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我沧海 作者:未土 说不清是哪年的事了,只记得我面前是一扇打不开的门,它隔开了我与我的女 朋友。 之前是我去她家的路上,清唱着当时心里没怎么感觉的一支歌‘我最深爱的人 伤我最深’,那是路边音像店里为招揽生意而放的流行歌曲,我不知不觉的附和着。 我是这位主唱的追捧者,我喜欢她的粗旷,喜欢她的深邃,那种宽广的歌路是我渴 望又不可及的。我经常拿她与惠特尼做比较,并且把她介绍给我的女朋友,希望她 也会喜欢,与我一起享受那份缥缈的快乐。不过结果有些不尽人意,于是在她左右 的我也尽量克制。 她比较欣赏‘阿哲’的宛润,我喜欢‘阿哲’的高亢,我欣赏‘阿哲’的多情, 她喜欢‘阿哲’那份淡淡地冷,象初春吹绿大地的细风,或深秋乱扬落叶的疾缕, 至于她究竟钟情何种感觉我一直没有弄懂,也许我们之间少了所谓的沟通,当初幸 好有了‘阿哲’,才使我们之间有了心声。 我们关系的发展取决于我对感情的态度,或者说我们之所以在一起是因为我的 契而不舍,有时我都觉得自己会不会太一相情愿了。你们必须原谅我有这种想法, 因为和她并肩的我没有任何优越感,只有越来越沉重的压力。还好,一首歌道出了 我的虚荣‘走在街上人们都在看我,羡慕我的身旁有你依偎,陷入爱情中我不知疲 惫,为了伴你左右与你相随’…… 我说了我不是那种扎眼的人,只要一踏进人群就很难再被发现了。无形中这也 成了被她一次次丢在街头巷尾的借口,起初我还善良的以为是她走失了,便钻入人 海中穿梭不已(时间久了,我的滑步与转身技巧都有了长足的进步,不小心也带动 了我第二职业的发展)。每当我口干舌燥、精疲力竭的时候,总能听到她清脆的娇 呼,不出意外的话她一定是在某个名牌专卖店的门口,摇动着她那纤纤玉肢向我招 手。那姿态美的不只是令我心醉,还刺激我的唾液腺让我流涎。自此以后,只要我 口渴难耐,我的器官就派出首发阵容——不停的摆动耳廓,以便捕捉天外之音,即 便现在,分手已经很久了,这种条件反射在我身上还残留有明显的痕迹。 跟着就要看我的百米冲刺了,先是在我的脚下、身后舞起一片尘幕,虚张声势 也罢,剑拔弩张也罢,然后弓左腿蹬右腿,将身行化做一支利箭,将征程定为一条 直线,在这条路上谁要阻我流畅,佛挡灭佛,魔来杀魔,不论山壑丘陵,在我过后 一律的一马平川,当然,也少不了狼籍一片。 等我满头大汗、灰头土脸的屹立在她面前时,她笑着对我说:“我已经做完热 身了,下面的该你发挥了。‘看着她手里的大包小包,我的眼连眨也不眨一下,’ 开玩笑?‘她只是冲我甜甜的笑一笑。 ‘考验我?’她笑的更甜了。于是,我昂起头大踏步神情壮烈的走进时装店, 服务小姐热情的迎上来,把开据的发票交到我手里,我的眼连眨也不眨一下的盯着 单子,这时天地不合适宜的在我的周围旋转起来,而且越转越快,直到我眼前漆黑, 然后,将整个身体向那位满面泛着迷人微笑的售货小姐的怀里倾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位美女十分灵巧的向旁边一闪,此刻她已经落脚于我 的左侧,利落的伸出一只玉手在我的腋下轻轻一托,卸去了我倒下去的大半劲力, 而后抬起右腿在我的左腿上来了个KICK,让其跨出半步,把身体撑住,经她如此一 通忙活,终于阻止了一尴尬局面的发生。 看来她不单是不怵这排场,从她眉宇间流露出来的那份豪迈,那份镇静,再看 她这么熟练的将‘拯救顾客三绝式’一气呵成,其间的精髓更是被她发挥的淋漓尽 致,还有……还有……还有事后那份气定神闲、事不关己的从容;等等等等。我心 中暗自叹息,今儿算是遇到高手了,现在我若是倒地不起,恐怕往我脸上泼过夜的 洗脚水,找位壮汉压在我身上口对口的吹臭气都是让着我。 好!一不作,二不休,我也只能使我的杀手锏,号称泡妞不可少,帅哥没它也 折腰的(下次再说,憋死你:P ) (现在请摄影师给我一个长镜头的特写,满场的雷鸣电闪全往我身上招呼,我 慢慢的将手伸进紧贴皮肤的口袋里,小心的取出钱包,OK,这时再给我的面部特写 2 秒针,注意光线要略暗些,你们可以看到我丰富的表情:英武、冷俊、豪气逼人。 * 由此说明我有深厚的表演功力* 接着由我打开钱包,从里面取出法宝,与此同时 狂风暴雨骤起,我矗立在人群中仰面口里念念有词‘。¥% 信&*@~用|*^&$#卡#@’ 说完这三个字时我的右手已高高举起,画面定格在我手中的卡上,这一段要放慢镜, 所以我喊的那3 个字亢长而有力,充满磁性的美声回荡在人群上空…然后把镜头转 向围观的人们,虽然他们经历着风吹雨打,但个个睁着眼一眨也不眨,做瞠目结舌 状,且满脸流淌着艳羡,嘴角还挂着涎……至此,泡妞法宝已隆重登场)对了,就 是信用卡。 真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此招一出,只听‘咔——呲——啦’一阵刷卡 的响声,接下来大家看到的是一张张笑逐颜开的脸,我除了乐的跟朵花似的,还不 停的用手揩汗。这时我的女朋友悄悄地凑过来,从裤兜里掏出一块淡蓝色的,折叠 非常整齐的,散发着幽幽清香的手帕递到我手里,“看你兴奋的那傻样。”谁傻呀 到底,我的心到现在还拧着个呢,那份痛楚简直就是铭心刻骨。 (我要发表个声明,姑娘们,你若是想让哪位男仕记住你,用什么柔情似水、 情谊绵绵、含情脉脉、海誓山盟、海枯石烂……都不会收效明显,就一招,花光他 口袋里的钱。< 写到这里,电脑对面的笔者用坏笑挂满嘴边> ) ‘我都难受成啥样了,你也看不出来,真是胸大无脑。’我赌气的用她的手帕 抹了一把脸,觉着手帕暖暖地,是她留在上面的体温。啊,这也算间接的肌肤相亲 了吧。想着想着不自觉的又把目光转向了她,看着她满面春风洋溢,明眸里秋波流 转,还有皓白玉洁的牙齿,红润丰满的樱唇。得女友至斯,有何求兮?我就这样看 着想着不知不觉竞痴了。 一番焦急的等待以后,门终于打开了。虽然她做过整理,但时间仓促(因为我 不停的按门铃)爱整洁的她头发微乱,红着脸表情极不自然。我没太在意这些,象 往常一样毫不谦让的踱进屋。当凌乱的沙发床与一位系错延扣子还一脸坦然的可笑 的男子映如眼帘后,我猛然间惊觉了。我冲那位男的笑了笑,显的很有礼貌似的点 头招呼,转身对我的女朋友说:“有人给我说对象了,各方面条件都挺好的,你看 我是不是该去见见?”出门后,我彻底的虚脱了,不过我仍坚持着不倒下,在她关 上门的一刹那终于委顿在地,我的手里握着我母亲为她将来的儿媳准备的玉坠。出 门前我故意催促着推搡了她一下,在她的背上,感觉套裙下面就是肌肤,空荡荡的, 没穿背心…… 在楼下草草的将心情装点修饰一下,跨上车风驰电掣般绝尘而去,路人可以清 楚的听见我的悲吼,‘我最深爱的人伤我却是最深……’不禁驻足观望。我想我哭 了,这是我成人以来的第一次落泪,也许是伤心,也许是风大眼里进了沙尘,等我 忍无可忍用手去擦眼泪时,被身后的另一位以酒解愁的失恋者用JEEP顶出了老远。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心理的残疾远胜于我的肢体,当我一跛一跛的走在 街上,看着一对对如胶似漆的恋人,这样的想法不停的往外漾:“就美吧,自以为 是找到了真爱,早晚有你哭不出来的那天。‘当然,我也没再冲动过,我丢失的不 仅仅是一份爱,连同真诚、信任和理解统统付之东流,向着汪洋再也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