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痕 1 高中毕业了,我兴高采烈的打岚儿的电话,我想带她去见我的父母。 岚儿是我高中的同学,我们坐的很近,她在我的斜前边,我喜欢看着她。她很 漂亮,有着齐肩的黑发,我喜欢她的眼睛,那对单纯的眼睛,由于她的头发总是会 挡住她的眼睛,所以我一直希望她能减短那头发。可这只是想,因为我们还没有说 过话。后来,日子久了,她发现我在看她,不过这也无所谓,因为班里不止我一个 人这样看她,她习惯了。再后来,她也开始看我,我知道我是很讨人喜欢的,我幽 默而且学习好,篮球打的也很不错。她问我题,我会很耐心的给她讲,而且我也可 以靠她很近。同学们一起打篮球时,她也会来看,然后很兴奋的给我加油,虽然她 的声音总会被我的那些倾慕者盖过,但我总能听见。每当我进一个球,我会给她一 个微笑。班里的其他男生看出了我对她的不一般,便都主动退出,本来嘛,和我这 个班长争,他们有实力吗?! 第一次元旦联欢会,大家都玩的尽兴。末了,平时比较爱玩的十几个去了一家 餐厅吃饭,有我也有岚儿。岚儿不属于爱玩的行列,她是被其他几个女生拉去的, 当然这是我安排的。大多的人都喝了酒,但岚儿没有,我其实喝的并不多,也没有 醉,但我装的很醉,故意倒在岚儿边上。该回家了,其他人不知是真醉还是帮我忙, 总之都是一付泥菩萨过江的样子,而我当然是最过分的一个,没办法,没有喝酒的 岚儿只好送我回家。这正是我想要的。 岚儿架着我,我倒在她身上但不是一点力都不用,我不忍心让她太累。通往我 家的路有一段黑黑的,没有路灯,也很少有人走过。走到这,我停下来,站直了, 虽然天很黑,但我分明看见了岚儿的眼睛发出诧异的目光。我笑着说:“是不是想 问我不是醉了吗,怎么又没事了?”她没有说话,还是看着我。我也不等她,接着 说:“我根本就没醉,我只是想你送我回家。岚儿,哦,对不起,不经过你同意就 这么叫你,其实我也有点不习惯,但我想这么叫,别怪我……我喜欢你,别告诉我 你不知道,我要你做我女朋友。”我看出岚儿很惊异,虽然有很多男孩追她,不过 像我这么霸道的肯定是头一个,所以她说不出话来了,看着她迷茫的样子,我更是 爱她了。其实我也不知应该怎么说,因为我也是第一次向人表白,或者可以说岚儿 是第一个让我想这么做的人,借着醉酒,我一把抱住她,她当时都傻了,我知道她 还没有谈过恋爱,更不要说和男生亲密。等她反映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吻她的脸 了。她用力推我,还说着放开她一类的话,不过想她那样一个弱女子怎能左右我的 行动,我顺势吻住了她的唇,她挣扎着,但渐渐的她安静了。我放开她的唇,紧紧 的抱住她,她倒在我的肩头,不再反抗了。“岚儿,原谅我,我真的很爱你,我会 对你好的。”就这样,在冬天的夜里我抱着她一直抱了好久。后来她说:“我很冷, 我想回家。”我依依不舍的送她回去,在回家的路上发现刚刚被岚儿靠过的那个肩 膀的衣服结了冰。 很自然的,我们恋爱了,岚儿没有和我提过那个晚上的感受,我也不好问她, 我真的很爱她,所以在后来的两年多高中生活,我除了她就没多看过别的女生。 岚儿是很文静的那种女孩,她很少发小姐脾气,我也很护着她。我觉得我们很 好,我想她一定就是我的未来的老婆,所以我决定在高中毕业后带她去见我的父母。 我想他们一定也会喜欢岚儿的,因为我喜欢。 所以那天我打了岚儿的电话,我兴高采烈的打了岚儿的电话,我告诉她我要她 出来,我要她和我去见我的父母,我以为她会像以往那样听从我的安排,问我我想 她穿哪件衣服……但我错了,先是沉默…… “默,我们分手吧。”电话里传来岚儿熟悉的温柔的声音,可她说的话怎么那 么陌生,我感觉天崩地裂。 “岚儿,你开什么玩笑,今天不是愚人节!” “默,我是说真的,我们分手吧。” “岚儿,我们不是很好吗?为什么分手,是我哪错了吗?你说话呀,我们彼此 相爱的呀,为什么分手?是不是有人逼你,岚儿,你说呀!……”我一连串说了好 多,我感觉我好象疯了,脸上的不知是泪还是汗,该死!这是我吗?我一向都是高 高在上的,我怎么可能这么不理智,虽然以往也有为了讨岚儿欢欣而失态的时候, 可今天我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无助,正当我怀疑是在做梦之即,岚儿的哭声告诉我 这一切都是事实。我开始恢复理智。 “有原因吗?” “默,你很好,对我也很好,我知道你很爱我,我也爱你,真的,深深的。” 岚儿停止哭声,小心翼翼的说,用她那温柔的声音说,听了她的声音,我不禁 心疼她。 “那为什么还要分手?!”可我还是很激动,不等她说完就又大声的问,听筒 里又传来岚儿的哭泣声,“岚儿别哭,你哭我的心会疼的,岚儿,岚儿……” 岚儿没等我说完就把电话挂了,后来我再打她也不接。几天后我收到了她的信。 “…… 默,我只是受不了你的霸道,从一开始你就是一切,你替我安排好一切,我什 么都不用管,别人看来我好象很幸福,可我自己知道我很孤独。但我一直在尝试着 让自己适应你给我的生活,不用太操心的生活,可我真的受不了。我知道你这么做 是因为你想让我幸福,可我真的不需要这样的幸福。我已经想了好久了,我真的想 清楚了,我爱你,这是真的,可我受不了和你在一起的生活。请你不要说你可以为 我改变,你改不了的,而且我爱的就是这样的你,改了就不是你了。 我早就想跟你说了,可每次一看到你快乐的样子就又不得不吞回去,而且我也 怕影响你的高考。我报的大学不是你为我选的那个,别奇怪,我只是不想再让你总 能看到我,不想你心痛。别再找我了,你找不到的,我父母因为工作关系会离开这 个城市,我们会搬家,而且我决心以下,不会再改了,如果你真的爱我,就让我去 追寻我想要的生活吧。如果哪天我发现我能适应你给我的爱了,我会回来找你的… …“ 看完这封信,我疯了一样的跑到岚儿家,但发现他们已经搬走了,新搬进来的 是一对即将结婚的恋人,他们正急着装修房子。我问他们知不知道原来的主人搬到 哪去了,他们说不认识原来的主人,这房子是中间人介绍的。本想问邻居,但想起 岚儿曾说过,他们家很少和邻居来往的。 以后的一个暑假,我把自己关在家里,不去玩也没和朋友说什么,我感觉我整 个人都变了,很快的,假期过去了,我到大学报道。班干部,学生会,这些以前统 统看我叱诧风云的地方没了我的身影,我觉得累级了,懒得说话,懒得理人,更不 要说去参加竞选。在新同学眼里,我是一个不爱说话,总是心事重重的冷酷的人。 我也感觉到了,以前的我总是昂首挺胸,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可现在我几乎都不抬 头,我感觉我只是在完成我的任务,而不是来学习,每天早上去上课,晚上回来就 睡,还时不时的就不去上课。虽然对我倾心的女孩少了很多,但还是有来约我的, 我对她们看都不多看一眼,不等她们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我心里只有岚儿,而生活 里唯一有趣的事就是看以前和岚儿在一起时照的照片、写的日记,凭着它们回忆和 岚儿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直到蓉蓉的出现。 2 我想我是在追蓉蓉了,虽然我不承认我已经忘了岚儿,但我不得不承认我也已 经对蓉蓉产生了特殊的好感。我想如果她的男朋友不是学生会主席我也不会发起攻 势,大概是我的虚荣心又在作祟。 在约会前的半天里,我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热水澡,这是我获胜后的习惯,感 觉全身都清爽了之后跑去住所附近的快餐店随意吃了一些。回来后开始计划我今晚 的约会,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在我上午约蓉蓉之前,我绝没 有计划过这件事,我现在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好。先从衣服开始吧,人靠衣装马靠鞍。 但我发现,原来我可以在正式场合穿的衣服都是岚儿为我挑的,所以我就又有了一 个想法。看看钱包,算了一下,如果我买一套500 元的衣服,我以后的日子还可以 吃的很好;如果我买一套1000的衣服,我就得动用我的小金库了。 不过既然是第一次和这么特别的人约会,还是要下个血本的,所以我去逛街。 但这时我发现,原来没有岚儿我都不知道该选哪一件。突然又想起不知哪个兄弟说 过:“你穿1000元的新衣服带着100 元的礼物去见一个女孩,她只会觉得你很吝啬; 但如果你穿着1000元的旧衣服而带着1000元的礼物去见她,她会认为你很爱她。” 所以我就又有了一个想法,我离开男服部,开始逛女装,最后为蓉蓉买下了一条白 色的连衣裙,没有一点杂色的那种,我想她穿上一定美的可以。 “先生是给女朋友买衣服吧,这款包是为了配合这条裙子而特意设计的,先生 何不一同买下。”这服务员说的我心里高兴,“女朋友”,好,买下,正好给蓉蓉 一个悬念。真是特意设计的,裙子折好后恰好能放在包里。我带着礼物高兴的离开 百货公司,边走边想象着今晚会和蓉蓉度过怎样的一个美好的夜晚。 5 :30,从住所走到学校门口要15分钟,男士当然不能迟到,所以我对着镜子 做最后的整理,然后出门。由于路上遇到同学寒暄了几句,所以耽搁了一点时间, 5:50 我到达目的地。蓉蓉还没有来。我对我是先到的人感到高兴。时间过的很快, 因为我一直在胡思乱想。 “Hi,对不起,让你久等了。”蓉蓉从后面拍了拍我的肩膀。 “小意思,等美女可是一种享受。” “小小年纪就油腔滑调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这叫懂得交际,什么油腔滑调!再说了,你不是说你不一定比我大吗! 还说我小小年纪,好像你是老太婆!“ “好了好了,不和你争了,先说到哪去吃吧,我都饿了。” “你想吃什么?” “你请客,还是你说吧。” “那你就跟我来吧。”我带着蓉蓉到了一家火锅店,我知道她喜欢吃火锅,我 不止一次的看见她和她的朋友们到火锅店去。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火锅?”蓉蓉的嘴角含着一丝抹不去的狡邪的笑。 “心灵感应呗,你怎么就不能以为是我喜欢吃呢!”我叫了几样,看了看她的 脸色,应该是她也比较喜欢吃的。席间我没有和她讨论什么紧张的问题,只是轻松 的闲谈家常,她也很不客气,吃的饶有兴致。从轻松的谈话中我知道了她还有一个 哥哥,上学时是个高才生,现在参加工作了也是个颇受领导赏识的人才,也许是由 于条件太好了,所以没有什么看的上的女朋友,至今还是单身贵族;她的父母是高 中教师,现在本已经退休了,可又耐不住寂寞,回去教书了,不过二老身体都很好。 后来不知不觉的就谈到了她和她的男朋友,听的出,她很欣赏他,这一点我也得承 认,那个叫彬的家伙除了身高上有点欠缺还真没什么好挑的,学习当然没话说,工 作上要是没能力怎么能当学生会主席,虽然身高差点,可他的运动神经也真够发达, 不过跟别人比他可能胜出一筹,跟我比可就不一样了。虽说刚开学时,我放任了自 己一段时间,可一遇到蓉蓉我就开始努力了,现在一定不比他差。她和那家伙竟然 也是在校园舞会上认识的!而且竟然是一见钟情!我可真是佩服蓉蓉的眼光,就说 他别的方面挺好的,可看上去也真的没什么特殊。 吃完饭,我们在街上闲逛,我特意挑了一个离学校这么远的地方,就是想借着 走回去遛遛弯的借口和她多呆一会儿,顺便把礼物给她。 “蓉蓉,那有个小公圆,咱们进去坐坐。” “行,不过不能坐太久,现在已经快九点了,你还非要走回去!” 还真是天助我也,竟然人不是很多,我挑了一个被树丛围住的椅子,用事先准 备好的纸巾擦了擦椅子,然后又铺了一张纸巾在椅子上,让蓉蓉坐下,我想我一定 已经给她留下了我是个细心体贴的人的印象。我有点是成心讨好她,像她这样喜欢 白色的女孩一定是有洁辟的,还有一点就是我也不忍心看她的白裙子脏了。 料理好自己那一片之后,我也坐了下来,离蓉蓉不是很近但也足以感觉她的呼 吸。 我摘下肩上的背包,其实我是不习惯背包的,可我总不能拿着一个女式提包满 处走吧,再说了,那么明显的让蓉蓉看见我给她买礼物,岂不是一点也不浪漫。 “你出来吃饭不会是有背包的习惯吧?” “等着,这就告诉你。”我拉开拉链,把那个白色的提包拿了出来,“给你的, 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干嘛,贿赂我!?不过这个提包满漂亮,没想到你还挺有眼光。” “谢谢夸奖,你是不是应该回赠我点什么。” “你这人真是不吃亏,我早该想到你不会这么大方,说吧,你想要什么?” “别这么说,我不是怕你觉得不好意思收礼嘛。不过我还没想好,等我什么时 候想好了再找你要,你到时候可别赖帐。”其实我就是想借此机会让她欠我一个人 情,以后要是需要的时候还能以此“要挟”。 “到时候再说吧,万一你让我把月亮摘下来给你,我怎么办!” “不会的,我有那么贪心吗?!” “我怎么会知道!” 我们坐在那里又聊了一阵,我想今晚过后,我幽默风趣的形象也一定能印在她 的脑中。 “咱们该走了,天都黑了。”蓉蓉看我一说起来就没完,只好打断我。 “好,咱们走。” 天色真的很黑了,所以我们是打车回去。 “谢谢你请我吃饭,也谢谢你的提包,我要上去了,再见。” “等等,给,这是我的手机好,如果哪天又想和我聊天,就找我吧。” “好,你慢点走,别摔着。” “这是怎么说的,我有那么迟钝吗?!”我还说着,蓉蓉却已上楼去了。 当时蓉蓉一定不知道提包里面还有一条裙子,因为她没有当我的面把包在提包 外面的天蓝色的透明包装纸撕下来,所以那个晚上,我一直在想当她发现还有一条 裙子时会是怎样的表情。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