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蛙·王子 我和安得利是怎么认识的,我已经忘记了,我只知道,他是个没父没母的孤儿, 住在一座又破又旧的屋子里,几乎每天只吃一顿饭,但我还记得,在很早以前,他 就教会我说人类的语言,所以,我跟他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可怜的安得利最近得了相思病,不过,这种事儿我见得多了,这是人类的老毛 病,反正就是一个小伙子看到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接着就整天朝思暮想、魂不守舍、 废寝忘食……如果安得利碰到的是一个寻常人家的女孩,倒也罢了,可他看到的偏 偏是…… “呃……奥西娜……”安得利坐在桌子旁边,用手托着下巴,嘴里喃喃地念着 女孩的名字,连我的思路都被他打断了:“……美丽的奥西娜……如果能再让我看 你一眼……那该有多好!” “即使你能再看她一眼,那又怎样?”我站在桌子上冲他瞪眼。 “那我将死而无憾!”这个可怜的家伙,居然说出这种话! “别做梦了,安得利!”我扯着嗓子说:“你该醒一醒!” “做梦?呃,不,我现在很清醒!”他摇了摇头。 “清醒?”我说,“那我怎么整天都听见你在说梦话?” “我?说梦话?”安得利愣了一下,说:“你别逗了!大白天的,我又没睡觉, 怎么可能说梦话?” 这家伙真是被爱情冲晕头脑了! “我是在提醒你,不要老是想着那个奥西娜!”我大声说。 “为什么?”安得利呆呆地望着我。 “这还用得着问么?”我说,“你是不可能跟她在一起的!” “哦……就因为她是公主么?”他总算明白过来了。 “没错。”我点了点头,说,“不是我故意要泼你冷水,而是……你仔细想一 想,她是位高贵的公主,而你,连自己的温饱问题都解决不了……她会喜欢一个穷 光蛋么?” “你怎么知道公主一定不喜欢穷光蛋?要知道,在所有伟大的爱情故事里,公 主都嫁给了穷人!”他振振有词。 “但是,你要知道,那些只是故事,懂吗?”我提醒他,“不要老是把那些美 丽的爱情故事和现实混为一谈!” “故事也是以现实为基础!” “呃,真不知该怎么说,你才会明白,算了,反正就是一句话:你必须忘记她!” “忘记她……呃,你居然叫我忘记奥西娜公主?这怎么可能?”他依旧用手托 着下巴,眼里闪烁着憧憬的光芒:“我怎么可能忘记美丽的……可爱的奥西娜…… 呃,如果能让我再看她一眼,那该有多好!” 这家伙,又来了! “你真的很想见到奥西娜公主?”我忍不住问。 “是的,简直是朝思暮想……”安得利点头。 “只看一眼就够了?” “没错,只看一眼!” “那我们现在就混进皇宫里去吧!” “对呀!”安得利一拍脑袋说:“我怎么就没想到?” “不过,我可得提醒你,要是让宫里的人发现,那可是要杀头的,你不怕么?” 我问他。 “那你怕不怕?”他反问。 “当然怕!”我答道,“不过,你认为国王会去杀一只青蛙的头么?” “应该不会。”安得利说。 “那不就结了?”我说,“所以,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的脑袋吧!” “为了见公主一面,就算掉脑袋也值得!”他的口气倒是坚决得很。 “哦……那你还真伟大!” “别罗嗦了,现在就到皇宫去!”安得利跳了起来。 我只觉得全身一紧,他已经掐住了我的身子,顺手就往口袋里塞,然后,掉头 跑出了这座破屋。 他飞快地向皇宫的方向奔去。 安得利费了好大的劲儿,总算混进宫里来了,起初他向门卫谎称自己是宫里的 清洁工,可是,那门卫似乎识破了他的谎言,死活也不放他进来,我索性怂恿安得 利越过高墙,溜进了皇宫里。 我松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探出了脑袋,瞪大眼睛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哦,是一 座美丽的大花园,这儿有绿色的草坪,在它周围,盛开着五颜六色的花朵,而在花 园上方是蔚蓝色的天空,以及灿烂的阳光……啊,这一切太美啦! 安得利激动得躺在草坪上直打滚。 “喂,小心点,别把我压扁了!”我急忙提醒他。 “行了,行了。”他这才停了下来,望着蔚蓝的天空,说,“真没想到,皇宫 里的花园居然是这么漂亮!” “真没见识!”我说,“国王住的地方能不漂亮么?” “如果一辈子都住在这里,那该多好!”他一脸陶醉地说。 “喂,你可别得寸进尺!”我扯着嗓门说,“先前说好的,只看公主一眼就走, 你忘了?” “没忘!”他有点不耐烦了:“你用不着老是提醒我!” “没忘就好。”我说着从他口袋里跳了出来,顺便做做健身操,舒展一下四肢: “噫,是什么声音?” “好像……是水的声音?”安得利竖起了耳朵。 “水?”我的眼睛一亮,说,“我去看看!” 我沿着水声的方向蹦跳过去。 一分钟后,我见到了一个喷着水的大水池,水面上还飘浮着几叶绿荷,池水清 澈透明,一眼望去,就能看到水底…… “扑嗵!”我以一个极其优雅的姿势栽进了池水之中。 “喂,你干么呢?”安得利跑到水池边,冲我叫道。 “你没瞧见么?我在游泳!”我一边游一边说,“我已经好几天没下水了,这 一次要游个痛快!” “游泳?你有没搞错?”他一脸哭笑不得的样儿,还真是滑稽!“这可是皇宫 里的花园,亏你还有心思游泳,你真的不要命了?” “这你大可放心,就算国王再怎么小器,也不会介意让一只青蛙在水池里游泳 吧?”我冲着他笑嘻嘻的说。 “关键是,我们是来见公主的,可不是到这儿游泳!” “呃,那你可说错了。” “什么?” “想见公主的人是你,可不是我,再说了,我对公主可没什么兴趣,我的兴趣 是游泳,懂吗?” “那我怎么办?” “你不是想见公主么?现在就去找她吧。” “万一……不好!有人来啦!”安得利脸色大变。 “谁来了?”我问。 “好像……好像是公主?!”他的声音激动起来。 “哦……恭喜,恭喜!”我说,“这回你可是如愿以偿了!” “现在我该怎么办?”好不容易见到心上人,他激动得已经有点不知所措了。 “嗯……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然后再把公主看个够!”我给他出主意。 “我为什么要躲起来?”他挠着头问。 “如果你不想躲起来,那我也不会阻止你的,但是,我敢保证,要是让公主看 见你,有百份之九十九的可能性,她会叫卫兵把你送进大牢……”我的话还没说完, 安得利嗖的一下,溜到一株大树后边躲起来。 泳游够了,我吸了一口气,纵身跳到一片荷叶上,然后探头向草坪上望去,有 个衣着华丽的女孩在哪里踢皮球,呃,没错,她就是安得利朝思暮想的奥西娜公主! 我又把目光移到大树后边,安得利就站在哪里,他从树后探出头来,怔怔地望 着他的心上人,从他脸上的表情判断,现在,他的心准是在怦怦乱跳,很显然,这 是每一个坠入情网的人类应有的反应,还是当只青蛙自在,不会有那些麻烦的爱情…… 我打了个哈欠,准备大睡一觉。 就在这时,一个东西飞了过来,“扑嗵”一声,掉进了水池里,激得水花四溅, 池水像大雨一样洒落在我身上,荷叶急剧晃荡起来,我不由自主地滚进了水中,幸 亏我是游泳健将,要不然,那还不得活活淹死哪? “是谁在搞鬼?”我想。 这时,我才发现,掉进水池里的是一个大皮球,就是刚才公主玩的那个,我刚 要发脾气,却见公主奥西娜已经来到水池边,她企图用手捞起皮球,可是够不着。 “嘿嘿……”我幸灾乐祸起笑了起来。 “啊?你……你……”奥西娜被我的笑声吓了一跳。 “我怎么啦?”我说。 “青……青蛙也会说话?!”她惊讶地看着我。 “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凡事都有个例外,就好像你们人类里头有不会说话的 哑巴一样,在我们青蛙里头,偶尔出一只懂得人类语言的青蛙,那也是有的。”我 仰着脑袋对她说。 “哦?”她瞪大了眼睛,说,“这么说,你就是那个例外咯!” “完全正确!” “那好,我命令你——把我的皮球捞起来!”她忽然冲我发号施令。 “请我帮你把球捞上来不就得了,干么要用命令?”她的语气令我十分反感。 “因为我是公主!”奥西娜一字一句地说,“公主的话,你敢不听么?” 真想不到,她居然这么嚣张!安得利爱得竟是这样一个人! “要我把球捞起来也行,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我说。 “哼,你——一只青蛙,也配跟我讲条件么?”她用瞧不起我的口气说。 “既然不配,那你也别指望我把球捞上去。”我一点也不肯示弱。 “你……那好吧,你说,是什么样的条件?”公主涨红了脸问。 “如果我把球捞上去的话,你必须请我吃一顿饭!” “什么?请……请你吃饭?” “对,就这么简单。怎么样?” “……好吧。” “那你可得说话算数!” “行了,快点把球捞上来吧!” …… 我早该料到了,像她这种女孩子,怎么可能守信用呢?可我还是帮她捞起了皮 球,这下可好,眼睁睁地看着她抱着皮球走了,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我真是聪明一 世,糊涂一时!算了,反正这顿饭是吃不着了,还是去关心一下我那个死党吧! 于是,我离开了喷水池。 安得利还在对着奥西娜的背影发呆。 “喂,情痴,看够了没有?”我抬起头问他。 “呃,可爱的青蛙,你有没有办法……”安得利定了定神儿,说。 “什么?”我又问。 “我是想问你,有没有办法让我留下来?”他说。 “让你留下来?” “对,留在皇宫里,陪公主一起生活!” “怎么你也说话不算数?”我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没有哇!”安得利否认。 “咱们说好只看公主一眼就走,可你刚才看了那么久,恐怕连一百眼都不止了, 现在你又想得寸进尺,也太贪心了吧?”我大声教训他。 “没办法。”安得利耸了耸肩说,“因为……我实在是太喜欢奥西娜公主了!” “就这种女孩子,我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我摇晃着脑袋说。 “这就说明你没眼光!” “嘿,得了吧,你的眼光也好不到哪去!” “你怎么老是跟我唱反调?”安得利忽然板起了面孔,说:“真不够意思!” “我只是好意提醒你,这是现实生活,你不能这样不切实际!” “我不切实际?” “难道不是么?人家是公主,公主通常都是跟王子配成一对……” “王子?嘿,你倒提醒了我!”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哦?”我一脸的不解。 “我可以假扮成邻国的王子去向公主求婚!”安得利显得很是兴奋。 “你不觉得这主意太蠢了么?”我又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蠢?呃,不!”他摇了摇头,说,“对我来说,这是有史以来,最聪明的法 子!” “聪明?”我觉得好笑,“你必须知道,假的终究是假的,要是被别人戳穿, 那就惨啦!” “嗯,也许……你说得对……”安得利犹豫了。 “还是听我的吧,奥西娜公主根本就不适合你!”我说。 “唉……难道你要让我跟亲爱的奥西娜公主永别么?”他说,“不管了,我一 定要跟公主在一起……”说着撒腿就跑。 “你要上哪去?”我忙问。 “我去找一套王子穿的服装……”他头也不回地答道。 真是没治了! 当我跳出花园门口时,安得利早就不知去向。 我感到有些无奈,只好蹦跳着在皇宫里寻找安得利的踪影,接下来,我无意间 路过一座美丽的宫殿,并且看到那个刁蛮任性的奥西娜公主,她就在宫殿里面,我 站在门口往里看,啊哈,除了公主之外,国王、皇后以及王子也都在里面用餐,看 样子,我来得正是时候! 我毫不犹豫地跳了进去。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跳到了餐桌上,不用说,忽然看到一只青蛙出现在 餐桌上,这个四口之家肯定是要大吃一惊的,不过,没办法,谁让公主欠了我一顿 饭呢! “嗨,公主殿下,您好哇!”我向公主打了个招呼。 “赖蛤蟆还会说话,真是天下奇闻!”王子惊奇地打量着我。 “赖蛤蟆?王子殿下,请把您的眼睛瞪大一点儿……”我忙纠正他的错误: “我是一只高贵的青蛙!” “高贵的青蛙?”王子的眼睛瞪得老大,导致眼珠子险些脱眶而出。 “别跟它罗嗦!快赶它走!”奥西娜公主叫道。 “公主,你怎么能赶我走?”我说,“要知道,你还欠我……” “卫兵!卫兵!”奥西娜大叫。 几个卫兵冲了进来:“公主殿下,您有什么吩咐?” “快把这只讨厌的青蛙赶出去!”奥西娜大声命令。 “是!”卫兵们应道。 “国王陛下,你的女儿说话不算数,难道你不管了么?”我豁出去了。 “哦?”国王一愣,然后挥手制止了卫兵的行动,“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地向国王说了一通。 “奥西娜,你身为公主,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太不像话了!”国王明白过来以 后,开始大声责备公主。 “父王,您别听它瞎说!”奥西娜公主忙说。 “呃,公主殿下,是你亲口答应请我吃饭的,难道我会冤枉你么?”我说。 “你……你……”公主气坏了。 “奥西娜,你太不负责任了!”国王哼的一声。 “这么说,陛下是允许我在这里吃饭了?”我问。 “当然。”国王点头说,“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啊哈,好极了!”我乐得跳了起来:“真是位英明的国王!” 于是,我老实不客气地大吃起来,奥西娜公主气得满脸通红,可她拿我一点办 法也没有,几分钟后,她终于忍耐不住,随手端起一只盘子,就往我身上猛砸下来, 吓得我纵身就往餐桌下边跳! “讨厌的青蛙!”公主怒气未消,提腿向我踢过来:“我要踢死你!踢死你! 踢死你!” 还好我身手敏捷,灵活地避开了她这一踢,然后回头冲她做了个鬼脸:“讨厌 的公主!”说完这句话,赶紧往宫殿外边蹦跳出去。 奥西娜气呼呼地追了出来。 我满皇宫地乱跳,逃躲奥西娜公主的攻击,虽然我蹦跳的速度很快,可那个刁 蛮的公主也不是省油的灯,有好几次,我险些让她活活踩死,还好我溜得快……不 知不觉之间,我已经跳进了另一座宫殿。 “青蛙!”一个声音叫起来。 我抬头一看,正是我那死党安得利,这会儿,他已经换上了一身华丽的服装, 头上戴着漂亮的帽子,腰间还悬着长剑,活脱脱就是一位高贵的王子! “怎么样?”他得意地看着我,问。 “哇噻,真是够帅的!”我忍不住夸了一句,“这身衣服在哪里弄到的?” “就在这儿。” 这时,门外传来了响亮的脚步声! “不好,公主来啦!”我有点慌了。 “公主?”安得利却是满面春风:“好极了!我正想去见她!” “好什么好?她要打死我呢!”我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啊!为什么?”安得利不解地问。 “别问这么多,公主正在气头上,你现在出去见她,准没好果子吃,还是先找 个地方躲起来……呃,有了,躲到床底下去!”我大声催促着:“快点!” 安得利莫明其妙地看了我几眼,这才钻进了床底下。 然而,当我准备钻进去时,却来不及了,因为凶巴巴的奥西娜已经闯了进来, 这一次我还没来得及躲开,就被她的手一把掐住了个正着。 “放开我!放开我!”我挣扎着大叫。 “臭青蛙,你去死吧!”她说着恶狠狠地把我往地板上一摔。 “啊哟!”我的身子一碰到地板,顿时不由自主地滚到床底下。 我被摔得昏头转向,险些就晕死过去。 奥西娜还不罢休,她把一只手伸入了床底下,企图把我抓出去,可是,没想到, 她却抓到了安得利的衣领,安得利只得爬了出去。 “你是谁?”公主惊讶极了。 “我……我……”安得利还没缓过气来:“我……是……” “这下惨啦!”我想。 “你到底是谁?”她又问。 “我……呃,对了,我是邻国的安得利王子!”安得利好不易容才挤出这么一 句。 “那你怎么会在我哥哥的床底下?”奥西娜奇怪地问。 “因为……因为……这个,我就是那只被您摔到床底下的青蛙……”安得利的 舌头似是打了个结。 “啊?!”我和奥西娜公主同时叫了起来。 “事情是这样的,我奉了父王之命,前来贵国向公主殿下您求婚,谁知到了中 途,却碰到一个女巫,我不小心得罪了她,她一怒之下,在我身上施了魔法,把我 变成一只青蛙……” 这个安得利可真能扯! “……那女巫说,全世界只有一个人能救我,那就是公主殿下您,刚才殿下把 我往地上这么一摔,我身上的魔法就破除了,并且恢复了本来的样子,非常感谢您 救了我,亲爱的公主殿下!”安得得说着在奥西娜公主的手背上吻了一下。 “哦?事情真是这样么?”奥西娜说。 “是的。”安得利点头说,“那么,您愿意嫁给我么?” “非常愿意,亲爱的王子!”她居然变得非常温柔。 这些人类的心思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几分钟之前,还像个凶神恶煞似一样,一 眨眼的功夫,她居然变得这么温柔贤淑。 就这样,安得利很顺利地得到了奥西娜公主的芳心。 几天后…… 皇宫里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因为这里正在为“青蛙王子”安得利和奥西娜公 主,举行盛大的结婚典礼,我像往常一样,呆在安得利身上的口袋里,偶尔探头看 时,总是见到那些肥头大脑的王公贵族们过来讨好他,真是叫人吃不消! “你真的决定要娶公主?”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说话的机会,我忙问他。 “当然。”安得利肯定地回答,“难道你怀疑我对公主的爱么?” “不!我并不怀疑你。”我说,“不过,公主对你的爱,倒是很值得怀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板着脸孔问。 “很简单,因为你毕竟不是真正的王子。” “那又怎样?” “我怀疑公主心里爱的只是王子安得利,而不是你。” “这有分别么?” “大有分别。”我发觉自己居然像个爱情专家:“再说,她一直都以为你是真 正的王子,换句话说,你就是在欺骗她,这种欺骗来的爱情,你认为会可靠么?会 幸福么?” “……”安得利沉默。 “想知道公主是不是真心爱你,其实,办法很简单” “哦……是什么?” “如果她真的爱你,就不会介意你本来的身份,明白么?” “……” 这时,皇家大厅里响起了婚礼进行曲,国王领着奥西娜公主徐徐地向安得利走 来,奥西娜穿了一身白色的婚纱,看起来,的确是美艳绝伦! “安得利王子,从现在起,我把女儿交给你……”国王对安得利说。 “陛下,我……”安得利犹豫起来。 “怎么?”国王瞪着他问。 “我……我……” “你到底怎么啦?”奥西娜公主觉得很奇怪。 “其实,我……我根本不是什么王子,我只是个穷光蛋而已!”安得利终于鼓 起了勇气。 “你在开什么玩笑?”国王显然不信。 “我也希望这是个玩笑,但是,事实上,我就是个什么也没有的穷光蛋!”他 说。 “不,我不信!”奥西娜公主嚷道:“你先前明明跟我说了,你是来向我求婚 的邻国王子,后来被女巫变成了一只青蛙……” “青蛙……唉,青蛙在这里……”安得利把我从口袋里掏了出来,说,“…… 我不是什么青蛙王子……永远都不可能是……” “你……你……”公主的声音颤抖起来。 “你还是爱我的,是么?”安得利仍然怀着一线希望。 “大骗子!”她指着他大叫:“你是个大骗子!” “看到没有?”我对安得利说。 安得利苦笑。 我忽然觉得他很可怜,他本来可以娶公主的,并且可以陪伴在她身边,也许…… 我根本就不应该叫他说出自己的身份,但是,做为朋友,我能袖手旁观么? “卫兵!卫兵!”国王大叫:“把这个冒充王子的家伙抓起来!” 卫兵们立刻冲了进来,不一会儿,他们就把我和安得利团团围住了。 “我现在才明白一件事。”安得利说。 “哦?什么事?”我问。 “还是做回自己最舒服!”他说。 “有道理!” 卫兵们同时向我们扑了过来。 写于2001年2月9日—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