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风之族人 “哥,你去哪儿?快去找解药呀!” “妹,别那么着急,让我们先去视察一下敌军的地营。” 妙丝奇道:“咦?哥,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细心的?” 雷克臭美道:“那当然,好逮我也是个圣剑士,就凭我英名神武、雄才伟略、 年轻有为、神机妙算……呃?人呢????????”雷克说得正得意的时候,瞥 瞥旁边的妙丝,妙丝居然不见了,原来妙丝早已走远。 妙丝心想:等你吹完,就得天亮。 “诶!妙丝,等等我。”说罢雷克就追了上去。 妙丝故作生气道:“我们的大英雄怎么不吹?” 雷克道:“什么吹,我是在说事实……”雷克还没有说完,突然道,“快!扒 下!” 边旁的妙丝也没有听明白是怎么一会事,就被雷克拉倒在路旁,扒在那么一动 不动。妙丝刚想说些抱怨的话,雷克忙用手捂着她的口小声说:“不要说话,有人!” 妙丝一听,马上警觉起来,她认真地观察周围,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她心里不 禁想:搞什么嘛!哪儿有人? 正当妙丝心里抱怨的时候,一条人影从一个军营中窜出来。这人影个子不高, 但身法极为敏捷,出奇的是,他背后拱起来,好像是驮着什么东西。 妙丝拉开雷克的手小声道:“哥,你说这人鬼鬼祟祟的是什么人?” 雷克道:“不知道,不过应该不会是雷月士兵,也许是个盗贼。” 妙丝吐吐舌头说:“不会吧!那么大胆的盗贼,偷东西偷到军营来了。” 雷克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道:“管他!我们去办我们的事。” 此时妙丝也站起来,扁扁嘴道:“哥,你也真是的,刚才压得我好痛喔!” 雷克道:“还好意思说,你这么胖,刚才我差点儿就拉不动你,回去好得好好 减减肥才行……” “哥,你……”妙丝气得直往雷克身上打。 “哎哟!好痛呀,别闹了快别闹了,先办正经事要紧!” 妙丝堵气道:“哼,人家不管,快道歉!” 雷克无耐道:“好好好,我的妙丝大小姐又温柔又苗条。这样行不?” 妙丝嘟着小嘴道:“还算你吧,要是有下一次,我就丢下你不管了!” 雷克心里道:屑,不管最好,况且我还有我的“正经事”要办呢!呵呵! “哥,怎么你的样子突然变得那么色?又在想什么?” 雷克正色道:“没有,走我们去找解药!” 说罢雷克便和妙丝到外找解药,但雷月的军营实在太大,单凭他们两人又怎么 可能找得到解药呢? “这样不是办法,妹,我们分头去找,去那些大的军营里找。不管找不找得到, 我们在天微亮时就必需回到这儿集合。明白了吗?” “好的哥!” “一切要小心” “嗯!”妙丝点点头,他们就分头去找了。 雷克望见妙丝的背景消失在夜空当中,他搓搓手色迷迷地笑道:“呵呵,这么 大的军营,找了也是白找,不如碰碰运气,到那么去瞧瞧……呵呵……”说罢,雷 克便猥猥琐琐地消失在夜色当中…… “一胭脂·菲露莉兰,我的好妹妹,你终于来了!哈哈哈……” 那阴险的声音在黑暗而空荡荡的军营中回响着,令人觉得有种毛骨悚然的冷…… 在阴暗的角落里出现了一双充满杀气的眼睛,从他那眼光里透射出切寒入骨的 杀气。菲露莉兰也不禁打了个冷颤。 菲露莉兰凄楚道:“哥,你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觉醒。” “觉醒?”他冷冷地笑道:“哈哈……” 菲露莉兰心酸道:“哥,醒醒吧!” 突然他停住了冷笑,大声喝到:“什么觉醒不觉醒,要醒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一胭脂·菲露莉兰。” 菲露莉兰也大声说道:“醒醒吧。一胭脂·冷和……哥!” 冷和阴笑道:“醒?什么叫着醒什么叫着醉,难道你帮着那个叫南方的外人和 我冷和作对就叫做醒吗?” 菲露莉兰先是一颤,接着两行眼泪就像叶上的露水不断从眼眶上滴下。她缓缓 道:“哥,不是我和你作对,而是你和素雅人民作对。” “我和他们作对?哼!哼哼哼……哈哈哈……”冷和怒笑道,“好!就算是我 和他们作对,那又怎么样?那是他们一手造成的。我要他们作出补偿,我要亲手用 血染红这个大陆的每一寸地方。哈哈哈……” “哥……”菲露莉兰声嘶到道,“这不是他们的错,不是……不是……” “不是?是!是他们的错,你难道忘记了吗?就是这些愚昧无知的人害死我们 的父母的。就是他们……”此时那对在黑夜中阴深深的双眼满布了赤红赤红的血丝。 那是憎恨,无比的憎恨。 “不,那不是他们的错……不是……”菲露莉兰哭泣着,她仍然护杖当胸,但 她的神智已经开始仿佛起来,因为泪水和伤痛更正冲击着她的心灵,她回想起了她 父母临死前的一幕幕…… 风疾径地吹,卷起了尘沙,这是沙暴。 巨大的沙暴淹没了家园,吞没了房屋,这是前所未有的灾难…… 风暴终于过去了,但人们的愤怒并没有过去。人们开始讨论这究竟是谁的错。 不,与其说这是讨论,倒不如说这是审判。 “这是他们干的,可恶的风之族人。” “自从他们搬来我们这儿,就开始有了沙暴,一定是他们干的!” “十恶的风之族人在上一个纪无已经无情地将我们的文明毁去,现在他们的遗 裔又想将我们的村子给毁去。” “但……是……但是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呀!” “什么叫做错?他们的存在就是一种错,一种罪,我们受够了,我们要将他们 赶出村子。” “他们是恶魔,将他们永远的赶走!” “对!将他们赶走!” “……” 一句句无情的话,一句句怨恨的话,已经对他们作出了审判。 那就是他们必需离开这个他们仅仅住了十多天的村子。 他们的房子里传出来了斥骂的声音、摔破器具的声音、孩子的啼哭声…… 他们无耐,他们彷徨,他们又再一次被驱逐,他们似乎是被上天所遗弃的人。 他们走着,走着,走在没有目的的路上,走向那没有尽头的深渊…… 风沙依然吹着,他们走在浩瀚的黄沙中,一步踩下一个脚印,这个脚印却又被 黄沙所吞没。没有人知道到他们的踪迹,也没有愿意知道,因为人们都认为他们是 恶魔,他们离得越远越好,他们的到来只会给人们带来不幸与灾难。 风沙席卷着大地,席卷着他们,他们当中终于有人累倒了…… “爸爸,爸爸,你怎么了?爸爸?爸爸?”一把稚嫩的声音大叫着。 一个女人听到了女孩的叫声,回头一望见到自己心爱的人倒在了茫茫的黄沙中, 他猛扑了进去…… “风程、风程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快说说话,快说说话。”她张开干裂的双 唇颤抖地叫着他的名字。 “别……别……”他用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他本是想湿润一下自己的双唇, 但他不能,因为他的舌头并没有多余的水分。 她全看见了,她抱起摔倒在黄沙上的他,让他的头枕在自己的大腿上,伤心地 抚摩着他的头发。她眼圈红了,很想哭,很想哭,但实在是干渴得哭不出眼泪。 他微微地睁开被酷热的太阳晒得发焦双眼,若断若续地说:“缌妮,别哭……” 他抖动着双手想抚摩她的脸颊,他抖动着,抖动着,但没有能够触摸到他的脸颊。 她抓住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颊上。他凄苦地一笑道,“缌妮……有……有没 有后悔……后悔过……” 她凄泣着,拼命地摇头道:“没有,从来没有后悔过……” 他无限满足地一笑道:“辛苦你了,缌妮……我……我……我不行了,照顾好 孩子……冷和与菲露莉兰……呃……还有……我……我……爱……你……” 他的手一松从她的脸颊上滑落下来,就这样微笑着离开了她,离开了他们…… 风,依然狂暴地吹着,沙,仍然无情地卷着,他却什么也不知道了。因为他的 灵魂已经随着风飘去很远很远的地方,而他的躯体融入了黄沙当中。 她哭了,凄泣着风的疾冷,沙的残酷。她不停地晃动着他的身体,而旁边的两 个小孩正不停地叫着爸爸…… 这到底是谁的错? 上个纪元,风之族人所犯下的错,难道就要他们的后裔来补偿吗?这公平吗? 她和她的孩子怀着悲恸走向了更深更远的黄沙,他们不知道这路是否会有回头, 但她始终觉得前路依然仍有希望…… 过去的一幕幕不停地在脑海中浮现,就似乎是刚从昨天的恶梦中惊醒。 菲露莉兰哭了,流下了她妈妈十年前流不出的心酸眼泪。 而他,也恢复了平静,一刻的沉寂只会带来更大的伤悲,他说道:“妹,我们 身为一胭脂家族的最后遗裔,好应该光复我们风之族。过来吧,回到哥哥的身边。” 他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也就是雷月的军师——“一胭脂·冷和”。 “不,哥!”菲露莉兰突然止住眼泪,颤然道,“哥,你错了,你真的错了, 你被仇恨蒙闭了你的眼睛。” 冷和怒道:“我错?哼……哼……哈……哈哈哈……” 他狂笑着,好像是听到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话。 “你说我错!好,那你就是说排斥我们,赶我们走的那些人对,好,很好,哈 哈……” “不,哥!纵然他们不对,但这也不是他们的错!还记得师傅对我们讲过些什 么吗?” “师傅……呃……” “不错就是师傅!” 冷和突然大声道:“不,那全是谎言,全是谎言!” 菲露莉兰道:“不,那不是,那只是你的执意,师傅他从来没有骗过我们,这 是我们风之族人的宿命!” 冷和狂笑道:“什么宿命,什么使命,我都不管,我只知道没有人能制约我们 风之族人,来去如风的风之族人。我们才是天生的制裁者与统治者。哈哈……” 菲露莉兰,再也没有说什么了,她知道这已经没有任何作用。她深深地呼吸了 一口气决断道:“一胭脂·冷和,快交出解药。” 冷和止住了狰狞的狂笑,用那冷得入心的眼神望着菲露莉兰道:“好,我的好 妹妹一胭脂·菲露莉兰。你终于都说明来意来。” “你已经再也不是我从前的那个好哥哥了,你没有资格叫我妹妹。快拿出解药。” 他没有答话,又默然地冷笑了,空空的军营里回荡着他那寒得入骨的笑声…… 古老的风之族遗裔到底在想什么? 他们兄妹又会否真的决裂? 遥远的地方,正有一人手持一把黑色的羽扇悠游地扇着,他嘴边挂着一丝微笑, 右肩上还停站着一只黑色的鸟。 他口里喃念着的正是冷和与菲露莉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