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性啤酒 天气很怪。早上的翔云飘飘阳光缕缕,下午就变成了冷风飕飕细雨绵绵。 就如我的心情一般善变。 忘了是怎样离开教室的。只记得那唠唠叨叨的导师的几句唠唠叨叨。 他说我纪律散漫无心向学洗澡偏在半夜。他说我傲慢不驯只把他的教导当唠叨。 他说我经常彻夜不归上课老打瞌睡…… 于是我不想上课了。 该去哪打发这烦躁的心情和无聊的时间? 学校附近是一大堆的游戏厅。门口的牌子上写着“中小学生谢绝入内”。 虽然里面99%都是学生。 我今年大二了,所以我无所顾忌地走了进去。 20分钟后我出来了。说来惭愧。玩格斗拳皇竟输给一个小学生。 老子今天心情不好改天再找你算帐。我对自己说。 路过一个书店。 店门口写着“为迎接五一节的到来,本店书刊优惠大酬宾,最后三天!” 我看一下表。今天是5 月1 0日了。那店主的时间观念比我还差。 店里学生不少。人手一本时尚杂志看得有味津津,显示出祖国的幼苗正在茁壮 成长。 走近一看才知道都是专看杂志前面的明星玉照和后面的生理咨询的。 店里的宁静愈发加剧了我的郁闷。 当我发现手里看了数十页的书竟是《康熙词典》时,我知道我真的呆不下去了。 前面有间网吧。 我取名“孤星游魂”上了线。意喻一个孤星上的孤魂正孤独地在漫无边际的星 海里飘游,寻找解脱。 就像现在的我。 旁边是个四眼仔,估计不过小学二年级。 屏幕上打着一行字“亲亲老婆,好酒(久)不见,想我妈(吗)?我好想你牙 (呀)……” 一看妮称,叫“情场浪子”。 我由此得知原来网上来聊天还可以促使孩子们探索未知领域以便早日成为物理 学家。 我是学文学的,对物理没兴趣。所以没必要再聊下去了。 另一个使我离开的原因是,那聊来聊去只有几个字的白痴对话实在无聊之至。 搞不懂为何还会有那么多人为它而废寝忘食茶饭不思。 心情愈来愈糟糕了。老天像响应我似的,霪雨霏霏逐渐有了磅礴逼人的气势。 我躲进了一间店子。店名叫“相约酒吧”。 相约酒吧?很像几年前王菲那英合唱的那首《相约九八》。 酒吧里很冷清。只有三五个闲客。 没有音乐。充斥着浓郁的酒味和颓废的气息。 没有服务员。吧台里坐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 我寻了个无人的角落坐下。 年轻漂亮的女孩过来了。带着淡淡的馨香。 “大哥,需要一杯威士忌吗?”她笑着。 “不,我只会喝啤酒。” “你很孤独是吧?”她忽然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你怎么知道?”我现出今天第一个笑。被人理解的欣慰的笑。 “别人到酒吧都是为了凑热闹,你却找了一个最偏僻的角落。这证明你已经习 惯了孤独。” “你是老板么?”我岔开了话题。 “妈妈回去吃饭了。我是代理老板。”她依然笑着。 “你妈来了一定会骂你怠慢客人。” 她歪着头,灵动的大眼不解地看着我。还在笑着。 “我的啤酒……”我提醒道。 她恍然大悟了:“哦,抱歉。忘了。” 言罢走回吧台,熟练地倒出大半杯啤酒,又加了一些别的什么东西。 无数气泡争着浮出酒面。白色的泡沫翻滚着溢满了杯子。 “啤酒也需要调配的么?”我问。 “这是我为你而制的。最适合你这种人喝。”她在我对面坐下,双手轻轻撑住 美丽的头颈。 我凝视着眼前这杯啤酒,思量着是该一饮而尽还是细细品酌。 “干嘛只看不喝?怕有毒么?”她的笑容一直没褪去,“放心,要害你也该在 你付了酒钱之后吧。” 我再次笑了。端起酒杯像喝汽水一般吞下半杯。 好辣。一股热气在丹田升起经过咽喉,从鼻孔里喷出来。连带地响起一个清脆 的酒嗝。 舒爽的感觉,似乎把一天的闷气都喷光了。 热气过后便是一阵透心的清凉,带着那股啤酒的爽气在胸口慢慢扩展回荡。 “这,是啤酒?”我咂着嘴问。 “我自制的‘烈性啤酒’。在啤酒里加入了一点‘伏尔加特’和两快冰块,很 简单的。怎样?”她自信地笑着。 “两种味道,很爽。但我没听说过啤酒也有 烈性淡性之分的。”我皱着眉喝下了另半杯。 “都说是我自制的么。”她肯定地笑着,“你一定没喝过烈酒。” “错。小时侯我曾偷喝过爷爷的二锅头。” “后来呢?”她好奇地笑着。 “在床上躺了三天。” “哈哈哈哈……”我们相视大笑。引得那几位闲客频频回顾。 这是我今天第三次笑了。心情好了许多。 此后,那唠唠叨叨的导师继续在我耳边唠唠叨叨。 蟑螂般的人们依然在蟑螂般的世界里忙活。 每当我感到世界只剩我一人时,总会想起那热辣又清爽的“烈性啤酒”。 还有那笑容永远不会消失的阳光女孩。 然后就会再去那喝一杯独特的“烈性啤酒”。 心里便没有了烦忧。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