?先是 福乐家的案子输给悠飏物流那小子,现在还在车上玩女人?” “爸,你应该知道江梵其实很有才华,冲劲也够,你看过他接受电视的专访, 他确实有成功的条件和特质。”江靖刻意略过车上女人的话题,不希望他父亲针对 单子彤做任何攻击。“这次福乐家的案子,大江也推出了最优秀的人才们组成专案 小组和悠飏竞争,输了是他们厉害,但我们也尽了力……” “尽力?你出了什么力?为什么这个案子你不亲自盯着,要交代给下面的人去 做?难道你真的要做缩头乌龟?”在江文清的私心里,他辛苦栽培的长子,绝不能 输给那个高中念到差点被退学的顽劣私生子。“你知不知道那小子跟我说什么?他 说你可以夹着尾巴逃,他不会笑你!如果你真有一点羞耻心,就不应该输!” “我这阵子在忙拓展欧洲线的事,才会把事情交到下面,大江物流的眼光要渐 渐放眼国外,至于国内市场,我们的占有率已经足够了,失去福乐家这个案子并不 会影响什么。”江靖仍是耐心地解释,但语气带了丝强硬。 这几年来江靖接班后,大江物流的业绩和规模逐年成长,其实就外人的眼光来 看,他已经做得够多,成就也比起一堆二世子要强上百倍,但江文清就是看不透, 面子重过一切,所以在引以为傲的同时,亦无法接受一点点的失败。 “你输给江梵,还要我认同你?我花钱栽培你到现在,你居然在这么关键的时 候,把我的面子给丢光了!听说你还跟江梵的秘书搞在一起,难道车上的女人就是 白以悠?” “爸,你想太多了,我和以悠的交情跟大江和悠飏的竞争是两回事,不能混为 一谈。”说话的同时,江靖不着痕迹地往车内看了一眼。“而且,车里的人不是白 以悠。” “不是白以悠?”江文清难以置信。难道一向听话的儿子真的变成了花心大萝 卜?“那是谁?” “是我!”终于听不下去的单子彤倏地推开车门,一副老母鸡的样子挡在江靖 身前,她早在江文清第一声怒吼时就醒了。“江伯父,你不要再骂他了。” “你是谁?”这女孩挺眼熟的,他皱眉苦思,“你是单家那个小女娃?” 长得那么标致的女娃儿可不常见,尤其她以前跟儿子走得很近,江文清自然特 别注意过。原来这么多的了,两个人还混在一起? “没错,我是单子彤。”面对从小就心怀惧意的长辈,她深吸口气,凝聚所有 的勇气。“伯父,有了江靖这么优秀的儿子,您还有什么不满呢?” “我教训儿子,关你什么事?”江文清意外。这小丫头从小看到他都是闪得老 远,现在居然有胆跟他对峙? 其实单子彤还是很怕,双脚都在发抖,但为江靖抱不平的意念致使她撑着一股 气,和他父亲对峙。 “我只是看不下去。江靖做错了什么?如果没有他,大江货运根本不可能变成 大江物流,而今年到目前为止,大江的营业额也超乎预期的成长,这样的成绩,要 是别的父亲早就笑得阖不拢嘴了,您为什么要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哼!他输给江梵是事实,我为什么不能骂他?” “商场上本就有输有赢,难道伯父您从大江货运一开始,就从来没有争取不到 的案子吗?虽然这次福乐家的案子没拿到,但江靖一直很努力,他已经连续加班好 几天了,你应该给他鼓励,而不是一直奚落他!” 她好生气、好难过,江靖明明做得很好,为什么总是达不到他的要求?莫非今 天江靖得选上总统,他才会满意吗? “他一天是我的儿子,就要听我的话!”江文清愠怒地沉下声音。 “你只是想控制他,把他当成机器人一样操练,但你真正了解过他吗?”遇见 这个比她更顽固的老头,单子彤情急地想说服他,气得眼眶都红了。 “今天大江的董事长是他,不是你,掌权的人是他,也不是你,若不是他对你 还有一份孝心在,大可不必听你训话,因为你根本拿他没办法!这样的好儿子你不 珍惜,非得等到把他逼到跟你翻脸才甘心吗?” “他有他的做事方法,事实也证明大江生意很好,你只要相信他就好了!还有, 他跟白以悠……”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回头望了他一眼,满含心碎的一眼,痛得让 她的泪都掉了下来。“感情的事让自己处理就好,何况白小姐漂亮又能干,江靖和 她交往,你应该高兴才对!” 她的泪令江文清的怒火熄了一半,还有些手足无措。活到这一把年纪,见识过 的女人,如前妻,如他出轨的情妇,都是高傲剽悍型的,个个恨不得把男人踩在脚 下,哪里遇过这种说哭就哭的女娃儿? “你……被骂的人站在你身后都没哭,你这个半路冲出来的娃儿,有什么好哭 的?”简直叫他想骂人都无力。 “我不是故意的……”她粗鲁地抹去脸上的泪,才后知后觉地认为自己似乎太 冲动了。 “而且白以悠的事我根本还没搞清楚,刚才江靖明明在车里和你亲热的接吻不 是吗?”江文清已经完全被这几个年轻人的感情弄糊涂了。 他感受得到眼前小俩口互相吸引的张力,却又不解白以悠的角色为何。不过, 她居然替情敌说话,令他对她的印象不禁有些改观。 “接吻?”单子彤一下子傻了,她愣愣地望向身后的江靖,“你……伯父刚才 说他看见我们接吻?” “没错,因为睡美人不醒,我才会使出王子的绝招。”江靖气定神闲,一点也 不像刚被骂过的人。 设了这么久的局,终于能收线了,先前让她难过,也不过是想让她早些看清自 己的心,毕竟两个人蹉跎了好些年,不应该再浪费时间。 何况,要是她一直哭,他可舍不得! “爸,就如彤彤说的,我有我的行事风格,你要相信无论如何,到最后我不会 让你失望。”他目光坚定地看向父亲。“至于我和白以悠的事,你们都可以放心。 我和她只是朋友,是为了帮她解决一些问题才会走得比较近,我真正爱的女人,从 头到尾都只有一个。” 江靖大手搭上单子彤的肩,将她揽到自己身旁,轻擦去怀中人儿脸上未干的泪 痕,朝呆愣住的她深沉地一笑,“就是她,单子彤。” ☆☆☆“为什么?”单子彤呆呆地望着江靖,还是没能从刚才他震撼的发言中 回复过来。 结束与江文清的对谈,江靖带着她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还不忘落锁,然后搂着 她在床沿坐下。 “什么为什么?”他计划的事太多了,而且也一一达到他要的效果,一下子也 不知道她问的是哪一椿。 “就是福乐家,还有白以悠,还有你爱我……” “福乐家的案子对大江的影响不大,而且,我有办法挽回民众及员工的信心。 至于白以悠的事,我刚才已解释过了,只是想帮她的忙。”只是轻描淡写地解释, 因为这不是他现在想讨论的重点。“至于我爱你,这点无庸置疑,所以我认为,现 在我们应该来谈谈我们两个之间的事。” “我们两个?”他竟大大方方地道出爱她,令单子彤不禁飞红了脸,狂喜与羞 涩在内心交击。“你、你要谈什么……” “谈我们浪费太多时间了。”将她所有的羞怯看在眼里,江靖不免得意。她所 有可爱的反应,都是为了他啊!“你会计较白以悠,证明你心里有我,先前我说由 好朋友的关系重新开始,现在我们彼此的心意都很清楚了,应该可以从好朋友升级 了吧?” “升级……”她还没有心理准备啊!虽说她一直就想确定他的心意,但当真听 到他的告白,仍是羞赧。“升级到……更好的朋友吗?” 更好的朋友?江靖挑眉,勾起一抹诡笑,“你要这么解释也行,至于好到什么 程度,让我们好好的研究一下如何?” “要怎么研究?”小绵羊傻傻地上勾了。 当年他的无能为力造成她的不安,因此两人分离了好几年,现在僵局破了冰, 他也该索取一点为人男友的权利了。 “首先,从最基本的开始。”低头,他吻上她。 细细绵绵的轻吻,慢慢地以她感觉不到的侵略性深入,两人的唇舌交缠,气息 紊乱,却又舍不得离开彼此。 这是一记睽违了好久的吻,吻得热情又缠绵,几乎想把对方揉进身体似的。江 靖使尽了浑身解数要她晕头转向,以便他进行接下来的动作。 “看来你适应得不错,我们可以再进阶一点……” 大手轻抚上她的娇躯,引起她一阵低叫,当火热的触摸由衣摆钻入,在她凹凸 有致的玉体上游移时,单子彤已全身发软,无从抵抗,当他缓慢而坚定的在她每一 寸柔软又敏感的部位撩拨时,渴望与羞涩交错在她的内心,只能无力地任他为所欲 为。 默默的,碍事的衣服一件件落地,她也莫名其妙地被压倒在大床上,光裸娇嫩 的肌肤和他精实炙热的胸膛直接接触,有种莫名的刺激,令她瑟瑟颤抖。 “江……靖,我们这样会不会……太快了……” “我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好几年了,你还会认为太快吗?”他若有似无地碰触 着她的唇瓣,大手也试探般地滑动在令她崩溃的边缘,果然她受不了他要碰不碰的 挑逗,微扬起头,主动地以吻封缄。 有了她的回应,爱恋就如飓风一般卷过两具互相渴望的身躯,激情一发不可收 拾。 江靖知道自己很卑鄙,用这种方式勾引她,不过他实在等太久了,一旦清楚了 她的心意,岂有放过之理。虽然今天的进度以破表的方式前进,不过把握时机是他 成功最大的要决之一,反正她迟早会是他的。 昏昏沉沉之中,单子彤就这么被吃得一干二净,一开始为什么会来到江家,白 以悠的角色,一切都从她脑海中抽离,似乎都不重要了。 激情过后,江靖体贴地在他卧房的豪华浴室里放了一缸热水,然后将她放进按 摩浴缸中,试图让全身酸痛的她舒服一点。 单子彤舒服地叹了口气,唯一不太满意的,是坐在她身后,还死命地搂着她腰 肢的家伙。 “我好热,你坐过去一点……”她不好意思地扭动了一下身体。 江靖倒抽了口气,大手连忙定住她挑逗般的蠢动。“你不要乱动,除非你想再 来一次。” 感觉到他蓄势待发的精力,她娇躯一僵,只好乖乖地待在他怀中。 泡了好一阵子,她终于恢复了些思考能力,不禁对自己一下就失守节操有些懊 恼。“我怎么觉得好像被你拐了的感觉?” “有吗?”居然质疑他的人格?如此罗曼蒂克的气氛,就算是真的也不能说出 来啊!江清轻啮她白皙的香肩,做为惩罚。“我们是相爱的吧,彤彤?” “嗯……”不好意思地承认,反正都被吃了,再装傻就太矫情。 “然后我们也脱离了好朋友的阶段,回到男女朋友的关系,对吗?” “对……”虽然一下子跳到最高级,令她有些适应不良。 “所以,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都是很自然的。绝对没有什么拐人的成份在里 头,你一定要相信我。” 她白了他一眼,虽然她现在脑袋懒洋洋,无法好好思考,但不代表她就失去了 判断能力,两人会突飞猛进到这个阶段,根本就是他刻意勾引所致。 不过,她也不后悔成为他的人,更对他在床第之间的呵护及细心,感到十分甜 蜜,所以这回,她栽得心甘情愿。 “江靖”她往后靠在他胸膛上,甜甜地一笑。“我愿意再相信你一次,希望你 不会再让我失望。” ☆☆☆已经蹉跎了太多年,一旦情感确定,小俩口很快便浓情蜜意,好得蜜里 调油,像是要把所有错失的光阴一口气补回来似的。 不过江靖仍然忙于拓展欧洲路线的事,不仅时常加班,假日也不得闲,单子彤 担心他太过忙碌把身体搞坏了,便要求他周末必须待在家里,她会时时去查勤。 江靖对她娇气的任性啼笑皆非,却也不得不听话,周末必定在家里恭候大驾。 只是单子彤要进江宅,免不了要遇到江文清,他以为她会为之怯步,想不到她似乎 在和他对峙过一次后,就不怕他了,纵使每次总要和他斗上好一阵子的嘴才能登堂 入室,她也乐此不疲。 大好的周末下午,她又来到江宅,而且很自动地拿着江靖给她的磁卡和钥匙开 门。江文清一见到她,原本就严肃的脸便板了起来。 “你又来做什么?”不过他却也没质问她怎么自己开门就跑了进来,像是默许 她在江家出入。 “来看你儿子啊。”她一点也不在乎他不善的态度,甚至相处的时间一久,她 慢慢发现他也只是嘴硬的寂寞老人罢了,便不由得刻意与他抬杠,多少让他有个说 话的对象。 “伯父,我知道平时江靖很欠骂,你除了骂他之外,偶尔也要关心一下他,他 都没有好好吃饭。”她笑嘻嘻地提起手里的保温壶,“你看,我燉了鸡汤喔!等一 下我请管家先生舀一些给你,剩下的再给江靖。” “不用了,谁知道你做的东西能不能喝。”他撇开头,被她说得产生罪恶感。 “整壶都给那小子算了,他年纪轻,拉肚子也不怕。” 单子彤瞪大了眼。“哇!你还真狠啊!你放心,我也吃了一堆,不会拉肚子的 啦。就这样,我去找管家伯伯帮你装……” “我来就好。”江靖由房内走出,浅笑着拿过她手中的保温壶,递给身后的管 家,并向江文清点个头,“爸,你中午没吃多少东西,我等会儿请管家帮你端一碗 鸡汤来。” 只是一句带着淡淡关怀的话,却重重的敲击了江文清的心。他都不知道儿子用 餐了没,甚至连儿子一整天关在房里忙些什么都不晓得,但儿子却连他中午吃不多 也一清二楚。 他这个父亲,真有这么失职吗? “你不吃吗?”江文清不自在地试着表达他的关心,虽然是句废话。 “这是彤彤对我的爱心及对你的孝心,我一定会喝。”内心了解父亲的转变, 但为了他的面子,江靖当作没瞧见他的别扭,只是语气轻松许多。“像这种好康的 当然是老爸先尝,你吃剩的再换我。” 此语令江文清表情难辨,想板着脸却撑不下去,笑出来又失了威严,只得轻咳 两声,掩饰过去。 “管家应该弄好了,我先去吃了。”语毕,他瞧也不瞧小俩口一眼,慢慢地踱 向餐厅,趁着此时好好想想近来心里的矛盾。 单子彤看着他的背影,想到他方才倔强的表现,忍不住噗哧一笑。 “笑什么?”江靖轻揉她滑顺的长发,“我以为你应该很怕我爸。” “其实你爸超级可爱的,只是一张脸吓人,为什么我以前会那么怕他?”而且 说真的,她还有些同情江文清,这么老才慢慢看清自己的寂寞,浪费了许多和家人 好好相处的时光。 幸好她及早回头,现在才能多多享受和江靖的甜蜜啊! 单子彤仰头朝他一笑,这妩媚又可爱的动作令他心头一动,不禁低头轻吻她一 记,把她带到书房内。 “你先坐一下,我把这些文件先处理好。”他让她在一旁落坐,自己由坐到书 桌后继续和桌面上的欧洲地区业务奋战。 呆坐在一旁看着这个工作狂忙碌,单子彤不由得黑线满面。她逼他周末在家休 息,结果他把工作带回家,这不等于换个地方加班? 没好气地走到他身边,食指弯起在桌面上敲了敲,她皮笑肉不笑地道:“每次 看到你都是这么忙,你知道每次看到你那堆文件,我最想做什么事吗?” “什么事?”他脸带兴味地扬眉,被她挑起了好奇。 “这种事。”纤足踩上他的膝盖,她一屁股坐上他桌上的文件,不准他继续忙 碌。 江靖傻眼地看着眼前一双白嫩嫩的修长小腿,还踩在他大腿上。这女人知不知 道自己今天穿的是及膝短裙啊? “彤彤。”他压抑着将手伸向她裙底的冲动,硬着头皮道:“你坐在我的欧洲 跳线图上了。” “这样很好啊。”那副冷静的模样令人看了真不悦,她故意晃了晃双脚,就是 要撩拨得他起火。“我不用坐飞机,就到了巴黎和伦敦!” 巴黎和伦敦是他日后要设欧洲总部的主要考量地点,他不禁失笑。“可是你这 一坐,可是近千万欧元的代价。” 近千万欧元?单子彤眉一挑,听出了些端倪,“我记得你这件事从我进大江物 流前就忙很久了吧?”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终是忍不住,大手伸上她小腿摩挲。 “大大的不对。”为了躲开他的魔掌,她左摇右晃,裙子都快掀上大腿了,索 性踩住他的手。“这个案子的规模根本是福乐家的好几倍,难怪你好像根本不在意 丢了福乐家的案子……” 她那么聪明做什么?江靖微叹,抽回自己被蹂躏的手,“福乐家的案子,我将 它视为对公司内部人才的试炼……” “我看其实你的目标根本不是福乐家,而是你现在去签的欧洲合约吧?”根本 不理他的辩词,她更进一步地猜测,“我猜,借着那次失败,顺便挫挫那群人才的 锐气,让你日后的管理更加容易,这是附加的利益?” “相信我,每个案子我都很重视,只是欧洲版图的案子要花更多心力罢了。” 他站起身直视她。“我们评估了很多据点,所以才会把时间拉得比较长。” “是吗?”怀疑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他的城府之深,早就不是一天两天的新 闻了,她会相信他才怪! “我可以证明给你看。你瞧,如果把你坐的这张桌面当成大西洋……”倏地, 他冒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大手按住她的肩,一把将她压平在桌上,形成男上女下极 暧昧的姿势。 “你做什么?”她惊呼一声,被他压住根本毫无招架之力,只能羞怯地僵住。 大手抚上她的眉眼,而后落下一吻。“如果这里是北欧,我们考量的点主要是 勃尔根或哥本哈根……” 被偷袭了一口,单子彤抗议还来不及发出,他又开始解她胸前的扣子,大手肆 掠过的地方都令她颤抖不已。最后,成功地让他将吻落在令她尖叫的部位。 “现在移往中欧,我们考量了阿姆斯特丹及汉堡港……” “江靖,你好讨厌!把我当成地图了?这里是书房啊……”她无力地搥打他的 胸膛,却只让他越玩越过份,这种情色意味极浓的挑逗,岂是她这种没啥经验的小 女人可以忍受的? 书房原就是极具想像空间的地方,大大的办公桌加上性感的美人,更增添了香 艳的气氛。江靖沉沉的一笑,一开始只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没想到连自己都被诱 惑了,他放肆地剥光她上半身的衣服,用更低沉、更性感的嗓音道:“南欧的话, 里斯本和罗马都不错……” 这一吻继续由胸前往下落在她可爱的肚脐眼儿,之后,他像是故意使坏般,撩 拨她身上每一寸敏感处,令她无法抗拒却又得不到满足。 末了,他欺上她无瑕的娇躯,热气呼上她的颊,贴在她发边耳语,“需要我接 着介绍吗?” 她娇嗔地白了他一眼,“不要在这里,伯父会听到……” “书房有隔音设备,而且我刚才进来时已经锁门了。” 这根本是早有预谋!她想瞪他又被撩拨得无力,何况她的热情已被他挑起。个 性不服输的单子彤索性豁出去,小手抚上他胸前健硕的线条,反过来招惹他,开始 解起他衬衫的扣子。 “我们开始研究地中海的据点吧……” ☆☆☆这一搅和到了深夜,江靖才开车送单子彤回家。 经过她家附近的便利商店时,她突然嘟起小嘴,开口道:“就是在这里,我看 到你和白以悠走出来。” 听起来挺呛的?江靖控制住上扬的嘴角,正经地解释,“我好像忘了跟你说, 白以悠也住在这附近,所以我上回才会到这里接她。” 到了巷口找了个停车位停下,江靖下车,绕到另一边替她开车门。 “我还看到你替她系安全带,好温柔喔!”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的话里 酸气冲天。 江靖差点没笑出来,“那只是礼貌性的帮她,没有别的意思。” “是吗?”忍不住眯眼在他身上扫来扫去。 “你确定你还要用这两个字挑衅我?”他不介意再重温一次下午的旧梦。 单子彤也想起先前的韵事,忍不住害羞地搥了他胸口一记。两人说说笑笑正要 离开车子时,江靖背后突然出现一道人影,一记铁拳将他打得踉跄一步。 尖叫了一声,她连忙扶住他,一边对来人叫骂,“你怎么可以乱打人?” “他是我弟弟。”看清来人,江靖苦笑着起身。当初在接近白以悠时,早预料 到江梵会受不了,却没想到是在他猝不及防时,害他白挨了一拳。 弟弟?单子彤莫名其妙地望了望江梵。那个传说中江文清的私生子,就是眼前 这个外型俊朗,却显得有些落魄的男人? 知道接下来可能会有一场“男人式的沟通”,江靖把单子彤劝回车里,独自面 对盛怒的江梵。她才上车,外头两个男人就开始谈话,只是表情都非常难看。 十分钟后,她快忍不住要下车时,只见江靖挥了江梵一拳,那力道像在报刚才 的仇似的,又狠又准。 低叫一声,单子彤紧张兮兮地看着外头打个不停的两个男人,连忙寻找车里能 派上用场的东西,最后她拿起拐杖锁,打开车门便想出去帮忙,却见江梵最后中了 重重一拳,一脸失落地离开了。 “江靖,你没事吧?”她快步跑到他身边,“那个男人真的是你弟弟?你们怎 么会打起来?” “应该说,我们等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不过幸好他走得快,你拿这支是要把 他打死吗?”他一边忍着身上的痛,哭笑不得的觑着她手中的拐杖锁。 “人家担心嘛!”不好意思地把锁拿回车中。 两人终于能回到单子彤的家,才一进门,她马上缠着他要他把话说清楚。 “好好好,我说。”反正她迟早会知道,于是他解释起一切的前因后果。“我 弟弟的名字叫江梵,你应该听过吧?” “江梵?好耳熟……”她突然眼睛一亮,差点惊叫起来,“你弟弟是悠飏物流 的总裁?开一家公司和大江打对台,难怪伯父会那么生气……” “没错。不过那不是重点,江梵会揍我一拳的原因,是为了白以悠。” “你是说,江梵跟白以悠是一对?” “是,也不是。”那对欢喜冤家的故事,说一个晚上也说不完,他只能简单叙 述,“总之就是他们是相爱的,但江梵却碍于心结不敢接受白以悠,于是我就帮白 以悠演了一出戏,希望用绯闻逼出江梵的真心。” “所以他刚刚打你,应该是想通了?” “应该是吧,否则我这架不是白打了?”江靖动动脸上的肌肉。那小子下手真 狠啊! 结果单子彤并滑 如他所想的对他的伤关怀备至,反而一脸怀疑地拉开和他的 距离了。“我怎么突然觉得,你用在江梵身上的招式,跟用在我身上的招式是一样 的呢?”嗯,没错,这种一石二鸟的方式,很像他会做的事。 “有吗?”他眨眨眼,一脸无知。 “没有吗?”回想起所有关键的时间点,那天在寄语咖啡馆,他说要从好朋友 开始做起,之后没多久就传出和白以悠的绯闻了……“你该不会从离开咖啡馆那天 起,就开始布这个局了吧?” 江靖但笑不语,不否认也不承认。 她当他默认,气鼓鼓地道:“你好过份!看我吃白以悠的醋,你很得意吗?” “怎么会呢?”他没有被抓包的尴尬,还抓着她的语病问道:“如果你不在乎 我,又怎么会吃白以悠的醋?你不觉得,用这种方式了解自己的心意,节省了很多 时间吗?我可不希望你好几年之后才想开。” “你、你心机好重!”她跺了跺脚,真是有气也无处生。一方面怨他连她都算 计;另一方面,却又为他的用心而啼笑皆非。 “彤彤,活在我这样的环境里,如果心机不重一点,早就被干掉了。”看她似 乎没那么生气了,大手一揽,又将她带入怀里。“看在我为你神魂颠倒、费尽心思 的份上,别生我的气了,好吗?” “你真的好可恶!”她带笑还嗔的推他一记,却正中刚才被一拳击中的地方。 “痛啊!彤彤,你要谋杀亲夫吗?”江靖吃痛低叫,她却连他捂着的伤处,都 用怀疑的目光不住地打量。 江靖只能苦笑。这应该算是报应吧?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