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兼程 作者:何从 这些年/ 一个人/ 风也过/ 雨也走/ 还记得坚持什么…… 真爱过/ 才会懂/ 会寂寞/ 会回首…… 朋友一生一起走/ 哪些日子不再有…… 有的时候觉得自己是个寂寞的人,在寂寞里享受生活。 有的时候却觉得日子异常热闹,在热闹里感动。 森林总是说我很作,作得要死。但是大多数的时候我是个无法温柔的女子,漠 然地看着人来人往,心里却是透心的痛。 遇见过一个奇怪的男人,跟我说你跟我撒娇吧,我想看看你温情可爱的一面。 但是我只是微笑,我无法跟情人之外的任何男人作。 甚至对父亲,我都从来都没有在他的膝头上撒娇过。父亲说我最孩子气的时候, 也不过是一路舔着蛋筒一路跟在他后头走,始终保持一段距离。 我想他们从我的眼睛里,可能看出点戒备的意味。 有的时候我说话是放肆的,但有的时候我很乖。放肆和乖都是我任性的一面。 因为始终是一个人,从这里到那里,十几岁就离开父母住,房子也搬了好几次, 离家却越来越远。父亲想来看看我给我送点什么的时候,我们在附近的茶坊或者咖 啡馆里约会。他对我谈一些认识的人发生的事和曾经见过的美丽女子,我对他说一 些感想和对世态的看法,但是没有任何的诉苦。十几岁的时候就是这样了。因为觉 得父母给我生命以及养料已经足够辛苦,他们没有理由该为我分担心里的苦。在同 一个宴会上或者场所里遇见了, 父亲总客气地当着别人称呼我“小姐” ,我叫他 “老师”。父亲配合我把生活搞得像戏剧一样,因为爱。 因为我喜欢。 如此的生活姿态。深夜上网的时候没有人从后面给我披上寒衣。 安妮宝贝在屏幕后面说,何从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总是面对屏幕折磨自己; 天才DJ给我写了帖子说:什么时候你家的保险丝坏了找我吧;Moon跟我说,有的时 候我也觉得自己明天就要死掉, 但是我还是要好好地活下去。Ki no问:何从你楼 下的超市还没关门吧,要不我送晚饭过来?然后我一边吃着他送来的饭菜一边写字, 他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小鱼晚自习下课后跑到我在复旦的房子来,打开我的冰箱 说为什么是一无所有呢?然后跑出去买了个水果面包给我,然后我一边吃面包一边 看她玩mirc. 在朋友面前,我成了个缺乏坚强的孩子。 今天早上起来想起要把音响什么的搬去北京路的房子,可以在午夜失眠的时候 起来看看vcd ,父亲每个礼拜都给我送过来一些新片子,另类的和新奇的,都是我 喜欢的,家里的一面墙都是成堆的片子,现在我想把它们搬到北京路来,堆积了太 久,我怕来不及看完。不去舒适堡的时候我就窝在床上看vcd ,没完没了地消化它 们。然后剩下上班和写字。 现在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北京路的房子里,所以我想把原来在复旦房子的生活一 起搬过来。我不知道以后每个周六周日回到空关的老房子看见一地的灰尘和书籍会 什么样,那里确实比北京路的房子大多了,但是我需要省下在路上的时间,大部分 时候我觉得自己的时日已经无多,而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做。 因为睡得晚,起床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打了个电话给网友Kino,问他是不是 方便,他说好,然后就在三刻钟后就抵达我处。我们做了整理工作,用胶布把纸箱 封好,装进了音响,然后用我的棉睡袍填塞了空隙,将手提电脑也一并装了进去。 电视机就赤裸裸地搬了下去。 天才DJ在巴林路上谈客户,他打我的手机问我为什么突然想起来要搬,而且早 点不预约他,能不能改到明天,然后质问我什么不叫森林一起来。我说让他安心工 作么。有你们这些朋友已经足够。 Kino就一个人将笨重的音箱柜搬下又搬上。今天运气特别好,居然顺利叫到振 华面包车。我就拎着自己的冬装和长统靴,跑上又跑下。 在路上,他已经累得睡着了,我却突然有眼泪跑到眼眶里来了。 我的身边已经没有多少钱了,付清房租水电手机费后,我的生活暂时变得很拮 据,而他给我安置好一切后,什么东西都没吃,就告辞了。 我心里有些内疚。 从此以后你可以过健康的生活了。他临走的时候说,听说你已经渐渐地不再泡 网了,我非常高兴,但是希望你能勇敢地生活下去。另外希望你能够写一些比较明 亮的东西,为你自己。 他已经疲惫的眼睛里仍然有奇异的温情,让我感觉到温暖。 然后我去编辑部加班,继续修改榕树下刊物原稿,一些非常精彩的网友作品, 我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跳舞,心里都是感动、感动。 一刹那突然明白了“生活、随想、感受”的含义。而我的文字,大多数的时候 实在苍白空洞。好像风中之烛。同事萧飞说过,何从你现在的文字技巧我无话可说, 但是我宁可看你的早期作品。 父亲打电话过来说,有空多回来,我路过北京路的时候,会叫你出来喝咖啡什 么的,我们可以谈谈文学,谈谈一切美丽的女子和有才情的男孩子。另外问森林好。 在电话那头我大声地笑了,很明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