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的故事 作者:刚刚喝醉 (一) 宋绅愉快极了,老想兴奋地用手拍打着方向盘,“今夜我又来到你的窗外, 你的样子多么可爱……”情不自禁呵,虽然宋绅人称“杀人不用刀,用歌声杀人的 老魔头”,大学里刚刚流行西北风的时候,宋绅且激动了一把,认为和自己隶属同 类的嗓子也居然能火一塌糊涂,于是奔着《黄土高坡》练,取一艺名“寒风”,按 照同班死党常予的评价说:“宋绅(寒风)一唱歌,真让人不寒而栗,凄厉中带有 重金属的穿透力,嘶哑里有点偏便秘的痛苦,今年冬天气候比往年偏低,估计跟丫 唱歌有关”。但这次宋绅唱得依然忘我地投入,中国东方集团的合同一签,他的兜 里平增5 万,“优西大大地优西”美得宋绅日语都突噜出来了。 一下车,宋绅对门口的保安用两个指头行了个标准的美国军礼,他觉得自己做 地非常帅,走到办公室的行为镜前,又悄悄地优雅地做了一遍,冲着自己满意地笑 笑。 销售部里静悄悄地。只有黄莺和张明明在,黄莺专心搓指甲,张明明上网胡诌。 宋绅用力咳嗽了一声,没得到任何反馈,俩人头都没抬。幸好今儿宋绅高兴,不跟 小丫头骗子一班见识。快步走进自己的“副总办”,倒身在沙发上,随手在冰箱里 捞了一瓶啤酒。宋绅倒不是一小资,可他对老外的一进门口,马上就来句“喝点什 么”的做法,喜欢的咬牙。故在自己办公室特备了一小冰箱,说是接待客户,实际 99% 多被自己灌掉。 突然想起昨晚喝得烂醉得,并紧拉一胖姑娘的手死活不放的死党王大森,摸过 电话。 “大森,昨个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搞定没?” “我靠,你他妈的看我象这么没道德没品味的人吗?”王大森有点装逼。 “是,是。你他妈的有道德,胖妹有品味。事儿还是没办成。马上过来,有好 事找你。”宋绅吃吃地笑。 他知道王大森一直惦记着黄莺,这逼说什么也得来。 宋绅是学食品工程的,误打误撞做起了旅游,摸爬滚打练了5 年,后来桑高房 地产交易公司的于总,慧眼识才,楞挖宋绅过来并委以重任公司副总。 有关公司里至今还流传着一个笑话,于总去某歌厅唱歌,小妹极靓。于是于总 下身有反应。小妹觉察,便问之:“你干吗?”于总日:“公司总经理”小妹又问 :“下面哪?”于总爽言:“是宋绅呀。”鸡巴就鸡巴,反正高薪拿着,车开着, 宋绅也没和这帮事逼计较。 事业如意爱就不顺心。宋绅放下电话,仿佛放下了高兴的感觉。 他突然想起姚小玉的事情来,不知怎么了,他一想起小玉的两颗可爱的虎牙就 情不自禁地心痛。他觉得有点可笑,毕竟他已经过了那种年龄,可宋绅还是慢慢地 发起呆来。 大红大绿的原野上奔跑着我和你站在海边你总爱问为什么选择了我宋绅 (二) 王大森一进门,就冲着黄莺飞了一嘴,恬不知耻地挥着一束黄玫瑰“达令黄, 你今天好可爱哦,呦,涂指甲哪,我帮你参谋参谋”说完,拿起黄莺的手,摸来揉 去。黄莺白了丫一眼,没言语。 “哦呦,王总,黄玫瑰可是满难找的哦。”张明明边打字聊天边吃没味的醋。 王大森见黄莺不搭理他,顺手将花递给张明明“我知道你喜欢呗。”出乎预料 的举动叫黄莺张着嘴,半天没还过神来,倒是张明明喜得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扎 扎呼呼忙着找花瓶。 “宋副总,宋副总”王大森一路喊着宋绅最深恶痛绝的称谓,推门而入。 “坐。”宋绅从回忆里挣脱出来,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大森,海茂花园的立项,下来了,晚上我和你一块去一下你舅舅那里。你参 谋参谋,拿点什么合适?” 王大森的舅舅是市里规划局书记,权倾一时,见他非常不易,有很多人磕头都 找不到大门。而且膝下无子,视王大森如己出。 “好办,你他妈的把礼兑现给我不就行了。” “你大爷。”宋绅对王大森也没好气。 如果说男人最流行的“四大铁”(一块抗过枪,一块下过乡,一块分过脏,一 块嫖过娼)的话,宋绅和王大森可远远超出“四大”。宋绅替王大森做过牢,那是 王大森结婚的前一天,丫开车撞了一摩托,一死一伤,宋绅连考虑都没考虑,直接 奔了交通大队,判刑一年。王大森在外边也紧着张罗,宋绅在监狱里满打满算也就 呆了仨月。 实际上宋绅也有一个小秘密,因为那时他刚刚和姚小玉分手,心情也差到极点。 死的心都有。 “说真的,把你在云南买的那把猎枪送给他吧。” 宋绅在云南买过一把猎枪,极品。新型的枪盒,是意大利著名枪械专家福斯蒂 (Fausti)制造, 30 英寸枪管, 扳机可锁,雕刻的木柄。四个枪管。花了丫3 万。 “没办法。送吧,我叫宋绅,今儿改名送枪。” “走吧,吃饭,叫着黄莺吧” 俩人边说边走。 黄莺一脸坚贞不屈刘胡兰的付刑场的模样。 王大森没敢言语,只是摇头叹气“别说,黄莺让我想起一广告词来” “说来听听。” “天生的好奶” 因为爱着你的爱因为梦着你的梦所以悲伤着你的悲伤幸福着你的幸福《牵手》 (三) 取完猎枪和枪证,宋绅又摸着唏嘘了一番。惹得王大森可劲撇嘴“又他妈的不 是送姚小玉。” 话刚说完,王大森就意识到说错话了,偷眼看看了宋绅,没反应,才舒了一口 气。 一路无话。 王大森的舅舅,堂而皇之地收下了枪,从老头看到枪的眼神上,宋绅明白这事 铁了,也就没多坐,来了王大森直奔容根堡酒吧。 王大森知道为什么宋绅只来这儿,他和姚小玉就是在这儿认识的。 宋绅停下车,跟服务员说了句:“老地方。”就去洗手间。这是他的习惯,先 放再灌。他突然想起他和小玉的几句对话,还是忍俊不禁。 “我去撒尿。” “你不能文明点?你和总裁在一起的时候也这么说?” “那怎么说?他们也撒。” “卫生间,知道吗?盥洗室,知道吗?” “那好,我去卫生间撒尿了。” 宋绅打了一寒噤,事过境迁啊。他默默地往回走。 王大森已经要了一打喜力开喝,用手机不停地和其他人联系。 往往多是这样,本来俩人,慢慢地就聚成十人以上的“流氓团体” 宋绅也不管他丫的,呆望着河边的灯光,一抹悲伤急速地划过海南三亚的夜空, 回忆再次占据了宋绅的脑海。 当一切都已过去 我知道 我会 慢慢地将你忘记 心上的重担卸落 请你 请你原谅我 生命原是要 不断地受伤和不断地复原 世界仍然是一个 在温柔地等待着我成熟的果园 席慕容 (三) 宋绅和王大森的朋友圈子极杂烩,三教九流,一应俱全。 先来的叫素美,典型一小资,自由职业者画家出身兼市电视台主持个《时尚话 题》什么的,一身白衣素镐,飘然而至,身上的“毒药”香水,引的旁边的几桌, 都翘首引身。 “呵呵,没典的都来了” 王大森眯着眼,乐孜孜地和她打着招呼。 “一打克罗娜。”素美没理他,冲宋绅点点头,算是问候了一声。 “哦,又喝女士酒呀?”王大森继续讨好。 宋绅终于忍不住了“你丫的,没文化就别他妈的充内行。克罗娜产自墨西哥, 是他妈的搬运工喝的酒,到了中国,怎么味全变了,成了什么女士酒了,长的女士 似的………” “得,得,你学食品工程的,不跟你一般见识。” 王大森知道,宋绅这几句话是冲着素美来,所以也不急。 素美也没说什么,就轻蔑地哼了一声,转向王大森。 “大森,你的电视剧搞的怎么样了?LONG TIME 没消息了。” 一听素美讲话,宋绅就止不住想乐,又插嘴道:“如果在没消息,您就GIVE HE A COLOER SEE SEE. ” “WHAT?”素美给搞昏了。 “给他点颜色瞧瞧,呵呵,懂了吗?”宋绅笑的啤酒撒了一地。 “庸俗”这会儿素美是肯定不会再理宋绅了。 刚刚陷入“冷局”,尴尬就被拍马赶到的李昂峻冲散。 因为刚从车里下来。李昂峻边擦眼镜,边嘟囔:“渔唱深潭上, 鸟栖高树间。 应当金石友, 念我无暂闲。各位好吗?非典期间,违反政府指令,聚众酗酒…… …” “打住,打住”王大森边说边递过一瓶喜力。 李昂峻看了一下宋绅,意味深长地说:“妙物莫为赏,美人竟不来。老宋,姚 小玉从监狱出来了” 把秘密收藏起来, 让你我留下空白 忘了曾经拥有的过去 永远永远不再重来 郑智华 (四) “再也不见了?” “不再见了。” “再见不着了?” “不想再见着了。” 姚小玉是这么回答宋绅的,当时还在做旅游的宋绅很落寞地盯着海面的灯光一 言不发。 他非常厌烦这种面对面、互相正视着、直言不讳的谈话。 最终宋绅苦笑:“没想到我们居然也会这样分手。” “这个还你” 一块用红线穿过的小石子,是1994年5 月17日,宋绅刚刚上岛,在海口的假日 海滩拣到的第一块石子,就用红线穿起来。一脸庄严地挂在小玉的脖子上,“嫁给 我,我会给你幸福的。”好象天下的所有男人大多会用这一台词,但在那天,宋绅 确实是用了自己人生的全部尊严说的这句话,俩人泪水磅礴,在美丽的夕阳下,在 温柔的海风中,他们充满了对将来美好日子的渴望与冲动。仿佛世上再大的困难在 俩人的爱情面前,简直就不值一提。他们忘我的拥抱,用排山倒海全部的身心拥抱。 他们甚至觉得他们是在辽阔的海面上飞翔,飞溅地浪花是一群群快乐的精灵……… … 往事再一次,淹没了宋绅。 天下大雨,宋绅在和一帮大四人喝酒,他心情差极了。姚小玉的家里死活不同 意她和宋绅交往,还说马上为姚小玉办理出国手续,让她去美国读书,宋绅当时酒 量极菜,正喝的结结巴巴的时候。姚小玉来了,默不做声的死盯着宋绅,宋绅假装 没看见似的继续喝酒。旁边的同学悄悄地捅了捅他。 宋绅抬起眼来“你来干吗?” “你回家。” “想用眼光杀人啊,你”众人爆笑姚小玉转身离开,没有拿伞。宋绅还故做镇 静地说:“喝酒喝酒,别管丫的,疯了” “别他妈的装了,你脸都变了,快去追吧。”宋绅半推半就地在众人的推搡下 出了小酒店,发疯似地去追她。 到了姚小玉的家,让他爸一顿臭骂,当宋绅觉察到老头有抄家伙的意图,连忙 撤退。 瓢泼大雨中,宋绅突然看到了小玉窗口,熟悉的身影一闪。 他撕心裂肺地喊:“我错了,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走。” 浑身精湿,打着寒战的宋绅在树叶狂舞的雨中,倔强地打动了姚小玉。 当俩人又重新拥抱在一起的时候。 小玉在宋绅的怀中抽泣地说:“讨厌,我明天就要出国了。” 我不知道是否 还在爱你如果爱着为什么 会有那样一次分离 我不知道是否 早已不再爱你如果不爱为什么 记忆没有随着时光流去 回想你的笑靥我的心 起伏难平可恨一切都已成为过去只有婆娑的夜晚一如从 前 那样美丽 汪国真 (五) 早上8 :00,挣开睡意朦胧的眼,宋绅翻身下床,打开电视,画面上万科的王 石,在激动地谈“征服”世界第一高峰的心情,以及他忘不了的“健康丰盛的人生” 理论,喋喋不休………… 宋绅快速地洗了把脸。拿起电话给楼下的花店订了一束“天堂鸟”,他知道姚 小玉最喜欢什么。换上衣服,快步下楼,“健步如飞,我靠”他为甚至自己的词汇 量而沾沾自喜起来。 10:00正,宋绅很正式地站在省女子监狱的门口。 “我该说什么哪?还是什么都别讲,就死命地拥抱她、亲吻她?她现在什么样? 还是……”他突然为了这一点小事而烦躁起来,觉得有了点不详的预感。 姚小玉终究没有出国,按照她的话“她看不清宋绅,同样也看不清国外的世界。” 同姚小玉一样倔强的小玉的老爸一气之下,带着他妈回了温州。连在哈尔滨的房子 都没给姚小玉留下,彻底决裂。第二天,姚小玉带着简单的行李就住进了宋绅的单 身宿舍。 没了老人的约束的他们,像两只刚刚会飞的小鸟,天天叽叽喳喳地忙碌着,卿 卿我我地甜蜜着,幸福就这么来了,做爱的时候,俩人竟都有“让我现在死去,我 会无怨无悔”的感觉,有时宋绅会在做爱的时候,停下来,小玉问他怎么了?他抬 头长叹“我有点舍不得。” 因为宋绅的工作还没找好,为了生活,宋绅在商品路开了一烧烤店,小玉去一 家外企人事部培训英语。用宋绅的话说,那时是他人生的华彩篇章,他对姚小玉太 好了,惯坏了,天天用那辆破自行车车,接来送去。小玉每月不舒服的那几天,突 然发现自行车的后座上,宋绅细心地缝上了一个棉垫,感动的小玉鼻子酸了几回。 每天在外企门口等着的时间段,宋绅不是端着两支烤白薯,就是拿着一串糖葫芦, 惹得下班的女工,个个回去数落男友。 11:00,姚小玉还是没有出现在监狱门口,宋绅望望旁边,几个同样等人的也 都焦急起来。宋绅又点了一棵眼。 你是我神,永遠屬天盼望你是我神,安穩靈魂的錨在生命的風暴中,平靜我的 浪濤你是我盼望,你是我神 〈赞美〉 (六) 等待是最折磨人的。 大森打来电话“喂,宋副总,我已经在山海天定了一最大的包厢,温馨厅” 宋绅微微一笑,他非常欣慰,大森的做事就是来的恰如其分。 一身黑衣的姚小玉从监狱出来,时间是12:30分。 她并没有像电影里的从监狱里出来的人,对艳丽的阳光感到眩晕,不时地用手 遮着阳光。她径直地走出监狱的大门。3 年的狱中生活,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调整了好长时间情绪的宋绅,还是觉得有点哽咽。他纂着花的手在轻微的颤抖。 两年甜的发腻的时间,流水似地飞过。日子总归变得扎实而且平淡起来,日复 一日,当性的诱惑也变得乏味,俩人之间反而平添了一些陌生感,吵嘴的机会也越 来越多,原本多是原则立场的吵架,后来演绎成越来越伤人的细节老帐的恶意揭发。 吵一次伤一次,弄得俩人异常疲惫,伤痕累累。虽然总之和好如初,但这种情绪是 会积累的,会恶意传染。 “瞧我不顺眼了吧?再找一个还来得急。” “要找早就找了,就你…………” “我怎么了我,我不会装小姐脾气,我靠自己的努力吃饭。” “说清楚,谁小姐脾气?” “说谁谁明白。” “你举例。” “满地皆是,数不胜数,罄竹难书……” “早知道,我……” “后悔去美国了。谁拦你了…… 嫁个黄毛生个杂种………” 正当宋绅打算快步上前的时候,一辆奔驰600 从斜次里趾高气扬地停在小玉面 前。先下来两个保镖模样的家伙,又下来个大白胖子,打开车门,小玉一低头,座 进车,绝尘而去。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独自莫凭阑!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浪淘沙 (七) 榕根堡酒吧因为在河边的原因,蚊子巨多,所以每个桌子的下面都放了二盘蚊 香,烟雾缭绕的。又因非典的原因,所以以前不热闹的榕根堡,现在变的人气极旺。 " 通风、洗手、抽烟、喝酒,一定要防非典啊。" 王大森一看宋绅,就觉得丫 的今天不对劲,来了二话不说,要了一瓶二锅头,先闷了两口。 “昨儿我见了一傻逼,北京一哥们,郁闷呀,电话跟我说等非典结束了!我他 妈的想咳嗽就咳嗽!我打喷嚏就打喷嚏!我想发烧就发烧;我买四只口罩,两只做 鞋垫,两只做胸罩!呵呵”王大森笑话讲完,可宋绅的脸依然铁青。 “得得,你实在不行,就跳河得了,瞧你那模样,嘿,我今儿可邀俩美女啊, 呵呵,来了” 素美扭扭地和一长发披肩的女孩,飘然而至。 一番寒暄,宋绅连站都没站起来“您好,我叫LILY ” “我叫淅沥,对不起,我听不懂英文。”宋绅欠了欠身。 “哦,我叫柳青青”柳青青脸微微一红。 “我姓刘,单字芒,芒果的芒” “青青,别听他瞎掰,他就是我经常说的宋绅”素美有点不高兴。 “你挺幽默” “我挺累,你挺好。” “不明白” “做女人”挺好“,做男人老挺着就累。”宋绅一句好话没有。 “好了,好了,别瞎搅,明儿就是6 、1 了,你们怎么过?”王大森忙过来打 哈哈。 “怎么过,找人生一个龙种。”宋绅越来越没正经地。 素美和柳青青幽幽地看着他,不言语。 还是素美打破僵局。 “市电视台有个《经历》栏目,听说要请姚小玉去。你去吗?” “去,铁定去”宋绅边咬牙边说,丫的喝的眼通红,醉眼迷离之间,他发现柳 青青同样幽幽地看着他。 “你 挺 有 意 思 的”柳青青一字一顿“我 最 没 意 思。”宋绅 发现柳青青有着一张完美的女人的脸,和他见过的女孩中最长的睫毛。 “上天既然安排你能拔出我的紫青宝剑,你一定是个不平凡的人,我知道你会 在一个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出现,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色的云彩来娶我!” 《大话西游》 (八) 酒喝到第3 轮的时候,素美已和王大森明显进入耳鬓丝磨,扣扣摸摸的接待 “你经常这样吗?”柳青青边摆弄手机边问边看着河面。 “酒是好东西。平生不止酒,止酒情无喜。暮止不安寝,晨止不能起……”宋 绅喝的舌头有点大。 “你以为你是陶渊明?” “你从哪里来?” “唱歌还是问我?如果是歌词,我从窗口;如果问我,我从新疆。” “难怪我看你的睫毛像雨刷 一样。” 小玉和宋绅有一年在青岛栈桥,天下大雨,旁边的半山腰云雾缭绕,宋绅禁不 住诗性大发,当场吟六字诗一首“山带帽,雨来到”,笑的小玉花枝乱颤,直骂宋 绅是永远的农民的儿子。小玉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止不住,边哭边趴在宋绅肩 头说:“你要离开我,我就死”………… 宋绅有一次和来吃烧烤的几个街皮打架,结果搞的自己在床上歇了半月。姚小 玉里里外外,一手操持,宋绅感慨万千“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说完宋绅觉得眼眶 湿了……… “来三亚多长时间了?” “半年。” “要洁身自爱,要坚持三讲。” “三讲?”柳青青含笑看着他。 “讲效益,讲效率,讲效果。不明白啊,我来差分一下,讲效益,就是你呀, 要…………”宋绅刚提起话瘾。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机哆嗦起来,是公司的夏灵打来 的,夏灵娇小玲珑,长着一双大眼,说话嗲的空前绝后,深的公司于总的赏识。 “宋总,于总叫你明天去东方集团,他们的总裁来了,您要去见一下。” “哦棵。” “哦棵什么意思呀?” “就是中文的OK的意思?” 放下电话,宋绅望了刚才的话题,自己发起楞来。 6 月1 日,路上的小孩子们穿的标准的校服,来来往往的搞什么活动,艳阳高 照。 宋绅在路边吃了一碗海南粉,开车直奔东方集团总部。到了停车场,宋绅打下 后视镜,梳理一下自己的头发,他蓦然发现在停车场的左边停着一辆昨天他见过的 黑色奔驰600. 沒有氣力,沒有精神,除可抑鬱不樂地在屋裡走來走去外,我几乎不想做任何 事情。 見不到她的時候,我好像丟魂一般,滿腦子裡都是她的形象,她的身影、她的 笑客、她的聲音,她那一副可人疼的傷心樣子……,而當我見到她的時侯,我緊緊 的擁抱住她,可仍擔心她會一下子就不見了。天啊!這就是愛情嗎? 宋绅日记 (九) 当宋绅强做镇静地走进东方集团的时候,李昂峻正在和姚小玉在三亚国际高尔 夫挥汗如雨。 球场虽说养护的水平菜了点,但依然风光秀丽,清爽的紧。 “好几年没打了吧?”说完这句,李昂峻简直想抽自己一耳光。 “可不。”姚小玉心怀坦荡,毫不介意。 “哎,说真的,小玉,这三年苦了你了。你不怪宋绅吧?” “怎么会,路是我自己走的,事是我自己做的…………” 姚小玉依然笑容灿烂,可一只近在咫尺的“小鸟”滑洞而过。 姚小玉和宋绅分手,应该是必然的。两人的冷战进行的漫长而且乏味。 每每姚小玉从宋绅面前走过,都会把宋绅当“透明”,简直就象比空气还纯净。 宋绅时常比喻当时的姚小玉整个一会巫术的小妖,眼神空灵,脚步轻盈。看的宋绅 从头到脚都不寒而栗。 家里静的只有自来水滴答的声音,节奏单调而且固执。 宋绅一回到家就迅速打开电视,把声音开到鸹噪,拿二瓶啤酒,一直坐到整个 小区就自己的灯亮着。电视不好看了,宋绅就盯着他们俩的合影呆看,俩人都是那 么的年轻与真诚,那么的快乐与健康,“我操。我们究竟怎么了?我他妈的是不是 有病……” 也不是没有和好过,可过了两天,又因为极小极小的鸡毛蒜皮燃起战争。姚小 玉管宋绅叫“战犯”,宋绅管姚小玉叫“雷管”,俩人就天天就在“监狱”和“军 火库”里耗着。 性生活早就中断了,姚小玉更绝,想起折磨宋绅来就丫的穿一身透明装,小脚 丫涂的五彩斑斓。一双玉腿老是在宋绅面前晃悠,惹得宋绅绿着眼珠干搓手,咬着 牙大声背诵岳飞同志的《满江红》,就像狱中坚贞不屈地不向敌人美人计低头的烈 士……… 从小巧的名片上,宋绅知道了那个白胖子就是东方集团的总裁朱键。 “哈哈哈,你就是宋绅。”朱键有着一双鹰眼。 “朱总,久闻您的大名啊。”握手的同时,俩人都感觉到了双方的力量。 宋人有善为不龟手之药者,世世以并辟光为事。客闻之,请买其方百金。聚族 而谋曰:“我世世为并辟光,不过数金,今一朝而鬻技百金,请与之。” 客得之,以说吴王。越有难,吴王使之将。冬,与越人水战,大败越人,裂地 而封之。 能不龟手一也,或以封,或不免于并辟光,则所用之异也。 ——《庄子。逍遥游》 (十) 素美正和王大森、柳青青忙活着布置市电视台《经历》的现场。 素美属于那种一忙起自己喜欢做的事来就较真的“完美主义者”,穿着一条极 短的小裙子,吆三喝四。 忙的王大森呲牙裂嘴,边偷偷地瞄素美的大腿。嘴里就不干不净起来,“不用 花钱,也不用这么用人法” “就是就是”柳青青也在一旁一手掐腰地随声附合。 “你们俩腌杂泼才,懂什么呀?今儿可是本小姐的重拳之作,可不敢调以轻心。” “这姚小玉,是什么样的人呀?”柳青青轻轻地问身边的王大森。 “生活中的徐、静、蕾”王大森一字一顿。 “夸张,我觉得你太夸张”柳青青笑“她演的杜梅,见过没?” “哦,那宋绅哪?” “干吗?干吗。目露淫光”王大森嘿嘿地笑“你这人怎么这样呀?”柳青青有 点挂不住了。 “百无一用是书生,就是一 太把自个当回事的沧桑傻逼!怎么有戏?你”王 大森盯着柳青青的“小雨刷”。 “宋先生果真神通广大,李局长的批示已经下来了”朱键用手捏着一小小的功 夫茶杯,边西溜边说。 “没有,我们公司的于总的本事。”宋绅已经坐立不安了。 “宋先生,家不在海南吧。” “哈尔滨” “哦,好地方,我在那里插过队……”怎么没冻死你,宋绅边笑边想。 “朱总,您看这协议,现在能不能签了?” “哦,我的私人助理去球场打球了,下午回来,这么这,我们先吃饭,下午就 签,我们可得好好谢谢你呀。” 朱键边说边起身,身上的肥肉,像在腰上带了个救生圈。 “不了,不了”宋绅刚想推辞,转念一想,干吗不吃他妈的一顿。 “也好客随主便,我们去叙福楼吃海鲜。” 到阳光里去海有条尾巴 我们要学的事情挺多 顾城三亚的叙福楼是以吃蛇闻名,可宋绅之所以选择他,是因为该酒家有一种 衡水老白干,76度,非常对宋绅的胃口。 一人一瓶,用吸管喝。一口五公分。 酒过了三循,菜过了五味。一瓶下肚,喝得俩人都有点晕胡。 俩人的思维变得很慢,动作也变得迟缓起来“76度,好酒,我在北大荒时喝过 ……” “你他妈的故意的吧,合同………” 谁也不知在说什么,自顾自的说自个的话。 宋绅恶毒的眼光盯着朱键,用眼光凌迟朱键。那大白胖子头顶冒白气,索性打 了个赤膊,白里泛红。 突然门打开了,姚小玉推门而入。 宋绅手里夹着一块鱿鱼,张着嘴,傻呵呵地定格。 朱键望着姚小玉嘿嘿地傻笑。 柳青青坐在电脑前,六神无主地看着屏幕,脑子里一片空白。素美和王大森用 极低的声音在探讨女孩好还是男孩好的问题。柳青青反反复复地用鼠标点击地雷游 戏。 她突然想给宋绅打电话。 “别喝了”姚小玉声音不大,但有震撼力。 宋绅蓦地惊醒过来。 朱键大喝一声“换啤的”,一巴掌拍在一盘蛇肉上,汤水四溅。 只要因法律和习俗所造成的社会压迫还存在一天,在文明鼎盛时期人为地把人 间变成地狱并使人类与生俱来的幸运遭受不可避免的灾祸; 雨果 宋绅吐了,吐得一塌糊涂,翻江倒海,壮烈异常。 将刚刚吃过的东西一一做了陈列。鼻涕一把泪一把,蹲在路边喘粗气,用了九 张餐巾纸。 突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是柳青青。 “在哪里?” “多了,我操……” “别家,傻孩子,别骂人” “我他妈的是一驴,我就这样了” 蓦地他突然发现小玉站在马路那面,小巧的身影,亭亭玉立。好象在幽怨地望 着他。 “你等等,青青” “您好吗,小玉…………”宋绅突然觉得有些哽咽。 “我不好” 沉默“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说……” “有这个必要吗?” “有” “你等着,我就过来”小玉挂断电话,缓缓地向他走来。 突然,一辆飞一般的车,将小玉撞向空中,小玉象一支纸鹞,飘向天堂。 “上帝,你为什么要带走她,我比你更需要她。 ” ————宋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