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作者:风音 阿兰一个劲儿的求儿子教她在电脑上打字,儿子不耐烦的看了她几眼,只好 随她笨笨的去学。 “你学这个干啥?”儿子问。 “上网,聊天呗!你爸爸在国外,家里除了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还谁能 和我说个话儿?”阿兰一边说一边紧张的看着屏幕练习着自己的键盘一指禅。等 练了一会儿,她觉得心烦,就叫儿子上网去看看。 “妈,你想叫啥名?”儿子又问。 “就叫阿兰。”阿兰看着屏幕上滚动的话语,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和慌乱。 前几天在做美容的时候,听同伴叽里呱啦的说着上网交朋友,她就无比的羡慕和 向往。毕竟,心是寂寞的,人也是寂寞的哟。 儿子想这样老土的名字可真掉价儿,就说:“我同学来咱家你可别说你上网!” “你就这么说你老娘?”阿兰打儿子的后脑勺一下,突然一指屏幕,“你看, 有人和我说话了,快快快……” “你好!”儿子飞快的问候了一句,就指着人家的名字说:“看人家的名字, 悠然,多好听!谁象你这么老土。” “别费话,快和人家聊呀!”阿兰根本不理儿子的絮叨,可偏偏这时候手机 响了,是儿子的同学找他出去玩,儿子高兴万分,摆脱老娘真是一种快乐,急冲 冲的跑掉了。 看屏幕上对方已经问了好多话了,阿兰紧张得手心里全是汗,一时不知道说 啥好,瞪了半天屏幕才伸出两个手指,慌乱的又点出了一句“你好!” “我以为你掉线了呢,原来还在呀!”悠然说。 “我第一次上网,打字很慢,还笨。”阿兰打这句话用了十五分钟,发送的 时候还差点点错地方。 “哦……没有关系,过几天就习惯了。” “你不烦我打字慢么?” “没有关系,正好今天我休息。” “你的名字很好听!” “你的名字也不错呀,阿兰。” “我是女的,你是?” “你是女的,我当然就是男的了。” …… 几个小时过去,阿兰在亢奋过后显得有些虚脱,但手指已经开始熟练了,这 亏了多年织毛衣练得灵活手指。这男人真好,陪她说了好多话,使得漫漫长夜竟 然不再烦恼了。 当两个人恋恋不舍的分手下线后,阿兰去洗脸的时候,在洗手间的镜子里发 现自己的眼圈发黑,想想有些不值得,平时从来就没和人说过真心话,凭什么一 上了网就变得坦诚起来呢?难道真的是空虚寂寞引起的心理变化?她有点想不明 白自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她决定不能这样继续下去,因为她感觉这样下去很危险! 不过那个男人还是挺贴心的,她忽然又这么想了。 白天和女伴们到各个商场胡转,挑三拣四的都在猛劲儿显示着自己的品味。 阿兰好象有点提不起来精神,一来昨天熬了个通宵,二来她还有点没有从昨夜的 狐疑中解脱出来。 足疗的时候,另外那些女人呲牙咧嘴的一边舒服一边讲着上网乱七八糟的事 儿,阿兰没吭声,故意回避了这个话头。当她们问起阿兰不也是要学上网么?怎 么样的时候,阿兰说:“可拉倒吧!我一坐那个电脑前面就迷糊,两个爪子也不 知道放哪儿好了!” 那些女人唧唧的笑着,再讲上网的事情时声音更大了。 按习惯,她们下午要搓几圈麻将的,阿兰故意说身子不怎么得劲儿,打的士 回家了。 可回家后,看着电脑,她迟疑着没敢上网,于是就躺床上,胡思乱想了一会 儿,准备睡一觉。 “那个人到底长得什么模样呢?普通人还是白马王子类型的?或许是多情种 子吧?”她一直想得竟然是这个问题,想着想着就睡了。 这一觉睡得很足,儿子住校,不怎么回来,也没人打扰她。等她醒了的时候, 她开始后悔下午睡得那么香了,这么一精神,晚上还能睡得着吗? 刷牙,洗脸,转圈的吃了点儿饭,还没胃口。有电话来约她去打麻将,她拿 着电话,回头看着电脑,说自己下午睡觉的时候有点头疼,不去了。 上网,豁出去了! “你好!看到你很高兴!!”那个该死不死的悠然竟然在。 阿兰手抖了一下,心也跟着颤了一下,脸上使劲儿的想把笑容抹去,但没成 功。 “你好!又看到你了。” “是呀,是呀,我们有缘吗!”那男人传来这句话的时候,阿兰真想透过屏 幕看看他是否在真诚的笑,她想他一定是这样笑的,因为自己都笑得那样开心了。 “我打字还慢,你愿意陪我说话吗?”阿兰问。 “你打字比昨天快多了,陪你这样一个美女聊天是我的荣幸!再说,这夜还 长着呢。” 阿兰惊讶了,心想我漂亮么?你怎么知道我是不是美女?哈哈,这个人胡诌 得有意思! 是呀,夜还长着呢…… 过了几天,阿兰才出现在那些女人堆里,对着别人的询问,她也开始大讲特 讲她在上网了。畅谈是她的爱好,本来她就比她们更能胡说八道。 不过,她发现那些女人对她讲的上网景遇并不太感兴趣,而且,面上的表情 看她如小儿科一样。阿兰纳闷,是不是现在又流行别的玩法了? 正想问,有个人的手机响了。接了以后兴奋得呱呱不止,阿兰瞪着她,感觉 她好象是中了大奖似的。 “她正和网友通电话呢,听,骚包劲儿上来了!哈哈。”有人告诉她。 “哎呀,上网聊还不够,还用电话聊?”阿兰惊问,不是说上网就上网,千 万别来真的吗?前几天你们才和我说的这些,怎么转身就变了? “打电话更方便聊,聊得特别起劲儿呢。” 阿兰沉默了一会儿,到商场转的时候,她比旁人更挑剔,而且是狠狠的挑! “现在都打电话聊了,你怎么从来不给我打电话呢?”她问悠然。 “我的亲亲宝贝儿,你从来也没给过我电话号码呀!我打给谁呢?”悠然随 后跟了一长串的哈哈笑。 连阿兰都笑自己的笨了。于是她把电话号码给了悠然。下网等着。 “喂!你好!”一个成熟的有磁力的中年男人声音从电话的听筒里传出来, 阿兰吓了一跳。马上怪自己没做好思想准备,紧张得张了好几下嘴竟然没说出话 来。 “呵呵,你怎么了?难不成通电话也要象打字那样现学吗?”悠然爽朗的笑 着,调侃着她。阿兰一听也笑了。成天打的电话,怎么这次反倒痴呆了?她笑自 己。 互相问候了一下,说了几句无聊的话,那边就说再见,说网上聊。阿兰放下 电话,发现总共也没到五分钟,记得白天人家电话聊得很长时间来着,他怎么这 样着急?是不是我的声音不好听? 电话又响了,她兴奋的抓起来,“喂!”声音都有些颤抖。没想到,是老公 从国外打过来的电话,阿兰的心情马上低落到极点。 老公问她为什么喘吁吁的,她说刚上楼气儿还没匀溜。问她为什么经常打电 话打不进来,她说在上网,老公对这个不反对。 “你啥时候能回来?”阿兰不高兴的问。 “哎呀,还得一阵子呢,成天忙得脚打后脑勺。”老公急忙解释。 “我看你永远也不用回来!”阿兰赌气说,把电话猛的一扣,就呆坐在床上 喘粗气。 老公的电话又跟来,解释了好多,跟她陪着小心的说话。阿兰没怎么说话, 到后来只说了句没啥,只是想你你也不回来。老公才笑着说多大的人了,还耍小 孩子脾气。 这天晚上,阿兰没继续上网,找人打麻将去了。 等再上网的时候,悠然急切的问她怎么不上网?阿兰看着悠然的名字运气, 没回答。悠然跟着说:“你不上来就给个信儿呀,我等你等了一晚上呢。” 等我?还一晚上?阿兰惊疑了,心情马上又跟着好起来。心想这毕竟是一个 有情有义的男人。要是我才没那个耐心等谁一晚上呢。 “你昨天怎么才说了那么一会儿话就把电话挂了?”阿兰现在打字很快了, 她问。 “我的亲亲宝贝儿,你也得替我考虑一下呀,我月收入不多,这长途电话我 可打不起哦!要不下个月我拿什么上网呀!”悠然说,紧跟着又问:“你为这个 生气了?才不上来的?” 是这个原因呀,阿兰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急忙说:“不是,不是,我家里来 客人了,很晚才走,走了我也困了,就没再上网。” “这么巧呀!”悠然惊异的问。“那么晚还有客人。” 阿兰急忙解释起来,“不是的,不是的,我老公不在家,在国外呢。经常有 朋友来陪我。” “哦,那你一定很孤独。”悠然说。 阿兰一冲动,眼眶湿了。老公可从来没说过这些梯己话。 “你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吧,以后我给你打。”阿兰说。 为了不在交电话费的时候让别人感到数字上的惊讶,她特意买了电话卡给悠 然打电话;为了能一边上网一边通电话,达到更好的效果,她装了一线通。 电话里,悠然说话越来越随便了,梯己话是顺口就出,有的时候为了开心, 甚至讲一些情色一些的笑话给阿兰听,逗得阿兰死去活来的在床上打滚。 悠然解释说这样打电话在网上叫“煲电话粥”,阿兰想这粥稀溜溜的可真顺 口加开胃,虽然昂贵一些,但效果真的不凡。 阿兰从来没这样开心过,觉得世界很精彩,生活很有滋味。 这不,她躺在床上和悠然通电话,不,是“煲电话粥”。这是她的开胃菜。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在企业里做管理工作,当个小头头。” “呵呵,还是当官的哪!” “真羡慕你在海边生活,大海多美呀,海风吹着人一定很舒服。”悠然说。 “好啥呀,多腥!我还是喜欢北京,你们那儿毕竟是祖国心脏。” “北京没什么好的,到处都是人,心脏也快承受不住了。还是你那儿好,空 气很湿润,在这样湿润的空气里生活,我想你的皮肤一定很细白滑嫩。” “缺德鬼,想人家屁股干啥?” “不是不是,我是说皮肤,你怎么听了个屁股!” “啊!你说的是皮肤呀,我……哈哈哈哈!”阿兰笑得要岔气了。 接下来的生活更加精彩,两个人有如鱼水交融一般。不但卿卿我我,还换了 名字装着互相不认识在网上进行一夜情。 在那些迷人的时光中,阿兰的精神达到了一种境界,这种境界经常让她的眼 睛水波荡漾,在激情的文字做爱中,她把自己完全的交付给了对方,奉献得一丝 不挂。阿兰竟然感觉那是真的在做。 后来,在电话中悠然一直要她的“啵”,她就无私的给予着,有的时候,两 个说着话,就开始“啵”起来,时长时短的,心绪也跟着潮起潮落。 “我们那不是一夜情!”阿兰叫着。 “亲亲宝贝儿,”现在悠然在电话里已经公然这么叫了。“不是一夜情,那 是什么?” “不是一夜情,是夜夜欢歌。” “你真聪明!啵……” 网恋是个啥东西?就是上网为了他上,他不在就谁也不愿理,他在了自己就 痛快无比,就神采飞扬;他的一笑一语,时刻牵扯着自己的悲喜神经;他的愉快 他的失意他的一切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的。 不能说阿兰总结得不透彻,她就是这样感觉和体验的。有的时候想起和老公 从初恋到结婚生孩子,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激情。悠然真好! 唉!我的悠然怎么好多天不上网了呢?怎么好多天都不接电话了呢?他怎么 了?他到底怎么了吗???? “亲亲宝贝儿,我现在国外呢!”终于,悠然打来电话了。 “啊!你怎么也跑那么远?” “我们在这儿有一个工程,得干一段时间才能回国。真想你啊!在这里不能 上网,急死我来,快,给我一个啵!我要很多很多!”悠然那样急切。 阿兰给了他好多的啵后,就哭了起来。“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情了呢!… …死鬼,走之前也不给我个信儿!……呜……” “别哭别哭!好宝贝儿。都怪我不好,可当时走得太急了呀!你听我说,我 买了两条首饰,准备送给你。” “你条件不好,别买了。怎么买两条?” “你个小坏蛋!就想着自己,我还有老婆呢,送她一个,你一个。” “死鬼!”阿兰的脸红了。为悠然把她和他老婆并列感到无比的雀跃。 “我这可是这辈子第一次打国际长途,感觉真好!” “我也是,虽然那么远,但感觉很近,好象就在跟前儿……”阿兰的眼里又 开始荡漾水花儿了。 “宝贝儿,我决定回国后第一站就到你那儿去。好不好?你欢迎我吗?” “好好好好,我太高兴了!”阿兰是真的高兴,都高兴得站了起来,两腿在 抖。 “那……你拿什么招待我呢?”悠然悠悠的问,问得阿兰也悠悠起来,感觉 在飘!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呀!”她甜甜的说。 “不,我现在就要听你说,告诉我好不好?我这可是牺牲出差补助给你打的 电话呀。”悠然在执着。 “我……要用我的全部来招待你。”阿兰的声音腻得让自己的寒毛都倒竖起 来。 他要来了!他要来了!!他要来了!!! 阿兰不停的在告诉自己,兴奋得不知做什么好了,终于稳定下来后,她想: 既然他那么老远的来,住宾馆不怎么合适吧?住……我家! 可我家…… 于是阿兰就象春天的小燕子一样,穿梭在各个商场里,大包小裹往家里运。 于是,阿兰的家里从床单到窗帘,甚至一个小小的茶杯垫子都是崭新的粉红色。 因为悠然说过,粉红色最富有情调。 坐在粉红色的床罩上,呆呆的看着并排放置的两个粉红色的枕头,她的神思 轻柔的飘荡着。可下面该做什么呢? 美容!买衣服! 阿兰象拼命一样在美容院出入,她对自己有些黑的面容不满意。强拉着女伴 们在商场女装中走动,挑剔。她挑了粉红色的内衣内裤和胸罩,还有大开胸的粉 红色睡衣。别人惊奇她的这种情调,她不解释,还偷摸摸的到男人服装那里买了 好多,她认真的挑着,也从内衣内裤甚至到袜子。等一切都齐备了,她也快累倒 了。 又坐在床前,她在努力的想,还缺什么呢?不缺了?……不,还缺! 她一个高跳起来,穿衣出门。 在一个婚庆礼品店里,她买了一对红烛。买的时候,她的脸红红的,她想如 果在这对烛光下,她的红脸一定更娇艳一些。 老天爷,求求你,千万别让他在我的月经期的时候来呀…… 爱的码头,那漂泊的小船靠岸了。 约定的时间,约定的信号,约定的人。 他怎么没来? 难道,那个人就是? 阿兰怔住了,盯着那个人仔细的看,她万分的不相信这是事实。 那个人戴了一付宽黑边的大眼镜子,风尘仆仆的脸泛着一种土黄,很埋汰的 一件夹克衫随意的敞开着,夹克衫下有个凸起的肚子。我的天,你看那油亮的破 裤子,看那厚厚一层的灰,比路面上的灰还厚! 这就是他!在阿兰的想象中,他作为一个企业管理者,虽然不要求他英俊潇 洒,当然如果能英俊潇洒更好,最起码他应该整洁一些吧?妈呀,他土得都快散 架子了! “阿兰!”倒是人家认出了她,主动上前说话。 声音对,和电话里一样,阿兰这才确定了自己等待许久的人来了,如此不堪 的来了。她迟疑了一下,终于把自己的手伸出去。 “你好,悠然。”她的声音有些低。 悠然照原来的设想正张开臂膀,等待一个扑进怀里的动作呢。发现对方只是 一只瘦弱还带点儿颤抖的手伸过来,才急忙合上两手和阿兰紧握。 “看到你我……真高兴!!”悠然的声音激动着。 阿兰没有反应,慢慢的把手缩回来,“走,我们上车吧。” 她抢先坐到出租车司机的旁边,不愿意自己崭新的亮丽的衣服和他靠在一起。 悠然虽然还兴奋着,但看阿兰的脸色,他多少开始不自然起来。 阿兰按照事先预备好的程序,只做了第一步,请他在酒店吃了一顿饭。吃饭 的时候,阿兰的话很少,一直都是悠然在说,他讲国外的风光,一路上的趣事。 你还是住到宾馆里吧,阿兰看着悠然那张怎么看都不顺溜的脸在想。 她实在无法想象,那双肮脏的破皮鞋踩她家的门口,那鞋里一定有一对熏人 的臭脚丫子,还要走过她家的地毯,还要还要让他那身脏了吧唧的衣服加一个脏 了吧唧的人躺在那粉红色的床上,身后还飘荡着粉红色的窗帘……这样的一个人 怎么能和她一起出现在那对红烛影子里,她无法让那付黑边眼镜子后面的目光直 视自己那美丽的粉红色大开胸睡衣里面的身体。 悠然一定感觉到了,逐渐的没了话头。最后,两个人沉默的吃完有点没味道 的饭。 阿兰又开始发呆,这次是对着那自己点亮的红烛发呆。 龙凤红烛的火苗一摇一摇的,快要把阿兰的心给摇碎了。看了一眼电脑,上 网给她带来了什么呢?她第一次感到这样彻骨的无奈。一切和她想象得怎么就那 样的不同呢? 电话响了。一定是悠然。她没接。 电话又响了,这次很坚定。她才伸手摘机。 “亲亲宝贝儿!”悠然还这样叫着,能听出来,他在努力的叫。“你在干什 么呢?” “没……没什么!一个人呆着呢。”阿兰慢慢的说。 “阿兰……你……到宾馆里来好吗?我很想很想见见你。我想了好久了。吃 饭的时候,我忘记把首饰送给你了……你过来好吗?”悠然在垂死的努力着。 沉默。沉默了一会儿。 “不好,也不方便。明天孩子要早起上学,我还和我妈在一起住,实在不方 便。”阿兰想尽一切的在撒谎,声音也开始发冷。 悠然好象被什么噎住了,喘息了半天才说:“阿兰……我理解,我也懂了。 朋友们说网恋这个东西就是见光死,可以打字可以电话,就是不能见面。我还以 为……以为……我们的感情已经到了一种地步……真没想到是这样的一个后果。” 悠然的声音是那样的凄苦,但丝毫没有打动阿兰的共振神经。阿兰一直无声的在 听。 阿兰的无声让悠然无比的痛苦起来,“阿兰,那……我明天就回去了。” 阿兰还是无声的沉默,悠然怎么也无法想象是这样一个局面,但他的心真的 不甘!!于是他做了最后的一次努力。 “阿兰,我的亲亲宝贝儿……让我再这么叫你一次吧。求求你,能不能到宾 馆来?我……不知道你的家在哪里呀!”悠然喊着。 阿兰在他的声音里更加坚定了自己。她无声了一会儿,那边的呼吸充满希冀 达到急促起来。 阿兰轻轻的说: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