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 作者:凌罗 我想起他说他喜欢梧桐,但我知道故土没有。那里现应该是柳絮飞扬。 昨晚在网上遇见他,好像他过得还不错,随便聊了几句便借口溜了,好在他不 知道那是我。 就算是逃避吧,但一年前我也没有很好地抽出身去。 是我的一篇文章开始了这样的故事。那时侯也是柳絮飞扬,天晴晴的。他就走 了进来。 他是别的班的,但和我一届。经常在中午穿一件灰色上衣来到我们班,同这个 兄弟侃侃网络,和那个哥们聊聊足球,表情淡淡的。后来有一天,那些兄弟哥们们 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于是他静静地坐在一张椅子上,穷极无聊的翻看着杂志打发时 间。 在这之前,我们还算相识。于是我就过去和他聊了起来。聊到了我的文章,又 给他读了一篇刚完成的作品,他听的津津有味,立刻誓言旦旦地说要天天中午来听 我的文章。 不只是出于什么心理,我竟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以后经常给他讲故事。 故事就这样开始了。 我们每天用不一样的故事打发掉午休一个小时。那个时候,我的成绩每况愈下, 对学习也失去了往日的热情。我急需一个可以喧泄我内心苦闷的对象,他就成了我 想要得那种倾听者。对于马上就要高考的人来说一个小时是何等的珍贵。 我不知道这是一个好的开始还是一个坏的结束。 我从庄子的逍遥游一直讲到痞子蔡的亲密接触,故事有杂志上的,网络上的, 更多的是我编的。一开始,我就编造了一个很美丽的故事气氛。 直到最后我看到他眼眸中闪过流星般灿烂的光亮,我才意识到我好像在无行中 做错了什么或是做了让人容易误会的事情。 我接触到转瞬间的专注与温柔,我慌了。我急急忙忙地想从这理不清的关系中 抽出身来,复杂的思绪缠了我一圈又一圈。有一种很可畏的东西叫流言悄无声息地 在人群中散开,“故事”成了我最怕听到的字眼。我害怕地退缩,我没的选择,只 好逃避。我不想让他或是别人抱有任何希望。 很冷的天,我听别人说他连续好几个中午都在班里一直等,一直等到快要上课 了才要离开,然而我始终不出现。我想我应该结束这游离状态关系。在一天中午我 冲口说出了一句很不近情面的话,我看着冷淡和伤心走进他的眼,我这才后悔忘了 考虑他的自尊,但显然我已酿出了坏结局。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我知道这一 切快要结束了。我在心里不停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外面下着好大的雪。 再往后的日子,我就很少见到他了。就算偶然碰见,也只是彼此点点头笑一笑 然后匆匆而过。我们成了熟悉的陌生人。我不否认这其中自己所造成的过失,但我 知道我欠了一个感情包袱。 等到再相遇时,已经是夏花绚烂,高考在即了。我将许多想要说的话都写在了 那两张薄薄的毕业留言纸上。我对它的好朋友说他是一个很好的人,是一个值得很 多女孩子区喜欢的人,但不包括我。我给他录了整整一盘磁带,全都是故事,全都 是情感故事。 我对他说希望他能活得更幸福,但愿他明白我的用心良苦。 高考后的几个月,他的好朋友说他后悔当初没能向我表白。我听后只是一笑, 表白了又如何?明知我不会接受。 但我有些内疚,一个人怎么经得起这么重这么多不必要的情感呢?我不想带着 别人的感情离开故土,在我进入新学府之前,我不想让他留下遗憾。 几天后,几个朋友一同出去玩,当然他也在内。我们坐在车厢里,回来时我感 到他失望又无所适从的表情。那一天,我伏在他的身上睡着了,知道颠簸的声音把 我惊醒。 我立刻起身,挣脱他的手下了车。火车载着他驶向下一站。那么就让他顺利地 取下一站吧,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我还不了他对我近一年的感情付出,那就做一天他的女友来弥补吧。 我想故事会这样结束。因为时间会渐渐冲散许多飘浮在回忆中的忧伤。 昨天在网上遇见一个很久以前的朋友,她认识我。她问我,在我高中三年中给 我印象最深的认识谁? 我回答说是我的一位很要好的朋友。那他呢?他紧接问,他算不算? 我握着鼠标没有回答。他当然算。他算我故事中重要的人。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