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离区里的男人和女人们 不顾一切地进京探子的老孙,回来后就被举报,被单独隔离。“防非办”令下, 单位的人要分批隔离观察。 我带的这批七男八女,也是了得,单位里著名的“全真七子”里就占了五个, 什么杨衰人、孔烦人、郝贱人、丁死人、胡媚人,带着扑克、围棋、象棋、纸牌麻 将、电脑笔记本、各类小食品,如同去旅游一样的,兴致勃勃登车前往。 也不过就是登记、量体温,难得吃、喝、玩、乐、住统统全是工费,消费在还 算豪华的宾馆里,还有两个年轻女管理员,日夜轮流在走廊里往复巡回,眉眼如火, 虽然看不见大口罩下、很可能是一张美丽的小脸,但管理得很严,时不时的就在走 廊里一边晃悠一边娇喝着:“好好休息、不许乱窜!”、“回自己房间去!说你呢!” 第一个夜晚还算规矩,吃罢送来食,各自安歇,昏昏然一梦醒来,天已放亮, 怅然所思,莫非就如此打发时光? 早饭后,不约而同地几个人溜进房来,叽叽咂咂叫个不停: “后半夜就睡不着了!” “一宿就受不了啦!嘿嘿!” “赶紧给我们出个注意,要不就抢走你的笔记本,看片子去!” 已经有人开始打电话,让外面的人给送光盘了。 实在无奈,也是不甘心被两个女服务员管的如此老实,略想一下,小声安排着 :“笨死啊!你们,贱人、死人,看你们两个熊样,平时那个贱样呢?去把那两个 小姐搞掂就完了。” 一阵哄笑,七嘴八舌地嚷嚷着:“拿下!拿下!耶!” 女士们找来化妆品,什么唇膏、面奶、香水,给两个小子一阵鼓捣,有的还安 慰着:“乖,别难过,就当为我们去献身了。” 走廊里,脚步声急促,声音先到:“闹什么,回自己房间去,这是开会的地方 啊?真是的!”小姐有些恼怒。 一屋子人相互做了个鬼脸,一哄而散。 走廊里片刻的寂静之后,传来了“贱人”的声音: “唉!小妹啊!哥也实在是烦啊,我的MBA 就要论文答辩呢!弄进这里来了, 怎么呆得住啊……” “对了,我是业余搞美术的,油画,知道吗?你这身段!嘿!够典型的!摘了 口罩让哥看看……” “真他妈的能骗!还MBA 呢?”我听着,心里在笑骂。 渐渐听到了小姐的答话。时而也几声笑语,听得出是摘了口罩…… 从此,就乱了套了,甚至记不清了谁的口罩,谁的体温计,几天来玩地天昏地 暗,昼夜不分,男男女女,短衣襟、小打扮、睡衣、短裤,床上地下厮混…… 笔记本送还到我的手上时,烫手到可以煮熟牛奶,隔壁又传来打着纸牌麻将的 笑闹声: “猴屁股!”(幺饼) “猫爪子”(五饼) “脑出血!”(七条) “乳罩!”(二饼) “滚!烦人!”是胡媚人在笑骂。 “还有更烦人的呢?给你这个!”是孔烦人的声音:“丹碧丝!”(二条) “啪啪”是谁在打他。 几天来,在嬉戏的闲暇里,也时时有另样的话题和感叹。 男人有的说:“隔离真好,好几天没有听到老婆那句骂了:你怎么这么晚才回 来?!” 女人们有的说:“就在里面呆着吧,不做饭,不带孩子,不看别人阴沉的脸, 真舒服。” 也有人感叹:“早知道这样,就不结婚,或不要孩子,老守着那张老脸,真没 有意思!” 还有人说:“成家也无所谓,过男生女生……哈哈!” 我惊叹!这是什么隔离?群居?还都乐不思蜀了! 也许是长期的压抑、禁锢的宣泄! 人类的思维、思想、观念,总是在随着环境的变迁而改变, 想那母系社会的博爱,父系社会的强权,连理枝、比翼鸟、鸳鸯鸟的梦幻,一 个个过程,一种种约定俗成的习惯。 上世纪有人说家庭是个坟墓,里面是令人窒息的腐尸和腥臭。 本世纪有人说家庭是个围子,里面的人想出来,外面的人想进来。 现在,这些隔离区里的人却感叹:“隔离区是个围子,外面的人吓得不敢进来, 里面的人呆的不愿意出去!” FD!已经带给了人类恐惧、灾难、甚至是毁灭,你还要带来什么?!莫非还要 冲击社会人文、思维和观念! 人类啊!到底还要怎样去进化和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