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无聊邂逅 故事发生在一个不算很熟的朋友的生日party 上。 生日这东西很奇怪。明明是一个人的事情,却偏要找大帮人来庆生。似乎是主 人要向别人显示这是伟大的他下凡的伟大的日子。然而看着那朋友不学无术挥霍无 度的放荡样,我倒觉得他的降世是种不幸的累赘。今天应该默哀禁食才对。 唯一的收获就是邂逅了她。 party 上混乱的气氛和客人高贵的身份成强烈反比。 大厅里充满辛辣的烟味和浓郁的酒香,与汗臭在空气器中厮杀。还有烦人的喧 嚣。以及迷乱的刺眼的灯光。 我独自在阴暗的角落喝浓烈的“威士忌”,抽呛人的“阿诗玛”。透过絮乱纷 绕的烟雾欣赏着眼前高谈阔论拼命干杯的人们。 饱和的酒精使他们暂时忘了做作。一个个脱下面具显出本性,胡乱呢喃着,真 心话。 好一堆蟑螂。 身边突然多了个女人。 毫无预兆就坐在我旁边。距离近得让我闻到了淡淡的女人特有的馨香。 我处之泰然。静静看着她。等着她的开场白——我以为这又是一个被我吸引的 无聊女人。 可她却当我是透明的。她在看那堆蟑螂,似乎也看得饶有趣味。 “不去凑凑热闹么?” “无聊。” “那你怎么还来?” “也是无聊。” 她转头看我,明澈的眼里闪动灵性的笑意。 笑容在脸上一闪即逝,又恢复了先前淡漠的表情。灯光偶尔在她个性的脸上掠 过,看来挺美。不像舞台上高贵性感的模特,虽然雍容艳丽,但缺乏独特的个性, 总叫人感觉索然。 “你和他很熟?” “接触过一次而已。”我知道她说的是我那朋友,今晚的主角。 “我也是。我们不过是充数的陪席罢了。”她抬头一饮而尽。液体滋润过的嘴 唇愈发娇艳愈滴。 我忽然对她有点兴趣了。 “知道安妮宝贝么?一个灵魂在网络上流浪的写手。你很像她笔下的‘安’。 一样迷离淡漠的笑容。一样散发辛辣诱人的气息。”我说。 她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回答道:“可我不喜欢光脚穿球鞋。眼角下也没有 感性的泪痔。倒是你,挺像那个‘林’。都爱抽烈性的香烟。都有冷漠且自信的神 情。喜欢孤独地喝酒的颓废但理智的男人。” “但我自认没有固执得不容妥协的性格。也不喜欢理干净的平头。不爱穿棉布 衬衣。我喜欢随意。” “所以说我们并不能产生一段浪漫得离奇但激烈的恋情。”她笑了一下。 又回复冷漠。 “你对浪漫的爱情很感兴趣?”我也笑。 “没有。只是觉得现实的确很残酷。这种恋情不会在我的生命里出现。虽然机 遇很多。比如今天我遇上了你。”她又干了一杯,继续说,“父亲刚才把我卖了, 对方是一家大公司的经理儿子。为了能更好地合作。为了更多的钱。我讨厌这种商 场交易,但我没有选择。” 我沉默。喝酒。 “很老套是吧?我自己也不愿相信这种无奈的悲哀。”她苦笑,“很快就会见 到那经理的儿子了。但愿命运不要太捉弄我。” 我继续沉默。继续喝酒。 我无话可说。因为我知道即使说了也不能改变什么。 “我该走了。谢谢你的聆听。我想我以后有时会记得你的。你是个危险得让我 可惜的男人。”她起身款款而去。带走了淡淡的香气。只留下微微的空虚。 我突然迟钝地发觉,我竟忘了问她的名字。 此后我不再见到她。 仿佛她已经像水珠一样在这世界上蒸发了。 两个月后那朋友又开了个狂欢会。她也不再出现。 一段无聊的邂逅就这么匆匆过了。 没留下一点痕迹。 只是偶尔想起,还有些许回味而已——这个迷一样的女子。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