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你是何人 高兴正在迟疑,不知道该不该下山,这时高兴的心神被一个奇异的能量所吸引, 那是一种思念的能量,只是高兴无法分辨是烟云还是雨姬,但是高兴知道,这股思 念充满期待,跟无奈的思想。 高兴终于克服不了自己的好奇,施展身法下山,直往海长老的住处,但是一到 山下,看到的情景却是让他难以致信? 原本晚上只有修罗海的人,四处活动,桃花源里已经有如修罗炼狱一般,到处 都有人影在打斗,而且都是一个穿着桃花源的服饰,跟一个修罗海的人战斗,这很 好分别,桃花源里的人都长的跟平常人一样,另一边修罗海的男人长的跟原始野人 差不多,令外女人身上都长满细小的银色鳞片。 高兴展开身法,急速的往海长老家前进,心中充满疑问跟不安,高兴的身法越 来越快,有如风行电走,一下就到海长老屋子的外缘,刚好看到四个人正在战斗。 那是大海跟二海,还有两个似曾相识的桃花源中人,正在做殊死决斗,四人都 如血海仇人,非要将对方碎尸万段,大海跟二海两人眼睛泛着森森的绿光,而对方 的眼睛则露出火热的红色光芒。 大海跟二海施展的正是‘修罗七绝’,红色光芒四处闪动,每招都是大开大合, 招式虽然简单,但是威力无穷,另一方桃花源使用的是的招式,奇妙非常,原力忽 柔忽刚,形状并不固定,时方时圆,如满月似下弦,变化莫测,刚好克制‘修罗七 绝’。 这两对人马也不合作攻击对方,只是认定其中一个对手,做生死搏斗,这时二 海一个不小心,摔倒在地,与二海搏斗之人,一刀砍断二海的头颅,高兴由于距离 太远,来不及救援。 忽然之间二海,整个变成红色粉末,环绕在空中,地上只剩下二海身上的一些 饰品,但是更让高兴惊讶的是,那名杀死二海的人,整个人也变成绿色粉末,衣服 完好无掉落地上,那绿色的粉末也飞向天空,跟红色粉末相互结合,然后一起飞往 桃花林的方向。 高兴惊讶的望着天空,为这一幕突如其来的变化,大为震惊,这时又听到一声 惨叫,高兴急忙回头,刚好看到大海的原力刺进对方的胸膛,对方也像刚刚那人一 样,化成绿色粉末,环绕天空之中。 大海转头看见高兴,眼中原本闪烁着绿色光芒,忽然第一次恢复正常,露出笑 容说道:“原来如此,我终于了解……”,高兴想问大海了解什么?但是话未出口, 却看见大海身躯一震,身体也转化成红色粉末,飞向天空,与绿色粉末互相结合, 往修罗谷的方向飞去。 高兴看着修锣谷的方向,发觉月亮已经开始露脸,月光照耀着桃花源,四周忽 然安静如昔,刚刚的战斗,似乎一下就消失,这就像一场梦幻,可是高兴看看地面, 却还残留着衣服。 高兴猛然一抬头,冲进海长老的房子,想要寻找雨姬或是烟云,一打开房门, 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高兴的手亮起,一个不断转动的圆盘,散发着红色光芒, 微微照亮这个房间。 但是看不见房内有人,高兴走向前,却碰到一股无形的原力,有如蛛网柔嫩, 但是张力十足,使高兴无法前进,高兴施展全身原力也无法前进半步,这时一个声 音响起,那是一个女声,优雅清脆的女声,高兴虽然第一次听到,但是却觉得在记 忆中有熟悉的感觉。 那声音说道:“高兴不要再前进,如果你要雨姬复原,就不要进来。”,高兴 退后几步说道:“请问你是……?”。 那声音说道:“我就是七海长老之一的东海长老。” 高兴说道:“请问东海长老,为什么修罗海的人跟桃花源不能和平相处?飞要 争个你死我活不可?” 东海长老说道:“桃花源跟修罗海?唉……,高兴我问你一件事,你感觉你是 何人?” 高兴马上回答:“我是高兴。” 东海长老问道:“那除去高兴这个名字后,你是何人?” 高兴说道:“我是……我……”,高兴吞吞吐吐许久无法回答,因为拿掉高兴 这个名字之后,他无法形容他是何人,或是我是何人? 东海长老又说道:“高兴,你知道吗?每个人降临到这个世界,都有一颗感觉 的心,这个感觉的心比思想的心更要活泼,更要真实,但是思想的心却开始压抑感 觉的心,所以当你说出感觉,只是你在说你在感觉而已,因为感觉已经死掉。” “就像婴儿刚降临之时,他是一个感觉的个体,它能够感觉风的变化,温度的 高低,他是自然的,就好像自然界的任何东西,但是他开始长大,我们开始塑造他, 培养他,他就必须压抑原有的感觉之心,因为他如果没有这样做,那他就很麻烦!” 高兴听到这里,问道:“为什么会有麻烦?” 东海长老说道:“高兴你想想,如果当他想哭的时候,不可以随意的哭,因为 他会打扰到别人,他会受到谴责跟责骂,如果他一直喜欢哭,那就不会受人喜爱, 他不能表现本然的样子,他必须按照社会的某种意识型态,好好的表现。” “父母跟社会所有的人,并不喜欢他原本的样子,唯有他听从父母的指导,社 会的阶级观,跟遵守某些不合理规则,他才能够被接受。” 高兴听到这里,深深表示同意,以他来说,他只是希望跟于双玉组成一个平凡 的家庭,并不喜欢打打杀杀,但是事与愿违,他一直陷入某种情势,一直无法突破, 因为他身上背负太多别人对他的希望,这些希望是一个很重的负担。 所以高兴才会有些自暴自弃的,想借神魔之战来毁灭自己,这算是一种无言的 抗议吧,对众人或是自己的一种报复。 东海长老说道:“那些规则都不是自然,真实,当太多的规则加诸你的身上, 你就会被压抑,分裂,开始否认自己的真实,同时你也会害怕真实的自我,因为当 你感觉到自我,你就会发觉你不被社会接受,你孤立在社会之外,所以你会坚决反 对自我。” “你开始不知道你要什么?你不知道你真正需要什么?然后你继续去追求那些 不真实的需要,当你被压抑,你就寻找创造象征性的需要,比如你会到处追求女孩, 来填满你自己,或是藉着杀戮来安慰自己,但是越填越多,你还是感觉到更空虚, 因为你要的是爱,不是短暂的精神慰藉!” 东海长老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有如千斤重槌,不断打击高兴的内心,高兴 脸色苍白,一直后退,等退到门边,高兴颤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东海长老藉着光影,缓缓出现在高兴的眼前,高兴一看大为惊讶,高兴说道: “原来是你?这不可能?” 东海长老说道:“你先回去,等早上你再去找桃花源的村长,你就会知道一切。” 高兴拉开房门,又转头问道:“你是何人?” 东海长老说道:“我不是何人,我只是舍去知识中的一粒砂子而已。” 高兴混身一震,说道:“‘舍脂’?” 东海长老回答说道:“是的,‘舍知’!” 高兴感到一阵失魂落魄,本想推门离开,但是内心又有一点疑惑,於是又转头 看向东海长老,说道:「这到底是什麽地方?」 东海长老发出惊讶的声音问道:「高兴!这地方是你所创造的,难道你不记得? 你是我们的神,是我们的救世主,你是神魔大战中消灭一切恶源的神王高兴……」 高兴只觉得自己头晕目眩,四周景物飞快旋转,耳边继续传来东海长老的声音: 「是你!高兴是你,挽救我们不被魔王高兴毁灭的神王高兴,但是你也身受重伤, 所以创造这个修罗海,就是要等五千年後,你再次的复活……」 高兴这时已经快无法思考,根本无法判别东海长老所说的魔王高兴跟神王高兴 有些什麽不同?自己到底是神还是魔? 一时之间高兴只觉得毁灭跟创造的两种力量,在自己的脑海中不断争斗,四周 的景物转的更快,高兴觉得身体跟心灵似乎也快被分离成两个人……. 眼前东海长老的声音逐渐减小,换来的是一个温柔的有如星光的声音响起,那 声音说道:「高兴你忘记了吗?你是神王高兴,这地方是你创造的,当年神魔大战 是你虽然输给魔王高兴,但是你创造这个桃花源,就是要等五千年後,你再次的复 活。」 「同时间魔王高兴也创造出修罗海,想要阻碍你的复活……」 「不对!」高兴的身边又响起东海长老的声音,「高兴!桃花源才是魔王高兴 所创造的……」 「不!高兴,修罗海才是。」 「你胡说!桃花源才是。」 两种不同的声音不断盘旋在高兴的耳边,就算高兴不想听,但是每个字有如千 斤巨石,重重的击在高兴的心坎里…… 高兴终於忍耐不住的大喊说道:「不要再说……」 以高兴为中心瞬间刮起强大的原力,一圈又是一圈的向外扩张,四周的景物开 始被强大的原力所淹没,一层又一层的吞噬……… #### #### #### #### 等到高兴恢复正常,发觉自己正站在跟金四娘战斗的位置上,而已经不是在桃 花源或是修罗海中。 这时月光洒下白蒙蒙,如梦似幻般凄清的光辉,高兴颓废的倒在地上,喃喃自 语说道:「双玉!我到底是谁?双玉你在那里?我好想你,我好想见你……」 空旷的荒野,只留下高兴的喃喃自语,这时距离神魔大战只剩下十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