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还给我!”她涨红了脸追上去。 “大家快来哦,Elin要做靳的新娘喽。” “你说什么,给我站住!”掀起一阵小旋风,靳就拦到Storm 前面。 看着大家追来打去的样子,安在一旁笑弯了腰。 明媚的阳光从稀松的云层里顽皮地透射出来,他们四个追着,跑着,跳着,唱 着,好象四只快乐的小小鸟。玩累了,便一齐平躺在柔软的草地上,肆意地舒展开 小小的身躯,在白金般温暖的日光下,仰着通红的小脸,露出阳光般灿烂的笑颜。 北边的天空似乎总有一团无情的火在燃烧,暖暖的火气吹熏着脸,看火烧着, 烧着,好象刻画着内心深处不灭的记忆。在心中泛起的红色火焰,不停地勾勒出记 忆中的影象,烧红了她的心。他的脸孔时隐时现,可伸手一抓就又消失了,幻影与 烟雾一同消散在虚无的空气中,直到最后连火苗都烧尽了。 从那以后,每个周末,她都会收到一封神秘人的邮件,信的内容并不长,也没 有华丽的辞藻,只是像个熟识已久的朋友向她讲述些身边发生的有趣的事,语气淡 淡的,却很真诚。信的结尾总会画上一个可爱的笑脸,有时附件里还有一两个好玩 的小程序。她从不回信,但不知不觉间还是被吸引了,她会很认真地看信,然后发 出一个会心的微笑,想象自己也对他说着生活中的小事情。渐渐地她养成了一种习 惯:每到周末就会守侯在电脑前,等待邮件弹出界面。如果出外执行任务,一回家 她就会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脑。从他的字里行间她觉得他定是一个温和的,有着暖暖 笑容的男子,就像靳一样。 等待新年的钟声,一年一度的假面舞会如约而至。钢琴声淡淡扬起,一种空灵 悠远的旋律如泉水般流淌出来,似乎在为梦境的开始铺路。一阵微风般的风铃声划 过,荡气回肠的弦乐演奏精彩展开了,将舞会热烈的气氛推向高潮。在绵密如丝的 音乐中,人们都深深陶醉了。 她轻轻推开了大厅的后门。一座空荡荡的天桥架在眼前,约五六米宽,铺着白 色瓷砖的地面笔直地延伸着,三四百米的那端连接着另一幢雄伟的高楼。慢慢走在 天桥的中央,离喧嚣的人群越来越远,她很想这样独自一人走,直到路的尽头。夜 晚凉风习习,吹在身上很舒服。她不由地张开双臂,作出飞翔的姿势,一蹦一跳起 来,就好象当年靳在天台顶端模仿走钢丝的样子。突然她停下了轻快的步伐,桥的 那端一个高大男子缓缓走来,脚步声轻而缓。当他与她擦肩而过时,她情不自禁地 回过头,他已转过身站在那里,向她伸出了手。 “能请你跳支舞吗?” 一个似曾相识的微笑,好象是从遥远天国发来的一份讯息,很亲切,很熟悉。 她似乎无法拒绝这个油然而生的感觉,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陌生人微笑着拉起她 的手,地面幻化成了一片蔚蓝的大陆,如明镜般反射出奇异的光彩,悠扬的乐声响 起。她感到他的手很温暖,就像另一个人的手。踏着音乐的节拍,不停地旋转起舞, 美丽得如同蝴蝶在风中尽情飞舞。世界仿佛成了他和她的世界。这一刻她希望时间 停住。 他们的舞姿渐渐吸引了大厅里所有的人,大家站在边上看得如痴如醉。 “好美啊,没想到Elin的舞跳得这么好。”真叶惊奇地瞪大了眼睛,她发现安 和Storm 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种远比惊讶还要复杂的表情,或许可以用震惊来形容。 “你们怎么了,像见了鬼似的”她不解地问道。 “他们配合得天衣无缝,这怎么可能!”Storm 简直就要大叫起来,“除了靳, 她从不跟其他任何人跳舞。” “太神奇了。”真叶越发惊讶了。 “只有心灵相通的两个人才能形成完美的组合,我好象看到靳在那里。”Storm 喃喃自语道,他使劲拍拍头,似乎想要甩掉这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舞蹈接近尾声,到了双方摘下假面的时刻了。他缓缓地伸出手,就在面具被摘 下的一刹那,她感到内心震撼了一下。一个近乎完美的面庞在她眼前浮现出来,已 不能用英俊,帅气这些通俗的词来形容。陌生人的脸上漾出一个华丽的微笑,那是 一种任何人都无法抗拒的摄人心魂的微笑。碧蓝色的眼睛如画一般明净柔和,但是 眼神中似乎交融着热情与冷漠,目光里有一种不拘礼节的直白坚定,一种意味深长 的搜寻探索。但是深深吸引住她的并不仅仅这些。那个她曾在梦中千百次呼唤的身 影,那种熟悉得让人魂牵梦萦的气息,让她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的眼模糊 起来,内心复苏的情感已超越了这个世界给予她的惊讶与偶然。 “你是?”她感到一切有些恍惚。 “易,你呢?”又是一个极致的微笑。 “Elin. ” “Glad to meet you. ”易伸出了手。 她也伸出了手,她感到自己又一次握住了一把命运的钥匙。 “那个人是谁?大帅哥耶。”真叶像是发现新大陆似地看着易,眼睛变成了爱 心状。 “花痴,都几岁的人——”Storm 不屑地撇撇嘴,突然舌头像是打了结说不出 话来,他使劲揉揉眼睛,最后蹦出句:“难道我真的喝醉了。” “一个诱惑性与攻击性并存的人,不是么。”安冷冷地说道。 “瞧见不,那才叫真正的帅哥。”真叶拍拍Storm 的肩,打趣道。 这时,所有的人都涌向了天桥,开始大声地倒数计时,当“0 ”的喊声落下时, 一枚礼炮的轰鸣震响天际,新年的钟声敲响了,无数灿烂的烟火呼啸着升上天空, 在无边的夜幕下开出绚烂的花朵,在人群的欢呼雀跃声中,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幸 福的微笑,她想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刻。他轻轻地扶住她的肩,在她耳边悄悄说 道;“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你的呢?” 她没有回答,只是看着空中不断变幻的礼花,可她的微笑已说明了一切。她决 心要用一颗最真挚的心去延续一份早已湮没的感情,而易就是她获得新生的第一缕 阳光。 翌日,Elin和安躺在草地上。头顶一片晴空,偶尔几处挂着薄薄的云彩。 “Elin,有些事情是我们无法改变的。”安的语调有些严肃。 Elin隐约察觉到她的意思:“你想说什么?” “那个人不是和靳长得一模一样嘛。” “是啊!”Elin的脑海里又浮现出易华丽的微笑,她不禁浅浅一笑。 安皱了皱眉:“我总觉得他不简单。” “你好象对他没有好感。” “直觉吧,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一种残酷,比死更冷。” “他身上的确散发一种超乎常人的特殊气质,似乎融合着许多不确定的元素, 但是我并没有在他的眼神中读到哪怕一丝一毫对他人的伤害之意。” “这该说是一个善于隐藏自己的男人的杰作呢,还是个被幻想冲昏头脑的女人 的错觉呢?” “那你要我怎么做”Elin的语气明显强烈起来。 “和他保持距离。”安针锋相对,丝毫不退让。 Elin沉默了一下,缓缓吐出几个字来:“我想我不能放弃这份幸福。” “幸福,真是这样吗?也许沉迷于过去无法自拔的人就是你了。” “我不在乎。至少现在我的心告诉我,我要和他在一起。” “唉-”安长长地叹了口气,“你就不能理智点么?” “喜欢一个人,想和他在一起,就这么简单,为什么想得那么复杂。” 安看了看Elin天使般的脸,无奈地笑了笑:“也许吧。” “其实你对枫的关切不也超越了战友这层关系么?” “是么。” “你极力克制这种情绪,却还是让它占了上风。” 安不语,似乎默认了,许久她说道:“算了,别争了,我们就两极端。” 她们直起身来,向着警部办公厅走去。 她开始和易交往,每天清晨她都会仔细打量一下镜中的自己,原本的忧伤已被 不期而至的感觉一扫而空。在一个梦境般美好的氛围中,他就这样不期然地闯入了 她的生活,她的生命,她的心灵。两颗原本遥远的心灵靠得近了,在碰撞中激起的 火花似乎照亮了她有些苍白的生活。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