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70年代末80年代初的网络写手的文字状态 作者:何从 所谓的70年代末80年代初我意指的是在1977年到1982年出生的这一人群,他们 在网络上是异常活跃的一族,如果说70年代中期前的人群点燃了网络文学的导火线 的话,那么77年后出生的人群则可能将网络文学的春天提前带来。 据我所知的出生于这一年龄段的网络写手, 比较活跃的有根号叁、 ducky 、 pulp、水晶珠链、挪威森林、诺德、茉莉、天浪等。 如果说以安妮宝贝李寻欢邢育森宁财神sieg一伙为代表的70年代初期的网络作 家擅长文字技巧以及人性灵魂挖掘的话,那么以根号叁水晶珠链duckypulp 为代表 的晚生代网络写手则以干净敏锐稍带点纯情假装成熟的文字吸引着一批网络文学的 爱好者。 在文字技巧上,他们的文字多少有点“学生腔”,字里行间仍然带有点课堂文 字的痕迹,但这些并不影响他们创作出优秀作品,相反干净得带点无辜的字词更让 人容易感动。 “后来我想,一段感情大概就是从这儿开始的吧。以后大P 一直叫我十三妹。 我跟大P 的交情在相互抵毁和自我吹捧的主题下愈加巩固。他生活在一个聒噪的世 界里,总要发出各种各样的声响来引起别人的注意,好像这样就能证明他自己什么 似的。我习惯了他这样,习惯了看他自己给自己出洋相,习惯了和他一天到晚吵吵 闹闹。 我们像哥们儿似的横行高三年级,要多默契有多默契。”(ducky《很爱很 爱你》) “老人的鬓发已经花白,手上更是密布了皱纹,看得出海风都很容易吹垮他们 虚弱的身体,然而他们还是那样的执着,我们似乎要感动地流泪了。”(诺德《小 猪德杂记——沙雕心情》) “方莹妈妈给我抱怨现在的年头不好,方莹一家子都是同一个厂子的,现在厂 子效益太差,一家人都没了着落。还羡慕我的家庭环境好。我不知从何安慰。我想 这世界上这样普通的家庭数不胜数,偏偏我和这一家有了渊源,我看着他们一天天 的贫穷着平庸着——人就是如此。”(水晶珠链《我们就这样长大》) “我不懂九十年代的爱情为什么是如此的可怜,居然连理直气壮的爱一次都那 么难。我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压抑过。我感觉就像在拔河一样,拉来拉去,最痛 苦的却是她。可不可以妥协,我们都很累了,我只想得到属于我的那份爱情,决不 可能影响到你们的亲情,我也请求你们留下我的那份——你们有没有想清楚,并非 是我一厢情愿的在纠缠你们的女儿,而是我们彼此的相爱……”(根号叁《给女友 父母的信》) “我坐着惟有思想能动弹。我感到很郁闷,长久以来必须做的很多可悲的事情 让我感到压抑,我们的爱情用偷尝禁果的快乐在营养滋润着,发育成一株奇怪的果 树,将要结出无色的苹果。曾几何时我已忘却如何正视自己应该得到的幸福。我更 不知该向谁诉说这一切,因为没有人可以听清,也没有人愿意听清。”(挪威森林 《上个星期》) 这些文字让我想起“孩子的眼睛”,我曾经在自己的小说《选择题》里说过这 样的一句话:“但是谁又知道一个幼小的孩子的心里,究竟潜伏着什么呢?也惟有 这个年纪的孩子,才有如此强烈的爱和强烈的恨,每一种爱和每一种恨都是执著的, 这样的执著有时是非常可怕的。” 他们轻易感动也轻易地仇恨。 他们的文字里透露着“我已经长大”的痕迹,同时又难免地泄露了“我现在还 小”的意识。水晶珠链和ducky 我只是通过文字来认识她们,都是个想象力和语言 驾驭能力非常好的作者,特别是ducky ,她的故事情节铺垫和营造能力非常强,总 是能在不经意的地方让人愣上一会。而且语言是如此的清爽和简约。我想如果要在 我今天谈论的这一代作者里选出我所认为的最有前途的写手的话,我以为女性该是 她们两个并列,而男性当属pulp一位。如果他们珍惜自己的才能并且渴望写得更好 的话。 Pulp的文字曾经是我最为迷恋的带有点60年代精神的风格,青年报的主编天骄 和王肯曾跟我极力地推荐pulp, 然后我就让他写了《标题待定》 这本带较浓重的 《去年在马里昂巴》痕迹的小说,并交付出版。听说还卖得不错。 水晶珠链听说也出了自己的专集,而她是个才18岁的女孩子。在原创广场有良 好的口碑。榕树下她作为新人也备受瞩目。 而ducky 的故事结构能力和人物刻画手段是这些作者里的高手,而电话里听她 的声音,绝对是个可爱的活泼的女孩子,和别的女孩子没什么不一样。现在的新写 手都已经不会玩结构了,ducky 作为其中唯一把结构营造得相当精彩的女孩子,我 是很关注她的。 挪威森林的作品一度被误以为是pulp化名的新作。最早他在bbs 里贴了第一篇 帖子《最后》(据说那是他自己最喜欢的作品)的时候,有网友在猜测“挪威森林” 是不是pulp的另外一个笔名。木头让我去看后,我一口就认定另有别人。因为在他 的作品里,说风格确实有些相近,但是境界尚缺火候。而且刻意的痕迹比较浓重, 和天浪的作品里流露出来的某种急功近利意识有点类似。用老挖的话说,pulp的天 赋是无与伦比的。而森林则带有了后天的努力,但是我想如果他愿意,他也能写得 更好,如果他愿意以平和的低调的心态去写。毕竟在网络上写字的人相比传统媒体 的人更需要具备人格力量和良好的心态。而人格力量是更重要的,不仅仅是做人的 问题,还有无论怎样的文字,人性关怀和温暖意识毕竟是感动人的主要因素,无论 你用颓废的文字还是搞笑的文字来表现。说通俗了,就是你的文字里一定要有亲和 力。 绝对我行我素的人是不会获得他人的共鸣的。 根号叁是被宁财神誉为世纪末(上世纪)最后一位情诗圣手的作者,现在不什 么写了,但是他在榕树下的代表作《给女友父母的信》始终流传到今天。他的文字 简单并且风趣,去年的近作《公交1989》里的文字,让我想起欧·亨利,他的文字 总体来说是激昂的,快乐的,悲伤都在读后感里。而且他的悲伤是能够触痛人的。 比如最近的《心有灵犀》。 和诺德聊天是快乐的事,是来自他的文字的另外一种快乐。我总是评介他的作 品是带点美国浪漫风格的,好象《读者》里的语气,不会太感动,但是不会没有感 觉。我自己也是个奇怪的人,没有特别偏好的风格,看灰色的文字会痛,看平铺直 叙的文字也同样会痛。并且我自己也总是不停地变换文字风格,于是被人家称为总 是在不安的状态下写字。诺德的文字都是认真的,他是我所阅读过的比较认真的作 者之一。也最平和。在我提到的这批作者里,诺德不能算是最好的,他远没有pulp 的老到和ducky 的聪慧,但是较之茉莉天浪等人,他又显示了他的优秀的生活化的 语言驾驭能力。亲切和浪漫是他的文章给我的最大感受。 以上的作者只是在我的阅读范围里的,我相信还有更好的更年轻的作者,他们 是一块宝贵的黄金,一定会有闪闪发光的那一天。