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外一篇) ——读宋静茹<<孩子>>一文后心血来潮仿其形式而作。 作者:rong 一。 我11月9 日生,射手座,血型B (星座书上说我是个忽冷忽热的矛盾体) 熟识却不了解我的人认为我是一个活泼,开朗,单纯得没有半点儿心机的小女 孩——整齐的头发至后脑壳,渐行渐短,咋咋呼呼,心直口快,身体不大脑先行动, 成天乐呵呵的,像个开心“大傻”。但是,仍可以安静地坐在寝室的床上目光婉和 地听室友的“心情故事”或“恋爱遭遇”,在适当的时候词不达意地插些无关紧要 的话。我的一个女友习惯在生气的时候亦或是伤心的时候用小刀割自己的手腕。另 一个女友则在苦追某男生的同时,却不敢面对他的前任恋人“因为和她是好朋友, 怕她会介意这些……”见鬼!这叫什么理论,我不屑。 于是,前者,总会看破红尘似的注视我,好像历尽沧桑般说我不懂得生活的痛 苦;后者,便在一旁垂泪,轻叹我体会不到她的感受,所以理解不了。真的,我不 懂,也不理解。我不懂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不停地折磨自己,就算是发泄情绪也 可以换种形式呀!我也不理解,女孩为什么一定要在不适当的时间,地点去找一个 不适当的人来完成一场不适当的爱情游戏,而既然爱了,就爽快点儿,干嘛那么别 扭,却在意世俗的眼光呢?!我宁愿就这么孤单地坐在书桌前,从书中寻找寄托。 没事闲着写小说,弹弹钢琴,偶尔也涂涂鴉,一个人乐得轻松,活得逍遥自在。 了解却不熟识我的人认为我是一个叛逆,自私。冷漠的女孩——前卫的短发, 染得黄的。 一个人的时候喜欢把音响开到最大声,在家里疯狂的吼叫跳“Disco ”。也会 莫名其妙的对钢琴发通脾气,敲得十根手指皆是伤痕。心血来潮时,我会背着古怪 的背包穿梭都市的人群中,像头鹿一样幽雅,像老鼠一样匆忙,笑得一脸寂寞。我 不会享手生活,却善于挥霍时间;我漠视呆板的改革制度嘲笑社会,远远地避开人 群;不相信爱情也没有爱情,更不相信永恒,我以我袭击的方式与众不同,甚至有 点儿另类,却并不出色。我很任性。 二。 我没有特别新潮的服饰,倒有几件配搭得古灵精怪的衣服,很前卫的款式,却 是不能穿出去的。当然不能穿出去,否则,一定能把妈妈给吓昏过去的。在她们认 为,那种衣服只有路边游荡的妓女才会穿。罢了,罢了,我可是她们的“乖女儿” …… 铃响了,坐在床上好似失了婶般,一个劲的盯着室友的一对高跟鞋,在大脑中 分析着这鞋跟的厚度,突然觉得很滑稽——个子矮就一定要用它来掩饰吗?有种想 笑的冲动,一个嘴角弯上去,却又笑不出了,只是面部抽经地咧了咧嘴。待茗回头 见了,走过来递给我一杯茶,热腾腾的烟雾,摩挲着我的脸颊,有股说不出的受用 ——我醉了。 ——樱樱,怎么了,不舒服吗? ——刚睡醒,还没有缓过神来……嗯……你的鞋跟……会不会太…… ——什么? ——嗯,我是说,你这鞋的高度我穿起来会头疼。 ——怎么会呢? ——我站不稳呀! 待茗笑了,说——我家里还有一双更高的,足足10cm,如果你穿了,岂不时得 晕倒?! 我喷茶,想笑却有种难以形容的疼痛袭上了大脑,我不是孩子吗?为什么会得 这种奇怪的病——脑炎。我不愿在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扔下茶杯,托待茗替 我向班主任请个假。 一个人躺在床上,有点兴奋的数着这是底几次逃课,大脑的痛楚一点一点的刺 激着我的神经——整个下午就这样躺过去了。有一丝不安,有一丝迷惘。伸出手, 想留住逝去的光阴……一个身影从我眼前晃动,有种声音在说:“睡吧,孩子,睡 吧……”……我睡了,睡着了,梦里,有许多五颜六色的肥皂泡泡,清晰的让我怀 疑这不时梦境。有个扎蝴蝶结的小女孩在拼命的吹呀吹呀吹着泡泡,小女孩的爸爸 在和她一起吹着,追着肥皂泡泡,小女孩的妈妈坐在草地上,温柔地笑着,看着父 女两嬉闹,好甜蜜的一幅温馨图……“啪”一颗晶莹透亮的东西,从脸颊上滑落。 猛地,我惊醒了,但似乎又睡去了。四周很暗,我看见一个女孩,蹲在墙脚边低声 的哭泣,因为那个男孩,哪个她用生命作赌注,要用一生一世去爱他的男孩走了。 女孩哭得很伤心,很伤心……墙脚边有多了个影子,是那个男孩,他又回来了。男 孩说。他认识的女孩是从来不哭泣的,她总是那么坚强,那么乐观…… ——嘘,轻点儿,别吵醒她了…… 三。 世纪末,友人们都在讨论如何度过二十世纪的最后一刻。听了半天,大抵都是 和自己的男朋友一起,待茗更绝,说是要临时找一个跨世纪的“情人”,我哑然失 笑,她在追求什么? 一份虚荣心?为自己人生添上浪漫的一笔?还是……“所有的人都是无可救药 地渴望爱情,即使在天堂在地狱也在寻找爱情。而有了爱情,人生就是彩色的,没 有爱情人生就是黑白的……”没由来地,我想起里这句话,是谁写的,一点逻辑都 没有。我皱眉,叹了口气。 ——樱樱,别总是愁眉苦脸的,活得轻松些好不好?放纵一下自己,去找个男 朋友吧…… 心口凛然一动,一种类似于痛的感觉传遍全身。我不愿承认有个人自怜自恋地 度过了三年的时光,难道就是为了一句承诺吗?一个十七岁大女孩有七十岁的傻等 吗?不我错了,一定有什么东西错了,一定是错了!我应该快乐,应该哭泣的—— 孤独的女主角终于等到了男主角一生一世的承诺,不是该微笑哭泣的吗?不是吗? 不是吗?那句“我不会让你伤心的,也永远不会让你哭泣!”,那句“很爱很爱你 ……”可是,我错了,那只是一个哥哥对小妹妹的承诺。我想哭,却没有眼泪—— 我哭不出来。 “承诺是假的!”这是谁说的? 打了个电话给佟平,我手握听筒,听着对方说得清清楚楚的:“佟平和他女朋 友出去了……”我轻轻放下听筒,想起今天是二十世纪的最后一天,谁不是和自己 的爱人一起?想起初夏时,佟平一脸幸福地告诉我他有女朋友了。想起他曾经的承 诺,却是他永远也履行不了的言词…… 我把悲伤压抑在心底,我不怪他;我将情感封印在深处,我不怪他;他说过他 不是圣人,我不怪他;他说过他并不完美,我不怪他;他说过他甚至玩世不恭,我 不怪他。他说过他不会玩弄感情,问一次也好,几次也好,回答还是一个:“我只 是你的大哥!”我知道,他得做我一生一世大哥了! 我不怪他,因为,是我错了,是我一厢情愿地去“误解”那句承诺。我已经很 累很累了…… 恍惚间,我似乎看见佟平和他的女友——婕,那么幸福的走在一起,那么温柔 的笑着。他们是大人,都是名正言顺的大人,而我,我只是一个孩子,是个会受伤 的孩子! ——樱樱,你还小,很多事情还不能明白,你只是个孩子! 这是谁说的?我只是个孩子。我想起了自己怎样去了那里,怎样认识了佟平… … 四。 紫荆花开开落落十几个年头,我离开了爸爸妈妈,独自一人被送那座张扬,华 丽的城市。如果在那个守旧的年代衍生的迷糊感情可以称为永恒的话,那我不该是 个孤僻乖张的小女孩,至少人们看得到,我是个正常人,和其他孩子并没有太多区 别。 我一个小小的人儿,在那所重点中学,在一个没有亲人的地方摇摇摆摆地成长 起来。佟平的陪伴是可以忽略不记的。值得欣慰的是,妈妈的电话每个星期都队跨 越南海,东海准时响起。 电话那头简单的只能化为声音符号的妈妈提醒着我——你不是一个人。我不是 一个人,至少还有妈妈陪着我孤单。所不同的是:她无悔,我有怨! 我怨呀,你们的女儿才12岁呀!谁会那么狠心把一个孩子送得那么远。我恨呀, 上一代的恩恩怨怨为什么要下一代去承受那?不是说真爱终会是永远吗?!不是说 真心相爱才有了我吗?!既然不爱彼此,要去寻找新的幸福,为什么要伤害我呢? 让一个只有12岁的女孩去经历几十岁人的沧桑。让一个属于无忧无虑年纪中的单纯 女孩去感受世间的丑陋本质,去看清人情与金钱的纠纷。 我不懂,因为,我还是个孩子。 站在大上海的街头,我哭着对妈妈说:“我要回家!”妈妈哭了,那么无奈, 也那么无助。 她老了,有了第一根白头发,有了第一丝皱纹……可我,我还有家吗? 现在,我知道妈妈是不得已的,可那时我并不知道呀。我只知道她狠心地扔下 我,让我恨了,怨了三个年头呀! 白玉兰,开开落落有是一年过去了。佟平,陪着我走过了在上海的最后一个季 节。校园外花散落了一地,校园内的李树刻着我两的名字。上海这个城市,总算有 些气味!上海这个城市,没有我的家!我是要回去的,总是要回去的。 初夏,我无悔的做了,去寻找一个家。初夏,佟平考上了F 大,挽着他的女友 ——婕,到机场送我。我哭了,不承认离别,不承认当他搬出我心扉时的那种寂寞, 不承认最初的承诺都已不存在,不承认……我,还是走了。我是个孩子,总是要回 家的……我要回家了,回到十几年前的那个家,然后,在我的小房间里安静地,甜 美地睡去。一直睡到醒来后憔悴的爸。苍白的妈,温柔的佟平都能通通消失不见, 一直睡到一个人也可以自立,坚强地好好地活下去,一直睡到可以像常人那样,真 心地微笑,去爱这个世界…… 我走了,我想起一个男孩曾对我说过:“樱樱,你一直那么不现实。其实你既 不单纯,也不另类,只是你不愿意去主动接纳别人罢了。你是一个孩子,还是一个 孩子……”我还是孩子,我还会像孩子那样哭泣。 心洁。写于1999.12.31. 后记:这是20世纪写的最后一篇练笔文,当时,老师 给我的评语只有四个字——“感伤了些”。我很失望,毕竟,它是我花了一整个下 午起草,再加上三节晚自习抄写而成的。可它,却是所有练笔文中评语最简单的一 篇。不过,想想也就算了,怎么说,这篇文章也是仿造别人的结构架式写成的,文 笔方面,同原作是没办法比的。但是,可以说,这里面的每一个字都包含着我内心 深处最真实的情感——有我最痛苦的回忆,也有我最伤心的泪水。 2000.6.3.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