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的是一根草 大学实习时,我选择了一家市级电视台做编导。在应试时,我认识了欣和莺。 考题很简单:如果你在考试的时候,大多数评委都睡着了,你怎么办?我答: “我会讲个笑话,把睡着的评委从梦中逗醒。”随后,我讲了个笑话,所有的评委 都笑了,老总都合不拢嘴。 欣说:“每个人就应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我会向没睡着的评委回答我的问题。” 老总很满意,说这个回答是最明智的。 莺的回答是:“我会唱支歌让他们醒来。”然后,她真的唱了,她的声音让在 场的人为之一振。老总笑得甜蜜蜜:“这小女子会成为明星的。” 说实在的,莺非常漂亮,相比之下欣就黯然许多。因此,我常找机会与莺接触。 莺和欣是搭挡,合作文艺类节目,莺做主持,欣做编导,而我在新闻部工作。有时, 我也会客串,为她们写些稿子,都是看在莺的面子上。意料之中,她们的节目以新 颖、别致很快走红,莺也成了明星。 跟收视率一起上升的还有莺的男朋友的数量。我也有了一种压力和紧迫感。 我加紧“进攻”,但莺从来不表露情感,总是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我们一起 吃饭、看电影与一起工作、讨论没有什么区别。但,很快,我发现莺喜欢旅游。 机会来了,今年“五一”长假,我和莺说好了去昆明旅游。但事与愿违,台里 赶节目,假期减半,昆明七日游泡汤了。莺淡淡一笑:“没事,我们可以去八达岭 长城,当回好汉。不过,我要再带一个人去。”不用说,肯定是欣。欣还没有男朋 友,不是因为她不好看,只是在莺的光环下和文艺部美女如云的环境,加上自己沉 默寡言,很少有人会注意到她。如果是在新闻部,或是体育部,也会是“国宝”级 人物,至少也是一个“冰山美人”。 “只要不是男的就行。”我不怀好意地笑。 莺恨恨地瞪了我一眼。 那天,欣非常开心,这是少有的。在台里看见过欣笑的人没有几个。莺很平静, 她每天都在快乐中生活,也许已经麻木了。我真不知她俩哪一个更cool,一个是一 根欣欣草,一个是百灵鸟。 回来后,我和莺拍拖了。台里男同事忌妒的目光和 冷言冷语让我兴奋了好几天。但好景不长。我发现莺太快乐了,快乐得注意不到别 人的存在。我一点儿也没有男朋友的优越感。莺,我需要的是你的爱,不是你的笑 声。我想放弃,却又割舍不下。 星期天,我去莺和欣的宿舍帮莺拿东西出去玩,发现欣的床头有一个花瓶,瓶 中装的不是鲜花,而是普普通通的欣欣草。事后,我问莺,莺告诉我:欣来自农村。 出生时,满山开的都是这种草,她母亲便起了这个名给她。她母亲认为花儿不可以 常开,而草却可以常青。从此欣便像草儿一样与花儿的迷人无缘。 欣付出了巨大努力成为全村第一个考上大学的人。在大学,莺和欣同系。欣从 来不参加任何聚会,把所有时间都用来学习,每年都拿奖学金。 渐渐地,我对欣有了一种敬重感。我走近了欣的世界。我和莺保持着朋友关系, 莺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但并不放在心上,这种事对她来说微不足道,也许还会为欣 感到高兴。但,对于欣来说却不一样,欣太内向了,总是对我若近若远,希望我走 进一步,而自己却后退一步。就这样时间一天天过去。实习期满后,我和莺都留在 了台里,而欣却执意要走,要回学校读研究生,老总极力惋留,未果。我们都为她 感到惋惜。莺说,没有欣,她的节目怎么办?欣反而安慰她:我会经常给你写稿子 的。 没有欣的日子,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最后,我决定跟莺说清楚,我爱的是欣。 我推开莺的房门,却意外地看到莺和同事明谈得正热,莺并没有感到尴尬。 这一切已经很明白了。我走出大楼,径直跑向欣的学校宿舍。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